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处理的如何了？”
“有救治方案了吗？”
“分析出毒/气成分了吗？”
罗穆路斯劈头盖脸的一通问，只得到了一个半的回复。从战场回撤的防/化部队第一时间疏散了群众，处理了污染的空气。常规的毒/气救治方案也用上了，但收效甚微。对于毒/气成分分析更是一团乱麻。
罗穆路斯那间不常用的办公室重新成为临时指挥中心，盯着大屏幕，罗穆路斯眉头皱成一团，在他接手这个城市后，不管地下是怎样的暗潮涌动，至少表面上是风平浪静了好几个月，这样的恶□□件还是第一次发生。
“有人出来宣称对事件负责了吗？”罗穆路斯第一时间认为这是有目的的恐怖袭击。若是有诉求，便还有的周旋。
当然，此刻的罗穆路斯还不知道伊万是一个怎样的谈判鬼才。
“没有。根据主要的伤者身份，目前推测可能是帮派冲突。”混黑/道的哪有不在官方那里挂名的，找出伤者身份并不是难事。
“帮派冲突？结果出事的都是一家的？”罗穆路斯瞥了一眼下属说道，这是什么样的对手，能使上毒/气还能全身而退。
“那可能是内讧了？”
面对下属的猜测，罗穆路斯只是摇了摇头。“继续说。”
“两处使用的毒/气类型不一样，街巷这边的伤者多为帮派成员，情况尚可。推测毒气主体是血循环毒素。”汇报情况的下属将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大屏幕上正放着一个个充血溃烂的断肢残腿。
“这叫尚可？”饶是久经沙场的罗穆路斯都不免有些头皮发麻，忍不住挠了挠头，一头卷曲的褐色短发，被摧残的愈发凌乱。
“等下，这里不只是毒/气伤。”罗穆路斯拦下了一张血肉模糊的照片，在图左上一处规整的伤口上点了点。
“……”可怜的下属实在没从一堆烂肉中看出有什么问题。
“这里是人为攻击造成的伤口。”罗穆路斯边翻看边说道。正在这时，已经醒过来的伤者的初步口述报告送了过来。血循环毒素通过创口进入人体，创口越多，血循环毒素发作的也就越快，毒素加速体循环，再反作用于毒素传播。
所谓的F型毒气中，除了血循环毒还有更加微量，还无法分析出来的成分。正是因此，救治的医生不得不用上快两百年前战场上才用的截肢大法。尽量保住人命。
罗穆路斯滑动页面的手停住了。他看着侧写还原出的伊万的肖像。他几乎可以确定，这个独身来谈判的人，是故意在最后推出防毒面具，引起互殴。得到防毒面具活下来，可能只有一个，但争夺过程受伤加重了中毒，远远不止一个人。
“另一边在住宅区扩散的毒气的速度更快，已经有几十位的路人出现中毒反应，体内检测出毒素堆积的人数已经突破三百多人。目前，我们还检测不出具体成分。而且，离污染源最近的人一直没有清醒的迹象。只有当时在外围的幸存者的口供。”下属凭心而论，住宅区的情况比废旧街巷更令人揪心。
“全是坏消息啊。”根据口述报告，两边毒气都是一伙人放的。想围困想抢人不成，反被人家下了毒手。
查不出毒气成分，就制不出解毒剂。罗穆路斯头疼了起来。“那两个被包围的人，找到了吗？”
“没有，我们找到了毒气开始弥漫时候，他们临时躲避的场所，但是没有找到人。应该是趁乱逃走了。”
“没有防护，就敢从毒雾里逃走，看来他们手上是有专门解毒剂的。找到他们，就能拿到解毒剂。”罗穆路斯想到了一步到位的方法。
“尽全力抢救伤者。还有发布这些人的内部通缉令。”罗穆路斯下了两个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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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妮娅跑的够快，那会卡佛也还没断气，插在胸口上的毒气装置还没有大扩散。冬妮娅很幸运地没有受到影响。
原本她骑着摩托一路头也不回地跑路，但在路过加油站停下来加油的时候，她看到了外墙上投影的新闻正在通报毒气事件。
金色短发的女子站在高大的虚拟投影下，光影笼罩而下，包裹着她的背影，仿佛将她也衬成了新闻里的人。。
冬妮娅接过加好油的摩托，一个甩尾，走上了回头的路。
“伊万先生，我们还不离开这里吗？”隐秘据点里的托里斯给娜塔莎喂完解毒剂包扎好伤口后，终于忍不住来问伊万。
“别急，这场戏剧还没到落幕的时候。”也许是军方插手的原因，官方消息封锁的极快，冬妮娅看到的只有事件简单报道，具体的情况，是一点没透出来。虽然让伊万手里的伏特加少了些佐酒菜。但这并不妨碍伊万的好兴致，他甚至还转过头笑着问托里斯。
“你对你的作品有信心吗？”
“……”托里斯是个正常人，并没有把杀人武器当成艺术作品的癖好。不过，他在地下室里猜伊万会用的毒气类型倒是猜的分毫不差。自然也知道，起码和伊万直接面对面过的这一波人，目前还能有不少活口。也就是说，伊万的存在已经暴露。
托里斯在这边愁眉不展，爱德华偷偷摸到了托里斯身边，小声问道，“你配的毒气厉不厉害啊？”
“唉。”伊万和爱德华问的内容难得地得到了统一，这让托里斯更惆怅了。“是很厉害。”
这话听的伊万和爱德华，一个更加开心，一个更加紧张。很快，爱德华的紧张得到进一步加深。他被开心的伊万一把拖了过去，吩咐东西。
冬妮娅回奔兄弟的旅程被当事人终止了。
“你要我替伊万你给警方传话。”冬妮娅靠着摩托，对弟弟的话难以置信。给警方传话，这不是等于自投罗网吗？
“可是谁让只有冬妮娅姐姐还在外面呢？”如果不看伊万那在黑暗中都透着渗人寒光的眼睛，只听他说的话，好像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弟弟在向外出的姐姐撒娇。“而且，冬妮娅姐姐现在还没有走远，不就是来救人的吗？”
“放心啦，不管如何，最后我们都会得救的，不是吗？”
伊万的话听在冬妮娅的耳里，不是希望，而是威胁。
最后我们都会得救的——我一定会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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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根据伊万的吩咐向军方发送了信息。很快，冬妮娅所在甜品店就被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的密不透风。不进对方的大本营，这是冬妮娅最后的底线。
罗穆路斯踏着大步越过人群走进了这家甜品店。店内只有一位女子，正吃着美味的蛋糕，桌上还摆着一红一蓝两个没动过的蛋糕。罗穆路斯在冬妮娅对面大刀金马地坐下。
冬妮娅伸手托了托沉重的眼镜，有些惊讶军方老大还真根据伊万的要求，亲身前来。这是何等的魄力。要知道伊万刚用“谈判”的手段，弄出了这场毒气事件。再卖一个队友，再杀对方一波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罗穆路斯也惊讶于冬妮娅的美貌。要不是时机不对，罗穆路斯现在已经发出了约会邀请。即使是这样，赞美的话还是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
“你太漂亮了！”
“呃，谢谢您的夸赞。”冬妮娅愣了一下，吞下最后一口甜得发腻的蛋糕。冬妮娅的脸上架着厚重的黑框眼镜，镜框的边缘闪了一下红光。
“您是为了毒气事件来吧。”大概是开始的氛围太好，虽然冬妮娅在传达伊万的意思，但是语气温柔的令人怀念。
“只有两个选择。”冬妮娅推了一把红色蛋糕，“你是要救腐烂的人。”又推了推蓝色蛋糕，“还是要救沉睡的人。”
“当然，你还要保证我们能顺利离开这座城市。”
一边是在黑名单上挂名的黑势力，一边是受到波及的无辜路人。
“如果我想两个都救呢。”罗穆路斯看着冬妮娅，透过她看向她背后的那个人。
“那恐怕没这样的好事呢~”伊万拨动着手里一红一蓝两个瓶子笑着说道。
“您只能选一个。”冬妮娅目光沉重地摇了摇头。
“或许，你不用给我的解毒剂，把毒气的成分给我。”罗穆路斯盯着冬妮娅眼镜闪着红光的边缘。
“成分给了，你们也来不及做出解毒剂。还是选吧。我就是想看看你们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伊万的语气五分恶意，五分好奇。
“您还是选吧。他是不会改变主意的。”冬妮娅开口说道，“不过，我可以保证你选的一定是真的解毒剂。”
“我以我自己作为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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