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托尼正窝在沙发上享用他的小曲奇配牛奶。

聘用海蒂之后，纽约首富发现自己的生活水平飞速上升。

至少，半夜从自己的工作室里面出来之后，不需要再临时让智能管家去点外卖了。办公室里面总会有小粉丝准备好的食物，不管味道如何，至少不需要他饿着肚子等外卖，或者穿上盔甲飞去买了。

何况那些东西的味道一般也在平均水准以上。

牛奶杯被保鲜膜封上口，又贴心地插上了吸管，方便托尼用这个几乎是躺着的姿势进食。

“为什么是甜牛奶？”他嘟嘟哝哝地咬着吸管，“我的咖啡呢？咖啡能带来精力充沛的一天！”

海蒂站在旁边，神色不变：“咖啡豆已经用完了，托尼。”

“我记得上个星期你就是这样回答我的。”他抱怨。

“卖咖啡豆的店铺也断货了。”海蒂说。

这当然不是真的。只要愿意多花一点钱，托尼甚至能让人直接把咖啡豆从产地空运过来。

只不过是负责采购的海蒂有意没买咖啡豆而已。

为了托尼的健康，佩珀对她的小动作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噢。”托尼不说话了。

实际上，他应该多喝叶绿素汁，对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有好处。但海蒂知道未来，托尼拿不准她会不会从叶绿素汁中推测出什么来。

他伸手去摸放在沙发扶手上的饼干，抬头对上一双眼睛。

！！

海蒂睁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发呆的时候还真是吓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不会动的娃娃。

托尼把曲奇饼胡乱塞进嘴里，嚼了几下，才压下自己过快的心跳。

“看着我干嘛？”他的语气含含糊糊，不自觉地有点心虚。

海蒂眼瞳微动，探究地打量着托尼。

也不知道是托尼掩饰得太好还是怎么，她半点也没看出对方和之前有什么差别——也许托尼现在还没有发现钯中毒的事情？

两人四目相对，各有所思。

海蒂伸手在托尼脖子上抹过，捏走他掉进颈窝的饼干碎屑，顺手替对方扯扯领口。

“我第一次知道你吃东西还会掉渣，托尼。”

冰凉的手指滑过，托尼受惊地抖了一下。

“我感觉你在把我当成小孩一样照顾。”他抗议。

“而且，不是我吃东西掉渣，是我的锁骨太诱人了……”托尼小声嘀咕着，发现海蒂又盯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人的眼神都是直直的。?

她不会真的知道钯中毒的事情吧？

他心虚着，小心翼翼地打量海蒂的表情。

海蒂一向都是把情绪写在脸上的性格，偏偏这次她却把情绪掩饰得很好，叫托尼怎么看都琢磨不透。

“看着我做什么？”海蒂眼睛一动，对上托尼不知道看自己看了多久的眼睛。

雾草，不会刚刚想的都被托尼看在眼里了吧。

据西莉亚她们说，自己脸上完全藏不住事——

她心里没底，表面上还是理直气壮地先发制人。

托尼挪开目光。

很快又转回来，理直气壮：“我还要曲奇！”

“你会长胖的，托尼。”海蒂松了口气，看来托尼没留意自己的表情。

！！！

杀人诛心！

托尼收了收自己的小肚子，又摸了一把。

嗯，腹肌还在。

他立刻又自恋得理直气壮了：“我有运动的！托尼·斯塔克怎么可能会有小肚子这种东西！”

“就算有！那也是讨人喜欢的小肚子！”

……

海蒂下班后仍然在思索。

托尼发现反应堆会导致他钯中毒是迟早的事情，就算现在还不知道，在工业博览会开幕之前也会知道。

问题在于，怎么才能让他尽早发现新元素的事情。

自毁倾向——在她原本的世界里看来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评价，编剧加上的台词。

但对于这个世界的托尼来说,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不论是知道自己即将死亡的无力，还是一次次试图找到替代元素却失败带来的绝望……

即使是知道未来的剧情的海蒂，现在也很难想象托尼会有什么自毁倾向。

托尼·斯塔克，仿佛天生就应该是自恋的，快乐的，即使偶尔幼稚又任性，也总能轻易地让人原谅他。

对比到电影里他一步步安排好自己的朋友们的未来，徘徊在挣扎和认命之间……

“喂！海蒂！”

一声大喊从她身后传来。

海蒂回头，看见托尼扒在办公室的窗户那里对着自己挥手。他挥了两下，好像觉得这个动作过于幼稚，不太符合自己的气质，又收回手拉了拉领带。

海蒂几乎能想象出托尼轻咳一声，努力显示自己的稳重端庄的样子。

她忍不住莞尔。

托尼冲她比划了一下手里的手机，又缩了回去。

没过几秒，海蒂的手机屏幕亮起，露出托尼发来的信息。

“明天你去哥谭出差。”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甚至不给出理由，实在是托尼的风格。

海蒂嘴角一翘。她以前看托尼是粉丝滤镜，但在接触一段时间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像是在照顾一个任性的孩子——

嗯，照顾得还很开心。

过了几分钟，好像对面想起哥谭的声名在外，手机里又弹出一条信息。

“叫哈皮给你安排几个保镖。”

……

“在哥谭不要乱跑，你知道，钢铁侠可不能随叫随到。”

海蒂坐到自己车上的时候，手机再次振动起来。屏幕上的信息叫人忍俊不禁，又不由自主地为对方的行为感觉心里暖暖的。

仿佛能透过手机看到托尼有点担忧却又倔强着不肯说的样子。

她停下发动汽车的动作，拿起手机：“我去哥谭需要做什么吗？”

信息发送出去，海蒂望着托尼之前发出来的叮嘱，神情柔和。大概托尼就是这样一个人，对他认可的朋友是是实实在在掏心掏肺的好，这样一个人，谁舍得让他难过呢。

海蒂想着，更加坚定了要帮托尼早点解决钯中毒的信念。

发出的信息仿佛石沉大海，一直嗒嗒嗒发着信息的托尼沉默了差不多五分钟，等到海蒂都开始疑惑地盯着手机看的时候，新的回复才姗姗来迟。

“韦恩有个宴会，你代替我去参加。”

海蒂：？？？这种宴会邀请的不应该只有托尼吗？

办公室里，人工智能的声音一板一眼：“先生，我没有查到——”

躺在沙发里的托尼像是被踩到尾巴一样跳起来：“静音！”

他在办公室里踱了两圈，又一屁股坐回沙发上，盯着手机看。

过了好一会儿：

“……你没有查到什么？”

AI的声音平静得像是无事发生：“我没有查到宴会只有女伴出席的先例。”

“……”

“你不懂，我说可以就是可以。”男人倔强地抿着嘴。

“好的，先生。”

一阵沉默。

音响里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托尼突然警惕。

“我在将案例写入数据库，先生。”敲击键盘的声音半点没停。

“……”

“你根本不需要发出声音就能完成这一切！”托尼炸着毛嚷嚷，“你跟着海蒂学坏了！我要把你捐给州立大学！”

“是您赋予我自主学习的功能。”智能管家陈述事实。

沉默。

“我不管！删除数据！不许记录这个！”

……

海蒂对于办公室里面发生的事情半点不知情。她没有把自己的疑惑发给托尼，而是发了一条信息将事情告诉佩珀。

反正，就算问托尼，他也总能用属于他的天才大脑的独特逻辑解释这一切，还不如问问佩珀到底应该怎么办。

而且……

就算佩珀不能说服托尼改变主意，至少能告诉自己一些有关那个宴会的消息。

这样想着，海蒂便放下这桩麻烦事，发动车子离开了斯塔克工业。

……

佩珀最后也没能从托尼那里问出他突发奇想的理由，同样也没有阻止海蒂要独自去参加韦恩的宴会。

当然，两位助理对此习以为常。

托尼要是这么好说服就不是托尼了。

海蒂收拾着自己需要带走的行李，一边听着佩珀的埋怨。

本来托尼突然要求举办工业博览会就是一个很大的工作量，结果上司还把她唯一的助手也调走了，实在由不得佩珀不抱怨。

“这样的宴会，不去就可以了。”她说，“反正托尼以前也没少干这样的事情。”

海蒂不知道怎么回复才好。

她想了想：“也许托尼比较重视韦恩的邀请？”

这也是应该的嘛。海蒂想着，布鲁斯·韦恩，大名鼎鼎的蝙蝠侠，说不定托尼是出于对同行的尊重才改变了以往的做法。

“那他就应该亲自去！”佩珀怨气不减，“反正他在公司里面也就是负责签字，其他事情都丢给我！”

海蒂望着佩珀的样子，识趣地闭上嘴。

反正佩珀就是抱怨几句，最后还是会努力工作的。

……至于那些关于托尼的坏话，当没听见就行。

反正托尼自己也是这样做的。

海蒂的‘出差’最终还是没有成行。

倒不是托尼改了主意，而是……

“海蒂，刚刚得到通知，韦恩举办宴会的场地被炸了，宴会取消，你可以不用去了。”

佩珀在电话里的声音怎么听怎么有一种愉快的意味。

海蒂：……还真是一点都不意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