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楼”不愧为第一楼，单看这些端茶送水的婢女已很是养眼，更别说能在“第一楼”中排的上号的姑娘们了。
南宫雪晴不禁感触，她若是男人，定也乐于夜夜在此笙歌。
姜月娘放出话，今日是苏梦之的专场，谁出的价格高，今日即可成为苏梦之的入幕之宾，看那一幅幅垂涎欲滴的嘴脸，南宫雪晴心里不爽，叮嘱着音亚，“东西可要看好了。”
音亚拍了拍怀里的包裹，“放心吧，全在这儿了！”
今日的专场姜月娘开设了两层楼迎客，台子搭在一楼正对着门口的位置，台子的一米内有人看着不让客人靠近，一米外皆是招待客人的桌椅。相较于一楼的杂乱，二楼为一间间的独立小间，视野也比一楼好的多。没做多想南宫雪晴便料定上面的位置定是为有名望的世家公子留的。
巡视了一周，南宫雪晴拉着音亚坐到一处角落。位置虽然偏了些，但不阻碍视线，她满意的点点头。
离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南宫雪晴无聊的打量着这里的装潢摆设。整个楼以棕色漆为主，四周挂着粉色纱帘做挂饰，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香味，如此情景，再加上声乐陪衬美人相伴，岂能不叫人沉醉迷离？
虽不知其他家青.楼是何样子，单凭这一番用心的设计“琳琅阁”便是被落在十里以外。
看着陆陆续续往里进的人，南宫雪晴用指尖轻轻的敲打着桌子，身旁两人的对话引起了她的好奇。
“苏梦之来第一楼也有些时日了，姜月娘当初可尊贵着她呢，连看一眼都不让，今儿怎么舍得□□了？”
“这还用说。”另一人轻慢道，“你还记得第一楼上届的花.魁什么时候被设的专场不？”
“上个花.魁……”那人恍然大悟，“正是苏梦之来的前一月，你是说第一楼又来了一位奇女子？”
说奇女子不为怪，第一楼每一届的花.魁皆可称奇。
另一人点头，“只是不知道今天苏梦之会被谁包下。”
“你说会不会还是江家大少？”
上届花.魁杜芳若即被江湛以一万两的价格赎了身，杜芳若出自武将世家，舞的一手好剑，当年不少人也是挤破了头想见一见这位巾帼美人。
“那杜芳若也算命好，做了江家三姨娘，下半辈子不愁吃不愁喝了。”
“我怎么听说江大少最宠的是四姨娘谷心怜。”
“我还听说江大少向“雪纺”的南宫雪晴下了五千金的聘礼呢。”那可是真真的黄金。
“我还听说那只是零花用的。”
“……”旧爱哪抵得过新欢呢。
两人的谈话戛然而止，四周渐渐地安静下来，南宫雪晴抬头，见二楼陆续坐满了人。无意一瞥，果然看到了江湛的身影，南宫流云和蓝明潇也在。四下张望一圈没寻到那抹身影，南宫雪晴嘴角不自觉上扬。
这是要开始了吧！
不知怎的，她竟也期待的很。
“来了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一体态丰腴的中年女子走了下来。
“姜月娘在此先谢过前来捧场的贵宾。”姜月娘走上台子，见着台下跃跃欲试的众人笑意更浓，“各位稍安勿躁，苏姑娘一会便会出来向大家问安。”姜月娘抬手，身后之人递上一个锦盒，她举起锦盒，“这里是苏姑娘的卖身契，今儿还是老规矩，谁出得最高价这个东西便归谁。”
一个锦盒系着一个女子一生的命运，台下有人按耐不住，“姜月娘，苏姑娘的底价是多少？”
姜月娘眼角含笑，“两万两。”
“什么？”价格一出又是一片哗然。
“上届的花.魁杜芳若底价才五千两，怎么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倍？”
“你喊错价了吧！”
“是啊姜月娘，不会是你故弄玄虚吧？”
“快让苏姑娘出来！”
“……”
两万两，普通人穷尽一生也赚不来，姜月娘设了这么个台无非就是给楼上之人做的，这些叫嚷不平之人不过是那些人眼中的跳梁小丑罢了。
南宫雪晴看向二楼，果然，人家正悠哉的喝着茶看楼下的热闹。
“各位没听错，苏姑娘的底价确实是两万两，等姑娘出来各位即可竞价，先请各位客人欣赏一段舞蹈。”
姜月娘下台，几位舞姬衣着裸露的上台跳起了舞，只是此时除了二楼坐着的几位，谁还有心思欣赏舞蹈。
渐渐的一楼便有人陆续离开，虽走了一些，但南宫雪晴瞧着这人反而不减反增，过了会儿方明白过来，原来那些人都借此机会出去筹钱了。她惋惜的摇头。
一刻钟后，姜月娘唤人上了楼。
“姜妈妈，除了“闲居轩”和“雪纺”的人未到，其余的客人都到了。”
南宫雪晴猜的不错，楼上的位置是特意为人而留，但她没猜到楼上还有她的一袭位置。
姜月娘挥退了来人，瞧了眼楼上的三个空位，收回视线，再次走上了台，“各位客人，苏姑娘即刻便下楼。”
姜月娘话音刚落，便听见楼上开门的声音，众人屏息凝视，片刻后，楼梯上下来一十五六岁的女子。
女子站在楼梯上向众人行了一礼，“奴家双儿，是苏姑娘的侍女，我家姑娘虽是青阁女子，却也懂得妇人之德，过了今天她便为人妇，我家姑娘不想为夫家蒙羞，便请拿得卖身契之人随奴家上楼，望各位见谅！”
双儿此言一出，楼下又是一片骚动，那些本就抱着看热闹心态来的人此时也没了耐性。
“这苏梦之是什么意思，咱们等了半天连见一面都不让了？”
“是婊.子还立什么牌坊，当年出身大户的杜芳若都没她这矫情。”
“算了，算了，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他们原想一睹第一花.魁的风采，事情落空，觉得没趣便自觉散去了。不一会儿，一楼便走了近半数的人，南宫雪晴看着剩下的人暗暗吃惊，这些穿着普通之人都有拿出十万两银票的能力吗？
姜月娘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各位官人，竞价现在开始。”
台上歌舞暂停，一声锣响，楼中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楼下陆续有人开始叫价，“两万五千两！”
“两万八千两”一眉目清秀的书生跟着叫价，南宫雪晴抬眼，多看了他两眼。
“三万两！”
“三万一千两！”
“……”
“五万两！”书生满脸通红，叫出五万两后，整个楼内鸦雀无声。
二楼上的几位富家子弟暗自握拳，五万两，他们不是拿不出，只是为了一青.楼女子便不得不重新思索一番。
蓝明潇和南宫流云挑眉，不约而同的看向江湛。五万两已是天价，除了江湛恐怕没人能与那书生叫价。
果然，除了江湛这桌，其他人皆遗憾的摇了摇头，五万两，为了一不知相貌的青.楼女子实属不值……
久久无人叫价，持锣之人高喊，“五万两一次！”
“五万两两……”
“八万两！”楼上传来一男声，众人循声望去。纱帘垂下正挡住了众人的那人的正影，众人只看得见一男子悠然品茶，丝毫没在意四周投去的目光。
持锣之人微愣，随即喊道，“有没有高于八万两的？”
“八万两一次！”
“八万两两次！”
姜月娘唤过身边陪侍，“楼上何人？”
“不知，从未见过此人。”
姜月娘眉头紧蹙，视线有意无意的扫过江湛几人。
持锣之人看了眼姜月娘，敲下最后一声锣，“八万两三……”
“十万两！”
只听得倒吸凉气的声音，无数视线纷纷投向南宫雪晴这边。面对突入其来的无数道目光，音亚差点扔掉手中的包裹。
江湛几人对视一眼，颇有默契的相视而笑。
帘后之人起身，向南宫雪晴拱了拱手便离开了。
南宫雪晴诧异，那人她不认识……
“十万两一次！”
“十万两两次！”
“十万两三次！”最后一声锣声终于敲响，持锣之人长舒了一口气。
给音亚使了个眼色，南宫雪晴从容起身。
“恭喜公子！”姜月娘迎了上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南宫雪晴，“公子看着眼生，不是本地人？”
挥开折扇，南宫雪晴“嗯”了声。
“公子怎么称呼？”
“白城，风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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