第256章 新的执念

时欢哼了声，“我是来找你的。”

“秦大人走了，小师妹才想起我，果然我永远是那个最多余的？”

裴奕轻笑了声，看了眼身侧的石墩，他索性坐下来，“这段时日我已经尽可能的不出现在你面前，我以为这样就可以忘记，可是我……”

“大师兄。你刚刚真的，一个人？”

立刻打断他的话，时欢叹了口气，忙转移话题。

她仔细瞧着他出现的那棵树后，地上有许多个错乱的脚印，虽然不足以代表什么，但刚刚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好似也是从那个方向走过的。

“小师妹这话什么意思？我裴奕自始至终心里都只有你一人，即便你已经有了大人，即便我一直在说服自己忘了你，我承认我忘不掉，但小师妹也不可以这样羞辱我！”

裴奕愤慨激昂的站起身来，那副恨不得剖开自己的心窝子给她看的激动劲儿，顿时吓坏了时欢。

“够了！裴师兄，我是替大人来找你的。”

忙将秦君九临走前交给她的令牌递给裴奕，时欢觉得若再晚一步，恐怕今日就抽不开身了。

“统带令牌？”

裴奕双目圆睁，十分惊讶，本能的伸出手想要接过，但很快又放下了。

“这东西给我作甚！”

他没好气的哼了声，几个月前他原本以为这东西非他莫属，可秦君九的空降打破了他一切幻想。他处处被比下去，不但丢了梦寐以求的位子，还失去了一直想要守护的人。

秦君九，他本该憎恨他的，看在小师妹的面子上他可以不计较，但不代表他丢弃的东西他会去捡。

“你是大师兄，不给你给谁？”

时欢看出他的心里路程，强行将令牌塞到他手心里。

“况且，你不是六扇门四小名捕之首吗？大人不在，除了你还有谁能担此重任？裴师兄还是别客气了。”

“旁人笑话也就算了，小师妹也笑话我？”

裴奕捏着令牌的手用力，恨不得将其生生捏碎。

“你倒不如说，我就是处处比不上秦君九，只有他不在我才能当大王。那他回来呢，我是不是就该第一时间拱手相让，你们把我当什么了！”

猛地将令牌丢出去，裴奕胸前起伏的厉害。

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满是愤慨，时欢眼底渐渐蕴起一层寒气。

这不是她认识的裴师兄。

“我认识的裴奕，虽然好冲动，有时候也傻愣愣的，但从来不是个自负，不可理喻的人。秦君九他就是厉害，京中人人皆知，让我们承认自己无能有那么难吗？裴师兄既然不想要，那就算了。”

时欢甩了甩袖子转身就走。

“小师妹？”

这才意识到时欢有多愤怒，裴奕忙捡起被丢弃的令牌后追上来。

“我错了小师妹，你别生我气好不好，你知道我这人就是看不惯和别人比，尤其是和秦君九比。你突然把他不要的东西丢给我，你说我这心里能好受吗？”

“原来你以为这是大人不要的东西，可我以为这是大人对你的信任，是把整个六扇门的交付。现在看来，是大人错付了！”

甩开他拽着衣袖的手，时欢越走越快。

其实，大人并未将统带令牌交给裴奕，而是她自作主张。

他知道裴奕心里头一直有气，也知道这事儿待大人回来后，裴奕或许会更生气。但她想给裴奕一个机会。

他能力是有的，才华也是有的，不过是恰好输给了秦君九和皇上的计谋而已。

况且，大人姑县回京后，大致便不会再回六扇门，六扇门总不能一辈子群龙无首，而她，不过是个女捕快而已。

“真的是秦君九的意思？”

裴奕真的很吃惊，脸上又惊又喜的，但看时欢走的飞快，他顾不上其他，一个飞身上前拦住她的去路。

“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知道错了，小师妹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还不行？”

“别啊，我哪儿担得起你裴大师兄的认错。因为你根本不是我认识的裴师兄，我认识的裴师兄从来不是心高气傲，牛气冲天的人，所以，我哪儿敢原谅你啊。”

撞开他的身子往回走，天已渐黑，交代完统带令牌，她还要急着去书房取她手术计划呢。

裴奕却依旧缠着她不放，“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鬼迷了心窍，是我不可理喻了还不行？小师妹你到底怎样才能原谅我？”

“……”

“我请你喝酒？吃肉，吃肉总行了吧？”

“……”

“醉香楼一顿酒席，外加一身新衣裳，小师妹这是我最大的诚意了？”

“我想是缺你那几件衣裳，差你那一顿酒的人？”

时欢停下步子，裴奕见她回头，满面惆怅瞬间变得喜上眉梢。

“所以小师妹不生我的气了？”

“你自小在六扇门长大，爹也一直把你当做下一任统带人选精心培养，至于大人……算了，你以后会明白的，你若真心想要证明自己，现在你的机会来了，裴师兄可要好好把握。”

裴奕重重点头，握着统带的令牌渐渐收紧，但只要想到秦君九，他心里头就始终梗着根刺。

“小师妹，你真的打算跟着他了？”

轻轻浅浅的一句话，裴奕问的十分难为情，可他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期待。

期待她的答案，因为这对他而言非常重要。

“进锦衣卫一直是我的梦想，而大人，是在梦想的基础上我新的执念。他是方向，是我想要变得优秀的动力。所以——是！”

答案是：是。

她想跟着秦君九，一辈子跟着他。

也许会有人在背后嘲笑，不过几个月的光景，怎么可能就情根深种。

可有时候喜欢，往往就是一瞬间，或许是一个眼神，或许是一句话，

她起初的目的的确只是想进入锦衣卫，穿上那身飞鱼服罢了，但现在，她多了一个新的目标——与他一起穿那身飞鱼服。

“我明白了！”

裴奕情绪十分低落，他一边将统带令牌放进口袋里，一边慢步向时欢走来，人刚走至身侧还没等开口，时欢忽然将食指放在唇中央。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