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计一听急了：“师傅！怎么会没有呢？那天，就是这位小伙子送来的，那幅旧画还带着磨损的厉害的画轴呢。当时我看您低头伏案忙着，就没知会您，想着回头再跟您交代一声！”
老头表情变得严肃：“那你把人家的画放哪儿啦？”
“我随手把画放在靠近隔扇的那张工作桌上了！后来一忙，我就忘了跟您说了！”小伙计着急了，本来清利的嗓音带出了哭腔。
“你，你叫我说你什么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我干了一辈子裱画的营生，还从没出过这样的丑事。你这是要砸为师的招牌，打师傅的脸呐！”老头气的浑身发抖，白胡子乱颤，“混账！还不赶紧找！”
“是，是，师傅。我再找找。一定是放在其它地方了，肯定能找到。您别急，我找，我一定找得到。。。。。。”
小伙计脸都吓得变绿了，他嘴里叨叨着，翻箱倒柜的翻找起来。
方维听说那幅古画找不到，登时也急了，愤然叫喊着：“那天我把画送来，亲口叮嘱你要精心裱起来。怎么这才几天的功夫，我师傅的画就找不到啦？哎！你们师徒俩是不是串通好了，再给我们演戏呢？告诉你们，要是你们想偷着眯了我师傅的家传古画，信不信我把你们的这家店掀个底朝天？”
老头听得“哎”了一声，看着方维：“年轻人！你可不要乱说话！这家店自我爹开始，秉着诚信为本，已经营了近百年。什么稀罕珍贵的字画碑帖我没见过？可是客人的东西再好，我们也不能贪。这是我家的祖训！也是行规！”
“就是！你可别侮辱人！”小五一边埋头翻找，一边恨恨道，“顾客的东西再好再金贵，我们也不会贪，何况是你的那副破破烂烂的画？要是不信，你们也可以上手一起找找看！”
连师傅看着方维道：“方维，既然小师傅这样说，咱们也别闲着，赶紧帮忙找找看！毕竟多双手找起来快些！”
“是。师傅！”方维说着，在店里四处查找开来，仔细地连个墙角夹缝都不放过。
老头和连师傅也一起动手，几个人把整个店又翻腾了两遍，一无所获。老头沉着脸，连师傅眼睛里的血丝急的都要迸出眼眶。
方维一拍桌子：“继续找！不找到我师傅的画，谁也不许走！”
小五又急又累，瘫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怎么会没有了呢？怎么会找不到呢？我明明是放在桌上的，每天有客人上门，我也是谦恭迎客，笑脸送出门，绝不可能被人顺走呀？怎么就会没了呢？”
“你再想想，是不是被别的客人拿错了？”连师傅焦急的提醒。
“不可能拿错的！每次客人来取货，我都是陪着客人当面验看，确认无误，客人看着也满意，我才当场帮着装袋交货。”忽然，小五眼神一亮，“会不会是前两天倒垃圾时，那副画夹在废纸料堆里被我一起扔啦？”
说着，小五猛然跳起来，冲出门，朝着街角的垃圾堆跑去。
方维几人看罢，也紧紧跟着小五往外跑。
街角的垃圾堆足有十米见方，所幸今天还没有清理。水果蔬菜的残核烂叶，用过的手纸破书，瓶瓶罐罐，餐余杂物，林林总总，堆满了墙角，足有半人高，远远就能闻到令人作呕的臭味。
小五顾不得许多，冲上去有两只手疯狂的翻腾起来。直到把整个垃圾堆全刨了个遍，却根本看不到那副美人图的影子。
连师傅和方维看着小五近乎疯狂的举动，隐忍不语。
“怎么会没有呢？怎么就找不到了呢？”小五跪坐在垃圾堆里，目光开始呆滞。他失望地喃喃自语，“师父！我对不起你！我把客人的画给弄丢了！对不起！小伙子，你师傅的画被我弄丢了！怎么就弄丢了？怎么就找不到了呢？难道那副画自己长翅膀飞了？哈哈！对了，就是飞了！不然怎么会没有了呢？哈哈哈！”
连师傅忍不住喊道：“小师傅！你快出来！这里找不到，咱们再想别的法子。”
方维看着于心不忍，也催促道：“小师傅！你赶紧出来，别在垃圾堆里呆着呀？咱们再去旁的地方找找看！”
“哈哈哈！该找的地方都找了，还是找不到！肯定是飞了。那副画生了翅膀，长了腿，飞了，跑了，再也找不到啦！呜呜呜！”
老头看到小五成了这样，再也顾不得垃圾腌臜，走上去蹲**抱住徒弟，一时间老泪纵横：“小五！别怕！师父不怪你啦！”
“呜呜呜！师傅！我，我给你丢脸啦！我把你老店的声誉，呜呜，还有牌子都给摔碎啦！师傅，你别骂我！那副画真的是自己飞走啦！”
“不找啦！找不到咱就不找啦！师父不怪你！”老头哽咽着，“别害怕！出了事师傅和你一起担着！咱们跟这两位客人说个好话，不然把咱的店赔给人家，这总行了吧？反正以后咱这店也没脸在开着啦！你别哭啦！你得好好的！只要人都好好的，以后的日子再苦，咱也能熬过去！”
连师傅看着哀戚相抱着的师徒俩，长叹一声，故作轻松着说：“算了！那副画找不到就算了！反正破破旧旧的，也不知是哪个民间艺人随意画的。肯定也不值几个钱，找不到就算，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千万别把丢画的事放在心上！”
听了连师傅的话，老头跟他徒弟一样涕泪飞扬，嘶声喊叫着：“客人！这么说你肯原谅我们啦！小五！快给恩人磕头！人家肯原谅咱们啦，不追究画的事情啦！赶紧磕头谢谢人家！”
连师傅摆摆手，转身就走，方维紧紧跟上。
老头和小五戚怆嘶哑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回荡：“只要有一口气在，我们就一定想办法给您把那副画找回来！它不可能找不到呀？在我们店里还是头一次发生这样的事。从我的手上也还从没丢过客人的东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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