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 真老的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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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杰！”

Jay的音节比起Jason来说更简单一点，所以孩子的吐音还算清晰，让其他人能立刻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

杰森愣了一下，微微张嘴,试探性地说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大概是因为他的表情确实非常少见,所以伊妮德的笑容更加大了,她用清脆软糯的声音咬字清晰地又说了一遍：“杰！”

正巧从楼上走下的布鲁斯看着客厅里对视着的两个孩子,棱角分明的面孔柔和了一些，嘴角勾起了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弧度。

紧跟在他身后的阿尔弗雷德也露出了一个微笑：“看来杰森少爷今天终于得偿所愿了。”

布鲁斯：“嗯。”

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期盼已久的叫声已经在耳边响起了两次，还带着少许青涩的少年的表情顷刻间充满惊喜，透彻的蓝色双眼像是被点燃了一般蓦地亮起。

“我是谁,伊妮？”

“杰！”

看在他那么久坚持不懈的份上，伊妮德很有耐心地继续回答。

但杰森的笑容越来越大,嘴上又重复了一遍问题,等到小家伙回答后迫不及待地又问了一遍,双眼依然亮晶晶地看着她。

伊妮德：……

行吧,看在你这么帅的份上。

她乖乖地又喊了一遍。

杰森：“再来一遍，伊妮！”

伊妮德：……

人不能，至少不该迫害一个一岁多的孩子！

小家伙冷漠地收敛了笑容,低头开始玩自己的乐高玩具了。

杰森脸上的笑容并没有因为她态度的变化收敛多少，只是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然后低下头,用自己的额头抵上了小家伙的额头。

他半阖双眼，笑容非常明显,只觉得心脏盈满了他从未体验过的喜悦与满足,鼓胀得快要跳了出来。

那种感觉与当初遇到蝙蝠侠、被布鲁斯收养,与布鲁斯度过的这些日子获得的情感有所区别。

他用自己的时光见证了这个孩子的成长,也付出了自己的感情与心力牵着她的手一步步带她往前走，他终于听到了她喊他的名字。

——杰森终于，真正地在伊妮德的身上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从今以后，她都会记得，他曾陪伴她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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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杰森在某一日突然明白了，或许这种感情也是布鲁斯对他拥有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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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话说，自从能走路、接着又学会跑步之后，小孩子的日子越来越乏善可陈，被限制了活动范围的小家伙每天的日常活动就是小型游乐园或者跟布鲁斯、杰森和阿尔弗雷德的玩耍。

……真的很无聊。

于是在她翘首以盼的日复一日中，两周岁生日终于到了。

到了。

然后没了。

……呜呜呜！

她真正翘首以盼的是能出去玩！为什么没有人带她出去玩！

似乎是因为一岁生日时的突发事件，到了二岁的时候，似乎是家里全员都不同意这件事，根本连提都没提过。

所以已经会说一些话的小家伙在自己的生日里思考了一个上午，悄咪咪地扒住了老父亲的裤脚。

低头就看到小家伙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布鲁斯：？

不过他倒是非常习惯伊妮德扒他的裤脚了，有机会她还会顺着往上一直爬到他的头顶上，而他能做的也只有扶稳她的身体，不让她掉下去而已。

只是，一般她露出这个泪眼汪汪、眼巴巴的样子——

布鲁斯一时失笑，弯腰把她抱了起来，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小家伙，你想要干什么？”顿了顿，他眼含笑意，“你向来很机灵，看来也知道今天是特别的日子，我们会尽量满足你的，对吧？”

伊妮德伸出长长了一些的双手搂住父亲的脖子，仰起头亲回了他的脸颊一口：“Papa！”

布鲁斯抱着她往餐桌走去，耐心地等待她说：“嗯，我在。”

“伊妮、想、出去！”她吞吞吐吐地说出了这句话。

布鲁斯脚步一顿，垂下了眼帘，表情隐晦了一瞬，转眼又变回温和的父亲模样：“伊妮想要出去玩吗？”

小家伙坐在他的手臂上，乖巧地点了点头。

他为她小心翼翼的模样轻笑了一下，把她放到了餐桌旁的婴儿椅上，坐到她旁边的位置上，摸了摸她的头，轻描淡写道：“好啊。”

伊妮德的表情顿时亮了起来，看起来高兴得不得了：“真的吗！”

布鲁斯挑了挑眉：“爸爸有骗过伊妮吗？”

她歪着头认真地想了一会，好像真的在自己没有多少的记忆中搜寻了一遍，最后肯定道：“没有！”

布鲁斯笑着道：“那就吃完饭出去玩吧。”

不知何时走到了这对父女旁边的管家先生在伊妮德面前放下了一盘婴儿的食物，轻声问道：“您要带伊妮小姐出去吗？”

布鲁斯：“身为父亲，总不能在孩子的生日里让她失望，不是吗，阿福？”

阿尔弗雷德：“如果您能这么想就再好不过了，布鲁斯老爷。”

管家先生的表情充满了欣慰，他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度过了最快乐的童年时光，又看着他经历了最痛苦的绝望，最后看着他走向那条布满荆棘的深渊之路——

好像一直以来，他看见的都是这个男人、这个男孩，走向他不愿意看到的方向。

直到这三个孩子，迪克、杰森和伊妮德，他们走到了他的身边。

那么是不是，还有着走向更好的路可以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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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阿尔弗雷德才知道，没有什么比得到之后失去，更让人背离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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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的日子即将过去，距离她三岁生日越来越近了。

距离韦恩家要公布伊妮德·韦恩的存在的时间，逐步接近着。

也就是说，她在这个游戏里，已经快待了整整三年了。

现在看来，游戏时长似乎已经不重要了。毕竟，谁见过一个能连续玩三年不间断的游戏呢？

——这里真的是游戏吗？

在这一千多个日子里，伊妮德曾无数次产生过这个疑问，然后一次又一次地见到那个除了她之外，没有任何人能看到的【退出游戏】窗口。

但她也从未认真想过，在这一次又一次的窗口中，到底为什么，她没有一次按下那个【Yes】键。

是因为阿尔弗雷德坚持自己亲手照顾她将近三年，除了偶尔让女佣看护她，几乎不让她的东西假他人之手，日夜耐心地陪伴在她身边？

是因为这两年生日里，迪克一直都从自己忙碌的工作兼义警生活中努力抽出时间，从布鲁德海文赶到哥谭，只为了跟她一起过一天生日？

是因为这两年的日子里，杰森几乎没有停下一天地与她分享自己的生活，一直热衷于让她叫自己的名字，对她从来都是率先让步？

还是因为布鲁斯尽管因为属于蝙蝠侠的事情忙碌到早上六点才能休息，但却始终不曾落下她每一天晚上睡觉之前的晚安吻？

又或者，是因为这全部，她在现实未曾拥有过的爱？

——伊妮德从未敢深想。

但毫无疑问的是，她想留在这里，她想留在他们身边，她想被他们陪伴着长大，她想陪伴着他们成长，她想看看长大后，她到底能在这个游戏里度过什么样的日子。

哪怕只是一时之间与他们的分离，在越走越远的时光中，似乎变得越来越让人难以忍受。

……或许，她真的把他们当成了真正的家人。伊妮德想。

但无论如何，最后的结果都只有一个：她留了下来。

伊妮德作为韦恩活了三年，她还想要作为韦恩、延续现在的日子，度过这一辈子。

而不是作为一个无父无母、甚至没有姓的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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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伊妮德·韦恩才惊觉，这一辈子似乎很长，也很短。

但她从未后悔过自己的任何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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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Boss最近在做一件很重要的研究，恐怕他很难抽出时间去赴约，布鲁斯先生。”

Friday——好友私人的AI——的话语客气温和，一看就不是托尼的原话，带着轻微的机械音让她的声音听起来同正常人区别甚大。

韦恩当家家主难得有耐心地给好友重拨了一次电话，就是为了让他也能够参加这次宴会、或者说，为了让发小见到他的可爱女儿。

不然，就以托尼·斯塔克对上布鲁斯·韦恩向来是嘴上不饶人的劲，布鲁斯也不是很想跟他阴阳怪气地对线。

前者能在一通电话里滔滔不绝地冷嘲热讽后者三个小时，只为了某一次布鲁斯前往纽约泡了一个他本来想泡的超模。

布鲁斯都懒得跟他说那其实只是个宴会舞伴，别说泡了，他们甚至连亲都没亲上。

从那以后的宴会，只要布鲁斯·韦恩在场，托尼·斯塔克都不会抱着自己的舞伴靠近他五米之内。

后来布鲁斯跟阿尔弗雷德感叹：我参加宴会的耳边清净了不少。

见发小只是让那个AI过来与他联络，看起来确实是在忙碌他的天才研究，布鲁斯也就没继续联络他，只留言让他出关时记得看一看新闻。

虽然公布伊妮德存在的三周年生日确实很重要，但他也不至于坚持着非要托尼到场，毕竟实际上他也不是不知道这件事。

这个宴会其实仪式性重于它真正的意义。

谁知道宴会焦点是不是真的在伊妮德身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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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还是白色？”

“黑色可能不太适合？”

“那里不还有套红色的？”

“你认真的？”

兄弟两人把头凑在一块嘀嘀咕咕，用问句争执着衣服的颜色，尽管讨论了许久也没有结果，但他们始终都压低了声音。

而一旁难得穿着正装的布鲁斯坐在椅子上，脸色困倦，一只手按着太阳穴，紧闭双眼在假寐。

为了让这场宴会顺利一些，他这几天几乎算是日夜操劳，晚上通宵夜巡打击犯罪，白天还要硬撑着处理宴会上的各种相关事务，日均睡眠时间只有三四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