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答案

夜似乎觉得再与平安多说什么都是无益的，开口问了一句：“你想跟我出去转转吗？”

“你想带我去哪里？”平安有些好奇问道。

“去帮你找答案。”夜的回答简单明了，“怎么样，要同我一起吗？”

“去。”平安这一次回答，声音坚定了许多，隐隐带着期待。

夜会心一笑，一把将平安打横抱起，平安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发现自己在空中飞舞了。原本是有一些恐高的，因为抱着自己的那一双手臂十分结实有力，顾才觉得心安。可是被一个男子这样拥在怀里，平安还是免不了有些害羞，脸颊都开始泛红。

“行了，就是这样。”夜刚说完话，便将平安放了下来。纵然夜的轻功再好，抱着平安这么大的一个人走了这么久，脸上还是忍不住大汗淋漓，连呼出的气息似乎都比往常更热一些。

平安说不清楚自己当时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不敢再看着夜，把头转向一边。出乎意料，眼前的房屋看起来很是破旧，空气中更是透露着一种阴森的氛围。

“这里是哪里？”平安心中好奇，不禁开口问道。

夜淡淡地回答道：“冷宫。”

一听见冷宫这两个字，平安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上次所遭遇的一切，还是忍不住发抖，打颤。定睛一看，这不正是上次所见到的地方吗？“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平安问着，声音里隐隐藏着些畏惧。

“我之前说了，今天是带你来找答案的。”夜说着，拉住平安就开始往前走。

夜轻轻推开房门，屋子里漆黑一片，也不敢开灯，什么都看不见。过了许久，等眼睛适应了一切，借着月光才隐隐能看到些什么。

那些疯女人现在都已经睡了，再也没有白日里的疯癫。夜从袖口里掏出火烛点燃，置于这些女人的面前，平安才发现他们现在还布着浓妆，有些人脸上还有淤青或者伤口。

平安还想找上次在这里见到的那个救了自己的女人，可在这堆人里找了半天，终究没有见到踪影，心里竟有些担忧，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看清楚了吗？”夜在这个时候问了一句。

“嗯。”平安轻轻应了一声。

夜没再说话，反是拉着平安往下一个地方走去。

“吱吱吱，吱吱吱。”那是老鼠的声音。

或许以往脑子里与老鼠有关的画面都很是不堪，平安下意识想要退缩，拉着夜的手想要往后走。

“你怕了。”夜这句话并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未等平安回答，夜放开平安的手，从旁边扯了一块布用火点燃，忽的往前扔去。

明艳艳的火光燃烧着，平安也借着这光将眼前的情况看了个清楚，一大堆的老鼠正窝在那里不知道在啃什么东西，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火，飞一般逃窜开来。黑不溜秋的小身影往四处跑开，平安本能觉得有些恶心，有种要作呕的感觉。

“我想要出去了。”平安刚把这话说完，立马想要逃出这里去。却在转身的一瞬，一只强有力的手猛的拉住了自己。

“不准临阵脱逃。”这是夜的命令。

平安只得闭上了眼，想要让自己冷静一下，心里挣扎了好久，终于鼓起勇气，继续跟着夜往前走去。

幸亏这里的情况要好一些，所有的东西都有了顺序，不再杂乱。地还有墙什么的，也比之前的干净了不少。又走了几步，看见有一个身着白衣的女人正躺在那里，平安差点吓了一跳。

“见过成妃娘娘。”一旁的夜忽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平安还有些困惑，却只见眼前的人已经慢慢舒展身体，似乎有起来的意思。等这个被夜唤作成妃的人转过身来，平安更加吃惊。

“你是……”这便是上次救了平安的那个人。

那人眯着眼，打量了平安好半天才开口道：“我们见过，你还有印象吗？”

“我也记得你，上次谢谢你了。”平安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有一些胆怯。

成妃却不再理会平安了，而是把头转向夜，开口问道：“这么晚了，你把她带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夜微微点了下头，算是行礼，继而开口回答着说：“她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希望成妃娘娘可以提点一下。”

“哈哈哈。”成妃似乎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不禁大笑出声来，等笑得差不多了，才开口说话：“我不过是一个被贬到冷宫来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提点别人？”

“正是因为娘娘有在冷宫的经历，才能更好地说服别人，让她清楚明白冷宫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地方。”夜的声音不卑不亢。

“难不成你还想到冷宫来？”成妃这句话是对平安说的，似乎觉得有趣。

平安低下了头，淡淡地道：“我并非想到冷宫来，只是不想再在这宫里争抢什么了，到头来也是一场空。”

“在这宫里不争不抢，除了冷宫，你还有别的去处吗？”成妃忽然严肃了脸色，开口问道。忽而想起什么，又道，“的确还有别的去处，这宫里冷宫也有好多初，这里是大杂院，但也有单人独栋的。听说之前宜妃便是一个人在冷宫，可惜后来患了瘟疫而亡。”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成妃有些好奇，开口问道。

平安神色忧忧，回答着说：“平安。”

“原来你就是平安，我知道你。”成妃的样子看起来似乎有些惊喜，“听说宜妃也是因为你才被打入冷宫的，我还一直很好奇你是何方神圣，竟不想是如此年轻的一个女子。”“宜妃几次三番想要置于我死地，所以我才会设计害她。”没有原由，平安就是下意识想要为自己辩解一下，似乎有些害怕被人误以为杀人成性一般。

但显然，成妃并不在乎这些，反是笑着道：“你又何必急于向我解释呢？在这宫里想要活下去，本来就要踩着别人的尸体一步一步走下去。我在宫里的时间不短了，这个道理自然也是明白的。”

虽然成妃是这么说的，但平安显然也没有很开心，心里更多的反而是一种无奈。

眼前所看到的成妃与自己上次所见简直判若两人，平安心中有些好奇：“娘娘，你与她们不同，并不疯癫，你为何会在这里？”

成妃的脸色微变，打了个呵欠，似乎开始犯困一般，慵着嗓子道：“总之，你在这宫里要么跟别人勾心斗角，要么就到这种地方来装疯卖傻，再没有第三条路，想清楚罢。我现在困了，夜，送客。”

这句话说完，成妃并没有再给平安任何发问的机会，已经径直躺了下去。

夜只看成妃的脸色，也知道成妃不会第二次起来了，转身道：“我们离开吧。”

“我惹成妃生气了，是吗？”刚刚从这冷宫宫殿里出来，平安有些歉疚地问道。想着必定是自己刚刚那句话触到别人的伤心事了才会如此。

“不是生气，成妃只是不想回答罢了。”夜回答道，刚一说完，又把平安抱在怀里，飞了回去。

平安在高空的时候都会格外紧张，自然也不敢开口说话了，直到确定自己安全着地，才把自己方才的困惑道了出来：“成妃，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夜斜眼看了眼平安，问了声：“你想知道？”

“我想知道。”没有一丝犹豫，平安声音虽小，但很坚定。

“你既然认识德妃，应该知道先皇后吧？”夜并不着急解答，先问了这么一句。

“我知道。”平安轻点了一下头。

夜才又继续开口：“我今日带你去的冷宫，是先帝的冷宫，里面的人也全是先帝的妃嫔。”

平安闻言，觉得有些惊讶：“先帝还有这么多妃嫔吗？”

“那是自然。”夜耸了下肩，“先帝后宫妃嫔加起来有几百人，是现皇帝根本比不了的。成妃便是先帝的宠妃之一。”

“宠妃？”平安更加觉得不可思议，“先帝最喜欢的不是先皇后吗？这个成妃怎么会……”平安没有把话说完，但夜已经明白平安的意思，继续开口解释着。

“先帝最喜欢的的确是先皇后，所以先皇后仙逝，先帝曾一度一蹶不振。先帝的母后，也就是已故的太皇太后便又大量进行选秀，招了很多秀女进宫，成妃因为神韵跟先皇后有几分相似，所以受到了极大的宠爱。”“因为另外一个女人而受的宠爱。”平安说着这话，心里带着几分怜惜。

夜轻叹了口气，又继续跟平安讲着故事：“的确是借先皇后而得的宠爱。但成妃并不知道，当然以为先帝喜欢的是自己。直到某日，从别人口中得知自己也不过是先皇后的替身，态度开始有了很大不同，还冷落先皇，最后只落了个被先皇遗弃的下场。”

夜的眼睛一下子变得凌厉，看着平安很认真地说着：“成妃一开始不过跟你一样只是不被问津，即使如此还不愿屈服，最后被人翻起旧账，这才被打入冷宫。不仅如此，成妃刚入冷宫时，还有人想要去暗杀她，最后被逼无奈，只能装疯卖傻躲避她人眼线。”

“成妃是不是还失去过孩子？”平安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只因上次成妃看自己的眼神，确实太过真切，并不是能演出来的。“你怎么知道？”夜记得自己明明没有告诉过平安这件事的。

“我曾经见过成妃。”平安老实回答道，“那一次，我被人掳到这里，是成妃救了我。我原本以为那只是成妃无意把我当成了她的女儿，现在看来，那应该是成妃有意为之了。无论如何，我欠成妃娘娘一个恩情。”

夜看着平安，没有说话，半晌才开口问道：“怎么样，你有答案了吗？”

平安也是想了好久才回答道：“快要有了。不过，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认识成妃。我觉得，这很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