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有钱的幸福日子

父亲的身体好了，除了刮风下雨，基本上日日早出晚归，家庭经济也在那‘嗵嗵’响的车声中如日中升。父亲脸上和笑容多了，除了进门，出门的时间。母亲的笑声更多，都是在父亲离家之后。家里的吃食越来越好，炒菜，米饭也时常光顾我的们味蕾，只是按时吃饭，又恢复到父亲出事前情景，成了我无言的痛。

下午放学骑着自行车回家，远远看见母亲怀里抱着一堆东西，满面春风的从街道最南边一直嘻嘻到了北边，怀里的东西不断增多着，

“慧娟，慧娟，来，来！妈说来！赶紧给妈帮忙拿东西”我跳下自行车，一看母亲的怀里吃的，用的，鞋子一大捧。

“妈，你咋买了这么多东西？这都是谁的鞋？”看着满脸笑容的母亲，我心里好一阵的不悦。

“这不是谁的鞋，这是妈才个去合作社给你买的，好看不？”母亲抽出一双，递了过来，其它东西‘哗啦’一下全掉在了地上：小块红布，花布，黑绒布，刷子，拖鞋，铲子，……

“妈，一双就够咧，你咋一下子就买咧四五双？我的脚还长呢，买这么多，将来穿不了，不是浪费嘛！”看到新鞋子，我心里一阵高兴，只是地上的同模样，同大小的鞋子还有几双，我不免皱着眉头说。

“买多怕啥！你不是一天总嫌没鞋穿嘛！这一回妈一呵就给你多买些，也花不了几个钱！这是你姨处理的鞋，就剩这几双咧，便宜很，nia专门叫妈呢，骖谁还不给。你就换着穿去！再说咧，你家一天穿个鞋呵连吃一样！”母亲兴奋的说：“看，才个从集上过，买布的你姨，喊着喊着叫妈呢，硬给妈咧几块蕞布，这些布你猜得多钱？家，家家家，这是妈给你买的新衣裳！”说着母亲顺手又递过一件粉红色的网眼沙衣，柔软的质感，漂亮的版型，霎时间，我觉得自己幸福的要死。

“妈，这衣裳好看，多钱？咦，咋还有一件绿色的啥呢？”兴奋的我抚摸着自己并未张口要的新衣裳，无意间又发现母亲腋窝还有一件绿**眼沙衣。

“哎，我还害怕你看不上，你说好了，家，这是一模一样的衣裳，光是颜色不一样！……”

“哎，三婆，这真个是我三爷能挣呵钱，你看些，这商店都叫你抱回来咧！……”党会老远嬉笑着喊。

“嘿嘿嘿！你妈的个屁去，可你三爷能挣呵钱！你大一天工人当呵，明个你家兄弟三个无论谁把班一接，看退休工资领上，地里活做上，啥翩嘛！还可打你三爷的杂呢！”母亲满脸春风招呼：“党会，婆说这会弄啥去！”

“转呢！三婆，我家屋就把所有人挣的钱加起来，看迭得住我三爷车一响嘛！你看你给我姑买的这鞋，衣裳，双双对对，爷，还不是双双对对，光一样的鞋就四双！把我姑打扮的连花大姐一样，看堡子谁能办到！”

“哎，看这我孙头，一天说的这话么，嘿嘿嘿，……”母亲站在原地打开了话匣子。

我推着自行车，拿着鞋子衣裳，迫不及待的回到家里。放下自行车，坐在小椅子上脱下旧鞋，穿上那花俏的新鞋。然而，鞋子一上脚，后跟敞的厉害，一走路就掉鞋子。四双新鞋一个德性。看着旁边破旧的鞋子，再看看这一双双崭新的花鞋子，我心像油煎一样的难受！母亲做鞋不及时，鞋子小了，似乎情有可原，然而买鞋子，难道看不出来鞋子的毛病？退了没鞋穿，不退穿不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恨意萦绕在心头。呆呆的坐家里，一动不动。

“嘿嘿嘿，哎，没买啥，没买啥，就给娃买咧几件衣裳、鞋啥的！嗯，合作社便宜！……”母亲的嘻嘻的声音由远及近，只是总不见人进门。我知道她旧病复发了，串门子，扯闲片，随时随地。

“妈，赶紧回来，我吃完饭还要去上晚自习呢！”穿着不合脚的新鞋，我来到头门口喊。只见母亲身旁围满的街房，她们一个个翻看着母亲手里的东西，嘴里不住的赞叹，母亲站在人群中，容光焕发，嘻笑着，一种春风得意的样子跃然而生。

“剩饭到锅里呢，要吃自已给自己弄去！”母亲回头远远的高声说了一句，又转头一件一件翻动着手里东西，向在场的人介绍。

无耐的我转身回到家里，试穿衣裳，吃饭，给自行车充气。换上旧鞋子，正打算出门，却听到母亲惊讶的说话声：“慧娟掌还穿旧鞋弄啥家，撂了去，有新鞋呢，把新鞋穿上！”

“新鞋穿不上！”看着母亲，我不乐的说了一句。

“咋可穿不上呢，一天光事多很，看人爱心爱意的给你买咧这么多鞋，总没说连人nia沃娃一样给大人个笑模样，猪模样一出，可穿不上！咋可能穿不上，么大的鞋，你脚还能有多大！”母亲恼了，边骂边从房间拿出新鞋，吼：“穿！穿上拿我看。”

不吭声穿上新鞋，伸着脚，母亲张口便骂：“屁女子，鞋好好的，可说鞋穿不上！真个一天事多很！”

听到母亲的责骂声，我压住气愤，低声说：“妈，你看好了再骂人！”

“沃可怕啥嘛！能穿，能穿！”看到鞋后跟敞的母亲一脸的无所谓。

“妈，明明鞋掉呢，你总叫人穿！你一天自己做鞋呢，知不道咋么个就不能穿吗？”我抽泣对母亲说。

“屁女子一天事总多很！啥鞋穿到你的脚上，总是这不对那不对的！起！来我看！”母亲吆喝着，一把推开我，拾起地上的鞋，看了看，恍然大悟：“哎！这鞋像是后跟太敞咧！来脱下来，我给后头缝上两针就能穿咧！”粗针大线，母亲在鞋后跟处缝了一个疙瘩，鞋子是能穿了，走路也不掉了。可是两只疙瘩就像两个怪物，竖在那里难看之极。

“妈，你把鞋给人退了去，咱就留一双就行了，这鞋穿到学校去，我同学笑欢呢！我不穿！”一种失落，气愤、难舍的心情在体内涌动着，真是难以用语言形容。

“成天呐喊没鞋穿，这给你多买几双鞋，你还连你爸一样挑肥捡廋的！光一天事多很！适呵没鞋穿！真个新鞋还不如旧鞋好？穿去！再包一天事多咧！谁一天垯来么多的功夫给你家爷子们做鞋家！你家爷子们一个个穿个鞋呵就像吃一样。”母亲扔过鞋子，坚持着说。

“谁一天事多很，你总不说自己每次做的鞋蕞咧，还总骂别人的脚长的快！花钱买鞋光图便宜，也不管能不能穿！给你天天穿一个一走路就掉的鞋，你试火嘎！”

“你妈的屁，垯一双鞋你没穿到脚上！咋么个蕞咧，谁做的新鞋不都是捏个穿的时候挤脚，过两天就好咧，一天总事多很！总没见连人nia娃一样，她妈给个啥是个啥！咱这是掉到蜜罐儿知不道甜咧，她妈给兴冲冲买新鞋回来咧，还不赶紧接住一穿就行咧，总是挑毛病呢！爱挑挑去，看谁再给你买啥家！适呵一天没鞋穿，我看把沃旧鞋一天穿到脚上也呔呔的！”

“垯一双鞋合适？合适，你看看我的脚指头！”忍无可忍的我一屁股坐在房檐下，脱下鞋子，褪去袜子，指着变形的脚指头大声吼：“你自己看！”

面对紧蜷拱起的五个脚头，还有那被老茧淹埋的小脚指，母亲恼羞成怒：“滚你妈的屁，爱穿了穿，不穿了算，自己的屁脚就长咧么个怂模样还给谁寻事呢！”说完鞋子摔在地上，转身离去。

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我只觉得自己的头“嗡”的一声炸了，浑身颤栗，胸口憋闷，四肢像刚打完仗一样酸痛无比，委屈，气愤，无处发泄的恨。这是母亲吗？我是不是她的亲生女！无可耐何，无能为力，这种刻进了骨子，融进了血液的感觉让我浑身颤栗。我知道自己没有使性的资格，更没有被父母宠的幸运，无处躲藏的责打，躲进学校才是最佳选择。

父亲的车声由远及近，我的心跳加速，推上自行车快速向外走。

“给你爸卸车去！拿我赶紧做饭，这一后晌，饭还没做呢！包给学校去了！”母亲从后院拿上水担，疾步向外走，边走边说。

看着母亲的背影，我知道她在逃避父亲。无耐的我放下自行车，硬着头皮向外走。不远处的马路上，两个小伙子麻利的帮着父亲支车，卸车，根本用不着我出手。心里的石头‘嗵’一声落地了，浑身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三叔，啥好了，那咱都回，明个早上老早走，我来叫你！”

“好，好好好！走，回！”父亲热情的回应，看见我一脸的不解，笑眯眯说：“沃就准爸又收了俩个徒弟！nia弟兄俩个也买了一辆车，跟着爸跑活呢。不了，咋么勤快的！不过话说回来，这个俩小伙子，爸看上得很，人又机蹿，又舍力，做个活也麻利！这样的人，走到垯垯，人都爱！咱到就是路上给娃操心，车耍麻达了，给修嘎，人都愿意。”

“爸，你今个回来的早！我妈正准备给你做饭呢，你肚子饥不饥？”

“不饥，走，咱先回去再说，今个虽然回家早，可是比平时还挣钱多，拉咧个捎脚活，来回都有钱，少拉趟砖还多挣了三十块！”坐上车的父亲满脸的笑容：“不了，今个咋把砖提前装好，明个就能多拉一趟，人还松散！”

车一进家门，加油，放水，保养，检查一整套常规的工作完了，父亲笑呵呵的洗手了。

“哎，慧娟，窗台上放的啥？”一转头，父亲看到了我捡起的新鞋。

“我妈给我买的新鞋！”我闷闷不乐的说。

“啥？”父亲的脸刹拉间变了，咬咬牙，却渐渐的平静了下来，淡淡的一笑说：“你妈给你买了，你掌穿去！你不是一天总嫌你妈没给你做鞋么，这一回，你妈有钱咧，给你买着穿呢！”突然，他长出一口气悻悻的说：“咱这真是‘没面吃了，吃白面呢！’没有做呵鞋了，买着穿呢！买呵的鞋洋气，穿穿穿！任个，弄啥不挣钱嘛！手稍微勤快嘎，到垯垯挣不下几块钱些，你家也长大咧，一个个都爱美的很，你妈做个鞋呵，也拙脚笨手的，总是这不合适，那不合适的！垯垯有买的鞋好嘛！掌买呵咧，还给我说啥呢，穿去就行咧！”父亲站在窗台边翻看着那长着羝角的新鞋。

“爸，你咋知道买的鞋一定就比做的鞋好呢！你看看这个鞋，没有一个能穿的！我想叫我妈退了，留一双就行咧，我妈还骂我呢！”

“买的新鞋还有个不合适的！怪不得你妈一天说你事多很，买的鞋再都不好了，那你就看啥鞋能穿了穿去！还嫌你妈骂你呢，没打你都是好事咧！么大的女子咧，知不道给你妈做个啥去，跑这来专门告你妈的状来咧！这鞋多好看的，无论颜色还是式样上不比咱沃老布鞋好？！”父亲满脸笑容的翻看着手里的鞋子，并没注意我拿出的其它新鞋。

“爸，你也不看鞋，光知道个批评我！”我委曲翻过鞋子，指着羝角说：“这鞋是合作社人积压几年的货！人给我妈说了几句好话，她就给人把地榻给全打着咧，布鞋，放几年，包看是新的，布都糟咧，我没有鞋穿，我说留一双，暂时过渡一段时间，给我妈留一点做鞋的时间就行咧！这个鞋后跟太畅咧，你看，我妈给这缝上疙瘩才能穿，要不一走就遗呢！你说，这鞋穿到学校去，人不笑欢嘛！”

“唉！咋缝咧个疙瘩些？这一呵就把瓜坏咧！”父亲呵呵的笑着：“这么说，这鞋后跟太畅咧？能穿就把沃疙瘩折了去，难看死咧！这么好的鞋！”

“就是后跟太畅咧，一走就遗呢！不信，你自己看！”我又拿了一双新鞋，穿在脚上让父亲看。

“哎！你这是从垯垯咋又拿出了一双新鞋？你妈到底给你买了几双？”父亲吃惊的问，他看着自己手里的两双鞋，再看看我脚上的新鞋子，生气的说：“你妈可真有钱！谁家买鞋，就一呵买三双！你家的沃脚都正长呢，看一双鞋穿几天就蕞咧！你妈这一天也真是的！手上稍微有个钱，就把那没钱的日子给忘咧！”父亲说着说着，脸色难看极了。

“爸，这还有一双新鞋呢！不是三双，而是四双！”我站起来，脚上穿着新鞋，又给父亲拿来了第四双新鞋了。父亲生气，我觉得是应该的，更希望他能因此批评母亲乱花钱的毛病

父亲看着这些新鞋子，气得手都哆嗦了：“我把沃猪日的！可把拉枣条的日子给忘咧！就说谁一买鞋就成四双着买呢！你真个把自己当王世万咧！有两个糟娃子钱咧，都知不道咋花咧！……”

“哎！三叔人到呢么！三叔人呢！这车像到屋呢么……”门口传来了一个女人的说话声。

“谁些，进来！我到屋呢，进来，进来！”父亲放下手里的鞋子，急忙从房子里出去，笑眯眯的去迎接来人。

母亲也从厨房应声出来了：“哎，这像是民社连他妈来咧！来，来，给咱房子坐，你看婶还是个面手！”

“三婶，三叔！……，嗨，客气啥呢！呵呵，看你三爷连你三婆好的连啥一样，叫你来，你还不敢来！以后有啥事，你还得把你三爷的大腿抱紧。”民社的母亲手里提着礼品笑呵呵向家里走来。

打完招呼，我好奇的看看那娘俩，推着自行车走了。心里不断琢磨：那娘俩提着礼品是为了什么？是想拜父亲为师，带着她儿子一块出门挣钱？难道他们家也买车了吗？一路寻思着，不觉来到学校，不巧的是，停电了，同学们并肩接踵的向外走。没进门的我，骑着车子又向回赶。

“玉立，妈说吃，吃吃吃！沃是妈给你专门留的，你掌赶紧吃！”刚进门的我远远听到母亲热情的说话声。

“专门给我留的？你家没吃？”玉立的声音我一听就头疼。

“你姐上晚自习去了，还没吃！妈说你先回来，你先吃，妈知道，你沃嘴总馋么，你多吃一点，给你姐少留一点，吃吃吃！妈说吃。”

放下自行车，我来到厨房，只见玉立满脸狐疑的看着母亲，再看看点心，鼻子凑到点心上，来回的闻着，看着，那动作看的人真是来气。

“这娃些，给你专门留的点心，你总拿鼻子闻啥呢？鼻子还能闻出个花来！快吃，快吃！妈说再包闻咧，赶紧吃，赶紧吃！”母亲笑呵呵的，热情的拿出一块，递向玉立。

“你吃，你吃！”玉立笑呵呵的，把点心硬塞到母亲嘴边，热情的说。

母亲满脸的感动，嘴抖索着咬了一小口，激动的说：“看我儿懂事不，知道孝顺他妈咧！”

玉立笑嘻嘻再次把点心塞到母亲嘴里，大声笑说着说：“吃一大口，吃一大口！”

母亲高兴极了，大嚼着嘴里的美味，不断的夸：“还是我儿孝顺，妈平时没白疼，长大了，知道啥了！……”正说着，玉立一把抓起案板上的点心袋子，一个箭步冲出了厨房，得意的向我扬扬手的点心。

“哎！玉立，玉立，给娃留两块，给娃留两块”母亲站在厨房门口大喊，玉立却是满脸笑容，脚不停留。

“猪模样些，吃个啥呵欺穷挖势的，总不像么大的娃咧，知不道给娃留一点，像个她哥的样子嘛！”母亲站在原地笑眯眯的骂着。一看见我，却转身进了厨房。

看着母亲的样子，我心一下子酸了，到口边的“妈”也没有出声。心里说：“当你儿真的是爱你，给你吃？人是让你试毒呢！心偏眼拙，能有个啥落头嘛！”

“妈！”踏进厨房，我低声问候。

“叫你包去上自习，包去上自习，明个就周末了，你偏要去，这会儿咋可回来了？赶紧救火烧锅，我还要揉面蒸馍呢！”

“学校停电了，我爸呢？”

“民社买了一辆四轮拖拉机，请你爸去看去咧，点心就是民社他妈买的！叫雾个没头识的全部拿走了，给娃都没剩一口。”母亲边揉面，边说。

看着母亲做活的样子，我不仅问自己：“说实话，母亲为什么不爱听？她是真不明白玉立的诡计，还是装糊涂，想用母爱化解孩子心中的怨恨？！”然而，一次次玉立得逞的样子，我怎么也感觉不出母亲“装”的睿智。看着她那肥胖，笨拙的身体，想想父亲，忽然间，我却觉得糊涂的爱，怎么也比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冷漠，无视，厌恶要来得可爱！我真希望一天天长大的玉立慢慢能感受到母亲这种粗糙，无心的母爱，回归家庭，做回自己。

周末，父亲和母亲吃过饭，笑呵呵的开着车出门了，玉立又跑出门找地方看‘西游记’了，就连玉娟也游窜在村子的角角落落寻找看电视的机会。洗锅喂猪，打扫卫生，洗衣裳又落在了我一个人的身上。

“他妈的屁，看不起农村人，农村人咋？农村人也一样能买起电视！……”突然前院传来父亲兴奋的说话声：“你看站上沃卖货的，开始还看不起咱，一看咱是农村人，穿的也滥，不招呼咱，光去招呼县城的人呢，我咋看那个人穿的牛哩皮张的，光是个过来过去问，最终也没买没！”

“就是的！文明人就有钱？我看不见得！她觉得咱没钱，我咋看你把钱给出一掏，一把五百块，她的眼都瞪圆咧！赶紧不好意思的给你回话呢：‘你包着气，我当你家不买来寻价的，我就说那个人想买呢，所以就先招呼人Nia去咧！没想到，你这头一回进来，就买咧！得是你家以前看过？’人会说话，顺便给自己找咧个台阶下！”母亲兴奋说话声传入我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