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上山寻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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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石心肠的徐天成漠然看着大伟，冷冷说道：“我没有留你，是你自己愿意留下来的。你愿意看着她喝你就看，不愿意看的话你就滚。有我在这里，没人能坏的了规矩。”

大伟被紧紧绑缚在库房的石柱上，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受着折磨痛楚。他肝胆欲裂，所能做的只是拼尽全身力气呼喊，可换回的却是执法队那班汉子们朝他投过来的嘲讽的目光。

二毛抱着他的头颈，眼眶潮湿，全力安抚着他，劝他冷静。

可他无法冷静下来，他心爱的人在受苦，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终于，他拼尽力气，大喝一声：“拿酒来！我陪她喝！我跟她一起喝！”

听到大伟的喊叫声，何萍脸上痛苦的表情消失不见，尽管只是短暂的消失，却也坚强的足以自豪。

她微笑着又拿起一瓶棕色黏腻的液体，举在手上，遥遥看向大伟。

“干杯！”大伟扯着嗓子嘶喊，“何萍，干杯！咱们今天就喝个交杯酒！从今往后，理亏的事咱不做，闲人的气咱不受，任谁也别想再动你一根手指头！”

二毛眼含热泪把酒瓶凑到大伟的唇边，一扬手，大伟猛喝了一大口，嘴里高喊：“痛快呀！痛快！”

何萍努力吸尽手上药瓶里的最后一滴，冲着大伟会心一笑，抬手把空瓶掷在一边。

“第八箱。继续！”何萍说着抹了一把额头的虚汗，像是在给自己鼓劲一样，又拿起了一枝药瓶。

青城山上。

一早起来，方维吃过斋饭，来到师傅的房间。一个年轻道士正立在门边等着他。

方维有些诧异，就听年轻道士笑着道：“师傅一早吃过斋饭就出去了，他命我带你去四处逛逛。师兄，请随我来!”

道士的话语虽然客气，却不容回绝。方维不知道师傅是何用意，只得跟着道士出去。

年轻道士引着方维到了朝阳洞，又转至老君阁，圆明宫。

道士边走边指引介绍，方维心中有事，本无心游玩听他讲解，可见到山川古迹风物雄奇瑰丽，却也感到心旷神怡，不由生出‘我历江山欠此游，青梦绕之良已久’的感觉。

方维见道士前边走着，步履稳健，或急或缓，气息匀定，知道这年轻道士也身怀轻功绝技，功底扎实的很，只怕是强过自己。但不知跟师弟宝童比较，却又是高低如何？

行至中午，两人竟又绕回到师傅的住处。

师傅还没有回来，道士安排方维吃了午饭，又着意道：“师傅有过吩咐，你若觉得无聊，可跟我到一个去处打发时间。”

说着，道士起身把方维引到后院一间僻静的禅房里。

方维心不在焉地跟了进去，一眼就看见依墙设柜摆放着的满屋子的古旧书籍，册页和图谱。

方维对那些经卷不感兴趣，他找了几本有关医药的旧册典籍，耐着性子坐在那张掉了漆的方木桌前翻看。

这一坐下来，方维竟怀着兴趣看了进去。

他本来聪颖，记忆力也好，边看边记之下，还和之前掌握的药理知识相互印证比较。不知不觉中，竟又领会学习到不少的本领。

年轻道士见他读书读得入神，不由得会心一笑，轻手轻脚出去把房门从外面带上，只留方维自己在房中凝神读书。

方维看完不尽兴，便起身从墙架上又找来一批。晚饭时，那个年轻道士来唤方维去前边用斋饭。隔窗瞧见方维仍沉浸在桌前读书读的投入，他不忍进屋打扰，返身回去了。

到了熄灯前，年轻道人又来了。

这次他没有迟疑，直接推开门进到屋里，对方维轻声道：“师兄，师傅已经回来了，请你过去。”

方维进到禅房，见师傅坐在禅床上温和地看着他。方桌上摆着碗热气腾腾的素面和一碟咸菜。

“先吃饭吧！听说你今天能沉下心来读书，着实不错。”

方维此时倒真是觉得饿了，也不客气，坐下来大口吃将起来。

“师傅，你今天去了哪里？我等你等的可是心焦呢。”

“你焦躁什么？”老道士轻笑道，“你是担心你所缺的药材吧？”

“师傅，我犯愁的事你都知道了？”

“嗯，因此一早我就去寻找解决之道。”

“哦，原来师傅是帮着我去找药材了。我说怎么您一出去就是一整天呢。想来还是没找到吧，短时间里要想买到我需要的药材，绝不可能，我心里明白。”

“我是说去找解决的方法，可没说去找药材！”老道士言之凿凿。

“嗨，那还不是一样。我急需的就是药材，你找寻的方法不也是为了找到药材嘛？事情都是对立却又可以相互转化的，殊途可以同归，这道理可是你教我的啊！”方维不认输似的争辩道。

老道士被方维说的哈哈大笑：“亏得我有先见之明，不愿把你留在身边，不然，早晚得被你气煞过去。”

“师傅，那你究竟找到了吗？”

“也不能算是找到了。”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有即是无，无即是有。听师傅这么说，那也便算是找到了？”

道士摇头不语。

方维叹气道：“我明白了。师傅是让我换个思路去看待俗世的困扰，那些烦忧之事便也不会令人烦恼了，对吧？”

“哈哈哈！孺子可教也！不过，你虽只领悟了大半，却也属实难得了！”

“心无旁骛只是让人不过分担忧，这么说，该做的事还得去做？”

“当然。尽管人们可以用道法去除杂念，看淡愁苦，可是烦心之事却不会凭空消失，俗世之人，总要去面对，解决的。”

方维心思一动，出声问道：“这不就是师傅常教导的，世上事有所为而有所不为，有所求而有所不求。无为即是有为，有为便是无为的道理吗？”

“哈哈哈！你的悟性着实了得！绝对在你的师兄师弟们之上，可惜你却是最不愿意跟我学道的那一个！”

“可是，师傅！我已准备好了去应对麻烦，可这次的原料短缺，似乎尚无解决的办法，还请师傅指点！”

老道士拈须而笑：“饶是你聪明过人，却也不懂得变通之法吗？所需的材料没有着落，难道你就不会往旁的路上想想办法吗？我问你，你这一天来游览青城山色，遍看我保存下来的医书，难道也没有想到可行的方法？”

方维沉吟道：“师傅所言极是。我遍翻医书时，确实有所领会。我想，要是把那所稀缺的两味药材能够替换掉最好，可是短时间内绝对无法找到药理相同的替代品，药效也不能检验，因此也只是闪念一想罢了。”

老道士满意道：“亏你能想到这一步，也是用心了。我今日特意去拜望了我的师兄，跟他探询替代药材的可能性，总算有了个结果。”

方维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望着师傅。

老道士接着说：“你的师公把这个方子，也就是被你重新命名的‘清心固原散’的药方传给我之后，我就发现方子上多了黄精和甘遂这两味药材。

我依稀记得，之前的方子上是没有这两味的。当时我还年轻，只道是师傅故意对我有所隐瞒，也不敢多问。直到这次你遇到困顿，我才又心生疑惑，遂赶去前山找我的师兄弟们求证解惑，这才愚窍顿开。”

方维听的出神，猛然接话道：“师傅！我倒觉得师公绝然不会对你刻意有所隐瞒，想必是另有隐情吧？”

“你猜的不错。细想来倒是我这些年心怀执念了。当时，你师公手上的这副方子确实没有黄精和甘遂，多的却是另一味药材—海赤令。”

“海赤令？我怎么没听说过呢？”方维蹙了蹙眉。

“正是因为它极为稀少，难以获得，故此你的师公才亲尝百草，历经数年，终于找到了海赤令的替代者，那就是黄精和甘遂。”

“这么说，有最大效用的却是含有海赤令的老方子，而不是现在我用的这个？”方维顿时明白了。

“没错，老方子是更有效，可现在的换了两味材料的新方子却更实用，更能造福于社会，造福于人类！毕竟海赤令难得，这也是为什么你师公不辞辛劳，苦苦寻找海赤令的替代品的原因。我当年还为此误解了你的师公，以为他对我故意隐瞒，却哪里知道他老人家为此付出的良苦用心。这还是今天师兄帮我回忆起来的，想来真是惭愧的很！”

“若是师公当年有心这么做，必是难以寻获海赤令来入药。只怕如今海赤令早已绝迹，更无办法获得了。”

“或许吧！不过，听你师伯说，海赤令现今还有迹可循，十几年前，据说有人还看到过，却不知道是真是假？毕竟能分辨这种植物的人也不多了。”

“那人有没有说，他在哪里看见过海赤令？”方维急问。

“呼伦贝尔！据说就在呼伦贝尔东部的山里看见过海赤令。”

方维低头沉思片刻，复又抬起头说道：“师傅，我得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