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敲定

维图灵嘴角翘起一个不易察觉的笑：“理由？”

卡维尔淡淡回答：“子承父业，没有理由。”

“那你先前的各种叛逆行为如何解释？”亚罗德听此又抓着机会嘲讽，“你这张狡猾灵巧的嘴应该能吐出些不一样的辩解吧！”

卡维尔平静地与亚罗德对视，就在亚罗德以为卡维尔又要闹任性时，卡维尔发话了。

“我为我之前的幼稚行为抱歉。”

“啊？”亚罗德右眉单边挑起，“就道个歉？没了？”

卡维尔双手交叉立在眼前：“请让我用行动去补偿我的任性。”

亚罗德：“……”这小子怎么突然这么恭敬，一分钟前他还举着匕首想割自己的喉。

“这可真是意料之外。”伽廉挠了挠头，“小子……卡维尔，你知道成为家主要面对怎样的挑战吗？”

卡维尔坦白道：“不知道。”

亚罗德用鼻子出气：“嘁，喊着空口号就跑过来了啊。”

“挑战一直都是未知，我无法预测未来，也不知道会面临怎样的考验。”卡维尔缓缓道，神态也从漫不经心变得认真，“但是，如果让我在最前线冲锋陷阵，让我去跟敌人以命相搏，让我守护家园和子民，我一定万死不辞。”

冬妮娅捂嘴一笑：“看来小家伙做好赴死的觉悟了。”

卡维尔回答：“早该做好的。”

“先是老婆继位再是儿子胡来，家主选举什么时候这么草率了！”亚罗德抬起食指指向卡维尔，“这小子不过是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无地自容，想在父亲死后做些事来保全面子，根本就没有成为真正家主的觉悟！”

“喂，挑刺适可而止吧！”冬妮娅的怒火又被勾起，亚罗德说话实在太难听，“先是嫌弃萨茜没有血统，现在又挑剔长子，要不紫罗兰家主你去当？”

“闭嘴！蠢女人！”亚罗德也不跟冬妮娅客气，“要是这小子在继位后反悔，遭殃的可是魔法大陆！”

“肃静！”维图灵拍桌警告，把两张喋喋不休的嘴都吼闭上，他转过头问卡维尔，“卡维尔，你是长子，如果你想继位，没人能阻拦你。但我要再问你一遍，你想好了吗？”

卡维尔眼睛盯着桌面，没有说话。

维图灵再次重复：“你确认吗？要成为紫罗兰八世？”

亚罗德耸耸肩：“看，他犹豫了。”

冬妮娅懒得再去跟亚罗德对骂，翻了个白眼，继续整理自己的金色大波浪。

“任何人，都无法左右你的想法。”维图灵放缓语气，“你的人生你自己做主。”

不一会，卡维尔沉思完毕，他徐徐抬头，第一个对上的，就是亚罗德的目光。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父亲是怀着怎样的想法与奎龙同归于尽。”卡维尔看着亚罗德，这话像是特意给他说的，“但我知道，他想保护他的孩子，他想保卫他的家园。”

卡维尔轻轻皱起眉间：“这份意志需要被传承，而这，是我的责任，因为我是紫罗兰家族的长子。”

“保家卫国，没有理由。”卡维尔的眼神坚定、庄严，“我逃避太久了，是时候该正视自己的责任了。”

“我发誓，永远奋力抵抗外敌，永远忠诚于自己的内心。”

“因为，即使是我这样的坏孩子，也爱着脚下这片土地。”

“恳请各位，相信我。”他缓缓起身，面对众人，深深鞠了一个躬。

亚罗德：“……”

萨茜在座位上望着儿子，鼻子有点发酸。

全场静谧，许久，伽廉的叹息打破了沉默，紧接着，他举起右手表态：“八世长子跟传闻不太一样嘛。我相信他是真心的，我同意。”

冬妮娅也举起右手：“我也同意，这孩子真可爱。”

“我也同意。”维图灵嘴角微翘，点点头，他看向亚罗德，“你呢？”

“……”亚罗德在心里想你们都同意了我还能反对不成，“同意！我同意还不行？！”

“那么，紫罗兰八世的人选就定下来了，此次会议到此结束。”维图灵收好桌上散乱的文件。

“我想问这小哥一个问题。”冬妮娅举手发言。

维图灵：“请便。”

冬妮娅妩媚地撑着头，朝卡维尔抛了个眉眼：“亚罗德虽然人烂了点，但魔法还是一等一的强，你真的用两拳就破了他的防护罩？”

“当然……不是。”卡维尔莞尔一笑，这一笑笑进了冬妮娅的心里，“是我们三人联手打破的。”

维图灵收文件的手一抖：“三个？哪三个？”

“我，塔米，查歌。”卡维尔一一列举。

“这个臭小子……”维图灵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肚子破了个洞还不消停！”

“爸，您在叫我吗？”查歌忽然推开会议门，露出个脑袋，很快，塔米的脑袋在查歌脑袋下方出现，“饭做好了，我带你去吃啊。”

“谁让你擅闯议会厅了？！还偷听！”维图灵卷起袖子就要教训查歌，跟严肃的主持形象完全是两样，“逃课的账还没跟你算！净跟卡维尔学些坏的！”

刚被封为八世的卡维尔：“关我什么事……”

“少爷！你刚刚好帅！”塔米欢快地跑到卡维尔身前，“我在外面听得都快哭了！”

卡维尔也不谦虚：“毕竟我是你少爷。”

此时，阿芙也露出脑袋，对维图灵说：“抱歉家主，我没拦下他们。”

突然涌进来四个新生代，围着维图灵叽叽喳喳，让在场家主都愣了愣，随即，一股雀跃爬上他们的心头。

“孩子总是那么活力无穷啊。”伽廉突然觉得这幅场景很美好。

“爸！我肚子疼！别打！”查歌假假地撒娇，躲开维图灵冲他脑门挥来的一巴掌。

维图灵看着查歌又气又想笑：“你们不会走门吗？为什么要打破万安家主的结界！还有拿匕首突袭是谁的破主意？！”

“我们也想，但是门卫不放。”卡维尔耸耸肩，“拿匕首是一时兴起，因为我觉得他嘴巴很臭。”

亚罗德起身大喊：“混小子你再说一遍？！几个蠢蛋擅闯议会厅成何体统！”

查歌不解地歪歪头：“可是会议已经结束了呀。”

亚罗德气得直瞪眼：“结束了也不行！”

“嗯……”查歌挠挠后脑勺，觉得自己贸然开门确实不够稳重，于是不再跟父亲打闹，走上前，右手掌放置左胸前，朝各位家主行了个礼，“各位家主，初次见面，我是金乌七世查歌，贸然开门，不好意思。”

亚罗德甩过去一个嫌恶的眼神：“现在的小孩都怎么了，一个个无礼至极！”

“啊，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伽廉恍然想起什么，“在乔文雷赶到前就是你们拖住了奎龙对吧。”

查歌自豪一笑：“正是！”虽然被单方面碾压。

伽廉又指向卡维尔和塔米：“你们俩联手干掉了一名重量级叛军，且与奎龙英勇周旋，是这样对吧？”

塔米露齿一笑：“没错！”

卡维尔点点头。

“噗。”冬妮娅又没忍住笑出了声，“亚罗德，你还有什么好质疑的呢？这些孩子直面过奎龙，并有勇气与之斗争，连我们都不一定能做到。”

被怼的亚罗德：“……初生牛犊不怕虎罢了！”

“要是怕虎还如何打仗呢？”伽廉欣慰一笑，“我觉得可以试着把大陆的未来交给他们。”

亚罗德：“……”

见家主们都站出来说话，维图灵也不好当众教训儿子，便瞪了一眼查歌：“会议结束了，各回各家吧！”

查歌拽拽维图灵的衣领：“走啊，饭做好了。”

“别碰我！”维图灵甩开查歌，后者不闹不怒，咯咯笑着。

卡维尔揽过塔米的肩膀，带着她转身离开，却突然被萨茜叫住。

卡维尔挑挑眉：“又怎么了？”

萨茜略带担忧问：“真的不要紧吗？你别勉强自己。”

“不要紧。”卡维尔第一次，对自己的继母，没有嘲讽，没有争吵，而是正面回答萨茜，“这是我自己的想法。”

萨茜心尖一动，一股感动油然而生。

“再者。”卡维尔难得一笑，笑得不怀好意又显得可爱，“我觊觎这个位置很久了，怎么舍得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