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注意保持距离

安娜觉得他们应该在公共场合适时地保持一点距离，因为安抚性的身体接触很容易演变为更热烈的触碰。

“你现在想吃点东西了吗？”问这句话的时候，达米安正坐在蝙蝠洞的椅子上改她漏洞百出的任务报告，而这句话也是他今天重复询问的不知道多少次。

自从达米安加入蝙蝠阵营，他就掌握了情报归纳与任务汇报的规范方式，但安娜，这个英语母语者，据他所知并不愚蠢甚至很聪明的摸鱼怪到现在还是得让他修改之后才能上交。

看看这随意的语法，不书面的非正式表达，明显对不上的数据...达米安认为她如果不是用了不可告人的手段，根本连帝国州立大学的门都迈不进去。物理系之耻，她以后在学校真的有人会跟她说话吗？两千字的报告他改出了四十个错，她这样以后真的能毕业吗？

相当追求完美的少年一边气哼哼地挑错修改，一边还不忘关心一下今天没怎么吃饭的女友。

“我一直在吃东西。”安娜吸着可乐，坐在座位的扶手上拿着手机靠到他身边，白嫖着免费劳动力内心毫无愧疚之意，毕竟正经人谁写报告啊，随便编编得了。

“我是说正餐，”达米安偏过头看了一眼玩手机游戏的家伙，霸道豪横地夺过可乐放到她没法够到的远处，“不是这种高热量的垃圾食品。”

向来又懒又馋吃饭比谁都积极的安娜因为精神状态不好没什么食欲的时候，达米安比谁都暴躁和焦虑。噩梦带来的重重疲惫影响着她的食欲和精力，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感到饿，但就现在而言她不是很想动。

于是她更加过分地把身上的重量压在了达米安身上，然后轻松惬意地说着玩笑话，“你在菜单上吗？”

达米安的话...不太好入口，味道又刺激，说不定还会在嘴里打你，但架不住有些人就是脑子不正常喜欢这种感觉，比如她。

“也许。”被日常撩拨的少年感到有些发热，但不是因为她轻佻的话语而羞涩，是因为她把胸放在了他的肩上，对她而言是减轻负担的小聪明，对达米安来说是“糟糕无比”的体验，安娜肯定是偷懒没穿内衣，清晰认识到这一点的少年现在连手指都僵硬酥麻得无法选中电脑屏幕。

大白天的在这勾引他，这时候怎么不担心被人看到了？达米安抿了抿唇，喉咙有些发涩，装出副什么都没发生的冷峻模样，实际上注意力都已经开始从电脑上转移了。

“那我很乐意，”安娜趴在他肩膀上，相当不做人的在他为自己工作时笑着干扰他，“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享用达米安·韦恩的。”

达米安觉得自己一整天的心情都在跟坐过山车似的起伏，随着她变化多端跟天气预报一样不讲道理的状态而改变，可恶、无能为力，但让人沉醉。

“你知道这里有监控吧，”少年握紧了鼠标，咬牙切齿地喊了声她的名字，“安娜。”话是这么说，但年轻人躁动的内心还是不可避免地燃起了某种炽热的火焰，由内而外地灼烧着他。

他们可以在夜巡到很晚之后还大战到天亮，他们可以每时每刻都感觉到从对方身上散发出的诱人的荷尔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都很年轻，这种热情和吸引力促使着他们仅仅是在对视几秒钟之后就能让他们黏在一起，试图成为彼此的一部分。

“那不是更刺激？”安娜挑挑眉，故意说着让达米安咬紧牙关的话，“还可以回放。”

她轻描淡写的三言两语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在达米安自己意识到做了什么之前，他已经伸手捞过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吻着她了。

安娜觉得自己像条搁浅的鱼一样渴望呼吸，她闭着眼睛被按在达米安怀里，感受他攻城略地般扫过她齿列的舌头，紧紧攥住他的衣服像是抓着唯一的救命稻草，连呼吸都快忘了。

“你现在倒是很有精力。”

她听见达米安的声音，迷糊地睁开眼睛，对方正用额头抵着她的，插在她头发里的手现在捧着她的脸，带着难以察觉的担忧和怜惜轻轻摩擦她泛红的眼角。

安娜红着脸轻喘，“我早就过了会被噩梦吓好几天的年纪。”

达米安无视了她的辩解，低头在她唇上落下细细碎碎的吻，像是对待易碎品一般轻柔却不容拒绝。然后他顺着女孩下颚的曲线一直向下，亲吻她的脖颈，最后像只狮子咬住猎物般停在边缘，他能感受到安娜敏感地抖了一下。

“这可说不好。”想到她大胆地买了安娜贝尔娃娃的手办，却又因为大半夜发现里面的小道具不翼而飞紧张地一夜没睡想尽办法物理镇魔，他就有嘲笑的冲动（事后安娜发现是罗宾干的）。

坏心的少年将手放到她单薄的腰上给她借力，还恶作剧一样地舔了她的脖子，后者呜咽了一声差点软在他怀里。

当他这么抱着她圈禁着她的时候，罗宾就又觉得她太瘦了，几乎能一手捏断，为此他有点不满，“我就该把你关起来天天监督你吃饭。”尤其是最近，当她因为接连的噩梦而消减，体重秤上的数字向下跳到让阿福皱眉的时候，达米安就想把她关进小黑屋多喂两碗饭。

安娜伸手捉住达米安不安分的手臂，有点生气地瞪他，说：“我已经吃的很多了！”这或许就是分歧，她觉得自己现在很好，但达米安认为她再瘦一点就可以连人带盒五斤半。

可现在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安娜还没来得及说更多，达米安就咬住了她的唇。

他们都可以确信，如果不是这些本该在外面没法回来的家伙们不期而来，今天蝙蝠电脑的监控将会捕捉到一些不堪入目的付费场景。

不知所措的夜翼抓了把头发，“...小D，你为什么又瞪我？”

「纽约曼哈顿」

在一脚踢翻第五个小混混以后，安娜终于确信这实在是很浪费时间的一次夜巡。这些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光景的孩子，拿着黑市上淘来的手/枪，十米开外就没了准头。

在发现自己的对手是小幽灵和蜘蛛侠之后，他们中的一些人开始尖叫着，仓惶奔逃起来。安娜兴味索然地击倒了攻击范围内的人，却没有特意去追击剩下的，因为他们会被蛛丝黏得无法逃窜。

“注意身后！”彼得格挡开一个拿着刀的歹徒，转头冲着安娜大喊。

“我知道，不过是一群不值一提的家伙。”安娜头也不回的迅速蹲下身子，一个扫荡腿把身后的来人绊了出去。这个比女孩的体型大两倍的汉子，踉跄地滚下了路边的石阶，一头撞进了旁边仓库的门里。

这些回溯的片段时不时出现在她眼前，然后消失，就像能预知近未来一样让她的动作非常具有预见性。

这算是另一项衍生的超能力吗？安娜疑惑地想着。

【“我讨厌你。”

深肤色的男孩低吼着将她掀翻在训练场的木质地板上，把膝盖重重压在她的肋骨上，用身体重量把她固定住，一只手扣紧她的两只手腕越过头顶按在地上，就像制作标本时把蝴蝶用大头钉卡在漂亮的相框中。

安娜掀开眼皮自下而上地看着他，绿眼睛里满是戏谑：“幼稚。”

达米安·奥古就是个幼稚的没长大的、胡搅蛮缠的小鬼，要不是她受制于人，不敢忤逆塔利亚夫人，她早就把人踹到一边了。

就像达米安总说他讨厌自己一样，她也根本不喜欢达米安，而人总是会对毫不在意的人宽容。

年轻的男孩恶狠狠地瞪着她，森绿色眼睛里燃着两簇喷薄的怒火，他又重复咬牙切齿地重复了一遍，“我真讨厌你。”

安娜看起来相当自然，甚至还语气轻佻地说：“我知道了，你说过很多遍。你要是现在把我赶回夫人身边，我还能少吃你一顿饭。”安娜觉得他这个人就是有点大病，他总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还老威胁她要把扔去喂鲨鱼，可把她从塔利亚手里抢过来的是他，到现在让她一直在旁边叭叭叭叭也没把她赶走的也是他。

“你是我的，永远也别想妄图离开。”达米安袖子里的匕首猛地窜了出来，在她的掌心处留下一道长长的伤痕。

“我去，”安娜这次终于换掉了那副满不在乎的表情，有点惊讶地看着他，“你什么毛病？”这可有点不讲武德了小兄弟。

猩红的鲜血从她指缝间慢慢淌下来，粘稠得像蜜。达米安有种该死的把她的手指放在嘴里舔舐的冲动。

我也觉得我有病。达米安想这么说，一股冲昏头脑的欲望让他想要尖叫。但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

他一定是有毛病，生理上产生了什么不可逆转的改变，患上某种无可救药的绝症，以至于每当安娜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都会变得愚蠢又软弱。他总是感觉口渴，感觉徒劳，好像心脏正在熊熊燃烧，那把火沿着血管一路高歌猛进地闯进他的大脑，让所有细胞都化成一滩烂泥。

“什么都没有，你才是有问题的那个。”

他听见自己这么说，每个字都浸满虚伪的汁液。】

安娜的动作因此迟疑了一下，一个逃跑中的歹徒抓住了契机，朝着她扔出了一把匕/首。

“小心——！！”蜘蛛侠一个飞扑抓住了正在发愣的女孩，一齐滚了出去，匕首以几毫米的距离擦身而过，插在了地砖的缝隙中。

“好惊险，”彼得松了口气，“你在发什么呆？”

剩下的小混混们四散逃窜着，为这个难得的逃跑机会雀跃不已。安娜摸了摸脑袋，站起来疑惑皱了皱眉，心想这又是哪个平行宇宙的时间线？

“你不会相信的，小蜘蛛。”安娜踹倒最后一个逃犯，站在路灯底下说道。

好奇宝宝蜘蛛侠歪了歪脑袋，兴奋地开口，“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