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恨铁不成钢

但是换了校长栾圣就没有好脸色了，不知道为什么，栾圣好像天生就十分讨厌校长这一个行当，自然也就十分讨厌当校长的人。

他总认为校长一定都是仗势欺人的人。

“你们两个站住，你们是哪个年纪的？”

刚和栾圣擦肩而过的校长就厉声问道，他一定是领略了栾圣的气势才会这么火冒三丈。

李凡和栾圣都停住了，但只有李凡转过身来，他转身的同时右手顺带把篮球转到背后。

栾圣则以孤傲的背影面对着校长。

其实栾圣也觉得自己转过身来或许会好点，但是不知道一股什么力量促使他不愿转过自己的身子。

“不好好上晚自习，还想去哪里！是哪个年纪的？”

“高二六班。”李凡回答。

“班主任是谁？”

“查阳辉老师。”李凡也不知道该不该把班主任的名字告诉校长，就目前情况来看，又是无法避免的。

“你这个学生是这么回事？我问你话呢。你就这样背对着我？快转过身来！”校长对栾圣的背影强硬的命令道。

怒火中烧的校长，甚至都忽略了李凡藏在身后的篮球。

李凡踢踢栾圣的右腿，栾圣才不情愿的转过来，但是眼睛却看着偏左四十五度的路灯下一个看书的姑娘。

他是故意不看校长一眼。

“眼睛看哪里？”

“看着我！”

栾圣真不知道你一个中年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但还是不情愿的看了一眼。

这一眼还不如不看呢，完全是这一眼彻底激怒了校长，让校长把自己当初刚上任的“用爱的温暖包容每一个学生”的口号忘得一干二净。

栾圣是怎样看了校长一眼呢？

在栾圣的眼里校长一定是幻化成臭虫一类的东西了，校长也一定是发现了自己在对方眼里的丑恶形象，所以才有了进一步的行动。

校长疾走两布，几乎是跑到栾圣的身边。

接下来就用自己手上的小本子往栾圣的脑袋拍去，他明显不敢使劲，但还是下足了力道，收到的效果也是不错的，声音挺大的。

连李凡在一旁都觉得有点耳鸣，他有想要拦下校长的冲动。

栾圣经受这么一次打击，脑袋随着校长手中本子的力道而猛烈的向左边歪去，但是他的脖子就像一个弹簧，马上弹起来继续挑衅的看着校长。

刚才是你让我看着你，现在我就死盯着你！

校长在栾圣的盯视下有点退缩了，在空中飞舞的手稍微顿住了。

问题是李凡在旁边，自己威严的损失好像就通过李凡的双眼被无形的放大了。

他必须要继续挽回丢失的威严，尤其要让李凡知道自己是不容顶撞的。

然后就又是啪的一声，栾圣马上又像第一次一样抬起头来。

他右边的额头上有点发红的痕迹。

路灯投影出三个人的身影，像一片默剧正在上演。

默剧里厮杀刚刚开始，随着一道风刮来，战争就要开始。

这是一场关于与反击的战争。

李凡觉得很难受，他不能正面对抗校长。这样并不是为了他自己，相反，总是为了别人他才克制自己。

他又不愿意看到栾圣逞强的样子，即使脸都通红了，也还要赌气一样忍受着横飞的本子的一次次击打。

他也了解栾圣性格中的倔强是不允许自己继续这么低声下气了，即使他自己不认为这是低声下气，也许栾圣认为自己是在无声的反抗，反抗暴虐者，反抗独裁，也许他现在心里正感受到十分的悲壮，他为自己感到骄傲呢。

但是李凡就是知道，压迫一直在继续，那么更强烈的反抗必定会暴雨般来临，他知道栾圣现在已经到达临界点了，他正要抛弃他所有藐视的心理，他在心理上开始正视眼前的这个对手了，不再是藐视他，他决定与之一斗！

那横飞的本子又要夹持着风再一次落下来的时候，栾圣用右手轻易的挡住了它。然后纵身一跃，左手抓到校长的黑色领带，刚挡住了袭击的右手马上变成一把进攻的利器。

他捏紧着拳头，往位于校长那惊愕的的脸中央的坍塌的酒糟鼻狠狠的揍了过去。

校长踉跄了几步之后跌倒在地上，暗红色的鲜血从他粗大的鼻孔中喷薄而出。

他捂住自己的鼻子嗷嗷大叫起来了。

实际上这些都没有发生。

这些画面都只存在于李凡的意识中，并没有真实的发生。

但是那拳头的力道，那暗红色的鲜血还有那杀猪一般的叫声还是让李凡觉得如此的逼真，就像是刚发生了一样。

再看看右手边的栾圣，还是一副准备挨打的样子。可又不是那么简单，从他握紧的拳头，抿紧的嘴唇和发红的眼睛可以看出他正准备进行反击！

而校长呢，则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想，不好好打造这块生铁是不行的，他完全没有想到生铁会起来反抗他。

以前的经历告诉自己，马上就要发生自己看到的一切了。

于是他快速的抛掉了手中的篮球，敏捷的绕着栾圣的右手边，伸手抓住了校长伸在半空中的右手，左手按住了正要抬起来的栾圣的企图进行防卫的右手。

除了李凡其他两个人都有点愣住了，三个人在一瞬间定格住了，像电影里的特写镜头一样所有的细节都被慢慢的放大，以至于你可以就看到三个人截然不同的表情。

先是嘴巴微张的校长反应过来以后于是换上“又出现一个敌人”的惊恐表情，但久经战场的校长马上换上了自以为拥有强盛战斗力的自傲表情。

“你也要站在他那一边吗？”校长下战书一样对李凡一字一字的说。

李凡看了校长一眼，然后放开他的手。

然后他感到熟悉的痉挛也一次开始袭击他了。

没错，我就知道它一定会来的，只要我先看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它就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它是为了惩罚未卜先知的我！

李凡表情难受的跪在了地上，他双手按在地板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他昂着头张大着嘴巴，嘴里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哀嚎，哀嚎声大的整个教学楼都听到了。

他是像在月圆之夜要变身的玄幻人物一样。

教学楼里自习的学生骚动起来，但马上又平息下来，估计是让值班老师给制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