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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世家

朱槿慢慢地躬下身子,行礼道:“槿娘见过楚王殿下,雍王殿下,两位殿下万安。”

楚砀道:“起身吧。”

朱槿眉眼低垂地看了他一眼,轻声道:“谢殿下。”

楚砀咳嗽了一声,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旁边的芸香小步上前,把手上的伞呈上:“不知是哪位殿下垂怜,拿了这把伞给芸香,奴婢深感大恩,如今用完了,当完璧归赵,奉还给殿下。”

楚砀看了一眼湿漉漉的她,发梢都在滴水,一时在想,这便是奴婢应尽的本分,她也尽的可以了,一把伞而已,他也需要找个机会开口,当下便道:“送与你,不必还了。”

芸香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楚砀便道:“外头走的时候也未必不在下雨,你不要用吗?”

芸香低了头,道:“多谢殿下。”

楚墨对他这行为,倒也是无可不可的,反正就一把伞,他也不缺一个奴婢的感谢。

倒是朱槿有些发愣,会可怜一个雨中撑伞的奴婢,这确实是桓清做得出来的事情,她看向楚砀的目光就有了不同,到底他还是桓清,只不过她以为的他,和实际的他,未必完全一致罢了。

想起曾经的桓清,再对比一下眼前的楚砀,似是而非地相似,朦朦胧胧地不像,朱槿心中一时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只能无言,转头看着外头的瓢泼大雨。

楚砀欲要找她说话,却又对她和楚墨之间的关系不甚了解。

不过朱槿除了最开始见了楚墨有些诧异之外,其他时候倒是一眼都不曾看他了。

天色昏沉,雨势浩大。

满耳都是喧哗声,朱槿看着天边撕裂出一道银白的闪电,其后那缓慢浩瀚的雷声才滚动着来到耳边,渐渐炸开出让人难以承受的声势,朱槿本就有些走神,此刻被这样一吓,而且能感觉到雷声会越来越大,忍不住就想要躲避一下,却又发现自己无处可躲。

如是这般几次,朱槿觉得自己脑子都有些疼,她试图用自己的手去隔绝雷声,却发现并没有什么用处。

一双手从身后捂住了她的耳朵。

比她的手大了一圈的手。

几乎就在他放上去以后,朱槿就明显感觉声音小了许多。

会做出这样事情的,朱槿不回头就知道是谁,在被雷声惊吓和接受他的行为之间,朱槿几乎没有犹豫地选择了前者。

反正受惊吓而已,又不会真的聋了,与之比较起来,还是楚墨让她不能忍。

一个几次三番拒绝她的男子,如今又惺惺作态,装着一副对她好的样子来亲近她,真当她朱槿是什么取乐戏耍的玩意儿,由得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朱槿挣脱了他,没回头,在雷声的间隙里低声向后面道:“你可别让我恶心了。”

像谢信那种的,是不加掩饰的轻浮做派的恶心,楚墨这样口头正经,实际又要来占她便宜的,又是另一层的恶心。

后面的人估计是听见了她的话,有些愕然,道:“你……”

这声音却又不是楚墨的声线。

朱槿回头,看见站在她身后的楚砀,和隐约光线中,一眼都没往这边瞧的楚墨。

朱槿:“……”

朱槿一瞬间闭了闭眼睛。

总之就是尴尬,非常尴尬。

她没想到,楚砀竟然也能对她如此温情脉脉的事情,让她错以为是楚墨,但她方才已经把他和桓清联系在了一起,转念一想,却又不意外了,桓清本来就是个不可能冷眼看人难受的人,虽然桓清看上去并不如何亲切。

楚砀放下手,低声道:“冒犯了。”

背后一道闪电,照亮了他有些诧异和失落的容颜,还有那双漂亮到勾人心魄的眼睛。

朱槿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摇头道:“不,不是……”

碎裂轰鸣的雷声又到了耳边,朱槿几乎是瞬间,就埋头到了他的怀中。

楚砀一愣,随即抬起胳膊,慢慢地把手放到她的耳边。

楚砀的怀里是柔软微凉的,他身上穿着的官服方才也被雨淋湿了一点,朱槿无处可靠,只贪恋着这一点凉。

或许是她是本来就畏热的缘故,这样的凉比炎热更加叫她安心。

像春日里微凉的气息,包含着生机的味道,像夏日里湿润的空气,可以一夜好眠的无忧。

雷声隐去,雨哗啦啦地下。

楚砀的手下意识地往上,安抚般地摸了摸朱槿的头顶。

朱槿猝然惊醒,抬头,笑了笑,却是立刻挣脱了他,悄声道:“槿娘失态,让殿下见笑了。”

楚砀有些恋恋不舍的,她在他怀中的时候,总让他觉得像什么小动物一样,敏感柔弱,需要全身心地依靠着他,离了他就不能自主,不过她本来不就是这样的女子吗?

娇气,美丽,连一点风雨雷声都禁受不住。

他喜欢这样被她信赖的样子,尽管先前她对他有些疏远,但下意识地反应却是做不了假的,她毕竟还是想着他。

楚砀觉得心头仿佛涨了些暖意,嘴角扬起了一点,道:“女官客气。”

朱槿回了一礼,没说话,转过身重新看着亭子外头的大雨。

亭子不算很大,站了六七个人以后,就更显得窄小。

楚砀觉得和朱槿间的距离仿佛又被拉进了不少,便开口道:“眼看这雨一时半刻是停不了了,女官打算怎么办?”

朱槿有些犹豫,随即道:“若是到了宵禁的时候,雨还不能停,那自然冒雨也得回去。”

比起淋上一身的雨,在外头待上一夜,还可能被人抓着触犯宫规,还是后者更不能接受一点。

楚砀道:“不若你同着我和二皇兄一起,回二皇兄的寝殿吧。”

朱槿一脸诧异。

就连楚墨也看了过来。

楚砀咳嗽了一声:“我的意思是,二皇兄的寝殿离这里极近,你的住处若是离这里远,那不如去二皇兄那里将就一晚,反正他殿中也有宫女的住处,你本身也是女官,和宫女们一起住一晚,也不会有什么闲话。”

这个建议是可行的。

但要朱槿去楚墨那里住,不如直接回到方才办事的地方,单轻容先前就在那边住着,应该也有宫女,还避免了惹人猜嫌。

而且无论去哪一边,朱槿很不愿意碰别人用过的东西,尤其是被子枕头一类的,不然也不至于在快下雨的时候就急匆匆地要回去了。

朱槿当下一想,道:“多谢殿下的美意,但槿娘看这雨,却觉得下不了多久了,还是再等等吧。”

楚砀这话本来就有试探她和楚墨关系的意思在,闻言也不生气:“那就不勉强女官了。”

雨势真的渐渐小了下来。

朱槿心中一松。

她对楚砀的感觉很奇怪,总是一时间想接触,一时间不想,算来算去,如今还是不多接触得好,就这等雨的时刻,她已经被他时不时看过来的目光弄得不大自在了。

朱槿正欲告辞,冷不防看见楚墨和楚砀差不多的官服,忽然心中一动,问楚砀道:“槿娘到东宫以来,从未见过雍王殿下到访,怎么今日就可巧碰见殿下了?”

楚砀对着她,觉得这个没有不能说的地方,道:“今日我同二皇兄有事商议,所以一路走一路说着,想不到竟然还下了雨,刚好还碰见了你。”

“这算是缘分么?”朱槿随意接了一句。

楚砀的眼神却是一下子认真了起来,看着她道:“算。”

朱槿看了一眼楚墨。

除了最开始的时候,他的目光和她对上了一下,此后就像不存在一样,对着她不闻不问,哪怕她此刻和楚砀说着这样的话,他也只是心不在焉地看着亭子上流下来的水。

朱槿看了楚墨,随即又心中恼恨,她说了和楚墨没关系的,结果又想着人家会不会在乎她,可见也是心口不一,怪讨厌的。

朱槿心思拉回来,道:“商议什么事情?”随即又赶紧笑道:“槿娘只是随口一说,殿下莫要怪罪。”

楚砀摇头道:“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明日的殿试,有些流程要商议。”

朱槿就一脸好奇:“殿下也负责科举考试吗?”

楚砀道:“只是有些接触罢了。”

“是吗?”朱槿的目光中有些钦佩:“那也很厉害了,槿娘对此一窍不通呢。不过槿娘有个表哥,今年也参加殿试,殿下若是看见了,可要烦请殿下多照拂一下。”

说完还半开玩笑地行了个礼。

楚砀被她看得有些喜悦,但听见她的诉求,却一时间有些踌躇了:“我负责的事情与此并不相关,恐怕帮不了女官什么,”他看向身边的楚墨:“此事应该是二皇兄知道的更多一些。”

朱槿仿佛没听见他后半段话一样,面上有些失落的神情。

楚砀看不得她这样子,安慰她道:“陛下慧眼如炬,你表兄若是有才华,必然不会遗落人才。”

朱槿抬起眼睛,奇怪道:“可如今不都是要先找主考官的门路吗?表兄本来就是外地来的,京都中人又眼界颇高,有些考官便瞧不上其他地方来的,他怕不是会在见到陛下之前就被刷了下去,槿娘替他忧心得很。”

这说的是广泛存在的现实,并不是个例。

楚砀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转而有些感慨:“若是科举考试公平了,岂不是就能择贤录用,你表兄也不用担心自己有才华却被京都里的人轻视了?”

朱槿忧心忡忡地:“能吗?”

楚砀有些话几乎脱口而出了,楚墨终于拦住了他:“慎言。”

他这样乍然一开口,朱槿长久不曾听得他讲话,此刻就如被什么挠着耳蜗一样,酥酥痒痒的麻。

果然就是好听。

楚墨一双眼睛看着朱槿,说出来的话却是不客气:“娘子先前说自己不知道科举,本王看娘子知道的却是不少。”

朱槿一边听他讲话,一边回道:“如今宫内宫外都在猜状元郎是谁,说到时候不知道会有多热闹呢,槿娘耳闻了一些,但又怎么敢在两位殿下面前班门弄斧,说自己懂得呢?”

这个解释就圆了回来。

楚砀略略一松。

朱槿果然就是随口说说,不是在诈他。

楚墨淡声道:“娘子说自己表哥是外地的,怕被考官瞧不上,这对他是不公平的,却转头来本王和雍王这里寻求门路,是不是也是不公平?娘子一边诉说不公,一边做着不公的事情,这也不像是君子所为。”

朱槿就不乐意了:“槿娘是女子,可不是君子,何况众人皆是如此行径,考生里多少都是未来栋梁,公子君子?他们都一个个地去找着门路,难道非要槿娘一个女子出头,一尘不染地做什么圣人吗?”

楚砀心中点头,他觉得朱槿没说错什么,众人如此,强求一个女子如此,确实过分。

而朱槿的神情在很大程度上戳中了他,就是他心中贵女娇娘的做派,懂一点点时事,但是不多,大多数情况下举止得体,应对得当,被刺到了却也有些小情趣,小任性,他看着朱槿的神情,当真是可怜可爱极了。

楚墨拱手道:“就不知道娘子表兄是哪家的,需要娘子如此煞费苦心?”

世情大多都是高嫁低娶,楚砀知道朱槿出身永定伯府,那她母亲家的身份,大约是不可能比永定伯高的。

她那个表兄,估计也没什么好身份。

就是不知道朱槿的表情,怎么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微妙?

她开口道:“林家。”

林家果然也不是什么……林家?

楚砀有些吃惊了:“不知道娘子说的是哪个林家?”

他隐约记得宫里有位嫔妃便是出身林家的,但还不过是那个林家的分支,如今便就封了嫔位,如果是本家出身的,封妃几乎就是起步。

但朱槿口中的林家,和他理解的林家,是同一个吗?

朱槿念头转了转,认真道:“是清河林家。”

地方大族,清河林家。

林家在前朝时是有数的四大世家之一,最显赫的时期,皇室都往林家嫁公主,到了本朝,林家的势力不比先前,但和皇家还是关系密切,林家旁系的女儿嫁到皇宫已经封了丽嫔,而皇帝前段时间指婚,还把一位亲王的女儿指给了林家在京的子弟。

楚砀觉得自己好像想错了。

什么高嫁低娶,朱槿母亲的身份若是从前朝论起来,说不得还能比她爹永定伯更尊贵一些,而主考官再拜高踩低,看不起外地人,也不会不识趣到去刁难清河林家的公子,但楚砀转瞬又想起皇帝即将实行的科举改革,到底现在不是前朝,而是本朝,地方上的势力在一寸寸地被京中蚕食着,以后清河林家也未必算得了什么了。

朱槿已经反问楚墨道:“殿下如此问槿娘,是想要说什么吗?我表哥出身世家,便活该受着这般对待吗?”

楚砀道:“你放心……”

朱槿她表兄看来求的是平等对待的权利,而不是作为大族的特权,这一点无论是主考官,还是皇帝,肯定都会给面子的。

而且世家子弟考科举,还能考到殿试这一步的凤毛麟角,很多还受着九品中正制影响的地方大族,往往宁可让子弟受着祖辈的荫蔽,也不愿意让他们轻易折损身份参加科举,单是这份投诚的心思,就肯定会被皇帝接受。

楚墨再度打断他道:“五弟不必多说,明日便是殿试,到底如何,自然还是要看本人才学和陛下裁断,你我无权做主,也无话可说。”

楚砀觉得自己这个哥哥,当真仿佛比他还要不近情理。

朱槿心中暗恨,要不是楚墨,她现在肯定能把楚砀的话套了个七七八八,但有楚墨在此,也不意味着她什么事情都不能做。

朱槿道:“楚王殿下说得有理,不过槿娘如今也不求两位殿下替表哥怎样了,只单纯感叹一下,听表哥说,科举是个极好的事情,他们地方上仿佛都出现了不少人才,很受到重用,也造福了一方百姓。”

楚砀知道这样的事情推行下去,必然会让众人心中归向朝廷,地方也会有所不满,乍然听见朱槿这样的说法,道:“当真如此吗?”

朱槿笑道:“我骗殿下作甚?有些人的才能虽然不足以进殿试吧,但也过了前面的乡试什么的,有些过了的就会被收到府中做事,果然帮了不少的忙。”

“收到府中?”

一个过了朝廷科举考试的人,转而去到地方大族手下做事?

朱槿毫无知觉一般地点了点头:“对啊,不过也不算是府中,就是也在地方上管管一些事情,帮助百姓处理麻烦什么的。”

楚砀忽然就肃了脸色:“那要朝廷命官做什么?”

朱槿被他吓了一跳:“殿下神色怎么这样吓人?”

楚砀缓和了一下,问她道:“世家命人管理,那朝廷官员该何去何从呢?”

朱槿坦然道:“那些通过科举考试的,管理的都是世家土地上的人,大片大片的,都是林家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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