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糟糕的飞行器

“女士们先生们，晚上好，欢迎您乘坐中国国际航空公司的航班！本次航班由西宁飞往北京，我们的飞机即将起飞，请您将安全带系好，座椅靠背、小桌板收起，遮光板保持在打开状态……”

空乘柔美的语音环绕在机舱里。

卓辰坐在靠窗的座位，他的膝盖已经顶到了前排座椅，两条大长腿变换着各种姿势，想让自己坐得舒服一些。

他这个身材挤在经济舱的座位上确实有些难受。

昨晚，他想通了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

他决定暂时学着做个地球人，跟随某人开始一段未知的地球之旅。

小屏幕上开始播放安全视频，卓辰认真地看着，他关注的是空姐漂亮的衣服和苗条的身材。

“轰”地一声，飞机发动机启动。

卓辰快速地与坐在身边的崇羽对视了一眼，他觉得坐在这样的飞行器里实在是有点危险，而崇羽却觉得很有趣。

发动机的声音越来越大，飞机开始摇晃着向前冲，大家都安静下来，等着飞机腾空而起。

卓辰感受着晃动，聆听着机器的轰鸣，克制着自己时时刻刻想破窗而逃的冲动。

郑欣坐在崇羽旁边，胡越坐在过道的另一边。

郑欣每次坐飞机都有些紧张，尤其是起飞和降落。

她的后背紧贴在座椅背上，双手握在座椅扶手上，看着地板向上倾斜。

她闭上眼睛，眉头微蹙，在飞机离开地面上升的过程中，心里默念着“一切顺利，一定平安。”

这时，忽然有一只温暖的手覆盖到她的手上。

她睁开眼，看见那个依然带着墨镜的他，嘴角微微翘起，微笑着看她。

他的声音传到耳朵里：“不用担心，这个飞机性能良好，可以把我们安全地送到目的地。”

郑欣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一股暖流从手背一点点传遍全身，由衷的安全感也通达身体的每个地方。

郑欣非常疑惑，在一个外星人身边，自己怎么会有强烈的安全感。

飞机进入平飞状态，发动机的声音依然很大。

卓辰无奈地找出耳塞放进耳朵里，闭眼靠在座椅上装睡。

崇羽翻看着小屏幕里所有的视频，包括广告。

胡越打开电脑看新闻，但是时不时地看过来。

空乘推出餐车，晚餐有烤鱼和炸鸡。

推车到达郑欣旁边的通道，空姐问卓辰需要什么？卓辰摆摆手，崇羽问：“有纯净水吗？”空姐利落地拿起一个大瓶子倒了一小杯水递给他。

郑欣要了烤鱼，胡越要了炸鸡。

崇羽看着郑欣的盘子，郑欣小声地介绍盘子里的食物，什么是植物，什么是动物，鱼是生活在水里的，鸡是鸟类的一种，生活在陆地上，但是吃到的这些都是养殖的。

她的声音很小，如果让别人听到，恐怕会以为他们有病吧。

郑欣吃了一些米饭和蔬菜，撕开一个小面包的包装，送到崇羽面前，尝试地问：“要不要尝尝这个？这个是面粉做的，也是一种植物。”

崇羽撕下小小一块，放到嘴里。

卓辰想出手阻止，已经晚了，他瞪着崇羽的脸，有些慌张。

崇羽慢慢地咀嚼，品尝，然后把餐巾纸捂在嘴上，把面包吐出来。

他看向郑欣，“这就是你们说的麦香吗？”

“是的。”郑欣愉快地回答。

卓辰的这趟地球之行比之前的任何一次冒险都更冒险，他更愿意面对直接的威胁，哪怕千军万马，总好过现在这样提心吊胆。

“各位旅客，飞机即将到达首都国际机场，请您做好准备。”空姐甜美的声音再次响起。

机舱里很多人开始谈论飞机落地后怎么回家的事情。

可是差不多半个小时过去了，飞机不仅没有下降，好像还在转向。

卓辰已经专注地看向前方有一会儿了，郑欣都有点担心他又变成机器人了，他才跟郑欣耳语说：“我不是机器人！不要再怀疑了！”

然后他耳语给其他3个人，声音里满是不屑：“前方遇到雷云了，不能降落，他们在绕飞。”

崇羽早已经看完了小屏幕里的所有视频，他要过胡越的电脑，正津津有味地翻看各种资料，卓辰说什么他根本没在意，倒是很认真地在看胡越刚刚下载的奇闻异事。

突然飞机猛烈地震了一下，接着又持续地颠簸，安全带的提示灯随着“叮”地一声亮起。

“各位旅客，飞机遭遇气流颠簸，请大家系好安全带。卫生间停止使用。”

空姐的声音再次传来，但是这次有些急促。

“飞机有个发动机坏了，这飞行器真不咋地，不过你们的飞行员还是挺冷静，他们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

卓辰的声音再一次传入了胡越和郑欣的耳朵。

他们现在对卓辰的认知完全改观了。

胡越觉得卓辰的眼睛是可以看到飞机内部和外部的，所以他能知道雷云和发动机的事情。

往常做飞机也经常有晚点和颠簸什么的，好像都很正常，其实就算是有故障，旅客应该也不会知道，以免恐慌吧。

不过听说发动机故障，胡越还是开始紧张了。

他看向卓辰，用担心和疑问的眼神希望卓辰可以给他答案。

卓辰说：“这架飞机有两个发动机，一个坏了，还有一个，不用担心。”

颠簸停止，又飞了一会儿，空姐的声音传来。

“各位旅客，飞机将于40分钟后到达首都国际机场，请各位系好安全带，抬起小桌板。”

郑欣抱怨着：“还要40分钟。”

崇羽已经看完了胡越电脑里的所有资料，郑欣只看见他打开，从前到后拉动鼠标，然后关闭。

与其说他在阅读，倒不如说他在玩打开关闭的游戏。

这样的阅读速度，她觉得不可思议。

飞机穿过云层，雨后的北京，清澈通透，灯光勾勒着城市的形状，在黑夜的背景下，条条道路描画出大都市的胜景。

飞机在空中缓缓下降，城市由小变大，建筑也慢慢清晰起来。

飞机在跑道上轰鸣着，大家都能感受到刹车减速时的冲力。

摩擦力和惯性的角逐，最终以摩擦力的胜利而告终。

飞机安全着陆，这趟波折不断的旅程，让郑欣内心有点愧疚。她觉得让两个外星人看笑话了。

每天那么多的飞机在天上飞，那么多的人在天上飞，偏偏两个外星人来体验，就让他们赶上雷云和发动机故障，她觉得好像给地球人丢人了。

不过那两个倒是不在意，好像还挺享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