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要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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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你说你是……神？”

西蒙瞬间破功，他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一个女性打扮的彪悍男人，而不是一个抬手就能释放淬火流星的英武神明。

他身上展现出来的依旧只有微弱的元素波动，要知道神明总是万法相随、圣光普照。

“不相信啊？不相信也没办法，毕竟，因为一场无法避免的灾难，人家的魔法元素全都化为灰烬了。唉～”

莫里基安叹了口气，哀怨地看着西蒙。

西蒙缓过劲，未曾想刚到这里不久，就接连发生了各种足以刷新三观的事情。

短短两天的经历，比他198年的经历还精彩纷呈。

很显然，西蒙选择相信莫里基安所说的话。

如果问莫里基安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引人注目的打扮以外，还有一双连西蒙都无法看透的眼睛。

那双眼睛似乎有着无比可怕的吸引力，当西蒙和他的视线对上后，甚至无法轻易逃脱。西蒙看到那双深邃而悠远的眼瞳里，藏着两个缓缓旋转着的巨大漩涡，漩涡周边是漫天的璀璨星辰。

“莫里基安，不，莫神，我相信你。”

西蒙坐到桌子另一旁的椅子上，表情严肃。

在奥兰克顿，只要成神，便要提取名字的头尾其中一个字作为神名。就像莫里基安，可以是莫神，也可以是安神，西蒙便取头称其为莫神。

若是西蒙，可能就叫蒙神。

若是史蒂文，就可能叫屎神或者纹身了。

所以史蒂文，请你改名后再成神。

“不愧是西蒙，我莫里基安没看走眼。”

“莫神，既然你选择了我，说明你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吧？”

“咕噜咕噜——”

西蒙说完后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我让服务员小哥重新把餐点拿过来吧！”

莫里基安捂着嘴笑了笑，带起一片令人无言的风情万种。

“咳咳，莫神，不用了。”

西蒙用指关节敲击了桌面两下，桌子上出现了两个奶油蛋糕，对，每一个都像生日蛋糕那么大。

西蒙直接端起面前的一个，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莫婶，你爷吃爸。”

西蒙口齿不清地示意莫里基安一起吃。

“西蒙，你可真有意思～我就不吃了，我减肥中～”

莫里基安看着快要把脸整个都埋进奶油蛋糕里的西蒙，觉得他这人是真有趣。

“那么，跟你说说为什么我会选中你吧。”

“这件事要从我成神之后说起。”

莫里基安的表情一改之前的娇媚，变得严肃起来。

“那个时候的我和你一样，也是渴望成神的万千狂热信徒当中的一员。只不过我实力不行，远远落后那些天才高手。”

“然而我可能是比较幸运吧，偶然拜读了一本偏门名著《成神捷径》。于是我另辟蹊径，很快就摸索出属于自己的成神捷径，当然，如果你有机看到这本书，千万不要学里面提到的方法。”

“总之当我成神的那一瞬间，我的感觉就像是整个奥兰克顿在我眼中变成了一个——”

“一个——”

“我形容不出来那种感觉，必须是你自己成为神的时候，才能体验到那种感觉，才能洞悉一切，这就是宇宙的铁律。”

“又是宇宙铁律。”

西蒙想起了唐诗说过的话——观测者只能观测，不能干涉。那昨天发生的那些事，算不算是一种干涉呢？西蒙觉得其中牵涉的事物太过复杂。

莫里基安伸出手，用纸巾擦拭掉西蒙嘴角残留的奶油。

“呃——”

西蒙僵住了。

“宇宙铁律！一切存在的至高奥秘，没人可以撼动！”

莫里基安似乎是叹了一口气，西蒙没太注意听。

“但我可以透露给你知道的是，成神后面临的考验将是你无法想象的。西蒙，你知道奥兰克顿存在多久了吗？从第一个魔法师诞生开始到现在过去多久了吗？由古至今成神的人又有多少呢？”

“奥兰克顿存在世上已经有一万多年了，有记载的第一个魔法师应该是三千年前的圣者亚特鲁。成神的话，据说神域有九百多尊神明。”

这些知识对于生活在奥兰克顿的人们来说就是常识，西蒙已经滚瓜烂熟了。

“没错，一万多年了。你有没有想过，时间长河如此的源远流长，成神的人那么多，他们究竟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人们再也没法找到他们？”

西蒙曾经考虑过类似的问题，但对于以前的西蒙，这个问题是不会有答案的。如今眼前就有一个能够告诉他答案之人，西蒙的心开始躁动了。

“我听说他们……都去神域了？”

西蒙搬出了曾经身为他导师的大魔导师洛克菲的著名分析。

“神域真的存在吗？西蒙，我再问你一次，你觉得神域真的存在吗？”

莫里基安静静地看着西蒙，他想知道西蒙会怎么回答。

西蒙回想着自己翻阅过的所有古籍，里面全部都记载着成神之后的神明们前往神域述职的内容，也提过神域是一个人人向往的乐园，成神是每个魔法师最美好的归宿。

不过，如果按莫里基安所说的，有很多古籍都不见了，那是不是有可能在别的古籍上会记载着否定这种言论的观点？

这样一想，西蒙觉得有些诡异。毕竟自古以来，无论是哪个观点，肯定会有针对这个观点的反对意见提出，毕竟有冲突才是正常的现象。

但如今显而易见的，对于成神这件事，从来都是一家之言。

“我不清楚。”

“对我来说，若没有亲眼所见，任何事物都不会轻易去相信，因为它们存在太多的可能性。”

西蒙回答道，语气很坚定，这就是他自认为的正确答案。

“恭喜你！没错，你答对了一半！”

莫里基安打了个响指。

“作为成神之后的过来人，我只能提醒你一句：有时候，眼见并不为实。”

“成神之后，你将永远陷入可怕的噩梦之中。无论是法力尽失，还是魂飞魄散，都是神明无法逃脱的永恒结局！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神也是有寿命的，神也是会死亡的，神不是无所不能，何况还弑神使徒的存在！”

“当你成神之后，面对宇宙中最古老的存在，相信我，那种无力感，会让你陷入无尽的绝望。”

“因此——”

“请你不要成神。”

莫里基安面无表情地看着西蒙。

西蒙试图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一丝希望，却始终一无所获。

西蒙迷惘了？或许有吧，但可能只存在短暂的一秒。

七岁的某天，当西蒙第一次意识到什么是元素，便对魔法产生了浓厚兴趣。自从那以后，他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直到成为举世瞩目的大魔导师，成为最有可能成神的魔导师。

最后的结局你们也知道了，除了各种阿谀奉承，他一无所获。

成神对他来说就是一道天堑，他想跨过这道天堑，却发现它不知多艰险。

只知道很难，却无法解决这个难，这便是后奥兰克顿魔法师的烦恼。

“呼——”

西蒙轻轻吐了一口气。

“非常抱歉，我无法接受你的劝说。我西蒙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即便成神之前再艰险，成神之后再可怖，我都决定接受挑战。”

西蒙拥有最为坚定的信念。他没什么好怕的，如果成神之后面临的是死亡，他可以永生，自然不用怕；如果成神之后面临的不是死亡，那他就更不用怕了，只要他还活着，就有机会看遍世间的万千奥秘。

“嘿嘿，我也知道没法阻止你，毕竟要让一个拥有永恒生命的特殊存在趋于平淡，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哦？我拥有永恒生命这件事莫神都知道？神果然是万能的吗？”

西蒙对自己习得永生魔法一事被揭开并不感到意外。

“不不不，西蒙！你得记住一件事情，神绝对不是万能的～我是因为自己的特殊能力才知道你并非凡人！悄悄告诉你，我能看到每个人的生命线哦～”

“你那条生命线如同永不殆尽的彗星，璀璨耀眼地划过犹如一潭死水的宇宙。从此以后，我的眼中只有你永恒不灭的轨迹～懂了吧？这就是为什么我会挑选你的原因了～”

莫里基安眼中的漩涡依旧在缓缓旋转，西蒙在倒映出来的画面中看到了那颗彗星，那颗拖着无尽慧尾、贯穿整片星空、洒下幻彩流光的超级彗星。

对于莫里基安能够看到每个人的生命线这个设定，西蒙感无比到震惊。

“那岂不是跟玩游戏时知道对方的血量一样？”

唐诗突然插嘴，他醒了有一会儿了，正默默听着西蒙与莫里基安交流，此刻终于忍不住插了一句。

“早安唐诗小弟弟～你说得没错，就跟你们蔚蓝那边的数字游戏差不多～嗯哼～”

莫里基安轻描淡写说出更令人震惊的话，他不想再刻意隐瞒什么。

“啊这！莫神你知道蔚蓝之星？？”

唐诗掀开被子几乎是用冲的跑到二人面前坐下，本来睡眼惺忪的他此刻困意全无。

“曾经去过几次，但是那里规矩太多，我不是很喜欢，总之蔚蓝之星对于神明来说是一个避不开的关键节点。”

“因为宇宙铁律的关系，具体的情况我不便多说。”

万能的宇宙铁律。

唐诗满脑子都是蔚蓝之星上有各种星外神明生活的画面。

“那么，接下来我们就来谈谈你入学的事情吧！西蒙。”

莫里基安拿出一张羊皮纸，上面写着几个魔法文字——紫荆高等魔法学院入学宣传海报。

哈？

“入学？我？”

西蒙愣了一会，才重复说了一遍这个他已经变得十分陌生的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