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战后十六

阿尔托要是知道了他会疯掉的。

他们躲在不知道哪里，吻得难舍难分，最后她融入到了一片暖流里。满室的香汗淋漓，他餍足喘着粗气，奥拉带着睡意躺在他的臂弯里，迷迷糊糊之间看到了他的疤痕。

“怎么了？”她眯着眼睛问。

“一个小伤疤，”哈利轻松说，“或许你可以叫他英雄的痕迹？”

奥拉盖着眼皮，费力的过去吻了一口。

她连绵道：“希望我的英雄不要再受伤了。”

哈利轻轻地嗯了一声，手指插在她的发间慢慢理顺，他们彼此的身体紧贴着。就在她预见到睡梦之际，他的声音突然响在头顶：“你回去怎么和阿尔托解释？他会气疯吧？”

“不知道。”她模糊的说。

哈利低头看着她，倏忽笑了：“上次，我还以为是艾伦也要追杀我呢，结果一到你爸爸面前，别说艾伦了，你什么都不怕嘛。”

“你简直对威逼利诱这一套得心应手，”他哼了一声，“所以缠的别人这么喜欢你？”

奥拉睡在他怀里，发出不满的哼唧声。

他放缓了声音，慢慢的梳着她的头发，享受着来之不易的相处机会。

“见我，”她低声道，“过几天。”

哈利疑惑地嗯了一声，缩下来听着她说话，然后笑了：“小傻瓜，你都出来一次了，你以为还会有人让你出来第二次吗？”

别人又不傻。

把岳父拖住手脚的年轻傲罗，希望女儿幸福快乐睁一只眼闭一眼的母亲，傻的只有她一个罢了。

*

等到奥拉回去时，黛博拉还在客厅里挑着东西，什么也没说。

她就在庄园里混吃等死，顺便和潘西通信。

等到婚约的当天，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奥拉终于穿着婚纱一大早去了戈德里克山谷，在波特夫妇故去旁的波特祖宅里，她戴上了妖精做的绿宝石王冠——黛博拉说这和波特的眼睛很衬，看上去能更登对。

“黛博拉，”奥拉说，“没想到吧，我都要结婚了。”

黛博拉讥讽：“还是泛着傻气。”

她俏皮的眨着眼睛。

哈利收拾好了走进了大厅，他穿了件墨绿的礼服，头发都用药剂顺帖的梳的整齐，露出了颇负盛名的闪电疤痕，阿尔托愤恨的瞪着他。

而他正和几个亲凤凰社的成员说着话。

“波特先生，”她挽过手，“愿意给我介绍吗？”

哈利笑了一下，“费尔曼，这位是我的新婚太太，奥拉·波特。奥拉，这一位是费尔曼，英国魔法事故和灾害司的司长……”

“那位是国际魔法合作司司长特曼……”

可能嫁给一个久负盛名的名人烦恼就在于此了，这一次戈德里克山谷挤满了人，不仅仅是位高权重的人，那些看热闹的巫师们也不少，甚至是住在附近的小孩。

她握的手都要麻了。

赛德和秋也来了，说他们怀宝宝了，希望哈利能在场给孩子沾一点好运气——哈利·波特简直成了巫师届的幸运男孩。

又一次，两个人影端着酒水走来，奥拉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你好……”

“先别说话了，”原来是赫敏，“你们先喝点南瓜汁吧。”

哈利懒倦的嗯了一声，“你们怎么才来啊？”

罗恩道：“我们有经验，怕你们渴了，所以才接近尾声来，我们俩婚礼当天接待完什么事情都不想干，就想回去躺着。”

“罗恩现在越来越贴心了，”赫敏幸福的看了他一眼，“是不是？”

奥拉点了点头，“你生活的很好。”

对面的棕发女人笑的更开心了。

奥拉四处环顾了一眼，终于看见了潘西，她一头黑发正整齐的梳着，穿的一身玲珑的淡紫色袍子，看见奥拉的目光，潘西带着笑过来了。

“没打扰到你吧，”潘西说，“我看你那么忙碌。”

奥拉理所当然：“有你在我就不忙碌。”

哈利无奈的看着她。

潘西怀念道：“你们能在一起，是不是还要感谢我？是波特扮成我，然后被你亲了的……不过嘛，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快七年，”奥拉小心翼翼的道，“你和那个……”

潘西打断她，“婚前在明年，帕金森和麦克米兰，先不说了，现在没人能阻止我去潇洒一把。”

她挑了挑眉，直接钻进了正在欢呼的人群中。

“潘西看上去状态不错，”哈利低声宽慰道，“或许没你想的那么糟糕。”

奥拉扯了扯唇，看见了西奥多站在最偏僻的地方，他正小口的喝着酒，看到她的目光只是高举着酒杯，做了个口型：新婚快乐。

她也就没继续看了。

德拉科和阿斯托利亚一起过来的，他手上还拿了一杯南瓜汁：“渴吗？奥拉。”

“好累啊，”奥拉抱怨的接过南瓜汁，喝了一口。“都没人告诉我，原来结婚那么累人。”

阿斯托利亚笑着道：“奥拉结完婚，要告诉我和德拉科，结婚是什么样的，我们的婚约都赶在了明年呢。”

她答应了。

哈利僵着脸，稍微颔首：“马尔福。”

德拉科低沉的应了一声，也没有深入交流的意思。

两个人的七年的校园生活实在太复杂，骄傲于家族的小少爷在这一开始就结下了梁子，他们价值观不同，并且互相看不顺眼。

德拉科是嫉妒他。

而哈利呢，他从摩金夫人服装店就看不顺眼这个铂金男孩的说话方式，以及他羞辱海格和其他人的优越感。在火车上，他就傲气十足的把人划为三六九等，握手失败就开始指挥人抢东西……这恰恰是哈利最厌恶的。

七年来，他一直觉得他像极了达力，对他同情但不怜悯。

“……德拉科，这块蛋糕给你，”他身旁的银发女孩恶意道，“居然敢欺负我，我还没找他算账呢，早知道我就在阿尔托追杀他和弗雷德的时候出把力。”

“怎么下？”德拉科小声问。

“很简单，”她坏笑道，“拿一块蛋糕过去，我已经提前联合了乔治，他会先去激怒他们，你拿一块掺了东西的蛋糕走过去，乔治就会把它扔到艾伦脸上，到时候嘛……”

两个人发出一阵低低的哄笑。

哈利回忆到了她的一年级，转头道：“请多带一块，希望乔治能砸重一点。”

德拉科诧异的抬眼。

“好的，”阿斯托利亚看着他，酒窝浅浅。“也不知道艾伦做了什么坏事了。”

奥拉点头，此时她的手又伸出去了：“布雷斯，你看上去不错，听说你最近在埃及做关于古代魔文的工作？”

人群中的艾伦开始难受的呕吐起来，弗雷德拍着他的背，但他什么也呕不出来。

“哈利，”韦斯莱太太激动地扑过来，给哈利的脸颊来了两口。“太好了，我看到你结婚了，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呢，你又瘦又小，现在都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哈利笑着被她吻了两下，脸颊被她亲的发亮。

“以后你就知道，家庭带来的幸福和烦恼。”韦斯莱先生说。

“很不错啊，”哈利略带苦恼的口吻说，“一年前我面临着伏地魔的死亡威胁，连未来都没有，现在居然还要和喜欢的人结婚了，未来还可能有个调皮的小子或者是姑娘，再大的烦恼都没有死亡可怕吧。”

韦斯莱太太的眼里闪烁着泪花，她再次心疼的拥抱了一下哈利。

奥拉笑容甜美：“很感谢韦斯莱太太，您对哈利真的很好呢，我记得四年级勇士第一个项目，你也去了，哈利把你当做家人看呢。”

“哈利是我第七个儿子。”韦斯莱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

哈利把头埋到了韦斯莱太太的肩上，呜咽了一声。

奥拉又继续微笑着去握手了。

“你今天嘴怎么这么甜？”等他们走后，哈利侧头问。

奥拉心情很好：“刚刚芙蓉夸我美呢，能得到一位美女的肯定是对另一位美女最大的肯定。”

哈利弯了一下唇。

“其实我在结婚前给德思礼家写信了，”他喃喃道，“居然是达力回信的，我很惊讶他居然识字…他说了恭喜，说那一天要和一位姑娘约会，就不去巫师的婚礼打扰了……”

鲜花簇拥着圣洁的台面被阳光照的发烫，孩子们的脸上带着好奇和憧憬，记者们拍了个没完没了，新娘一头银发璀璨，新郎则是墨色的低调，两个有着相同微笑的人指尖的戒指发亮。

“新婚快乐！”

*

三个月的婚假在巫师界不短不长，可奥拉刚知道原来美国的麻鸡刚取消了婚假。

“可怜的麻鸡，”奥拉感叹，“到处贴着这些是全世界最好的，但这一点就不好，你说是吧？”

哈利懒洋洋的嗯了一声，手里还拿着一本杂志：“我们再去哪里玩玩吧，等到凌晨这里有跨年烟花，他们说这是规模最大的世纪跨年烟花。”

“自吹自擂，”奥拉抱怨，“美国人总是说自己什么都是最好的，特别是和一个叫什么、苏联的国家搞赢了之后。”

哈利突然笑了：“等一下吧，奥拉，我们看一看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他躺在酒店的软床上，浴袍还挂在身上，露出半敞开的小麦色皮肤，哈利抿了下唇，绿眸子直勾勾的看着她。

奥拉拿着广告杂志。

哈利走了几步，没穿鞋光着脚就抱住坐在椅子上的她，嘶哑着嗓子：“今天怎么样？”

“我不想，”奥拉干笑，“我最近总觉得有些恶心，什么也不想做，我就想躺着。”

他的唇碰着她耳朵：“懒病犯了？”

她不满意的哼了一声，但还阻止不了他的冰凉的唇一点点往下碰，从脖子到锁骨，甚至是更深的地方，奥拉捏着他的肩：“我有点不舒服。”

“好吧，”他叹气了一下，“我尊重你，嘴行吗？”

“嘴累死了。”奥拉撒娇道。

哈利摸着她头发：“早知道不让你去搞什么滑冰了，一滑起来你就废寝忘食，什么都忘记了，你走到哪里都是我的运动健将，是不是？”

“滑冰有趣啊。”她说。

空调的风开的挺暖和的，奥拉盘坐在椅子上，她不爱读书，现在看到字就昏昏欲睡，于是哈利就给她讲麻瓜界的童话故事或者是笑话。

“所以，白雪公主就和王子永远在一起了，”哈利读到，“……奥拉？”

奥拉又快睡着了，她忽然惊醒了一下：“对不起，我刚刚又睡着了。”

“肯定是你读的太没意思了，”她沮丧说，又明媚的笑起来：“我读给你听吧，我也让哈利做一把小王子的感觉。”

哈利不自然的失笑。

奥拉拿着书，随意地翻了一篇：“嗯，灰姑娘，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小女孩，从小失去了母亲，他的父亲又娶了一个，结果被继母和姐姐们欺负，她备受折磨，冒出一个仙女教母送她去舞会，结果和王子结婚了？”

“怎么麻瓜的童话故事都是和王子结婚了？”她疑惑。

“可能是因为幸福都是相似的，”哈利强行解释，“但这些童话告诉我们，生活需要一点奇遇，还有自己努力，对不对？”

奥拉啊了一声，“我还是喜欢看好运泉这样的故事。”

她小时候一直幻想着有一座好运泉，可以实现所有的愿望，但不像是《诗翁彼豆故事集》的女主角一样蠢的得不到。

“不过童话都是假的，”她惆怅道，“这个世上根本没有好运泉。”

哈利笑了一下，“我也希望这个世上有些东西是假的，但不尽然，很多人就觉得三兄弟的传说是真的，找老魔杖这根传说的魔杖，不就血腥的溅满了整部魔法史吗？”

“那是传说啊，是假的。”奥拉娇气道。

“对啊，”他的侧脸浮现出怀念，用哄小孩的语气道。“多少人相信传说中的东西啊，追求无穷的力量是一件再蠢不过的事情了，有些东西从不属于任何人。”

“是的。”她用力的点头。

“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最强大的力量，”他认真的一字一句道，“是爱啊。”

奥拉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等到他们把整个纽约逛遍了，又吃了一些东西(奥拉没什么胃口)。哈利手腕上韦斯莱夫人送的表略显破旧，但他还是戴在手上，有些残缺的指针爬向了十一点半。

“快凌晨了，”他拍了拍奥拉睡眼朦胧的脸，“你最近怎么那么困啊？”

她模糊的嗯了一声，犹如蝴蝶羽翼的睫毛眨了两下，还带着快一月份的霜雪。奥拉费力的挤在人群中，睁开眼睛，紧盯着闪烁着霓虹灯的天空。

哈利牵着她的手，十指相扣，腕上的手镯挤撞着手表。

“可能是怀孕了，”人群中传出路人的声音，“一般孕妇六周就会嗜睡、呕吐……”

他的手突然握紧了。

奥拉吃痛的啊了一声，眼睛一下子恼怒地睁开了。

哈利的脸上带着激动地红晕，“奥拉，你有没有想过，你有没有想过……”

“想什么？”她不满的拖长音调。

他的绿眸闪烁着窃喜，“想过你怀孕了？”

奥拉下意识捂着自己的肚子，她蹙眉，似乎还觉得自己从梦里面没醒来。而哈利已经高兴的不行了，嘴快咧到的耳朵，不停地急切的踩着雪，雪上留着一些坑坑洼洼。

“我不知道诶，”她说，“算了，明天再说吧。”

他迫切，“我们现在找到美国的圣芒戈？还是找医院？”

奥拉仰面，“等一会儿嘛，我想看烟花。”

她指着被霓虹灯笼罩的一番小天空。

哈利无奈的叹气一声，眉眼却是掩盖不住的喜意，在拥挤的时代广场，他小心翼翼的护着她的肚子，手牢牢扣在一起。

手表的指针慢慢滑向了十二点。

“十——”广场上的人高喊着。

“三——”人们越来越兴奋。

“二——”他们的耳边是一群尖叫声。

“一——”失声了。

寂静的天空一瞬间被烟花照亮了，人们抬起喜悦的脸，无论是巫师还是麻瓜，或者是只青蛙，所有的烦恼稍纵即逝，此刻的壮丽无法从每一场记忆中抹去。跨世纪后的人们会遇到什么？高楼的广告牌写着：可口可乐与您欢庆二十一世纪。

哈利低声凑近她，声音浅浅的：“如果真的怀了，他会是个新世纪的孩子。”

“那我就真的在体育司了，”奥拉尖叫，被淹没在了人声里。“我还想多飞一会儿呢！”

烟花与人声在一起了。

哈利略委屈的看着她，“你难道不想生个孩子吗？”

奥拉却欢笑着，此时每个人都带着笑容，盯着绚烂的烟花，期盼着未来生活的每一处都是美好和幸福的。

她突兀的吻住了哈利的手，露出尖尖的虎牙：“我把最强的力量传给你了。”

“什么？”他困惑的皱着眉。

“你和我说的最强力量啊，”奥拉苦恼的皱着鼻子，随即露出一个笑容。“是爱啊。”

“二十一世纪，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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