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2章：既争高下，也决生死

“有一天什么？”陈微抬头望着他。

“没什么……”裴缈道，“凶手滥杀无辜，谁不怕，我也怕。”

陈微道：“你怕凶手对我或者是你身边其他的亲朋下手，是不是？”

裴缈故作轻松地笑道：“你咋这么聪明呢，把我心思猜的透透的。”

陈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总得想点措施以防万一吧。”

裴缈想了想，道：“我打个电话吧。”

他说完便拨打电话给叶老。

电话接通后，叶老爽朗的笑声传来：“裴缈，恭喜你啊，现在算是彻底洗脱嫌疑了。”

裴缈笑道：“看来师父你一直关注金陵这边的案情啊。”

“那是肯定的呀。”叶老道，“你差点就因为这个案子挨枪子了，我怎么能不关注。”

裴缈道：“那这个案子的大致情况师父您都知道了吧，已经有很多人被杀了。”

“知道。”叶老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我也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凶手居然如此的穷凶极恶丧心病狂，到目前为止，已经有十个人了吧，十个人啊，什么概念。”

裴缈道：“师父，我担心这个凶手迟早有一天对我身边的亲朋下手，那么多人，我不可能全部保护到，我妈……就拜托你了。”

“这个你放心。”叶老道，“我已经加派了保镖，接下来，我会让红英乖乖待在家里，哪儿都别去，你可别忘了，她现在也是我儿媳妇，我不可能让她受到伤害的。”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裴缈道，“我还有其他电话要打，先这样了，下次再聊。”

“好，你先忙。”

挂断电话后，裴缈又拨通了李雪阳的电话，李雪阳一接通电话就赶忙道：“咦，你怎么忽然打电话给我了，我正准备去你那边呢。”

裴缈问道：“来我这边？你不工作啦？”

“杀青了，上次剧组催我和阮晴回去，就是为了收尾重头戏。”

裴缈问道：“我姐也杀青了？”

“对，我们两个都杀青了。”

裴缈道：“接下来你们暂时不要接戏了，公司的事情暂时让你姑姑派经理人去管理一下，你和阮晴都来我这里。”

“真的吗？这么好？”

裴缈道：“好个屁呀，我是为了保护你们，记住，一定要寸步不离开我姐，保镖千万别离开身边。”

李雪阳一听这话顿时声音变得凝重起来：“又怎么了？”

裴缈道：“上次那个案子的凶手，已经丧心病狂了，都杀了十个了，我怕他对我姐不利。”

“这么变态！？”李雪阳惊呼一声后，不悦道，“什么啊，你只担心你姐，不担心我。”

裴缈道：“你也不看看你爷爷是谁，凶手就算胆子肿到体重的三分之一，也不敢对你动手啊。”

“嘻嘻，好像是这样的哦。”李雪阳笑得没心没肺。

裴缈道：“别傻笑了，赶紧带着我姐来我这边吧。”

“好的，我这就叫大晴子收拾行李。”她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裴缈手持手机，开始沉吟，接下来该打给谁，陈微忽然道：“你这样也不是办法，那么多人，你不可能护的周全的，陈尧怎么办，曹小金怎么办，树龙怎么办，阿发怎么办……”

她一口气把裴缈的朋友名字点了个遍。

裴缈抬手：“停停停……我头有点疼。”

陈微讪讪罢口，道：“对不起啊，我不是有心给你添堵的，我只是觉得，你真的护不了这么多人，你朋友那么多，光是在金陵周边的朋友还好办，你犷州的那些朋友怎么办？”

裴缈叹道：“我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实在不行，我向警方申请帮助。”

陈微道：“我妈……以前的养母，她是在刑侦局门口被杀的。”

裴缈摊手郁闷道：“什么意思，反正就是无解呗？”

“我……”陈微神色黯淡，歉然道，“我不知道，我心里很乱，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并不能完全保护到你的亲朋好友，至于到底该怎么办，我真不知道。”

裴缈长叹一声，再次伸手将她揽进怀里，道：“放心，我会尽全力保护我身边的人的。”

又过了一会儿，樊海峰来了，裴缈带着樊海峰往回走，但凡他去过的菜摊，都去一遍，让这些菜摊的老板给自己作证，樊海峰跟这些老板们一个个地聊了一遍，确认裴缈刚才确实一直都在这里买菜。

录完了口供之后，樊海峰望着裴缈和陈微，一脸歉然道：“对不起啊，二位。”

陈微没有答话，裴缈道：“樊队长不要自责，凶手不是一般人，而且你们刑侦局的人手大部分都调出去蹲守了，大本营自然有点空虚，这才让凶手有了可趁之机。”

樊海峰叹道：“这次的事情，算是彻底闹大了，局长气得……办公桌都被砸烂了，京都那边已经派新的得力干将过来了，等他一到，这案子就跟我无关了。”

裴缈闻言皱眉道：“这个时候怎么能换指挥官呢，新的指挥官来，又要重新了解案情。”

樊海峰叹道：“没办法，谁让我无能呢。”

裴缈道：“换谁来都没用，这根本不是你的错，不行，这个时候换指挥官，只会越来越乱，我这就请示一下我们领导，看看能不能将你留下，实在不行，可以让我们特行部主负责这个案子，你带着刑侦队从旁辅助。”

樊海峰道：“要真能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

“你稍等，我这就打电话。”裴缈说着便打电话给唐成。

电话接通后，唐成问道：“裴缈，打给我是有什么事？”

裴缈道：“领导，听说金陵这个连环杀人案要换指挥官了，樊海峰要被换掉了？”

“是的。”唐成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裴缈道：“这次的凶手有多厉害，想必仇平已经跟你说过了，换谁来都一样，这根本不是他能力的问题，他对这个案子很熟，现在中途换人，恐怕不太合适，领导你能不能把他留住，然后主动申请让我们特行部主负责这个案子？让樊海峰带着刑侦队从旁辅助？”

“你管得还挺宽。”唐成没好气道，“都开始教我做事了。”

裴缈道：“领导，你别这么说呀，我怎么敢教你做事呢，我只是提一个小小的工作上的建议罢了，毕竟这个案子越闹越大了，越闹越严重了，不能再恶化下去了。”

唐成道：“这次派去接替樊海峰的，就是咱们特行部的人，你也认识，唐铭。”

裴缈闻言一喜，道：“原来是咱们特行部的高手啊，唐老先生的手段我是见识过的，让他来主负责这个案子，完全没问题，不过樊海峰。”

“樊海峰就算了。”唐成道，“你自己也知道，这次的凶手，不是一般人，这些刑警跟他不是一个层面的，就别让他们去冒险了，这个案子，我们特行部已经全权接手了，我派了五十多个特级战警去了金陵，全部都是高手，务求三天内抓到凶手，现在你已经洗脱嫌疑了，也可以参与这个案子，不过你如果想参与的话，要听唐铭指挥，他脾气可是出了名的不好，别惹到他。”

“我也可以参与了吗？”裴缈赶忙道，“多谢领导，其实，我已经大致猜到凶手是谁了。”

“哦？”唐成闻言惊喜问道，“是谁？”

裴缈道：“应该是李雏凤。”

“李氏药业的少东家？李雏凤？”

“对。”

唐成问道：“你凭什么说是他，你有几成把握？”

裴缈道：“没有什么证据，但把握……有八成。”

“没有证据啊……”唐成沉吟道，“没证据的话，我也动不了他呀。”

裴缈道：“领导放心，对付他，不需要证据，我和他有私怨，我会想办法约他出来，单独跟他谈谈的。”

“那你可要小心啊。”唐成道，“约谈他是个好主意，先想办法套他话，把证据落实了，我们就可以收网了。”

“好的。”

二人又聊了几句，这便挂断了电话。

樊海峰赶忙问：“怎么样？”

裴缈道：“来接替你位置的人，就是我们特行部的一个老手，其实，这个案子已经升级了，现在全权归我们特行部负责，你们刑侦部门不用参与了。”

“啊？”樊海峰不甘心道，“为什么呀，我们可以从旁辅助你们的，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裴缈摇头道：“对付这样的凶手，多一个人，就有可能多一个警员牺牲，这凶手有多变态，你是知道的，我毫不客气地跟你，普通警员，就算配枪，遇上这个歹徒，估计也难生还，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牺牲，你们还是不参与为好，相信你们局长很快就收到相关通知了。”

樊海峰闻言无奈长叹了一声，道：“也罢，这是我职业生涯里第一次遇到解决不了的案子。”

“不要觉得可惜。”裴缈道，“你应该感到庆幸，否则当你看到大批警员发生伤亡的时候，你想死的心都会有的。”

樊海峰点了点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好了，我这便回局里了，你也保重。”

“再见。”

“再见。”

他们此刻正处于菜市场门口，裴缈目送樊海峰离开，樊海峰刚走出菜市场不远，还在裴缈的视野里，忽然，一个人影从侧面冲来，宛如鬼魅一般，冲向樊海峰。

“樊海峰小心！”裴缈看到后，用尽全身力气大喊。

此刻樊海峰距离裴缈也就六七十米而已，樊海峰听到了裴缈的喊声，加上他训练有素，立刻反应过来，本能快速移步，刚踏出一步，人影已到他身旁，一刀狠狠地扎进了他胸口，瞬间，樊海峰仿佛看到了牛头马面在向他招手。

“艹！”裴缈嘶吼一声，撒开双腿，狂奔过去。

凶手转头朝裴缈咧嘴一笑，裴缈清晰地看到，那是一张自己的脸，和自己一模一样，只不过，他的笑容十分僵硬，显然是脸上有伪装。

笑完之后，凶手拔出刀，转身就跑。

裴缈很快就冲到了樊海峰身边，樊海峰躺在地上，胸口鲜血汩汩直流。

裴缈二话不说，赶紧取出银针刺穴，先给他止血，然后用手按住他额头，给他输送龙元之力，希望能借此保他一命。

陈微也跑了过来，看到如此情景，吓得脸色惨白，不过她并没有慌乱，赶紧掏出手机打电话给急救中心。

还好医院就在附近，六分钟后，救护车就到了，裴缈和陈微一同上了急救车，送樊海峰去医院。

在车上，裴缈双拳紧握，焦急，担心，愤怒，各种情绪充斥了他心头，原本他还犹豫，这一次，他决定了，和李雏凤这一战，势在必行！

到医院后，樊海峰被送进了抢救室，裴缈和陈微在门外等着，裴缈打110求助，让110帮忙转告刑侦局，樊海峰被歹徒刺伤，正在医院抢救。

很快，刑侦局的人就赶来了，局长姚福平带着局里的一些中层干部都来了，他们一到这里，就围着裴缈一通问，裴缈将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刑侦局的人气得破口大骂，别看姚局长平时训斥下属的时候凶得很，但其实他很护短，自己的得力干将居然被一个歹徒当街刺杀，他不能忍，可是，让他憋屈的是，他刚刚收到京都那边的通知，让他们刑侦局从这个案子里抽手，案情卷宗和证物等等全部转交特行部。

姚局长一拳狠狠地打在墙上，怒道：“这该死的东西，别让我抓到他！”

又过了一会儿，抢救室的灯灭了，很快，医生出来了，道：“谁是伤者家属？”

“我我我！”姚局长道，“我是他领导，他家属正在来的路上，他怎么样了？”

“脱险了。”医生道，“刀只差一点点就碰到心脏了，加上急救措施做得好，抢救又及时……”

听到樊海峰脱险的消息，裴缈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也没跟刑侦局的人打招呼，便带着陈微离开了。

裴缈带着陈微回到家，先去厕所，进厕所后，他掏出手机，拨通了李雏凤的电话。

李雏凤几乎是秒接：“喂。”

裴缈冷冷道：“你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

李雏凤冷笑道：“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是良民，怎么可能杀人，你再这样胡说八道，当心我告你诽谤。”

裴缈知道他不会承认的，这家伙谨慎得很，绝不可能在电话里承认这种事情的，万一被录音了，可解释不清了。

裴缈沉默了片刻，缓缓道：“我记得你说过，咱们还要再决斗一次，你不要再杀人了，我跟你决斗！”

“哟，这次你居然主动约我。”李雏凤道，“不过我可事先声明，这件事，我可不希望其他的特行部的人插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你还是特行部的人。”

裴缈道：“放心，我一个人赴约。”

“好！”李雏凤道，“但凡让我看到一个特行部的人，可别怪我不客气。”

裴缈知道，他所谓的不客气，听起来很简单，但绝对没那么简单，恐怕就是对自己身边的亲朋下手。

裴缈道：“我说过一个人去，就是一个人去，这一次，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咱们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好！”李雏凤兴奋道，“这一次，咱们既分高下……”

裴缈接话：“也决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