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屠戮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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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热情地迎接他们，狂热地看着他们身上的装备。

他们高呼着英雄，迎接他们进入村庄。

白明秋没有接受，他有些混乱，回到了牛车上。

维卡娅有些诧异地看着他的背影，进入了村庄。

当时间进入下午，维卡娅返回牛车，把一支烧鸡拿给他：“吃完，我们去一个地方。”

她架着牛车缓缓向着山中驶去。

时间进入下午，两人来到了一座造型很独特的山前。

它就像是骆驼的驼峰一样隆起，在尖锐险峻的群山中格外显眼。

白明秋看向维卡娅。

“这是他们的家。”

“家？”难民有家？

维卡娅停下马车：“来自南方的难民刚开始是在这个村子里面作为雇工帮助丰收。”

“但是丰收季快结束了。”

“他们是来村里讨要自己的雇佣费的，每个人十五个克朗。”

白明秋默默看着山丘：“所以说我杀了一群来讨要自己合法薪酬的难民？”

“虽然我可以这么说，但是并不是。”维卡娅看着他的眼睛：“他们不仅仅想要自己的薪酬，为了过下去，他们必须把半个村庄彻底洗劫。”

“几乎不可能做到。”白明秋回忆起双方体型的对比。

少女微笑起来：“但是你觉得他们做不到，他们就不会去做吗？人在死亡面前都缺乏道德和理智。”

白明秋的脸上渐渐的浮现出一丝悲哀，一丝悲凉，一点庆幸。

他忽然有些理解那些起义者了，如果不起来反抗，就会死，那么人会反抗吗？

当然会！

祖灵骑士很强大，启明骑士团很强大，贵族很可怕，但他们已经没有其他路了。

卡钦城墙外数以万计的难民必须有一个生路。

帝国各区域之间的农业生产能力不一样，限制流通的情况下，农业产品各区域之间流通非常有限。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在城市里面，贵族姥爷有足够的粮食，在官方的仓库里，还有储备粮。

但是这个城市不在乎这些难民，他们正在被推向死亡。

白明秋跟着维卡娅一点一点向上走。

这条山道确实有一定的难度，有一定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感觉。

但是这里根本没有人。

两个人很轻松走进了这个山洞。

在昏暗的光亮下，白明秋看到了快被饿死，趴在地上的孩子，看见了饿得动弹不能的妇女，老人。

这里还清醒的人并不多。

那些青壮年去村庄里面讨要物资，显然已经被逼到了一定的程度。

白明秋身边的维卡娅看着他的眼睛：“你会怎么选择？是杀了他们，还是给他们一条生路？”

白明秋忽然笑了，咧着嘴的假笑：“那真的是生路吗？那是生路吗？就算我在这里帮助了他们，他们活了下去，又能怎么样呢？”

“他们还是要死，这个冬天，这片大山不会再产出新的食物，他们不可能去狩猎那些超自然生物，不可能去抢劫什么大城市。”

“这群难民一定会死，不是在这里就是在那里。”

“杀死他们的是什么？！是什么？！”

白明秋忽然停了下来：“所以我才痛恨伪善的面孔。”

“痛恨我自己这样的人。”

他选择了帮维卡娅把食物搬了一部分上来。

一只吃了两口的烧鸡也在其中。

白明秋把生物撕开，一点一点塞进还清醒的人嘴中。

直到太阳下山，他燃起火焰。

过了一会，他忽然听见了很嘈杂的声音。

他抬起头，走到山边，看见了山下的火把。

村民来了。

白明秋没有决定赶尽杀绝，但是有些人想要。

维卡娅看着白明秋的背，面上扭曲的表情逐渐狰狞。

白明秋把一颗石头丢了下去，砸在了人群中。

昏黄的光芒下，也没有谁能看清他是谁。

砸了几下，他们就退走了。

回到洞里，他看见了这群人看着自己。

他更加迷茫。

是啊，自己又能做什么？

自己又能改变什么？

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他想要挽救几个人。

现在他又想改变这个扭曲的时代。

说到底，他只是不想看悲剧，他不想看见他人的苦难。

但是这又能怎么样？他只是一个人，一个刚刚五级的弱者。

他慢慢张开嘴：“你们走吧。”

他决定赶走他们。

自己不可能带着他们去参与起义，去抢劫，去攻击商贩。

因为那样就改变了自己行动的核心了。

只能把他们赶走，自己救下来的人，此时必须由自己来抛弃。

“给他们带上一些食物吧……”白明秋明知道这样也不能改变什么，但是至少，自己心里好过一点。

他想要挽救的一切不能通过单纯地去改变历史完成，他必须改变的是这个时代。

为此他必须对抗这个时代，对抗卡克颂腐朽的制度，捍卫这个制度的既得利益者，对抗这个国家老朽的意识形态。

开启一场战争。

“你们怎么还不走？”白明秋有点不满地看着这些人，怎么还赖上了？

“我们……走不动。”一个妇女瘫在地上绝望地看着白明秋。

“……”白明秋转身离开，随即被拉住了。

维卡娅看着他的脸，嘴唇微开：“你需要的是什么？”

白明秋呆住了。他定定地站在山边，看着那群人。

“我需要的是支持者，是人。”

“他们真的没有任何用吗？”维卡娅问。

“是人，就有价值。”白明秋回答。

他重新审视着这些人。

“你们，愿意跟着我吗？”

他只是形式上问一问，他们没有选择，白明秋也不想让他们有其他选择。

“你们继续生活在这里，定期去河边领一些物资，我会持续输送过来，这个地方，以后属于我。”他发出了山大王言论。

他靠着山体，想了想：“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要防着一点下面的那些村民，他们很软弱，但是软弱的人奸诈。”

“你真的打算收留他们？”维卡娅问。

“为什么不呢？”卡钦事件未必能成功，原本时空是失败了，听个响。

白明秋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对付艾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