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大火

眼前之人蓬头垢面，身上的衣服碎成一片一片的，身上的肉一块一块的向外翻着，犯着难闻的气味。

这个该死的去蹲大狱的人为什么还会出现，她看见陈赖三双目红肿，周身散发着浓浓的戾气。

“你这贱人，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脖子被他卡的动弹不了，梁巧儿只觉得天旋地转，脑袋被一下下狠狠的砸向床板，痛的无法呼吸，鲜血顺着额头缓缓而下模糊了视线，她害怕的大喊，发出的声音却极其微弱。

陈赖三一巴掌打在她左脸震的她微弱的声音也发不出，耳朵嗡嗡作响，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闻到这股腥甜，陈赖三更加兴奋，他撕开梁巧儿的衣服一口咬在她肩膀上，吮吸着涓涓而流的鲜红色液体。

梁巧儿打心底恐惧这疯魔般的人，她艰难的吐出一口浊血，拍打着床板，希望李氏能听到动静。

李氏早就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原以为是陈赖三那废物又在欺负女儿便没多管，但听着听着觉得事情不对，她起身提着油灯，悄悄地来到梁巧儿门外，推开门便见梁巧儿被那陈赖三压在身下，梁巧儿的脸上、床上、被子上都是血。

“你这畜生，在干什么？”

李氏想也不想就将手里的油灯砸向陈赖三，陈赖三停了下来，摸了摸后脑的黏液，腥红着眸子一瘸一拐的走向李氏。

李氏被他的举动惊住，手里没了防身的，她连连后退，“你想干什么？”这人，不，他现在的样子就是一索命的厉鬼。

眼见着要跑出门了，李氏后颈被一重物砸到，晕了过去。

“娘……”

梁巧儿不可置信的看着陈赖三将她娘拖了进来，扯掉她的衣裳，侵身压了上去。

污秽不堪的声音从地上传来，梁巧儿如老僧入定般呆呆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脸上的液体干涸，男人喘着粗气的声音渐弱，梁巧儿头皮一痛，整个人被拽了下去，夜色中那不堪的声响再次打破寂静。

苏醒过来的李氏知道自己刚经历了什么咬着牙不让自己出声，她在身侧摸到一个冰凉的物事，对准附在梁巧儿身上的人狠狠砸去，一下两下……，直到那人趴在梁巧儿身上不再动弹。

梁巧儿只觉得无数腥甜的气味如雨滴般溅到自己的脸上，她忘了哭，亦忘了叫。

“巧儿。”

李氏颤抖着身子将陈赖三扒到一边。

看着凌乱不堪的母亲，梁巧儿哑着嗓子道：“不是你说的只要告发那畜生，我们就能摆脱他吗。”

李氏一愣，“我们现在也摆脱他了。”

“娘，我那么听你的话，为什么却落得这么个下场，公子不要我，赵国舅也不要我，就连这个畜生也欺辱我，为什么会这样，这都是你教我的啊。”像是说给李氏，又像是说给自己，“我怎么忘了，娘也是被爹休弃的啊，现在也成了畜生的玩物。”

“你这小贱人，胡说八道什么。”李氏打了她一巴掌，另一边脸也肿了起来，“你有按我说的去做吗？若不是你犯.贱去勾.引公子，我们能落得这么个下场吗？我问你，你是不是又去勾.引赵国舅了，你这个贱种。”

“是啊，我是贱种，你也不看看我是谁的种。”

“你……”

李氏气的说不出话。

梁巧儿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走向桌子，燃起烛火，屋子顿时亮了起来，火焰跳动下，满是血渍面上泛着诡异的笑。

地牢里，见赵越真的将陈赖三放走，方天齐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作声。

“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吗？”

看了刚才那幕，吴氏母子早已瘫软在地上，见赵越将目光放到他们身上，吴氏不停的磕头，“大人饶命，奴妇什么都不知道。小儿痴傻，更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方天齐道：“赵大人，这陈青痴傻是装不得的，我瞧着吴氏也的确不像知道什么的。”

“方大人若是困了便回吧。”

言外之意，看就看，别多话。

方天齐微微皱眉，不再言语。

“把头抬起来。”

吴氏战战兢兢的抬头看向赵越，陈青紧紧抓着她的衣服躲在她身后。

“他。”赵越指向陈青，陈青后退几步，低着头，嘴里喃喃着别杀我、不要杀我。

吴翠萍心疼儿子，撞着胆子道：“大人，小儿当年受了惊吓，便一直是这副模样，请大人见谅。”

听说府里闹贼，这位大人早早就做了准备，还将他们母子从屋子里赶来出来，没想到那贼人进的竟是青儿的屋子。

赵越饶有兴致，“什么惊吓能把人吓成这样？”

“奴妇也不知。”瞧着赵越逐渐黑下去的脸色，吴氏道：“四年前青儿科考前期失踪了大半月，回来便是这个样子了，奴妇不敢隐瞒。”

提起这段不堪的回忆，吴氏泣不成声，她原以为自己能借着儿子出人头地，没想到发生这样的变故，陈青的痴傻将她再次拉向深渊。

赵越对吴氏没多大同情，他走到陈青面前细细打量着。

陈青见有人靠近，将头埋在膝盖中不敢抬头，嘴里仍是不断重复着别杀我、别杀我。

“他平常也这样吗？”方天齐问，他有点同情吴氏母子，并觉得赵国舅有些不近人情。

“青儿他平日很安静，今日这般可能，可能是见了生人受到惊吓。”吴氏声音很小，她也有些惧怕这位国舅大人。

盯着陈青看了许久，赵越突然开口，“你想不想让你儿子好起来？”

吴氏一愣，随机激动道：“大人有治好我儿的办法？”

她当然想让青儿好起来，她儿子是状元的料，被这飞来横祸祸害成这个样子，她不甘心啊。

她寻遍了城内的大夫，都说他儿是撞邪了，仙家道人也请了不少，也没有气色，眼下国舅大人开口，她心里的希望又回来了。

“我要将他带走。”

“带，带到哪里去？”吴氏犹豫了。

赵越回身做到宽大的椅子上睨着二人，“自是能治好他的地方，怎么，你不信本国舅？”

“奴妇不敢，只是，只是……”吴氏只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下句，国舅开口了，纵是她不愿意，又能有什么办法。

“你是担心本国就会伤害你儿子？”在吴翠萍惊慌的神色中，赵越淡淡道：“今晚你也瞧见了，有别人要你儿子的命，若不是本国就，你儿子现在早见阎王了，或者你以为没有本国舅的庇护，他能活下来？”

方天齐也算摸得半点这位国舅爷的脾气了，他若开口要人了，人便一定会带走，他道：“今日之事说明陈青当年失踪另有隐情，陈青在明敌在暗，眼下只有赵大人能保他的性命。”

吴氏没什么远见，却也明白了其中利害，她看了眼什么都不知道的儿子，心里哀恸。

从地牢出来，天边已泛起了鱼肚白，方天齐觉得有种重见天日的感慨，地牢这种地方，以后少来的好。

“大人，城东一处人家着火了。”

熊熊火焰与破晓的朝阳连成一体，泛着耀眼的光亮，围墙外面已经厚厚的围了一群人，街坊邻里有的穿着里衫就跑了过来，看着淹没在大火里的三间房子议论纷纷。

赵越一行人赶到时火势已被扑灭，只剩滚滚黑烟四散飘着，废墟中被抬出两个黑焦之物，若无人提醒，谁也看不出这是两副躯体。

一妇人道：“这陈泼皮就是个短命的鬼，这才享上几天福就一命呜呼了。”

妇人身边的男人说：“听说娶了个年轻媳妇，这房子也是媳妇的嫁妆，果然什么人什么命，不是那个命得了福分也没得享。就是可怜了那位年轻的小娘子。”

“呸，有什么可怜的，那女人本就是个不知检点的，好人家的姑娘说能看上陈泼皮，你还跟老娘惋惜上了，说，是不是早就看上那小贱人了。”妇人拎着男人的衣领骂。

男人被周围人看的臊的慌，“你这泼妇，无理取闹。”

“现在嫌我是泼妇了，当初娶我的时候怎么求着我爹的。”

叫骂声远去，看热闹的人走了一批又来一批，都要对这家人评论一番，一中年男人冲过人群跪在两个白布旁泣不成声。

“巧儿，爹来晚了。”

李氏没了消息就给了他很大打击，到底是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妻子，他心里还是放不下的，眼下唯一的女儿也去了，他一下子苍老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