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卖身葬父

唐孝德眼看棋局紧张，想想这两着实在精妙，抬起头来看着天佑：“孙子啊，人生如棋，只要你竭尽全力创造机会，也许能改变现状占尽优势。”

看看窗外天已近傍晚，唐孝德若有所思，他放下手的棋子，说道：“孙子啊，我听他们说你好厌武。我来考考你的诗？”

说话间，听到楼梯响，唐婷也从祠堂里早早地遛了出来，来到茅山茶楼领弟弟天佑回家吃晚饭。听到叔公唐孝德要考弟弟的诗，婷笑了：“叔公啊，我弟弟满腹经纶，您尽管出难一点的。”

天佑笑了笑说道：“请叔公出题。”

唐孝德：“以下棋为题，我出，你对下。”

天佑：“好！”

唐孝德：“棋声花院闭。”

天佑：“幡影石坛高。”

唐孝德：“诗因试客分题僻。”

天佑：“棋为饶人下著低。”

唐孝德：“宫棋布局不依经。”

天佑：“黑白分明子数停”

唐孝德：“松下围棋，松子偶随棋子落。”

天佑：“叔公，您说的都是古诗，这可是有名的故事。宋代豪苏东坡与黄庭坚二人在松下对弈，恰有松子落在棋盘，东坡先生心念一动，出了您刚才的联。黄先生一抬头见对面湖畔有一渔夫在柳下垂钓，遂曰‘柳边垂钓，柳丝常伴钓丝垂’。”说着，天佑站起身走向朝河的窗边，想在河边找一个应景的话题。

天佑“啊”了一声。

只听河面一条破旧的小木船在微风荡漾的河面快速滑来，一阵阵“呜呜”的哭泣声伴着阴冷的秋风随着那条小木船随风飘来，声音很轻，很柔，也很悲伤，入心心扉催人泪下，在初秋的傍晚，落日的忧伤即将升起的时候，即使蓝蓝的天白云飘，河水微风荡漾，随着哭声的到来，这个清风拂面的傍晚已显得格外凄凉。

一阵寒意涌天佑心头，天佑心里有了一丝莫名其妙的忧伤。

婷也听到了那催人泪下得哭声，婷拉着小春一起走到天佑的身旁，站在窗边仔细看去，只见一个瘦弱的小姑娘穿着一身单薄的绿色衣裙快速着摇着一条破旧的小木船在微风荡漾的河面由西而来，河面传来的阵阵哭泣声显然出自这个瘦弱的小姑娘。

天佑“哎”的一声叹了一口。

婷顺眼看去，见那条破旧的小木船在小姑娘的手下如飞滑行像是随着风飘来一样，婷心里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可是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那条破旧的小木船已经迅速靠岸，小姑娘竭力制住抽泣，快步走到茅山茶楼门口，在头结了草环，低着头跪了下来，又开始低声呜咽，并不停地说道：“行行好，买了我吧，让我父亲安息。”

站在楼放眼看去，隐约看到那条破旧的小木船有几框梨，船舱的间是躺着一个人，直挺挺的，像是一个死人。

再看那小女孩捡起一块碎石在千果巷的青石板一笔一划地写了四个字：“卖身葬父”。

婷看那小女孩拿起碎石写字的手法很特别，也很乖，一笔一划如熟悉的剑法招式划过，铿锵有力，可是自己又想不起来是什么，是觉得很特别。

茶楼外面已经围满了人，人们用好的眼光看着那个小姑娘。

一百多年了，这里只有买卖水果的人，路人和游客。

围观人群议论纷纷：千果巷只有卖水果的，卖唱都不许，哪来卖身葬父的事情发生？

“小姑娘，你来错地方了，这里可是千果巷，这里只能卖水果，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要卖身？”

“哎，小姑娘真可怜，为什么非要卖身？”

“请唐管家来管一管，怎么可以到这里来卖身葬父。”

“为什么什么事都要唐家人来管？千果巷是我们果农的千果巷，我们大家都要管。”

“对，对，对，应该的，应该的。”

突然人们感觉到了似乎说错了什么，停住了谈话，寂静了下来看着那个小姑娘，看着刚才讲话的人。

讲话的人是一个小男孩，长长的脸蛋，一双黑溜溜会说话的眼睛，乌黑发亮的头发，微微翘的鼻子，是王吉宝，旁边站着王吉禅、李嘉豪、周清流、周清泉。

一看是东首唐家别苑王家公子讲话，大家也不说什么了，静静地看着王吉宝。

王吉宝拨开人群走前去，一股老气横秋的样子说道：“小姑娘多大了？”

小姑娘：“十五。”

王吉宝：“哪里人氏？”

小姑娘：“安徽铜陵。”

王吉宝：“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小蝶。”

王吉宝：“什么蝶？”

小姑娘：“蝴蝶的蝶。”

王吉宝：“好难听的名字，像一个花蝴蝶。”

小姑娘没有回答，只是低声哭泣。

王吉宝：“为什么要卖身葬父啊？”

小姑娘哭泣道：“小女子本是孤儿，从小被父母抛弃，由养父母抚养长大。养父母靠打渔为生，生活本来也过得去，前年铜陵发大水，闹灾荒，养父母带着我一路逃荒来到江南。个月养母在镇江得病不治过世，养父一个人撑着小船打渔非常艰难，听人家说到这里来做水果生意很容易。我们今天午从茅山脚下贩运了一船梨，不想走到半路，父亲突然大叫头痛，小女子一个人拼命地划船而来，可是，可是……”

小姑娘又开始低声呜咽。

围观的人静静地听听着小姑娘说话，小姑娘的每一话大家都听得很清楚。婷自然也听的真真切切。婷听这个小姑娘讲话语言清晰，吐词清纯，甚是怪。

婷：“走，弟弟，我们去看看。”转头一看天佑已经不在。小春正在往楼下奔去。

婷前一步，一把拉住小春：“快点，一起走。”

楼下，王吉宝：“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小姑娘抬起了头，围观人群一阵惊叹。这小姑娘本该是美人坯子，雪白的皮肤，一双水灵的大眼睛，可是，偏偏她是土头灰脸，右眼有一块很难看的黑色的胎记直到眉心，满脸的红斑像麻子。

人们开始惊叹:“这女孩子太可怜了，满脸的红斑不会是得了麻风病？”，于是围观的人开始往后退，王吉宝也后退了一步。

其实，大家都知道王吉宝是去捣糨糊的，看到王吉宝后退有很多人有意用身体挡着不让他后退，后面突然有一个声音大叫道：“王二，活宝，你什么意思啊，问了半天你又不买，也不给一个说法，还想遛？”

大家放眼看去说话之人正是唐家弟子唐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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