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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发苦的梦

尤其到了冬天,会看见她食指关节间有皲裂的痕迹,黑黑的,那是白天干活时嵌到缝里的污垢,得用指甲刀抹掉粗糙的皮才能去掉。

他问她累不累的时候,她总是笑呵呵说不累,然后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跟他说今晚给他做好吃的。

那时的他,并不觉得家里自己没了父亲,家里又穷是一件多么难受的事情,因为他知道,他的妈妈很爱她,对他很好,她温柔又美丽,

她几乎是每个孩子对完美母亲定义的实体,承载着他所有的美好和悲欢。

他最喜欢跟着蔡萍去买菜,因为市场的必经路口那里,黄阿嬷的小吃摊的茶叶蛋最好吃,几毛钱一个,蔡萍总会满足他,

可有一天,他同样路过时,他没看茶叶蛋,目光也没在小吃摊上

他盯着蛋糕店外的餐椅上,一个穿着白色公主裙的小女孩在认真地挖着一块精致的黑森林蛋糕,她有一头乌黑的长发,比他的还要黑,头上绑着一个精致的蝴蝶结发带,白嫩嫩的一截小藕臂,干净柔和得像个森林里出来的小仙女。

不知道是女孩太好看,还是她品得太认真,微微皱起的眉头,让他也情不自禁地跟着思考起来,他呆呆地打量着,咽了一口口水,

女孩察觉他的目光,大眼睛灵动地眨了两下,弯成了一条线,把那只挖了一小口的蛋糕放到了离他最近的长椅上,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爸爸,我吃完了!”她欢快地跑进店里找自己的父亲去了。

小凌厉魔怔地走到蛋糕面前,拿起勺子挖了一口,在他正打算品尝小仙女‘赐予’他的美食时,蔡萍赫然出现,抓着他的手腕,不留情面地把那口到嘴的蛋糕夺走。

“你这孩子,怎么能随便在大街上捡东西吃呢,这是别人吃过的,不许吃!”蔡萍鲜少对他用生气的语气,更别说责备。

“她自己放这里的,还跟她爸爸说她吃完了,所以……”

“不是真心给你的东西就是不能要,”蔡萍声音有些大,她认为这是别人家孩子的恶作剧,把吃剩的东西拿来引诱她的儿子。

蔡萍带着小怒气把蛋糕丢进了垃圾桶,

他垂下眼眸,不敢吭声,因为妈妈从未对他发过脾气,那他应该是做了一件很不对的事情,所以以后,不是他的东西,他都不能要。

看见儿子低头,蔡萍心里也跟着一软,“妈妈去给你买一块好不好?”

他惊喜地抬头,又无比肯定地点头,

不过蔡萍没给他一模一样的,她给他买了一个白色的奶油蛋糕,小小的一块,放在橱窗的最底层,价格也是最便宜的。

不过他还是吃得很欢喜,可正当他把自己腮帮子都吃得鼓鼓时,看见蔡萍今天只买了一把青菜,瞬间觉得嘴巴里的甜会让心里苦涩,

他咽不下去了。

蔡萍看出他的情绪,替他擦了擦嘴边的奶油,温柔地笑着说:“家里还有几个鸡蛋,这个菜炒鸡蛋最好吃,你想吃别的妈妈改天再给你买,好不好?”

他有些木讷地点了点头,眼里的愧疚依旧没有退去。

蔡萍又摸了摸他的小脸,开心地说道:“今天厂里给妈妈多发了一笔钱,蛋糕也买得起,改天再给你买一个,好不好?”

这时,他才又扬起笑脸,重重地点头答应,

“哟,你还在这儿呢?都不臊么?”一位烫着鸡毛卷的胖女人阴阳怪气地冲蔡萍嘲讽,给他们刚刚好端端的和谐氛围注入了一股肥腻恶心的气息。

凌厉抿着唇,表情变得十分恼怒,就像看见家里闯进了陌生人,里面冲他们龇牙咧嘴护主的狗子。

蔡萍收藏好心中的情绪,摸了摸他的‘狗头’,“别理她,她阴阳怪气不是一两天了。”

后来他才知道,那多发的一笔钱,是工厂辞退她给的补偿款,原因是有个同事说她倒卖厂里废弃的零件,又说她是因为勾引厂里看值的保安才不被发现,最后没找不到证据,没有处罚,可人言可畏,工厂只能把她辞退了。

他一直记得蔡萍说的改天再给他买蛋糕的承诺,在他生日那天,蔡萍终于兑现了。

蔡萍给他买的蛋糕比那天的还大,上面的水果也很新鲜,他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奶油沾到了鼻头上,他的全世界都充斥了甜蜜的味道。

她看着他吃的欢乐餍足,眼角却微微红了,可又一副慈爱的微笑,呆呆看着他,仿佛要把这一切美好的一瞬印在脑海中。

凌厉把啃了一半的蛋糕捧到她面前,“妈妈,你也吃!”

蔡萍摇了摇头,“是不是很好吃?”她的眼角更加红了,

“嗯!”凌厉没有丝毫的犹豫,脸上愉快的表情足以证明他此刻有多快乐,

小孩的快乐最是简单,一顿他爱吃的饭菜,一件小玩具,一块糖,一个小蛋糕……都能轻轻松松获取他们最真挚的快乐。

蔡萍忽然抱着他,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他的发顶,最后温柔地亲了一口,“那妈妈再去给你买一个,你在这里等妈妈。”

“嗯,好!”他这回放肆地吃着,因为待会他还有,没有察觉到蔡萍转身后的异常表情。

可他等了一天,蔡萍都没有回来。

那是一个秋天,天还没冷,可落叶已经开始凋零,秋风扫过的时候,他却感受到了什么是无情。

无情的真相就是——他被抛弃了!

曾经那个很爱他的人,会替她理发剪指甲,会想着给他做好吃,会满足他小小要求的,与他关系最亲密的女人,给了他世上最美的甜,却又给了他最致命的刀。

抛弃,成了他体内最脆弱的神经。

那时的他一直想不明白,是他太贪了吗?

她明明说过的,不是真心给他的东西,不能要。是他要了不该要的蛋糕,所以才会讨人嫌?

……

凌厉的梦断断续续,每当遭受谩骂和挨打时,他总会在深夜里静静地发呆思考,直到枕边的爷爷传来微弱的鼾声,他才敢翻转身体,那时的枕头下,往往是一片濡湿,

爷爷睡眠浅,即使悲伤的情绪在泛滥,他也不敢让它们爆发,又是难受到鼻腔里堵着一股粘腻的鼻涕,只能用嘴巴呼吸,装作自己也在熟睡。

后来爷爷也走了,虽不是把他抛弃,可那种只留他一人的感觉,和被抛弃是同根同源的东西,

从此没有人爱他,没有人在乎他,更不会有人摸着他的头,轻轻安慰他,让他别难过。

他时常按压自己的心胸,那里明明是热的,依然会跳,可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又空又冷。

直到有一个女孩出现,她像当年好心的小仙女一样,穿着白色裙子出现,同样是把黑乎乎的东西塞在他手上,

她肯定地告诉他,这是给他的东西,让他尝到世界上酒味(久违)的酣甜。

他的心开始慢慢被灌满,心底暖融融一片,跳得也比平日欢快有力。

因为她说过,给他的东西,她永远也不会拿回去,

对呀,她没有拿回去,她只是,连带他也一同丢弃了。

和蔡萍一样,上一刻还可以说着情意绵绵的好话,下一刻就可以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永远不会被深爱,永远只会被抛弃,一次,又一次……

人在生病的时候,精神也是脆弱的。

凌厉的梦很长,他在梦中没人的角落里偷偷哭泣,可现实的他却也流着泪,抽泣到鼻腔里拥堵着粘腻的鼻涕,只能用嘴巴呼吸,

莫娜走了过来,此时的她看着凌厉的神情有些冷,不再像先前那般执魔和狂热,

看到凌厉眼角的泪,她嘲讽一笑,“啧啧啧,这是多难过呀,你也有今天。”

她伸手碰了碰凌厉眼角那滴滚烫新鲜的热泪,“早听我的,不就没事了吗?”

凌厉依旧在微微抽泣,在莫娜转身的那一刻,她的掌心陡然被身后的人抓住,

“不要走,不要走,别扔下我,不要走……”

他在梦中苦求,现实中死死地抓着莫娜的手,肌肤相触的瞬间,莫娜似乎又回忆起了他的曾给我自己的片刻温柔。

她原以为灭掉的心火又毫无征兆地死灰复燃,她很想甩开他的手,顺便再抽他几个大嘴巴,然后再把他狠狠地踩在泥地里。

这才应该是他的报应。

可她又再一次魔怔心软。

原来,她一直都眷恋着他的体温,身体比脑袋更诚实,她终究还是忍不住收拢掌心,握住了凌厉的手。

第二天,凌厉随着第一缕晨曦缓缓睁眼,脸颊由于太过枯瘦和苍白,娇弱的气质扑面而来,让人有想欺辱的冲动,可就在睁眼的那一刻,里面又似乎有一抹寒光闪过。

他的感知回复正常状态,第一瞬就发现与他相握的手。

莫娜竟在床边瞌睡。

哼!还真的不怕他醒来第一时间拿起针头,对准她的喉咙算账。

寒眸中,微光一闪后,眼里忽然涌动出些许湿意来。

莫娜察觉手上传来紧握的力道,倦怠地抬头,却对上了凌厉深沉浅湿的泪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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