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开小灶

塔米被这话弄得有点懵：“骑士？”

莫织点点头：“你的天赋注定你成不了魔法师。我先给你讲讲融血天赋的功能吧。”

“首先，会魔法的人不一定有天赋，但有天赋的人一定会魔法。”

塔米点点头，满眼装着求知欲。

莫织推了推眼镜：“但融血天赋与其他魔法天赋稍有不同，融血天赋是将魔力融入到血液里用以强化身体。塔米，你是不是在很小的时候就比同龄人力气大出不少？”

塔米懵懂地点点头，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样。

小时候跟伙伴们撒欢时，一个男孩惹恼了她，说理不成，就演变成了干架，她轻而易举便将男孩制服在地，一拳将其鼻梁打断，母亲还因此赔了不少医药费，但只是叹息摇头，并无过多责怪。

莫织用手在空中比划：“打个比方，如果有两个体格相同的人，没有天赋的人也许只能般起一块岩石，而有融血天赋的人可以单手举起一筐岩石。”

“懂了。”但塔米还有一点不明白，“那我流动法力困难也跟这个天赋有关吗？”

“没错。”莫织打了个响指，“融血天赋虽稀有，但有个致命的缺点，天赋的强弱与魔力的流动性成反比。”

见塔米一脸雾水，莫织便挪步至打拳的木桩前：“给你做个演示，请你用全身力气去击打这个木桩。”

塔米连忙应声，站到木桩前蓄力，这一次，她拳头上的火焰又变成了蓝色。

一拳冲出，木桩随着冲击被塔米打成两段，上半部分如弹弓上的石头飞出五米。

莫织搬来另一个一模一样的木桩，端详了一下被塔米打坏的木桩道：“力气挺大，但还没完全发挥出天赋的作用。现在我模仿你，用相同的力量去击打另一个相同的木桩。”

塔米退到一边，屏气凝神地看着莫织挽起袖口，露出纤细却紧实的手臂。

莫织朝塔米亲和一笑：“忘了告诉你，我的天赋也是融血。”

莫织并不需要过多蓄力，他的出拳迅而猛，木桩上半部分便以同样的下场再次飞了出去。

塔米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莫织看上去弱不禁风却担任着体术老师，也明白了自己与他的差距——自己使出的全身力气不过是莫织的稍重一拳。

莫织收拳时仍是从容不迫：“仔细观察，有什么不同。”

“木桩飞出的距离不一样！”塔米怀疑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睛反复确认了好几遍。

在二人都用相同力气击打同一物质时，塔米的那一拳竟让木桩飞出得更远，二人的天赋也相同，在控制好一切常量后，变量便清晰可见了，也就是说······

“老师······”塔米有些不可置信眼前的事实，“难道我的天赋比您要······更强一点吗？”

“对啊。”莫织带着笑认可了她的回答，带起塔米内心的一阵悸动，“而且是我见过天赋能力最强的一个融血。”

“叮——”塔米一阵恍惚，脑袋里的杂念都被赶走了，只剩那句“最强的融血”在脑海里回荡。

“但是啊，我比较特殊。”莫织放下袖口，又变回了那个儒雅文静的男子，“我的天赋强度处于一个极其中等的程度，因此，我的魔力也能照常流动，做到体魔双修，而你不行，你的天赋太突出，导致你学习魔法比正常人难上百倍。”

塔米的开心就这么少了一大半。

“别低落！”莫织见塔米的心情大起大落，不禁觉得很好笑，“不是还有我吗，我就是来帮你取长补短的。”

塔米呆呆地望着他。

莫织莞尔一笑，推了推眼镜：“从今天开始，你的魔法课全部改成体术课，我来把毕生所学教给你。但有一个条件。再次声明，你可以拒绝。”

塔米迫不及待：“什么条件？”

“保护紫罗兰八世，不让他处于任何危险之中，如果他倒下了，就变向表明向黑魔叛军做出了退让。”莫织的神色很正经，“这可能会把你卷进许多战斗，你愿意吗？”

塔米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如果我拒绝，您还会单独教我吗？”

莫织愣了愣，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问：“理论上来说······可能不会了。你可以先想想，不用立刻答复。”

“不用了，我接受任务。”塔米咧嘴一笑。

“你确定······罢了，你随时可以反悔。”莫织实在摸不透这孩子的心思，矛盾一秒后道，“还有，黑魔叛军的事，知情者只有学校的贵族和他们的陪读，对其他学员请务必保密，以免造成恐慌。”

言下之意就是，塔米在其他同学的眼里，仍然要充当一个废物角色。

但又表明，阿芙也跟她一样知情，要保护查歌少爷。

想到这里，塔米心里有些没底，同一件事自己能做得跟阿芙一样好吗：“老师，我知道我现在很菜，能给我点时间提高自己吗？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当然没问题，我就是为此存在的。”莫织豁达一笑，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笑容逐渐收住，声音变得比平常似乎更为低沉。

“如果今后你遇到了棘手的敌人，一定不要逞强，来找我。”

塔米抬起手掌，在额角敬了个轻描淡写的礼：“了解了！”

塔米笑得很灿烂，但她没有告诉莫织，她并不在乎什么黑魔叛军，也不在乎自己是否被卷进纷争。

进入布莱弗斯学院太难得，又得知自己拥有超强天赋，她突然就不想回自己那个舒适但市井的故乡了。

跟进入高等学院学习的机会比起来，朝平庸的生活逃避就显得又笨又傻。

看过了外面的世界，谁还想一辈子待在默默无闻的小村庄里呢？

至少塔米想试着闯一闯。

*

布莱弗斯医疗部。

卡维尔再次从噩梦中惊醒，背后的大片汗水打湿了床单。

从昨晚半夜开始，他就不停地做同一个噩梦，惊醒，然后在药物的作用下再度入睡，之后再被吓醒，再入睡。这种循环往复不知重复了多少次，他的意识终于清醒了一点。

他开始慢慢想起自己被下毒，塔米大喊着叫查歌来救自己，自己情急之下借用了塔米的融血之力保命。

再往前想，自己骂了塔米一句“废物”，让她赶紧卷铺盖走人。

现在想想，忽然觉得自己可笑。

让人家滚，到头来还反欠一个人情。

从塔米打碎家族墙壁的那一刻起，卡维尔就怀疑她不是寻常人，可惜这个陪读似乎是个真笨蛋，连对自己都一无所知。

塔米靠蛮力打向莫织大树的那一刻，卡维尔的感知魔法告诉他，塔米的天赋可能是融血。

之后，塔米在魔法课上出丑，自己在一旁折纸飞机看似冷漠，其实一直在动用感知魔法检测着她的魔力，本以为能感受到什么波动，没想到是一片死寂。

这让他确信，塔米的天赋就是“融血”，而且是最稀有的那一种，布莱弗斯知道后也一定会将她往骑士方向培养。

但是卡维尔选择对塔米的天赋装聋作哑，他不想要陪读，不想身边有人受父母之令来让自己走上所谓的“正道”，反正她马上要辞职了，这份天赋会随着时间埋葬在尘世里，没人知道。

卡维尔对自己的自私觉得可笑又可悲。

因为自己的任性，影响到了另一个人的前途······真不像话。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可突然半路杀出来一个下毒的人，打乱了他所有计划。

卡维尔捂住脸，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气。

塔米给自己渡魔力，肯定要被拉去做血检，这会结果估计已经出来了。

她会被强行留下，用来保护自己。

“烦死了。”卡维尔呢喃着，额头上的汗干了点，但身体还是冷得出奇，让他难受。

卡维尔将半张脸埋进枕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意识迷糊而不断说着奇奇怪怪的话：“我讨厌魔法师······”

点滴里加入了安眠药的成分，卡维尔在一句句无意识的呢喃里慢慢入了眠：“我想当骑士······”

后面的话，他在心底呐喊。

我想当骑士，成为骑士团团长。

然后带着所有手下独立，不再做魔法师的附属品。

我不要为虚伪的家族而活······

卡维尔不想做梦，但大脑再度被噩梦侵蚀，他又进入了那个战火连天、血流成河的年代，魔法大陆的所有战士拼尽全力保卫家园，为和平而战。

这场战争葬送了很多人的生命，卡维尔的哥哥就是其中之一。

哥哥作为战争的牺牲品，被父亲亲自剜出心脏，用以献给黑魔叛军求和，而骑士，是帮凶。

尤其是莫织，让他记忆尤为深刻。

因为最后是莫织，提着哥哥的心脏，当着全大陆的面，亲手献给了叛军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