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第七章 444号便利店

第七章444号便利店

明亮的灯光将街道照耀得仿若白天，踏着五厘米小高跟，在清脆地哒哒声中她走进了444号便利店，入目即是琳琅满目的商品，放眼一望，值班的是一个略微清瘦，但精神的俊俏年轻人，年轻人专心致志的吃着泡面，好像在吃山珍海味一样，格外满足，直到她走到收银台前青年轻人才反应过来，抬头望着她，瞳孔震惊，眼里的惊艳，痴迷格外显眼，一看他模样，她就知道，这还是个没啥经验的小cn呢。

云清知道自己这副躯壳长的有些过分，也见惯了人们见她时惊艳的表情，眼前的年轻人虽然也是一副惊艳的模样，但眼里神色清明，并无不好的想法，“你好，我找赵吏，他在吗？”

“啊，赵，赵吏，”他才反应过来，为自己的痴迷失神感觉在女神面前格外丢脸，不禁有些不敢看她，低着头说：“他不在，不过等一会就会来了，一般再等一会他就会来，你可以在旁边坐一会等他。”

青涩俊俏的模样云清久违的起了一丝坏心思，感觉他很好玩，想要逗一逗他，正待说些什么，云清嗅到了一股非常诱人的味道从门口不断靠近，穿着黑色大衣的妖娆美艳的女人走进了444号便利店。

女人身上的诱人的味道非常浓郁，云清看着女人直奔收银台，站在了夏冬青面前，本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夏冬青听到脚步声靠近，知道有客人来了，“欢迎光临。”

女人脸上写满了彷徨不安，心事重重，看到夏冬青就忍不住倾诉，都无视了一旁的云清。

“是我…我是晓雪，”她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颤抖地说，“我…不是我了。”

名为晓雪的女人低声诉说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两个月前，因为自己男友对自己冷淡，不想结婚，在浏览网页时看到一个小狐仙的广告，小狐仙可以满足任何愿望，她心动了，点了进去，希望让自己变美，她买了小狐仙的东西，每日用白酒，清水，鲜花诚心供奉，慢慢地，她果然变美了，她对戏越发相信，每日供奉不断。

云清漫不经心的听着她的故事，转眼看到夏冬青的神情，感觉他好像知道什么，一个人类，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呢，他的身份不简单啊，云清看着夏冬青若有所思，耳边听着晓雪的故事。

她说着说着，情绪突的激动得意起来，她说，自己变美以后，男友也对她不冷淡了，有男人也在追求她了，她还认识了赵吏，赵吏去医院见她，说她是他的药，每日送花，甜言蜜语不断，这样的攻势她把持不住，忍不住沦陷了，即使她有男朋友。

有一日，赵吏约了她，她当然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她如约而至，度过非常快乐的夜晚，让她如痴如醉。

可是之后，赵吏消失了，她找不到他了，后来…她变得越来越美，也越来越不像原来的自己。

“醒来的我就不是我了。”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晓雪没有发现门外响起的脚步声，那是她一直在找的人。

云清看见外面的吉普，就知道自己要等的人来了，赵吏推开门，神色有些兴奋，见着晓雪就说道：“哇～已经融合的很深了。”

晓雪听不懂赵吏的话，她的感觉告诉她，赵吏一定知道她身上发生的事，“赵吏，你到底是谁？什么融合？”

赵吏刚想回答，眼睛一瞥看到久违的好友在一旁充满兴味的眼神看他，看得他满身不自在，忍不住就收敛了不正经的身体姿势，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云清，他就会忍不住心虚，尤其是他和漂亮女鬼聊完天后，就好像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一样，只是每次云清都很自然，慢慢地他也就自在了一些，不过每次见她都会心虚那么一会儿。

“嗨～，云清儿，好久不见，这么久不见不给我个爱的抱抱吗？”赵吏张开双手作势想要抱她，嘴上还花花。

云清知道他对她就是嘴上花花，不敢真动手，“好啊，”本着看好戏的心情，她张开双手笑着走上前去抱他，想看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收手。

两人越来越近，手就要接触到的时候，他果然…

抱住了自己，还顺势转了一圈，恍然看见有些不安，有些不满的晓雪，他这才想起自己要做什么，他给云清一个等会儿，我先解决这个的眼神，云清也回他个你随意的眼神。

赵吏这才想晓雪解释什么是融合，“简单的说，让你变漂亮的东西是药，一种和人类不在一个维度的生物，药喜欢用人类作为宿主，千百年来，她们遵循人类的呼唤，借着花粉由呼吸道进入人类的身体，宿主必须用自己的鲜血和她们签订共生契约，这，我们称之为融合。”

原本看到曾经是自己男人的赵吏和另外一个比她要漂亮很多的女人说话还忽视她的晓雪很愤怒，愤怒中还带着连她自己也未曾发现的嫉妒，只是随着赵吏的解释，原本被愤怒嫉妒压制的害怕再次浮现出来。

赵吏一边解释一边走到休息区坐着，姿势相当随性，“现在明白了吧。”

晓雪听完赵吏的解释心中充满了不安以及害怕，又忍不住疑惑，“你到底是什么人？”

云清接过夏冬青递过来的茶喝了口，继续看赵吏逗她玩，坐在一旁淡定吃瓜。

“别管我是什么人，你明白你现在的状况了吗？”

“这么说，不是狐仙，”晓雪一副被打击不浅的模样，脸色有些惨淡。

“当然不是，这只是哪个维度的生物为了繁衍发展所做的推广和包装，”赵吏站起身继续说，“晓雪，你是学医的，你应该很聪明，我讲的逻辑并不是医学范畴，但是我相信你能够听懂吧。”

晓雪当然听懂了，听懂了就知道自己身上的药对自己是不怀好意的，她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脸上写满了害怕，是对生命和未知的害怕。

“别害怕，晓雪，因为我们做过一夜夫妻，我愿意帮助你剥离，你连一点感觉都没有，一切都会恢复原状的。

“恢复原状…”晓雪迟疑了，从前她是怎么样的，沉浸在过去不美好的日子里的晓雪没有发现赵吏脸上讥讽，了然，兴味的神情，还有一丝失望。

云清早已知道晓雪的选择，从她的话中，就知道她有多不满以前那个自己，又对现在的自己有多得意，她的选择早已明了，她和赵吏见得太多这样的人类了，也只有傻小子夏冬青不知道，以为只要晓雪知道药对她不怀好意，她就会选择剥离，真是天真啊，云清嘴角微扬微微摇晃着手中的玻璃杯。

赵吏见晓雪脸上迟疑的神色，兴味更浓，他兴奋击掌而笑，故意夸张，“恢复原状，一起副作用全部消失，副作用的表现有两点：白天，太阳出来的时候，你会变得原来越丑，当夜晚降临的时候，你会变得，”他上前俯身嗅着晓雪身上迷人诱惑的味道，贴着她耳朵边：

“晓雪，我觉得我对你的身体足够了解，但是，你现在和药，已经融合的很深了，你连五官都变了，你现在，美的，没得我简直…”赵吏整个身体隐隐围绕着晓雪，话还没说完时，就被一旁愤怒的夏冬青揍了一拳，他酿跄一下“啪”倒在玻璃窗，笑声从他嘴里流露。

夏冬青忍耐不住上前质问，“晓雪都已经变成这样了，你还胡说八道，你到底有没有人性，”夏冬青见赵吏笑嘻嘻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老实人直接给了他背后“啪”的一掌。

赵吏装模作样的痛呼一声，笑着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不需要什么人性。”

“你赶紧把那个药从她身上剥离开。”

“是她自愿的，药不是我给她的是她自己用血签订的共生契约，我还得需要她配合我才能帮她剥离，”赵吏指着晓雪歪头问她，“晓雪。”

白晓雪没有回答，自赵吏说剥离，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会恢复原状，她会变回曾经那个普通到尘埃的白晓雪，她不要。

傻小子夏冬青见晓雪不回答，他着急的走到她身边，“晓雪，可能有些事情你还不太明白，其实你也不用太明白，不过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现在的想法是错的，你再这样下去，会越陷越深的，只要你同意让赵吏把你身上的药剥离掉，一切就会好起来的，一切都能回到从前。”

沉默的晓雪突然愤怒起来“回到从前？”

夏冬青不明白晓雪会愤怒只是“昂”的声回答。

“为什么，”晓雪质问也是疑惑，“从前我灰头土脸，就连我的男人都对我没有X趣，”她缓步走到玻璃窗前回想从前灰暗生活，灰暗的自己，想想现在，光鲜亮丽，她想明白了，转身大声肯定说道，“药没有害我，药救了我。”

“可那就不是你了，”夏冬青不明白晓雪为什么会执迷不悟。

“我还是我，只不过漂亮啦，”晓雪神色越发肯定，夹带着一丝对现在的容貌的得意。

注视着晓雪那张得意的漂亮的脸，从得知自己身上莫名变化的害怕不安，现在只剩下对美丽容貌的得意，丑陋的欲望在她脸上写满，或许连晓雪自己都没发现，她已经变成从前的自己最看不起的一类人，赵吏只余失望，不再奢望她会选择从前，所以他选择加把火，“晓雪，漂亮有时候是种假象，”他指着自己的脸戏谑地接着说道：“想想，白天……”

“你刚才说，我和药的融合，是因为药听到了我心里的呼唤，是吗，我心的呼唤就是我最需要的，我和药结合没有错，”晓雪一直用余光注视一旁默不作声的漂亮的不像真人的女人，心里闪过一丝对她的嫉妒，若是从前，自己站在她旁边就路边杂草一样，人人忽视，现在不一样了，她也会和她一样漂亮，她越发肯定药就是来拯救她的。

夏冬青实在不忍晓雪一错再错，再次劝道：“你再好好想想，啊，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你的朋友，到时候他们都会认不出你的。”

“朋友可以再交，家人…”晓雪深吸口气，脑海中闪现出家人的面孔，又想到现在她舍弃心里的犹疑心变得冷硬，“家人希望我快乐，我很喜欢我现在的自己。”

“可是一个人怎么会心甘情愿成为另外一个生物的器皿呢？”夏冬青是真的不了解一个被欲望侵蚀的女人的心，她们舍弃一切就是为了那短暂的快乐。

“如果这个器皿可以更漂亮的话，那么，我愿意，那么我愿意。”

白晓雪大声的说完，瞄了一眼如月宫仙子的云清一眼立即拿起桌上的包走出了444号便利店。

赵吏见状喊到，“如果后悔的话，随时来找我。”

“她怎么变成了这样？”夏冬青低落又困惑。

赵吏沉默地点燃一根烟，青烟袅袅中他好像有看见那张被欲望侵蚀的丑陋的脸，不知是她，还有他，她，无数个他。

“店里禁止吸烟，”

“这是我的店，这么多年，我见过很多这样的宿主，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大的，”他用手示意，表情意味深长，jian兮兮地，“小的，矮的，丑的，美的，一旦和药深深融合，高的变矮的，矮的变高的，胖的变瘦的，瘦的变胖的，大变小，小变大，丑变美，美的变更加的美艳，但是她们当中每一个人，都不知道自己本身有多好，她们只想变成别人眼中想让她们变成的样子，多悲哀啊。”

赵吏深深地叹口气，语气中是深深地失望，“我跟她们每一个人都说过，我说我可以帮你们剥离，但是每一个人，每一个人都**的不愿意剥离，她们宁可做一时的女王，不愿一世的平庸，就为了这么一点点的美丽，他们可以放弃友情，亲情，爱情，这就是所谓的**的人性。”

尽管看见了那么多女孩，女人，男人和药契约，他们都不曾悔改，他也从一次次的失望到现在的平静，嘈弄，却还是每一次看见都会失望，赵吏说完这番话将手中的烟丢进玻璃杯，烟无声熄灭。

云清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因为不忍人类受苦毅然决然下山的高僧无名，尽管他看到了太多的人性的丑陋，却依然会因为那一点美好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就像现在，他告诉了晓雪他可以帮她剥离药，他依然会一次次的伸手救那些他认为该救的人。

“赵吏，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你也和以前一样啊，还是这么美丽，”沉重的氛围被赵吏玩世不恭的声音打破，自然而然的调笑又变回了以往的赵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