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初入无冥

“看来马上就要结束了，一个小孩，再怎么厉害也挡不住两个人的夹击！”冷鹤辰对阿藏苦笑道，“不过这小子也是可以，竟然动用了唐于之和诗衫这么多凝气。”

“不一定，”花思藏反驳道。

此时，四面楚歌的墨离音忽然右手颤了起来，左脚猛地一蹬，“真空百刺！”

就在那一瞬间，周围卷起了漫天的竹叶和枫叶，朝那条长龙袭去，“人剑合一！怎么可能！”冷鹤辰惊讶道。

诗衫暗叫不好-他居然忘了，墨离音还有真空百刺，虽然没能释放出像绝技那样的威力，但配上那袭人的剑气，这百剑齐发的威力，并不在长龙之下！

真空百刺不愧是墨离音的绝技，仅用了一秒钟，就发挥了百剑齐刺的威力。原本紧跟在墨离音身后的巨龙消散了，还剩唐棠的火球穷追不舍。只见墨离音身体往后一弯，翻了个跟头，火球在他翻身的瞬息之间从他身下擦过，越过墨离音，砸向站在对面的诗衫。是啥一个躲闪不及：“啊！”

一声惨叫，可怜的诗衫被砸到了树上。

“在下的凝气已经用尽。”墨离音看着脸色发白的二人说道。他算的十分准确，自己的凝气正好在使出真空百刺的时候消耗为零，他刚刚敢对战二人，可谓是孤注一邦，“意思是没错，但是性质上少了一点实力。”

冷鹤辰看着墨离音静静悄悄地把剑收回，有些傻眼。真空百刺的出现虽然不到三秒，但却在这短短三秒内破了诗衫的压轴戏，当然，唐棠和诗衫二人就没有全力以赴，开始就有些轻敌，这点也很好的被墨离音所利用。但他身为男子，居然拥有弹簧一般的柔韧性，是在是天资傲人。

“离音，你真厉害！”赵梦潇毫无掩饰自己的惊讶，赞赏道。

墨离音点点头，笑着对赵梦潇，唐棠，还有爬起来头晕眼花的诗衫说，“看来本人只能网开一面，跟你们一队咯。”

所有人听到这里，都再清楚不过了-墨离音是想参加每隔三年举行一次的武师大赛。比赛规定五人一组，可以有替补，持有丙阶资格证的武师才能参加，年龄必须在二十岁以下，奖品十分丰厚，基本上是各种增幅宝石。

“等一下，你是要去参加今年的武师大赛，对吧？”唐棠和诗衫都傻站在旁边。

“对呀。”墨离音笑道。

“离音，可是你还没有武师资格证啊。”赵梦潇忍不住提醒道。

墨离音的脸上扬起得意的笑容：“我们可以考。”

”但你的凝气可能不足以让你今年就考，下半年就要比赛了，“赵梦潇委婉地提醒道。

“我现在修炼到二阶了，”墨离音今早醒了后，发现自己的凝气直接进入了二阶，“而且今年的武师大赛延后了一年，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啊，没错，是延后了一年，那我们还有一年半的时间准备。”赵梦潇忘记了，本该今年的武师大赛不知为何后延了一年。赵文悦本来并不准备让她参加这届的，毕竟赢率不大，而且主要是没有人和她组队。

“少年得志，必要一试，”墨离音把木剑收起来说道，“没事的话，在下先回去了。”

其他人看到冷鹤辰没有说话，便和墨离音一起走了。

“唐与之公子，请稍等。”墨离音磨蹭在三人身后，对走在他前面的唐棠悄声说道，“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何事？”走到隐蔽处，唐棠问。

“公子面容清秀，声音虽让人分辨不出男女，但也可以用‘甜美’形容，不禁让在下怀疑，唐公子的真实性别了，”墨离音开门见山，“请问，我是该用公子，还是姑娘呢？”

“......”唐棠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是要问这个，“原来是要问这个？你居然看出来了？”

“听出来的。”

“哈哈哈，早知道我就伪装一下声音了！”

“为何要穿男装？”

“好玩。”

“......”墨离音还以为唐棠有什么难言之隐，“赵梦潇知道吗？”

“不止梦潇师姐，无冥巷的人也都知道。我穿着就是觉得方便。”唐棠满不在意地回答。

“好吧，明天训练见。”

“再会。”唐棠回房后，自言自语道，“哎，墨离音居然自己发现了，他肯定也会告诉诗衫那小子吧。真是无趣，本来还想瞒着他俩呢。”

墨离音走回宿舍，正当要跨过门槛回宿舍时，“墨离音，你等下，”他身后响起了花思藏的声音，十分悦耳，很难把让人把那声音和先前失魂落魄的醉酒模样联想在一起。

花思藏看到墨离音跑转身后，问道：“你为什么参加武师大赛？”

“因为我要帮无冥巷夺回冠军，”墨离音回答道，他的目的就是想在武师大赛遇上凝气殿第一小队，“这答案，你满意吗？”

花思藏点点头，墨离音坦率地问道：“你把我叫回来，不会就是为了这事吧？”

前者犹豫不决地说出了最后想问的问题，“你真的只有十四岁吗？”

在温暖的阳光下，墨离音看上去更加少年老成，缺乏年轻的朝气，因此显得稳重：“十二。”

“行吧，只要你别给王晓玉丢脸就行了。”

“你认识师傅?”墨离音惊讶道，可花思藏转眼间头也不回地走了。

墨离音走到了寝室门口，诗衫竟然在墨离音的上铺。他看到墨离音回来，装着自来熟的样子问道：“一起出门吗？”

“出去做甚。”这人不好好的修炼凝气，没事去外面干嘛。

“你不要老是用古语嘛，泡妞，去不去？”诗衫一脸坏笑道。

“不去。”墨离音斩钉打铁道，王晓玉在自己临走前给了他一本书，自己还要练剑术呢。

看到墨离音如此决绝，诗衫开始软磨硬泡，“你看啊，泡妞，其方法健脑，其技术健身，其方式健心。”

竟然这么强词夺理，颠倒是非，“在下面前的人倒是厚颜无耻，想必并未从中得益。”

“开个玩笑啦，初来乍到，能不出去逛逛？”看着墨离音一点陪他出去的意思都没有，诗衫只好自己走了。

诗衫前脚刚走，赵文悦后脚就过来了，对着墨离音的房间喊道，“臭小子，你给我出来！”

墨离音走了出来，揉了揉眼睛，问道：“赵宗主，怎么了？”

“你是不是想去武师大赛？”赵文悦直觉打开天窗说亮话。

后者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你们连丙阶的武师资格证都没有，”赵文悦火冒三丈，“不怕死在赛场上吗？”

“哦。”

“你不能去。”赵文悦强压怒火。

“为什么？”

“太危险了！”

“我有把握。”墨离音摆了个OK的手势，然后用手指绕着食指个大拇指围成的那个圈说道，“零成。”

“屁。”赵文悦骂道。

“武师大赛重在考核武师综合的战斗力，而不只是凝气，”如果说墨离音前世最熟悉的是琴，那么他第二擅长的招数便是剑法。

赵文悦发现自己跟本劝不动这小子，无奈道，“真是跟块石头一样，罢了罢了。你要是让潇潇受了伤...我就把你五马分尸，尸首分离，碎尸万段，让你尸骨无存！”

这些话让墨离音不禁打了个寒颤-赵文悦肯定是认真的。后者发泄完不满，终于走了。

少年独自待在房间，思考着今天的战斗。真空百刺明明不可能破掉诗衫的雷霆，但木剑似乎沾上自己的血之后，威力增加了好几成，难道是自己有暴力倾向？

前世，在姬晚蝶的熏陶下，墨七对剑做过研究，凭自己对剑的了解，墨离音应该也算是一个内行。姬晚蝶是个剑客，同时也是锻器师和药剂师，每天除了练剑，就是制造暗器和毒药，搞得墨七每天都能闻到姬晚蝶身上浓重的中药味。

大多是刀剑都是刃锋背柔，除了个别例外，例如姬晚蝶和洛伊的，姬晚蝶的刀刃墨离音从来都无法真正理解，翻过千书百卷，也没能找到相关资料，其原因则是-那把剑不能完全被称为剑，它是一把货真价实的斧子。

而洛伊的软剑则是柔韧胜水，不是别的软剑能比的，围在腰间当做腰带也不会被发现，其软度，如果在队伍里可能只会被认成是一名浪人，剑的名字叫…什么来着？墨离音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会，发现自己根本不记得洛伊软剑的名字。

多思无用，墨离音起身，翻开了王晓玉的书。字迹规模，可以看的出，作者下笔时行如流水，第一页上面写着都是关乎什么雪域和焱国僵硬的关系：“五百年前墨神成立凌空。从那日起，舞冰的年号被改为和远。虽然昔人已故，但也是武师们的荣誉，世界上的武师渐渐多了起来，只是再也没有出现像墨神那样的鬼才了。”

这一段勾起了墨离音的回忆，什么凌空一曲，什么幻彩之纵，早都在那场战斗中灰飞烟散了。

墨离音又翻了一页，字迹依旧工工整整，“在舞冰壹肆壹年，凌空迎来了历史上第一个首相—方程，一个谜一样的男人，带领着一批人，建立了凌空城的第一个宗派—凝气殿。此人及其注重武师的发展，登基不久便重新开设了武师大赛，增加了很多奖品，规定参赛者必须拿到丙级资格证及以上，年龄二十岁及以下，组队参加。一队五人，不可有相同职业的人，但两人的替补是可以重复职业的。

武师可选择的职业与之前毫无二致-剑客，刺客，战士，弓箭手，远程手，指挥官，浪人，和治疗师，时人称其为“刺疗战琴，浪剑远弓”。只是出现了一个新的职业-指挥官，只有具备领导力和判断力才能胜任此职业。

从壹肆贰年开始，参加的武师骤然增多。因此，凝气殿加设了一年一次的玉凝赛季，供年轻武师们一对一比拼，参赛要求与每三年一次的武师大赛一致。每雪域与焱国都不敢轻举妄动，二国暗地中训练武师，从明争暗斗变成了互相猜忌。后来，武师大赛的冠军主要流转在四国和凝气殿之间。虽然有时候会有中立门派一鸣惊人，但他们终究是昙花一现，现在，这样的奇景已经不复存在。——和远伍零捌年。”

“一群叫弑鬼的东西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应该是某种邪术，并且数量疯涨。靠着吸食人类的尸骨，武师也从此多了保护普通人类的责任。”

“不知何月何年，有一位女子横空出世，世人描述她为‘回眸一笑百媚生’，还有人说她是难得一遇的才女。没人知道她的身世，只知道她从焱国边界而来，名叫王风抽。她有一位左臂右膀，堪比甲阶武师的少年，姓叶字锦。因为王风抽的出现，公管局诞生了......”

这些应该就是墨七死后四百年后所发生的的所有重要事件了，墨离音之前都有了解。他继续翻了一页，上面居然用潦草的痕迹写道，“无冥巷夺冠，距离上一次中立派在丙乙武师大赛的胜利已经过了一百八十年了！不过，这对无冥巷来说，也不算什么好事。——和远伍零玖年。”

看了这一段之后，墨离音忽然间想起了自己当年看到的武师比赛。那次比赛中，无冥巷队伍里带着笑面面具的人确实是清月和清峰，但后来的三个月终究发生了什么，恐怕无人知晓。

墨离音没有继续往下读，而是站了起来，朝门外走去，脱离了那令人窒息的书香，和厚重的历史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