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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马上让她盘坐在地,为她输入真气,好让她抵抗这寒冷。

不知过了多久,白沉真气慢慢耗损,“师兄,别在给我输真气了,在这么下去,你也会受不了的”

“你闭嘴”

他不能再让风溪菱出事了,或许潜意识里他就不想让昆尧对他失望,说他没有保护好风溪菱。

风溪菱苍白的嘴唇微微一笑“我,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这辈子,我跟定你了”

“少废话,你再说这样的话,我就不管你让你被冻死算了”

风溪菱不再言语。

直到了半夜,寒冷之气更加逼人,白沉的双手也开始颤抖,慢慢松懈下来,眉毛处结了冰霜,他体内的真气也在消耗殆尽。

渐渐地身躯轻盈,风溪菱意识到什么,扶住白沉。

“你这个傻子,都让你别给我输真气了,这下好了,你也这样了,你要我怎么办,”

“呵,你顶着你那大脸皮子别自恋了好吗,你要有事,师傅和师伯都不会放过我”

“你这时候还说笑,活该啊你”风溪菱小手拍了他一下。

“这些日子你给我送饭这就当还了你的人情了”

“你就别气我了,谁要你还了”

风溪菱紧紧抱着白沉,相互取暖,她受了白沉许多真气,此刻面对冰寒之气便不像普通人那般。

星月峰

昆尧面对着桌上一盆水,水中浮现了两人紧拥的画面,嘴角浮现了一抹笑意,

心道:臭小子,就算你的心是石头做的,老娘也给你捂热了。

昆尧时时刻刻盯着他们的情况,自然不会让他们出事,一旦他们快撑不下去,她便会散去法印,

白沉是在风溪菱碎碎叨叨中不知不觉没了意识,转眼到了第二日,再次睁开眼,他竟然是躺在他平时睡的竹舍之中,映入眼帘的是他一直想念已久的脸,

“师傅”

“总算醒了,是娇弱了些,一点小小的惩罚就半死不活的,以后可不敢罚了,差点断了我这星月峰的唯一香火”

“师傅,不是那样的”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白沉想要起身,却发现身体十为的虚。

“别说了,好好躺着吧”

昆尧自然知晓一切,但却不能让白沉看出什么。

“师傅,那,弟子以后不用去那鬼地方了吧”

“嗯,不想去便不去了吧,为师的酒也喝完了,”

那日,白沉走火入魔后,体内所有的火灼之气都已散尽,便没有去的必要,再者,吃了一次亏,两个小鬼恐怕都警惕了,很难有机会再困住他们。

“真的吗”

白沉喜上眉梢,终于不用再去那鬼地方。

白沉忽然发现昆尧的脸色苍白,唇间也没了血色,显得人更加冷淡,便关心问道“师傅为何如此憔悴,”

这还用说,如今的白沉倒是好了,她却因那日为他调息运气,被他震出的灵力伤了心脉受了内伤,虽说及时调息了,但也只是缓解了些。

“咳咳”昆尧一手指掩口再次轻咳起来,该是伤了心脉,最近她如同一个病人,经常轻咳,气色也极差。

“师傅,您受了伤?”一听她咳,白沉整个人紧张了起来,翻身下床,他看出了其中的端倪,断定是受了内伤才如此。

昆尧一手将他推回床上。

“胡说些什么,不过是喝了怪异灵植酿造的酒,伤了心体,过几日便好了”

昆尧踏出了屋子,不再与他说话,怕他看出什么。

白沉慢慢躺好,依旧表示怀疑,却看昆尧不愿与他多说,不再问。

过了一会,风溪菱来看白沉,

白沉也明白了,原来他昏厥后,到了天明,洞口的法印也没了,风溪菱艰难把他拖到洞外,回到星月峰把昆尧叫来,才将他带回星月峰。

昆尧停步在杏花树下,这棵杏树,从来只开花不结果,现在的时节,花渐渐飘零。

站了不知何时,风溪菱走出,见她愤懑走出,便知两人又在里面抖嘴不欢而出,

风溪菱向她行了礼,虚寒了两句,便转身离去,见她渐渐走远的背影,昆尧袖间的手悄悄施法。

远去的风溪菱脖颈间凭空出现了一道细细血痕,未知名的血丝悄然游走于空气中,来到昆尧的掌心。

而风溪菱则是感觉脖颈瘙痒,用手挠了挠,便无其他怀疑,只认为是在哪里不小心挂伤的小痕。

昆尧漫步走到白沉的床前,此刻,白沉正在调养昏睡之中,并未发现她走近,

看着白沉依旧有些苍白无血气的脸庞轻唇,昆尧脸上看不出任何波澜。

经过近来白沉与风溪菱的相处,两人之间的感情该是升了温。在幻影里,白沉费了所有真气也要保护风溪菱,让她不受冻,这份勇气和付出该是假不了。

所以…她…想试试,

试试到底白沉有没有付出真情,

只见她伸手对向熟睡的白沉,被子被一股力量拨开,露出了白沉的身躯。

一棵草叶呈现并悬浮在白沉的胸口上方,叶子枯黄萎靡僵硬木那,茎弯曲而下,由上至下越来越细,更像是藤蔓缩成一团,

草的根部没有任何的土壤和盆,而是露骨杂乱窝曲的根须,如同久旱即将死亡腐朽的草。

看着草枯朽模样,昆尧知道,她没有多少时间了,

此草名唤枯冗,原因是它一到了人手,便会从青绿生机勃勃慢慢枯萎死亡消散,如果,不在它死亡之前让它开花,她就会注定失败。

而枯冗草需得以两人的真心才可让它恢复绿意开出心花。

便需要以两人其中一人为土壤养分,另外一人之血注入草系为引,让其生机结花。

仍旧记得她刚拿到枯冗时,这草还是绿意盎然,生机勃勃,此刻却将近枯财衰死,

昆尧手间的的一抹血丝游走向枯冗,进入了草茎内,瞬间,枯冗的身躯红晕一闪全身。

昆尧催动法力注入草身,一时,整棵草身染发着白韵由内而发,草身开始摇动伸展,根须开始蔓延伸长,攀爬覆盖白沉的身躯,根须紧系肉体,脖子延伸到脸,

一股由上而下的吸力,从根部努力的汲取。

白沉似乎感受到什么,眼皮紧紧挤压,身躯在颤抖,脸部出现扭曲挣扎,头不停地摇晃。

而她依旧在不停地催动法力,根须努力的在汲取,一股灵力流从根须处蔓延而上,草身蠕动更加卖力,

昆尧散乱在前额发被灵力带来的风吹开,眼里满满的是眼前的枯冗。

眼看草身伸长延展,茎内红晕越发亮堂,让人貌似看到了生机。

但很快,根须收缩,从白沉的身体上抽回,慢慢变短,红晕渐渐消失,草身也由开始的蠕动变成了僵硬。

昆尧见势不妙,越发大力的注入法力,过了一会,枯冗回到了最初的模样,甚至更加萎靡枯黄。

昆尧用尽气力,不得不收回法力,眼里略带尖锐。

心中的怒意徒然而起。

为什么还是不行?

她不断在心中咆哮。

她寻了他几世,每一世他都没法让它开花,还一次又一次的,枯冗逐渐枯萎。

看着躺着已经安稳的白沉,她的眼中陷入沉思与迷离,看不清她深邃瞳孔内的朦胧。

手中的枯冗随着一缕青丝消失不见。

床上,白沉忽然惊醒,但脸色却更加苍白,唇口无色,虚意覆盖。他只觉刚才一股力量将他吸下深不见底的深渊,却永远也到不了底。

一睁眼便看到昆尧那种失落伤情又夹杂着怒意的眼。此刻她显得更加憔悴不堪。

昆尧转身大步迈出房门,后面,白沉一手挽留“师傅”

走到门口,昆尧忽然胸口沉闷一痛,想来是之前被白沉体内的力量震伤,再加上刚才所用法力过度,牵引了旧疾,

一手捂着胸口。

白沉莫名其妙,但知昆尧定然有事,便追了出来。

昆尧停在杏花树下,“师傅”,白沉从后边艰难叫到,

“师傅,徒儿是不是又犯错,惹了师傅不高兴”

昆尧不语,沉闷站着。

“是不是受了委屈,师傅告诉弟子,弟子去给您出气”

昆尧依旧不语,白沉急了,上前抓住她的衣袖“师傅,师傅,您到底是怎么了,错,错,全是徒儿的错,别这么对弟子,”

在他从寸齿涯回来,他就明显感觉昆尧怪异,让人捉摸不透又让人担忧。

昆尧抽出手,面向白沉,一手抚向他的心口,久久才吐言。“你这里不会真是石头所化的吧”。

???,

白沉一脸茫然。“师傅在说些什么,到底是怎么了”

白沉知道昆尧心中藏有什么,却总不让他知道,让他迷茫,他也能感觉,昆尧现在模样也一定与他有关。

收回手,别过头,“你修行尚浅,一直在这里难有进展,昆仑宗素来有历练一说,待你养好了伤便下山去,在尘世历练一番,没有为师的允许不得回来”

一听白沉急了,抓住昆尧的手,跪在她面前,“师傅,师傅,到底是弟子哪里做错了,你打弟子,惩罚弟子,让弟子呆在寸齿涯也行,师傅别赶弟子下山,求师傅不要,弟子以后会听话,不再惹师傅不高兴了,”

本是怒意横生,却见他眼中含水,苦苦哀求的模样竟莫名有了丝心疼。

昆尧抽回手,“同样的话不想说第二次”

“师傅”

“……”

片刻,他沉沉道“您是,不想要弟子了吗”

昆尧不语,她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愿意去看他。

许久,白沉言道“好,师傅让弟子做什么,弟子照办就是,能让师傅开心就行”。

“弟子不挤,毁了师傅所赠之剑,辜负了师傅一番苦心,弟子抖胆,向师傅讨回御灵”

御灵?

御灵剑。

那剑在崆峒派被斩断后,便一直在昆尧手中。

昆尧暗想:那剑已经破损,就算要修也得回炉重造,得费好大一番功夫。也因此这剑也就没什么意义,白沉还要来干嘛。

“剑已断,已无用,你若想要一把佩剑,为师在剑冢为你再寻一把”

“弟子就要那把御灵”

他不知为何就执着于那一把,或许是那是她送于他的第一把武器。

昆尧无奈,手指伸直,手间忽然多出了一把佩剑递给了白沉,白沉双手接住,如同第一次赠剑一般,他跪拜双手接住剑,

但那时他是满心的惊慌失措和喜悦。现在却是失落,他永远也猜不透昆尧,他也深知她不会对他说上半点,他只有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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