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 霍乱起源

啊也见她拒绝了，好像在意料之中，只是笑了笑，然后在她面前坐下，耐心说道：“啊虞，我是你主人，现在我需要你跟我去办一件事，你是不能拒绝的。”

天虞听了之后不愉快的皱了皱眉，说道：“可是我不愿意跟你一起去，你能拿我怎么样，控制我的行动强迫我跟你一起去吗？”

天虞说完，丝毫不在意，直接杵着下吧笑眯眯地看着啊也。

啊也朝她点点头，说道：“自然能，你忘记了，你这副身体可是和我有契约的，我虽然不能控制你的意识，但你的行动，我还是能命令你的。”说完，就自信的起身朝门口走去。

天虞不受控制地也跟了上去，跟在啊也后面威胁道：“我劝你趁早解开这该死的契约，不然我先杀了你，在杀了顾沣，让你们到地狱做一对亡命鸳鸯。”

啊也却不理会她，还是自顾自往前走着，两人出了木屋，来到屋外，啊也才说道：“麻烦你，布置一个结界，我怕有人打扰他。”

啊也这话虽是在请求天虞帮她，可话里却没有半点求人的样子，她是借着两人有契约在，天虞不会对她怎么样，胆子越来越大了。

天虞没有说话，但还是乖乖的布下了一道结界，然后两人就朝着村里走去。

顾沣住在离村子很远的一个小山谷里，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许久，天虞渐渐没了耐心，跟在后面抱怨道：“到底什么事，值得这么大老远跑一趟，你就不担心留在木屋的人发生意外？”

啊也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她，说道：“很重要，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顾郎为何会失约，他们亾家对顾郎到底做了什么，让他会不计后果也要请山神毁了村子，这些我必须知道，我相信顾郎不会乱杀无辜，给村子带来灾难，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天虞听着听着就笑出了声，说道：“我记得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你之前说顾沣为了荣华富贵而负你，仅凭他一面之词，你就忘记山神庙里说过的话了？”

啊也被她说的哑口无言，脸色有些尴尬，她当时是不知道情况所以才会对顾沣抱有这么大的仇恨，现在不同了，她既然已经知道真相，那就一定会帮顾沣讨回公道。

“我就是相信他，你能拿我怎么样？”

天虞听到她的回答，知道跟她说不清，也就没在和她争辩，说道：“行，那走吧，别耽搁时间了。”

说完，也不管啊也是何反应，就朝着村子走去。

一路无言，到了村子里的时候，两人就发现往日人来人往的街上空无一人，天虞察觉不对劲，就提高了警惕。

啊也却说道：“他们在祠堂，看来那天在顾郎家的，应该就是亾富贵他们了，尸体应该是被他们带走的。”

当时天虞也在场，啊也的猜测是对的，不过她突然很好奇，这亾家和顾沣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那天在屋外就是一个叫亾富贵的中年男子叫喊着要杀顾沣，现在啊也也第一时间猜测是亾富贵带走了顾沣的尸体，不由问道：“这个亾家，跟你有何渊源？”

“渊源？哼，那可深了，三言两语是说不清的。”啊也平时说话还挺温柔的，但一提到这个亾家，语气也是阴阳怪气的。

“那你大体告知我一下情况，待会儿你们要是发生口角需要人争辩什么之类的，我在一旁也好帮你理论理论。”天虞出声调侃她，事实上她自己也很还好奇，正眼巴巴等着啊也像她全盘交代呢。

啊也看了她一眼，然后边走边开始了叙述。

据啊也所说，当年她是村里林家的女儿，因为家里贫困，父母就把她送到当时村里的大户人家亾家里做帮工，啊也在哪里认识了亾家养子顾沣，顾沣虽为养子，实际上在亾家待遇还不如一个下人。

两人一见钟情，很快就私下定了终身，可是这亾家偏偏有一条家规，就是不允许下人相爱，啊也迫于生计，两人都选择了隐瞒。

不巧的是亾家二小姐亾荣，偏偏也心悦于顾沣，她自然不会藏着掖着，对顾沣的爱也是明目张胆，大伙都觉得顾沣配不上亾荣，可是亾荣不管这些，说什么也要和顾沣在一起。

最后在亾荣的软磨硬泡之下，亾家家长还是答应了她和顾沣的这门亲事。

啊也知道顾沣即将迎娶亾家二小姐，一气之下就从亾家跑回了家，不管父母在怎么打她骂她，她始终不肯在踏入亾家半步。

顾沣得知啊也离开亾家后，也是下决心悔婚，表明自己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是不会迎娶亾荣的，后来不知道是谁走漏风声，村子里的人都知道顾沣喜欢的人是啊也。

不巧的是，三天前村里的长老会上，选了啊也作为百年一次的祭山大典的牺牲品，就在啊也被强迫换上喜服塞进轿子里送入山神庙后，顾沣也出现在了现场，并且用了不知从哪儿学到的邪术，将送亲的二十多人全部杀害在山神庙，这其中，就包括偷偷跟去的亾荣。

再后来，就是栝被选为新祭品送入山神庙，啊也趁机附身的事了。

啊也说着，慢慢擦了擦眼泪，长叹一口气，看着天虞说道：“现在你理解我为什么一定要去当面质问亾家人的心情了吧？”

天虞摇头，说道：“你自己都说了，是顾沣修炼邪术害人，还有什么好问的？”

“不，不是这样的，顾郎不可能修炼邪术，更不可能害人，他善良得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可能会害人。”啊也情绪很激动，说着说着又开始大笑起来，“一定是亾家对他做了什么，让他不得已才会修炼邪术自保，我不相信他会害人。”

“你觉得自己真的了解顾沣吗，他如果真如你所说这么善良，那怎么做到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杀人夺舍？你仔细想想，人的寿命不过短短几十年，可他却可以安然活到百年之后，他杀的人，肯定不止一个。”天虞说着，又想起了同样被害的栝，心里更恼了。

啊也还在争辩，说道：“他杀人夺舍是我为了我，那一百年前村子里那场霍乱呢，当时村里一半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死了，难道也是因为他吗？没有人有证据，可他们却把罪名都扣到了顾郎身上，我来就是要替他讨回公道的。”

不可理喻，天虞摇摇头不在和她争辩，突然停了下来，指了指前面一座寺庙说道：“真相就在前面了，你自己去问清楚吧，不过我事先跟你说还，不敢你待会儿听到什么，都不准对那些村民动手，你别忘了，在山神庙你说过的话。”

“我自然记得，我来只是要真相的，不是来报仇的。”啊也保证完，就推开了庙门。

天虞看了看四周，发现这里的时间流逝真的很慢，她们从木屋来到这里，至少也得走了三个多时辰，出发时已经是下午，算一算时间，现在应该是傍晚才对，可是日头还挂在天上，根本没有傍晚的样子。

天虞进入庙里，发现里面很大，布置也很奢华，完全不像是村子还有的风格，这座庙，就像是从天而降的一样，与这里格格不入。

街上没人，村民果然都到祠堂来了，天虞一进去就看见跪在灵堂前的村民，村里的人全都聚集在这里了，正中间还放着一口棺材，里面躺着的，应该就是顾沣了。

灵堂前的人根本没有察觉到有人闯入，天虞来到门口，就双手抱臂停了下来。

啊也一路小跑到众人面前，就惊动了为首的老汉，老汉睁眼一看，他年纪是村里最大的，认识啊也，见了来人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却没有离开自己的位置。

啊也见了他，只是朝她点了点头，也在一旁跪了下来，双手合十，然后磕了一个响头，开口道：“爹，女儿不孝，现在才来看您，您这些年，在哪边过得还好吗，女儿很想您。”

等到啊也礼拜完，老汉才开口道：“啊也，你真的是来看你父亲，不是来寻仇来了？”

啊也摇了摇头，说道：“尔叔，我来，是想要问清楚一件事的，当年村里那场霍乱，真的是因为顾沣吗？”

老汉脸色很沉重，知道今时今日，也没有继续瞒下去的理由了，说道：“是他，但又不完全是，你也知道这个村子的古怪之处，我们大家都说不上来，好像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一直在影响着我们，你看，村里的人都有两条命，却都活不过花甲之年，大家明明都是凡人，却会不定期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这些谜团，我至今也想不明白啊。”

啊也听着，忽然问道：“尔叔，这些我都知道，但我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您说当年的霍乱是因为顾沣，但又不完全是？”

尔叔长叹一口气，然后就离开了自己的位置，走到灵堂前，拿起一个林氏牌位，递给啊也，说道：“你被献给山神后，村里的人就开始莫名其妙的死去，大家都说是你回来寻仇来了，可是我清楚，那不是你，你生性善良，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就在你的头七那天，顾沣来找我了，他那天神色很慌张，我察觉到事情不妙，就逼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才跟我说实话。”

尔叔说完，又长长的叹了口气，啊也的心也紧绷了起来，又问道：“尔叔，顾沣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他发现我们都被监视了。”

“被监视了？”啊也听不懂尔叔要表达的意思。

“是的，他说我们原本并不存在，是被人画出来的，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是为了那个监视我们的人实验，包括会变成怪物这件事，也全都在那个人的掌控之中。”尔叔说着，表情突然变得很痛苦，突然抓住心口就倒了下去。

“那霍乱呢，霍乱也是那个人制造的吗？”啊也急忙问道，可是还是晚了一步，而是突然暴毙，在场的村民却毫无反应，好像傀儡一般。

天虞始终站在不远处，看见老汉突然倒地不起，以为是啊也动的手，就越过人群，来到灵堂前，刚想骂人就发现，老汉的身体发生了变化，变成了壁画上画的那种怪物。

她在转身一看，发现那些村民也全都发生了变化，全部变成了怪物。

在看看啊也，好像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般，面色慢慢变得扭曲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啊也，你怎么了？”天虞一把接住倒地的啊也，着急问道。

啊也一直在摇头，表情很痛苦，再次开口时，声音完全变了一个人：“是诅咒，我们会变成怪物自相残杀，活下来的人会有两条命………啊虞你快离开这里，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啊也说完，眼珠一白，就彻底变异了，天虞看着怀中的怪物，下意识起身避开了，一想到这是啊也，又有些不忍，往暴躁的啊也额间注入一道法力，稳住了她的状况，背起人就跑出了祠堂。

祠堂里面已经混乱得没眼看，天虞离开前顺手下了一道结界，然后才放下啊也，站在门外看着祠堂里的发生的一切，默默地攥紧了拳头。

和壁画上的对应上了，这里的人变成了怪物，和九黎的诅咒是一样的，可是也有些不同，这里并没有任何关于九黎的线索，天虞心情无比凝重。

她到现在才确定，栝就是赵成悦。?

赵成悦原名叫赵栝，这难道都是巧合吗，她误入这里，恰好发现了这里的村民和消失的九黎一族有种很多相似之处，例如，他们会变成怪物互相食之，村子里几乎见不到女人和小孩，出于某种原因，女人和小孩都被他们关起来了，可能是在保护她们。最重要的一点，顾沣救了赵成悦，起的名字还是他本名。

天虞不相信巧合，这一切，似乎早就是被设计好的，只等她入圈，可是设计这一切的幕后之人，到底想要她知道些什么呢？

她站在门口陷入沉思，完全没有注意到被她背出来到人，已经爬到了她身后，眼神充满欲望，似乎想要咬破她的喉咙，吸干她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