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十二年前的航海日志

“如果你是预言家的话，那你说说我在这里干什么？”

“你不是来这里找我吗？”凯撒没必要为了“预言家”这个人设去牵强维护，所以选择用废话来掩饰尴尬。

“我没你想的那么厉害，而且明明是我先来的库房，你没有做成一个闯空门的小偷，而是成为了一个强闯的强盗。”

哲夫这般说辞不似作伪，这让凯撒很是疑惑，如果说自己被哲夫老板摸到身后，是因为自己注意力放在怎么藏匿电话虫上，凯撒还可以接受。

但现在哲夫说自己本来就在库房里，这让凯撒不能认可，因为他在进来之前可是仔仔细细地查看过的。

他连忙动用见闻色再次查看哲夫，这一次更加仔细，总算有了点眉目。

见闻色感知的是生命能量，哲夫的生命能量很淡，淡的几乎感觉不到，他不是有着什么能屏蔽见闻色的方法，只是单纯的老了，太老了。

对这样的老人，凯撒的戒备基本上就放下了，取而代之的是敬重和好奇。

“我既不是强盗也不是小偷，我不会拿走任何东西，只是暂时寄存一下，放在身上不太方便罢了。”

“就只是这样？”

“嗯，只是这样怎么了吗？”

“我以为你是来抓我这个漏网之鱼的。”

凯撒听到这话脸色有些奇怪，虽然他对哲夫老板有些敬重，但还是忍不住吐槽，你当海贼也就是在东海名气大一些，你也是去过伟大航路的人，怎么就这么自视甚高呢？

而就算真的知道了他这么一个漏网的海贼存在，海军其实也基本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算是双方的一个默契，像这种半隐退不那么臭名昭著的海贼，如果非要赶尽杀绝，不知道会让这个世界变得多么动荡不安。

他这应该是有点老糊涂了吧。

凯撒有点惋惜，又颇为感慨，英雄迟暮一点也不悲壮，实际上都可笑的像个丑角。

“我已经不是海军了，我和海军道不同不相为谋，海军的计划我也不清楚。”凯撒觉得自己用不知道来搪塞，多少可以保住哲夫的面子。

“你是觉得我老糊涂了？这三种电话虫，是一个叛逃海军会随身携带的？我劝你最好把话说清楚，我很清楚你们的目的就是那个戴草帽的小子。”

凯撒突然对哲夫的话有点感兴趣了，此时的路飞应该不会引起世界政府的注意才对，难道是因为“D”？

““D”已经是过去式了，还有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我确实已经离开了海军，我将带它们出来......我没必要跟你解释。”

““D？”，那孩子也是“D”？”

“你知道“D”是什么？”

“不知道，我只是听说过“D”很特殊，而且这件事在所谓“大海贼时代”之前并不是什么秘密，在伟大航路的海贼都知道名字里带“D”的家伙是狠角色。”

“那你为什么会觉得路飞特殊？”

红脚哲夫沉默着看着凯撒，看了好久，确定他真的是一无所知，才终于开了口。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得拿出让我满意的东西用来交换。”

“我现在一穷二白，吃饭都是欠钱的，而这三只电话虫，不可能。还有我原来任职与海军本部，你要想让我帮忙找找关系，我对东海这边的海军不是很熟。”

除了现在应该在东海海域纳克比入麾下的卡普中将，凯撒在心里默默说道。

哲夫对凯撒的想法很无语，自己一个处于灰色地带的海贼还有事找海军托关系？

“我想让你们出海的时候，带上山治一起，他可以担当你们船上的厨师，而他的腿法也还可以，不会拖你们的后腿。”

“这是代价？”

“就当我觉得你们这艘船潜力很大吧，只要你同意，我就给你答案。”

“我不能保证，因为我不是船长，但我们船长也觉得山治是一名好厨师，不过他更愿意遵循山治自己的意愿。”

“我也想遵循山治他自己的意愿，我很早以前就想着赶他出海了，可这个小子，唉，反正我也快不行了，估计耽误不了他几年，但这次的机会千载难逢。”

“寻找allblue的机会？”

“没错。”

“我答应你，而且我可以担保，山治他会成为我们船上的厨师。”

哲夫诧异地看了凯撒一眼，他能答应帮山治说说好话，哲夫就谢天谢地了，可现在居然又这么肯定的答应了，哲夫有些看不透了。

凯撒觉得很有趣，因为哲夫把上路飞的船当做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而凯撒却知道这几乎算是水到渠成的，他不明白哲夫为什么这么想，但他估计很快就知道了。

既然凯撒已经答应了，而且还如此肯定，那么哲夫也没有其他顾虑了，在仓库的一个角落里鼓捣了一下，就拿出了一本小册子。

这本小册子和凯撒所拥有的写有“冥王”字样的小册子很像，第一眼看过去凯撒还以为这册子封面会写着“天王”“海王”之类的，觉得是不是有点太扯了。

还好，这册子的封面没有历史正文，而是“航海日志”四个字。

这样的小波澜，让凯撒注意到一个小细节。

就像是上辈子同一个学校同一个时期的学生使用的作业本基本都一样，眼前这个“航海日志”和“冥王”与之是相同的道理。

从可雅手中拿到的小册子，就可以大概估摸一下年份了，差不多就是红脚哲夫刚当海贼时候的事情，海贼时代之前，当然其中的内容倒不一定这么年轻，毕竟用纸张记载，远不如用石头记载保存的时间漫长，凯撒手中的小册子只是复写的最新一版。

“航海日志”，这东西凯撒有些印象，再过几天克里克就会来到海上餐厅，从伟大航路败退的他们觉得红脚哲夫的航海日志中，有如何在伟大航路上航行的正确方法。

实际上，他们只是纯粹的运气差，出门就遇到七武海，还是可能个人实力最强，最喜怒无常的那一个。

而真正的“航海日志”本身可能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显然并非如此。

凯撒决定找个机会认真寻找其中的秘密。

“喂！只是借你看看，你不会还想把它拿走吧？赶紧的就在这里看！”

“哦！”

凯撒翻开了“航海日志”。

“今天风平浪静，钓鱼，做饭。

今天风平浪静，钓鱼，做饭。

今天下了点小雨，钓鱼，做饭。

........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看看我们这些天都干了什么？我们要从今天开始整顿自己，做一个正经海贼应该做的事情。

今天风平浪静，钓鱼，做饭。”

凯撒DNA动了，神色古怪地看向哲夫，怎么是个人都有这样的毛病？

“你看什么呢？找重点看，十二年前，呐，从这里开始。”哲夫夺过日志，翻到明显字数多起来的这几页，递给了凯撒。

“因为伟大航路上传说“与onepiece”的线索在东海出现，所以我们久违地回到故乡，哈哈哈，其他海域的家伙们也想来分一杯羹，不过被我们东海的海贼们守住颠倒山的唯一出口，给狠狠地打跑了，至于那些能穿过无风带的......确实招惹不起。”

“线索是一枚恶魔果实，超人系的橡胶果实，很普通的一枚恶魔果实啊，看来所谓“与onepiece有关”不过是无稽之谈罢了，但是骗了我们，还想好过？我们绝对要找到罪魁祸首，让他们付出代价......”

“那名海军的谍子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来到我们面前，我对他的名字小有耳闻，福兹弗，cp9的双杰之一，胆色过人，名不虚传，他说自己只是个负责押运假果实的小人物，真正负责的还有其他人，他有不算准确的消息，希望能换两个钱花花。”

cp9双杰？福兹弗？谁啊？我当了那么些年cp9咋从来没听说过？是我转到海军科学部队之后的事？

“东海的海贼同盟因此出现了裂痕，不过大家也知道这很可能不过是世界政府的离间计，但这是明谋，毕竟果实只有一枚，是的，当世界政府开始耍手段地时候，所有人的嗅觉都很敏锐，那枚橡胶果实绝对有什么猫腻在，只是大家都默契地没有提起，避免同盟间进一步分崩离析。”

“该死，还是有些愚蠢的家伙被贪婪蒙蔽了双眼，提前一步逃走了，不过这瞒不过整个同盟的眼线，但追还是不追？好吧这不是个问题，我们谁都一样，近在眼前的宝藏怎么可能视而不见？我们是海贼啊！不过这很可能.......该死是炮火声！我希望我还能活着回来。”

最后一句的字迹很潦草，很显然当时的哲夫写下这一句就很匆忙地离开了，不过凯撒倒是没什么紧张的心情，因为紧接着就还有下文。

“海军果然设下了陷阱，但是低估了我们同盟的力量被我们彻底打退了，但我不得不考虑是不是我们依旧被世界政府所算计着，因为我们这次来的目标——橡胶果实并没有它的踪影。也许，是我们中的某个海贼团悄悄地得手了？。。。停止这种想法，这很危险。”

“海贼同盟结束了，我想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会回东海了，哪怕伟大航路是那么的坎坷，我总有些不好的预感，不知道是谁，但在东海的这些海贼里有很高明，埋藏的很深的政府的走狗。”

后面就是哲夫他们到伟大航路的事情了，凯撒抬起头看了红脚哲夫一眼，然后就因为“红脚哲夫”的“红”字很自然的想到了一个海贼。

十二年前，时间上也十分吻合，正是红发遇见路飞，路飞吃下恶魔果实的日子。

而红发当年去和五老星见的那一面让凯撒更是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红发当年大概率是清楚橡胶果实的重要的，那么重要的果实会随意的被路飞吃掉？更何况他们还都可能都是拥有见闻色的强人。

那么就像多佛朗明哥给特罗法尔加罗手术果实一般，红发给路飞吃下橡胶果实也是为了利用。

凯撒觉得自己有些偏激了，因为一点点可能，就擅自相信并把红发香克斯的一举一动无限恶意解读。

仔细想想，那顶草帽，那根断臂......如果都是假的，根本没这个必要。

凯撒认识到了自己的问题，但还是解决不了问题。

他想到了近海之王那弱小的实力，想到了自己正一步步从海贼重新做起的同僚X德雷克，想到了刚刚才见过不久的克洛，想到了七水之都的cp9们，想到了御田已经死去，还毫无动摇的勘十郎，想到了愿意彻底放弃生命的巴索罗米熊。

他无法想象这个世界的人有多么会隐藏自己，对自己会有多么狠，然后他想到了他自己，觉得自己根本没资格评论他们。

“你看完了？你想到什么了？”红脚哲夫看着凯撒的模样，饶有兴趣地问道。

“没了吗？后来呢？”凯撒没有和他分享的兴趣，而是反问道。

哲夫也不恼，而是也陷入了回忆中。

“东海现在被称作是海贼最弱小的海洋，看看现在咱们这里赏金最高的那个阿龙，根本就是世界政府的走狗，而且也根本不能算是东海的海贼，你知道为什么如此吗？”

“因为罗杰？”

“是，那次世界政府是发了疯，但像我还有很多老不死的都活了下来，要不然我们也不能堵住颠倒山。就是我去了伟大航路之后，那些留在东海的老家伙一个个因为海难离去，而就在我回到东海之后，也遭遇了海难，失去了所有的伙伴，也失去了一条腿。海难绝不是偶然。”

“海难？”山治和哲夫的相遇凯撒很清楚，但当时更关注哲夫宁愿失去一条腿也要拯救山治的事情上，而没有将那场海难太过放在心上。

可雅的父母也死于海难。

而刚刚哲夫提到了阿龙，让凯撒想到，他们会利用娜美绘制的海图制造海难的事情。

这其中的联系......三年前可雅父母的海难有可能和娜美绘制的海图有关，但哲夫所遇到的海难，那个时候娜美应该还没遇见阿龙吧。

不对，鱼人这个种族，是不会去学习航海术的，更别说像是通过海图，可以制造漩涡这样水平的技术了。

他们是怎么想到会需要娜美这样一位航海士的？是谁教给他们制造海难的方式的？费舍尔泰格？世界政府！

凯撒有了猜测，感觉所有的事情都串联起来了，当然还需要再去阿龙乐园确认一番，不用着急，很快就有这样的机会了。

“是的，我也希望这一切只是巧合，我只是被迫害妄想，但我总是放不下，如果你知道什么，请你还一定要告诉我。”

“我现在还只是猜测，我之后会想办法去验证，但我可以保证，你的所有的不甘，我会想办法让山治替你完成的。”

两人久久沉默，最后哲夫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库房。

凯撒在门关上的那一刻松了一口气，拿起了那只黑色的电话虫，轻轻抚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