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回六扇门，时欢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好像许久不曾回到这个地方，也好像是人员变动的原因，这里好像不是她从小生活到大的六扇门。
“小师妹。”
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时欢回头就见裴奕一身与往日不同的着装笑看着她。
“小师妹，你还好吗？”
“好呀，为何不好。”总要活着不是吗？
那日城门谢辞来报师父仙逝的消息后，大人带着她和瑾余急忙赶到民生堂，祁王的尸体等就交给了赵闯和裴奕，六扇门大小事务也由他上报朝廷。
“恭喜师兄，如愿成为统带，这么多年的心愿终于实现，真为你高兴。”
裴见她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打量一番，不但没有高兴，还苦笑了下。
“师妹就不要打趣我了，谁不知道这个位子本该是你的，我都听说了，皇上下令，命你为信任统带，是你抗旨，让给我的。”
“不知道师兄在说什么。”
时还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继续说道：“这个位置本就该是师兄的呀，我一届女流，怎么可能是我的？”
“这段时日来，旁人不知，但师兄有目共睹，你跟在秦大人身边，判案、断案以及仵作验尸样样比我厉害，六扇门的统带落在你身上无口厚非，你说不该是你的，该是谁的。”
裴奕笑了，这笑却比哭还难看。
“只怕是你志不在此。”
时欢低下头，半晌不知该如何言语，但忽而又抬起头来笑了。
“师兄这就不懂了，我一介女流，早晚是要嫁人的，就算现在坐上这位置，用不了多久也会重新让出来，又何必折腾呢？”
裴奕差点儿被她这话气出一口老血，不知道今天的师妹怎么了总是和他抬杠。
想了想，也许是程佬的死对她打击太大，所以她的心性有点儿变化，便没和她计较。
可心里的情愫，对她从小到大的爱慕，岂是说忘就忘？说不计较就不计较的？
“你就那么急着嫁给秦君九？”
不知为何，他有一个坏坏的想法，他不想让他们的亲事顺利的完成。
“哼，你可知秦君九回京之后这么久，连六扇门的院子都没有进，说什么进宫复命，需要这么久？他的地位是不会再回来的。我早就提醒过你。”裴奕哼了哼。
时欢无所谓笑笑。
这三日，她只顾着蒙头大睡，大人的消息几乎是音讯全无，也不知道大人这三日来都做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没回六扇门，心里的确是有一丝丝的失落。
“算了，该发生的事情早晚会发生，我又何必纠结于这个，自讨不快。”
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成长了，所以时欢觉得她的心性变了。
“不知师兄，我交代你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师妹，放心吧，初八的尸体已经按照他的心愿，与他娘亲合葬。”裴奕说道：“本来他犯了那样的错误，本不该如此风光大葬的，但毕竟是我们的师弟，同窗共事这么多年，我也于心不忍。不过……”他顿了顿，“我听说这次秦大人向皇上汇报祁王的证据中有初八留下的胡一的口供，可是真的？”
时欢本来不想再提这件事情，但听裴奕问起，索性就回答一句，“是啊，要不是他留在书信里告诉我，我也不会想到，原来他一直没有背叛我们。”
想到许初八，被他们误会时的失落，时欢忽然觉得对他的关心还是太少，若他们早一点儿发现他的无奈。他会不会就不是现在的结局？
一个人不管是做了错事还是对事，一定会露出马脚的，说到底还是她不够细心。
“所以初八没有背叛我们，初八也没有离开我们，他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又和裴奕说了几句后，时欢直接回了时家。
原本做好了剩饭剩菜，随便吃一口的准备，谁知摆在面前的是一碗热气腾腾，佐料十足的牛肉面。
“娘！”
时欢鼻头一酸，不知为何，一向坚强的她忽然就很想哭。
“娘什么娘啊，剩饭剩菜不够了，你就将就吃一口吧。”
钱宜春话虽然这样说，但坐在对面双手撑着头，笑盈盈看着她吃饭的样子，和蔼可亲极了。
想必这段时日，她的状况让她的家人们担心坏了。时欢想到此，就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家人。
可她从来不是那种煽情的性子，有什么想法也是藏在心里面。
“娘，我不在京的这段时间，你和爹可好，时勉怎么样？”
“哟，原来还有点良心，还知道问问你爹你娘。放心吧，他好着很呢，还用得着你个丫头片子操心？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别以为你们在江南那么远的地方，就没有什么风刮过来，你和那个秦大人怎么回事儿啊？”
时欢就知道在姑县为了安全，谎称和大人私定终身的事情早晚会飘到京城来，被有心人传的沸沸扬扬。
但她没所谓。
“什么什么风啊？今天晴空万里，哪里有风？娘莫不是热了，那我拿扇子给你扇扇？”
见时欢不想解释，要是从前，钱宜春非得揪着她的衣领问个清楚明白不可，但现在她也不想强迫她。
“行吧？我倒要看看你什么时候张这个嘴。”
晚上的时候时欢想了许久，还是决定来到民生堂。
民生堂的门关了一半，远远的看到刘锦的背影落寞的坐在看诊台前发呆时，时欢的眼泪终究是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转。
往日这个时候这里忙得很，再不济，刘瑾也会一直跟在师傅身后像只苍蝇一样忙来忙去的，可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空荡荡的，民生堂好像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温暖地方。
“阿欢师妹，你怎么来了？”
看到时欢进来，刘锦非常局促地站起身来，双手拍了拍衣衫，想冲上来却又不敢，好似为前几日的事情感到羞愧，甚至正眼都不敢看她。
但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再提及那令人不开心的事情。
“生意不好吗？”
时欢问着，忽然被自己这话蠢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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