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对质

原本就离小芳家没多远，在我眼睛没合上前我们就到了小芳家，将车停在院门口我们四个跟着小芳走进小院，可能是听到我们的话语声，小芳妈一脸憔悴地从屋里走出来。

看到我们她原本黯淡的眼里闪烁起喜悦的光芒，还热情地招呼着我们赶紧进屋里坐。

寻思了下，我还是不太喜欢无所谓的应酬，索性张嘴问向小芳妈有没有空房间我想睡会。

怕我唐突的开口引起小芳妈的不悦，洛空忙紧着解释说我们出去玩，贪玩的我被石头划伤了身体不太舒服过之类的话，话还没等说完就被小芳妈打断，拉着我走进她的房间。

指着上回小桂躺过的床，小芳妈问我行不行，看着她微微皱起的眉头我使劲点头说行，哪还有什么挑剔的心思。

于是，我坐在床上准备躺下，洛空他们也跟着小芳妈准备离开，只有寂渺翻动着他的背包淡淡说了声，“我陪他吧。”而后坐在沙发上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洛空轻点了下头，与小芳妈、小桂离开，小芳的脸上隐约有些遗憾的神色，却也没说什么，只管要了我们的脏衣服后将房门轻轻合上。

向着床上躺倒，我低声说道：“不用陪我，我也不是几岁的小孩，你们去聊会吧。”

“你觉得我是喜欢聊天的人？”随着寂渺的话语声响起，脚步声也到了床前，双眼睁开看向他，不知他什么意思，就见他胳膊一伸掀开了我的衣服。

“干嘛？”我全身忽然有种麻咧咧的感觉。

“干嘛？”寂渺的眉头一挑说道：“不想死就别动！”

话这么说着，他开始动手撕扯我腰部早已湿乎乎的创可贴。

闭上眼任由寂渺处理伤口，我感受那些微的疼痛想在这感觉中慢慢睡去，就听耳边寂渺的声音缓缓说道：“睡着了？”

“还没。”嘴巴一张我随口应道。

一阵无言的沉默。

我昏昏欲睡。

忽地，腰间一阵疼痛，我皱眉睁开了眼看向身边，寂渺坐在床边直勾勾地盯着我，向着腰部看去，那里又生出了一个奇葩状的“怪疮”……

“怪疮”旁是一道醒目的红色，这小子刚才掐我！

瞪着寂渺，心里实在有点恼恨他打扰我的睡眠。

“你什么意思？”寂渺的声音很轻，“在河边。”

轻轻吐出口气，我压低声音说道：“你确定没有误解？”

“我像是在误解你？”寂渺的眼神很冷，“你可以无所谓地睡着，我却要心里揪着地想来想去，这公平吗？我在你身边坐了很久你没有一个字说，洛空到你身边你就把眼珠子拿给他看，是我不值得你信任还是你觉得那东西就算给我看了也没多大意义？”

“寂渺，”看着寂渺我犹豫了一下说道：“我真没那么笨。”

翻了个身，我背对寂渺不愿注视他冰冷的眼神，接着说道：“在河边没把珠子拿给你看，是因为我知道你已经没有看的必要了，与其我们两个人装模作样地比划一下，还不如让我省心省事些。你懂我的意思。”

“你……猜的？”

“我和小桂带着什么样的东西出来，我比谁心里都有数。我们不知道要去的是什么地方，只能凭自己的感觉去准备工具，但是你不一样，你带的东西太有针对性了。要说洛空的军用营地照明灯我能想象他选择的理由，那么威力巨大的碎土器和骨刀就让我有些纳闷了，这都不是市面上能买到的东西。

我跟小桂跟踪李家院人的时候，你跟洛空连夜出发去准备东西，我想洛空也一定早有打算，靠水路运了些他要的什么东西，但是你的准备更充分，碎土器这东西只怕你早先于跟洛空坐飞机前就已经运到某处，这次正好取来用用。”

话语微微一顿，我接着说道：“咱们是同一辈人，你并没有比我们任何一个多长一个脑袋，可你就知道我和小桂找到的东西是何罗尸，又偏巧知道这东西的特点及控制手法，真的让人匪夷所思。”

“接着往下说。”寂渺的声音很慢也很冷。

“我跟小桂晚到了一天，你们碰巧找到了小芳家，还从这里得到了些线索，我猜，你们景家恐怕根本就没有什么纸，就算真有跟小桂家那张纸一样的东西，上面也没写着温陵这个名字。你跟我们三个不一样，我们三个从一开始就是一张白纸，只有你的那张纸上已经写满了东西。”

身后一阵沉默，而后寂渺的声音响起，“你打算怎样？”

“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只能走下去，等去过那个房间后我就回去。”

“不一起吗？”

“嗯。”嘘出口气我说道：“被别人瞒着太多事情的话，会有种被背叛的感觉，也会有种很垃圾的感觉。你觉得你在河边很受伤，我们又岂不是一样。”

“不管你妈的事了？”

“我可以自己查。”

“你能不能不说这些幼稚可笑的话？”寂渺的声音变得愤怒。

感觉身子被他轻拍了一下，我扭头看向他，就见他站起身说道：“咱们俩外面说去，我不喜欢在这里说。”

寻思了下，我起身跟着寂渺出屋，向着院外走去。

小芳正在院里忙碌着往洗衣机里扔我们的衣服，眼见我们两个往外走，慌得追了上来又不敢说话。

“我忽然觉得有点胸闷，他跟我外头走走。”看着一脸通红的小芳，我朝她微微一笑。

“嗯，嗯！”小芳朝我一个劲地点头，小声说道：“别走远了，一会就要吃午饭，要不饭就凉了。”

“好！”

得到我肯定的回答后，小芳才向着洗衣机走去，我跟寂渺两个走向汽车坐上车，将卫士当做我们的谈话基地。

“别干傻事，也别说什么自己查。”屁股刚在车座上坐好，寂渺就开说了，“我确实隐瞒了什么……对不起。”

“何罗尸的事你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在山里的地底我跟你们说了，碎土器是我从我大哥那儿拿的，何罗尸的资料也是从他那里偷看到的。”

“还有什么？”

“我又不知道我们还会遇到什么，我总不能把他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讲给你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