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订婚仪式

堕落女巫死了，死相惨烈。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整个身体想被巨大透明手掌捏碎了，绿色黏液流了一地，还滋滋冒着剧烈浓烟。

被堕落女巫附身的可怜女人是个叫琼谬恩的女记者，因为探险古墓，不小心挖掘了封存堕落女巫的墓碑，释放了黑魔法。

女巫死后，琼谬恩也命不久矣，葬身大海。

“怎样？你唯一的要求我立刻就能满足！”他得意的双眸闪现出睿智光辉，欢喜愉悦灼灼可热，薄唇勾起，“而从今以后，我都能像这样。”

基妹似笑非笑盯着他流露出温婉光泽的双眸，讥讽冷笑：“包括我让你去死你就能死吗？”

“大胆！”身后一直未语的亚特兰蒂斯军师努迪斯·维科突然开口，斥责基妹不分轻重，“国王心悦你，是你的福气，你这样以下犯上，成何体统？”

努迪斯·维科一直不看重基妹，也对奥姆的计划心中无数，自从奥姆捡到那颗绿色心脏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时常坐在大殿发呆。亚特兰蒂斯从不待见女巫，可奥姆破格让她进入海域，以往阔阔而谈的陆地宣战计划也在遇到女巫的那一刻似乎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怎样让另一个世界的洛基服从自己。

或许他还和以前一样，以为征服一个女人的心就能征服她所拥有的一切，包括颠倒世界的能力。

“奥姆国王，您这样做，湄拉知道吗？”努迪斯·维科不露形色将这件事坦率告知奥姆，言语之间希望奥姆在处理娶妻这件事时也照顾一下湄拉的感受。

“哦？你还有个未婚妻？”基妹一针见血戳破奥姆虚伪假面，“我洛基·奥丁森，奥丁之女，怎可能下嫁给一个与海为伴的粗人？”她毫不掩饰的目光直白落在他每一寸莹白的肌肤上，“尤其还是已有婚姻的男人。”

她期待高高在上的他会用什么话有力反击？会恼羞成怒吗？

但她失望了，奥姆并没有生气，只是微笑看着她，对于她无理要求他都能一一做到，包括摒弃未婚妻。

奥姆的一纸休书降临在了泽贝尔王国，虽然他未与湄拉结成真正夫妻，但两国联姻的定局已成为整片海域佳话，如今起草的一张直白拒婚休书令泽贝尔王国领主涅柔斯勃然大怒。

他不分昼夜赶到亚特兰蒂斯讨要说法，却看见活色生香令人乍舌一幕。

女人转动酒杯里红色液体，坐在层层贝壳堆砌雕刻的王座旁，墨绿色素纱衣披在双肩，裙幅褶褶如雪月流苏跃动轻泻于地，泼墨般发丝散开，垂在胸前，脸侧双颊若隐若现的红扉营造出她娇嫩可爱性感倾城的模样。

她酒量很好，几乎千杯不醉，当下属一点一点倒出琼浆玉液，她亲抿一口，灿然的星光水眸闪过狡黠，然后不动声色将液体倒向大角螺贝壳里，随后继续催促下属倒酒。

一旁的奥姆早已醉得不省人事，尽管如此，杯不离手，嘴里嘟哝着：“继续倒。”

掺好的酒又随着他倾斜的坐姿流在了大殿洁白地面上。

奥姆是涅柔斯从小到大看着长大的皇太子，他心痛看着奥姆，试图说点什么唤醒醉醺的奥姆时，他面前媚眼如丝的女人慵懒睁开翡翠般澄净的双眸，水波盈盈。

“哟，好像是你的岳父大人来了。”

她用熟络的现代口吻夹杂嘲笑姿态推了推醉得一塌糊涂的奥姆。

奥姆张开眼，目光柔韧有余，他强劲坐直身体，背脊挺直，他用微笑的语气像探讨沿海天气如何：“你来了，伟大的涅柔斯国王。”

他吩咐努迪斯·维科为涅柔斯倒酒。

“我看不必了！”涅柔斯愤怒拂袖而去。

“这样真的好吗？”基妹扶在贝壳雕椅上，她明亮清澈的眼珠被温酒氤氲，像倒映在水中的绿宝石，泛着流光溢彩的光泽。

“我的洛基，如果喜欢这样的生活，我可以日日夜夜与你享乐。”他就像暴戾过后温存的丈夫，温婉的话语随海波荡漾进耳畔，体贴入微。

她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当然如果可以的话，她更希望立刻成婚然后杀死眼前这个男人，将他麾下战将收入自己囊中。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男人俊美无铸的侧脸有寒冰划过，他眼底稍纵即逝冷似冰雪的精芒被温驯含情的语调掩埋，“最坏的打算，你想杀了我，然后取代我的位置，我说的对吗？”

基妹不动声色看着他，脸上面无表情。

他说的对极了，他可真棒！

“亚特兰蒂斯军队一向忠心耿耿，他们不会对君主做出背叛之事，况且所有国王去世之后，王妃必须陪葬。”

“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啊，亲爱的奥姆殿下。”她勾勾小指，凑近男人英俊完美的脸，她笑得狡黠又无辜，“我爱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舍得您死去呢。”

她人畜无害的笑容没有半点威胁。

他的心似乎一点点融化。

即便他知道对方是欺诈之神，是诸神口中的骗子，但他也醉在了对方的糖衣炮弹中。

“我爱你”这种话，湄拉没有说过；母亲没有说过；努迪斯·维科也没有说过。

他喉结滚动，低首浅笑：“我知道你在骗我，可我就是喜欢你，有什么办法呢？”

***

订婚仪式如约而至。

亚特兰蒂斯王国最隆重的婚礼随着海浪翻滚、随着田螺传音、随着海燕奔波，昭告所有海域君主。

咸水国、渔夫国、逃亡国三国鼎立。海沟国沦为海怪积聚地，见人就咬无法沟通，而泽贝尔王国因奥姆不守信用国王怒愤没有参加。

余下自封为王的小国，倒也不少。

他们呈上各个地方奇异珠宝，深得奥姆喜欢。

这也是基妹第一次见识到海族人的强大，渔夫国子民进化出鱼尾，修养高却孤傲、咸水国子民进化出甲壳，成了爬行生物。

各式种类水下生物齐聚在大殿，就像摆在餐桌上的海鲜食物，让人浮想联翩。

在祭司宣读了亚特兰蒂斯王国的古老文书后，开始邀约新人交换订婚礼物。

奥姆选的是游/行鞋，这双鞋可以不惧海底任何水压，不用吞下避水珠，穿上它能游/行千里，速度极快。多少陆地人梦寐以求想得到的游/行鞋，谁能想到，这双鞋居然藏在亚特兰蒂斯的藏宝阁里？

基妹选的是盔甲，可御火防刀，抵御一切自然灾害和有毒气体，关键在陆地穿上它还能及时补充海族人需要的水分。

努迪斯·维科轻声咳了咳，掩饰尴尬。这套盔甲也是亚特兰蒂斯王国藏宝阁里的，不知基妹用了什么法子居然把它偷了出来！

见奥姆眼含微笑，维科也不方便戳穿，在订婚仪式现场中宣告基妹成为奥姆新未婚妻。

基妹的真实身份，奥姆并没有告知所有人，只言简意骇称她为上天恩赐的真神。

至于是哪个真神，见鬼去吧，反正碍于亚特兰蒂斯的威慑，也没人敢去询问。

所有海族人只知道，奥姆另结新欢，抛弃了原未婚妻湄拉。

她神采奕奕，搽脂抹粉。

他眉目含笑，深情款款。

在两人相拥近乎接吻时，整个大殿地动山摇，波涛汹涌，海浪翻卷。

奥姆护住身后未婚妻，命努迪斯·维科前去打探，在维科坐上鲨鱼骑后，水下火箭炮席卷而来，打中大殿门柱，压垮无数海族人。

虽然这与基妹无关，但毕竟是自己计划一部分，眼看计划要成功了，所有袭击都会使得功亏一篑，她穿上游/行鞋愤怒向火箭发射地游去。

是一艘巨大潜艇，在基妹快要触及到潜艇尾部时，又一个火箭子/弹袭来，她侧身一躲，被海浪包裹住全身差点侧翻松开游/行鞋。

她弯腰穿紧了鞋子，后面似乎有人呼唤她的名字，基妹回头一看，是奥姆骑着鲨鱼过来，大声在她耳边说：“是陆地人！”

陆地人？一直与海族不合的陆地人？

她狐疑跟在他身后，看见他掀开潜艇盖，整个身体钻了进去，她也鬼使神差游进去。

刚进去后，一排列的人类穿着潜艇装备，口套输氧设备，拿着轰炸枪对准他们就是哗啦哗啦开炮。

基妹护住眼睛，她面前的男人不顾轰炸枪威力，强行按倒她，整个身体压住她。

基妹能想象那些枪的威猛，果不其然当她冲出去用匕首干掉那些陆地人时，回头一看，奥姆后背炸得皮开肉绽。

她很少看到血腥画面，这源自于从小她跟在弗丽嘉身后学法术，战场浴血杀敌这种事一直是索尔和阿斯加德战士在做，她所能做的就是在阿斯加德彩虹桥处日日夜夜等待索尔凯旋而归。

这群战士总是在养好伤之后回来，因为古老传统让他们改变了认知，认为鲜血会污染神圣的仙宫。

在基妹的记忆里，只有鲜花和掌声，恶作剧和训斥。

奥姆背后的血在海底下荡漾化开，他没有穿盔甲，正因为少了盔甲，那些子弹嵌进肉里怎么也拔不出来。

随后赶来的努迪斯·维科将整个游艇翻个底朝天，抓回十几个恶人，基妹一看形势不对，那些恶人已吞药自尽了。

向海地开炮这件事随着他们吞下去的药一样化成虚无。

努迪斯·维科再也从他们嘴里耗不出背后主使人是谁，他们的尸体仰面朝天，很快被海水腐蚀。

“我们先回去！”混乱中，努迪斯·维科扶起伤痕累累的奥姆，大声对基妹呼唤。

整个潜艇开始动摇，四面八方海水涌进来，水压争先恐后掀飞海族士兵，将他们压在潜艇里无法翻身，成片的通道接连不断地坍塌，碎裂的钢筋混凝土如同岩浆纷纷坠落，爆炸声从潜艇阀门管道传来，火花四射。

当努迪斯·维科一行人逃出来后，基妹发现潜艇已化成虚无。

零件夹杂火光在海底宛若盛大烟花，炽热波浪伴随惊天动地的巨响，殷红的血光四处飞溅，落到四分五裂的珊瑚丛里，像硫酸烧过。

“都是陆地人做的！”奥姆抬起虚弱的头，他坚定不移的目光落在基妹眼底深处。

“这只是个开始。”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