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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夜半教育续

“你当你兄弟是个啥人!你一天到外头的时候多,屋里鸡毛蒜皮的事多咧,老四家婆娘偷,老四护!你回来了,还充大呢,再把自己家婆娘娃一打一骂!你当你是他哥一个,看nia谁尊你嘛!要是尊呢,他四娘一天偷呢,真个他老四知不道?就算我这个他嫂爱冤枉人,十回有八回把他婆娘给冤枉咧,难道说,那两回我都是糊说呢?你家屋没种棉花可垯来的棉杆呢?我晒的棉杆都长腿跑咧?一个屋住着呢,不是她偷咧,还能是芒上人跑到你家屋把棉杆给抱走咧?老四瞎好不说他婆娘,光是个护!一弄到我跟前把眼睛一睁,指天划星星的,赌咒发誓的总是他家没偷,还一扑扑的,欺负我没男人么!……”母亲说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上的玉立,头前后左右的不停摇摆。

“包说咧!你俩个不顾脸面,到沃大芒上打锤呢,我来也不顾一天脸面连你一垯再去打老四去?这你就有男人咧?看芒上人不拿嘴笑拿沟子笑呵!”父亲不耐烦的打断母亲的话,母亲正要张嘴,父亲突然耳朵竖起来,制止母亲,用手比划着房子外面。

原来,四叔再一次的打开了房门,父亲下炕穿上鞋去了房门外,站了一小会儿,这才解了小便。四叔的房门关了,夜深人静的时候,那声音是那么的清晰。父亲进门了,他一脸的窃喜:“就是的,你才个说对着呢,这一回我,我确实听到老四就站在咱窗户的墙根下面,专门偷听呢!”

母亲一脸的兴奋,正要张嘴说话。突然一声:“我把你个猪日的,叫你到这跪着反省呢,你才爬到这睡觉呢?嗯!我叫你睡,我叫你睡!……”玉立惨叫着惊醒。又是一阵的拳打脚踢。

我和母亲不约而同的跳下炕,紧拉父亲:“对咧些,对咧些!赶紧上炕去,看把你包感冒咧!……”玉立浑身抖嗦,满脸惊恐,痛苦的他加速抚揉着身体的伤痕。

“玉立,不再你爸打你呢,你一点人心都不长么,自己正受罚呢,人nia沃娃,他爸能嘛到气头上呢,人勾子都长眼睛呢,咱倒好,还爬到地上睡着咧?我看你真个是记吃不记打!跪好!跪端跪正,看有啥话赶紧给你爸说!”.母亲压低声音数落玉立。

我惊魂未定。四肢发麻,头发疼,胸口憋涨难忍,似乎那里正燃烧着一团火,不知道咋么发泄才解恨!

妹妹醒了,瞪大眼睛看着,不哭,不闹,一声不吭。玉立像个犯人一样蜷缩着,手脚不知道放在哪里,啼哭着,鼻涕眼泪顺着鼻子,眼睛向下流。看着这一屋的人,我不知道自己该恨谁!

“爸,我想好咧,我想好咧!”玉立抱头边哭边回话:“爸,我想好咧,你包着气,我说,我说!”两条腿不断在前进与后退之间徘徊。

“你想好咧,咋不念喘呢?”父亲气的嘴唇都青了,手在发抖!扑上去又是拳打脚踢:“你想好咧,咋不念喘呢!你想好咧,咋不念喘呢!……”

我和母亲拉的筋疲力尽!父亲依然像精神病院里出来的疯子,面对地上跪的,不像是儿子,反像几世的仇人或者发泄的玩偶。玉立就像党员队伍中的叛徒,面对严刑拷打,慌不择言,只顾保命!似乎面前站的不是父亲,而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爸,我想好咧,我想好咧!爸,我想好咧,你包着气,我说,我说!……”

“说!”父亲发出了长长的吼声,终于停下了手脚,像个机器人一样杵立地上。我和母亲紧拉着他,推着,拼尽全力,终于把他推到了炕上。

弟弟边哭边说:“爸,我以后再也不花别人的钱咧,我没钱了就问我妈要,我妈给了我就花,我妈不给了我就不花了!总之我以后绝对不会花贺老四的臭钱!我以后长大了,挣上么些些钱,撂上二百块钱砸到他脸上!叫他欺负人!谁没见过钱嘛,我总给大哩长呢,他总给老哩爽呢,谁等不住谁嘛!他家有俩个儿咋?就我一个,把他雾俩个日得跑呢!……”

玉立的话没说完,母亲笑了,竖起了大拇指说:“好好好!我儿有志气!妈说你才个要有这么两句子些,还挨的啥打呢!你老早说了,看又说得啥呢!你爸打你是为你好!看沃冰脚底,成晚上跪到哇自在嘛!tiang起来,妈说tiang起来!起来!……”!玉立抬头看看父亲,父亲没有吭声。

“掌柜的,掌柜的!你咋是么个人些,娃都说咧半天咧,你咋也不表个态些,叫娃上来!看把娃包感冒咧!”母亲用脚踢着对面而坐父亲,一脸的笑容。

父亲呲牙咧嘴地瞪了母亲一眼,转过头放缓了语气对玉立说:“好!只要有这个志气了好!钱是个好东西,人都爱很,但是君子爱财得之有道,咱不能花别人的钱,更不能明知道别人是偷的,还要合伙花别人的钱!你知道这在法律上叫啥?你明知道对方的东西是偷的,你还要买,那叫消脏罪!法院人在判案的时候,东西没收,也不会给你退一分钱,还要罚款,这是轻的!咱明知道立军是偷他爸的钱,做为他哥就应该劝说他把钱给屋里还回去!而不能一垯去花那个钱!当然,你四爸连咱是面和心不和,要是关系好,你那么做绝对是应该的!关系不好了,就另当别论。你可以不闻不问,但是你绝对不能合伙花别人的钱!还把十块钱一呵都花光了!……”

“立军偷他爸的钱,我先个知不道!我问他垯来的钱,他说他妈给他的。后来,他问我啥好吃,我这才把他引到街道上买好吃的咧!东西都是给立军买的,后来,立军要给我麻花呢,我说我不爱吃麻花,他问我要吃啥,我说我没喝过汽水,想尝嘎,立军也说他没喝过,所以我俩个就买咧一瓶。立军一喝嫌汽水麻很,不喝咧,才给了我!他拿了十块钱,我俩个花咧三块钱,还是我叫他把剩呵钱拿回去的!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咧,我去大队看电视咧。我四爸胡说呢,他家娃把钱花光了,给我身上赖啥呢!你要不信了,我明个连立军当面对质!”

父亲一脸的惊讶:“真的?”

“真的!你要是不信了,我明个真的敢连立军对质!”玉立斩钉截铁的说着:“我就喝了他一瓶汽水,而且汽水是他不喝的。我没有花他一分钱,再说了,蕞娃有个钱,谁舍得给别人花嘛!立军咋可能给我花他的钱!汽水立军一喝嫌麻很,这才给的我!”

听完玉立的话,父亲面部表情放松了许多,他招招手对玉立说:“要在是个这,爸说你先起来,坐到炕上来!”玉立终于从地上站起来了,浑身的泥土,房门外拍干净上了炕。

母亲摸着玉立身上的於青心疼的说:“妈说,你有话就老早说呢么,看可挨这么多的瞎打弄啥家!以后立军的沃啥咱不要!你爸没本事,你四爸事事都欺着咱。沃勺道咱惹不起!人没说嘛,房大的石头咱垸着走,惹不起还躲不起咧!看你爸沃猪把我娃打的!”她满脸的温柔与疼惜,玉立满眼的泪水。

母亲温柔的替他擦着,扭头吼:“慧娟!给里面睡,给娃把热地方腾出来!”

玉立躺进了被窝,父亲对郑重的说:“玉立!爸给你说,你得记住这一顿打,打你不是目的,目的是要让你记住你自己犯的错误,你和立军之的间的事情,爸知道了。明个咱也不用再去连他对质了,爸相信你!爸不想再着气咧,你四爸就是么个具体人!爸大,nia小,爸再连沃一样,点点称油,人笑欢呢!这个黑锅你就背上。咱以后,就是你妈说的,房大的石头咱垸着走,他崴,咱不惹他,他还能咋?老虎吃人也得掉顺了!你看你四爸到爸跟前再崴,nia再骂的,爸就再有理的,爸都装鳖呢,退一步海阔天空。你连雾一种人不值得!你四爸人送外号“活死狗”人合适了,都叫谐音“贺四狗”!你当他咋西的,谁不知道他是咋么个人嘛!人心都有数儿呢!爸连你妈,一辈子硬气,谁都不指望,谁都不靠!咱就是想指望nia谁,想靠Nia谁,都指望不上,也靠不上!只能靠自己。人么说嘛,打铁还要自身硬呢,这社会,你想指望nia谁?钱沃东西,多了多花,少了少花,没了,咱就不花了!拿别人的东西,今个好了,没事,明个翻脸了就是打锤骂仗的事!这是你家蕞娃家的弄法,其实大人也一样!没听人说嘛:‘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你吃了别人东西,拿了别人的东西,就得替别人办事,那些贪官是连咋么个落马的,还不是吃了别人的东西,拿了别人的东西,最后给别人办不了事咧,所以两个人翻脸咧,这才断送了自己的前程!事后谁都明白很,拿人那一点东西连自己的前程比起来太不值得咧,但是人到事中迷,就么一点点贪念左右了自己当时的意志,到最后犯下吃后悔药都来不及的事情。不了,爸咋给你说呢,这个‘贪’字贵贱不敢有,你还蕞呢,好好念书,将来弄啥不成?靠自己的真本事挣来的钱,花着才安心!……”父亲字字珠玑的肺腑之言,半天却听不到弟弟的附和之声。母亲在这个过程中关了电灯,全家人都躺在了炕上。

“玉立!”父亲吼了一声。

“嗯?”弟弟睡意朦胧的应了一声句。

“你听着没?”父亲生气的问着。

“听着呢!”玉立平静的答。

“听着就好!爸给你说的都是好话!这话你多听些,对你将来没瞎处!你看你四爸,蕞着没人管教,自己也不约束自己,你看他长大了,有个啥出息嘛!你爷一辈子怂怂都没弄,说起来,咱屋的家底还是不少的,有生意,有土地,咱八队绝大部分地是咱一家子的!你爷没本事,庄稼,庄稼没做起来,生意,生意没做好!那些家底都是老爷留的,你爷一辈子啥心不操,做活怕出力!还爱听好话,面子软。到堡子就被人欺负咋咧!能行人软欺,说是借,那都是刘备借荆州,十借九不还!地痞流氓了,撒叼放野,硬抢!你爷弟兄一个,干着气没办法。爸那时间是个蕞娃,一些事情影影乎乎还能记得些,你大伯知道的多!你爷一辈子命不好,光娶媳妇就娶了三房,最后才有我家兄弟几个。所以年龄大很才有娃咧。我家都借不上你爷的力。你爷也没借上儿的力!头你爷连你婆下世,你四爸还是个半大娃,一天光知道个耍鸽子。那时间也不念书,一个是文化大革命的影响,一个是家里太穷,谁供呢嘛!就是你爷连你婆在,也老的,管不了咧。所以你四爸等于是没人管教长大的,又没念两天书。一天除了耍鸽子,就是看人杀猪、宰羊的。任个就准好,结婚了,有娃咧,知道过日子咧,nia也把他看到的杀猪、宰羊的本事学到咧,也用上咧!不过呢,没家教,没修养,心胸狭窄是没办法的。沃一样的事,做得是你哭笑不得!你有啥办法呢?没办法!认识水平的问题!只要nia能把他家那一摊摊混合着过得去,爸就吃一点亏都认呢,爸不像你妈,总连沃点点称油呢,沃来在过不过去,嗨嗨呔呔的,你还能眼看着沃死去?就连沃没钱娶媳妇一样,沃还不给你说下情话,硬头硬鼓的,房不给,钱你还得掏,不掏还有人打你呢,想给他拉个垫背的!那你说你有啥办法呢?事情真正到了雾个地步,你不帮也得帮,还惹人笑欢呢!不了,平时,你吃点亏,nia只要好好过日子,咱总到一垯住着呢,实在避不开眼么!咱当个鳖,就过去咧!再说咧,你四爸沃义气来,也义气很!你连沃还能分得么清的嘛!连人相处就要用人长处呢,再不要连妈么个样子咧,沃爱逞强,你妈也爱耍能,两个一天节节咯咯弄不清……”父亲语重心长,谆谆教诲。母亲的鼾声早已响起!玉立一动不动的躺着,我知道他们早和周公见面了。炕上只有我一个人在倾听。

听着父亲对四叔的关爱,我不由得回想起四叔对待我们的“深情”

夏天的中午,玉立放羊回家把羊拴在了芒上四叔种的桐树上,进门吃饭了。桐树老碗那么粗,端庄直溜,碧绿的桐叶,个个肥大厚实,整个树冠把炎热的阳光挡的密不透光,是羊乘凉的好去处。

突然小羊发出惨烈的叫声,玉立放下碗撒腿向外跑,边跑连喊:“谁打我羊呢?谁打我羊呢!打我羊寻死家!”

“包急,包急,没人打羊,没人打羊!”母亲在厨房门口,紧声劝阻。

“玉立!谁叫你把羊拴到我家桐树上咧!”头门口的四叔看到跑出弟弟,恼怒的大声吼:“看羊把桐树啃的!去的你妈的屁!”又一脚狠狠的踢向了羊的肚子,小羊倒地,发出惨烈的叫声。

“啥是你家的树!羊到我家芒上拴着呢,你管得着吗!你踢我羊寻死家!”玉立扑上去,抱起羊,不断替羊揉着痛处,开口便骂。

“桐树是我种的,到我家芒上,你说我管得着!”四叔瞪着眼睛冲玉立吼着,便扬起了手。

“树到我家芒上呢!”玉立抱着羊边跑边大声喊。

“我把你栽娃子,你这一天还净嘴胡说呢!”红眼的四叔凶神恶煞的扑向玉立,伸手便打。

眼明腿亮的玉立逃离巴掌,指头后院猪圈的界墙大声吼:“你自己看,界墙到垯垯呢,你把树种到我家芒上,我凭啥不能拴羊!你大欺小,活不老,拿个大人,光会欺负蕞娃,……”四叔无语了,脸色煞白,眼睛直勾勾的瞪着玉立,狠不得一口吞了孩子,却一句话说不出来。

“嗯,玉立,包说咧,你四爸么,看你些!”两手面的母亲出来了,一把拉过玉立,转头对四叔说:“老四,你连娃包叫量,蕞娃家糊说呢,一时我来给树包上些泥,也没多大的事,咱这树也旺很,不怕啥,你包着气!”母亲拉着玉立回家吃饭了。四叔不吭声进了他的家门。

“玉立,你掌出来,看芒上绊绊到垯垯呢,看啥还到你家芒上呢,你小伙出来,是你妈的球球娃就出来,哎,我不活咧,我一个先人叫一后人给骂咧,活我这人弄啥家,……”没过多久,头门口传来四叔的吼骂声。

母亲出门一看,桐树砍倒了!四叔手里拿着斧头,站在门口嚎天噎地吼。

“哎老四,你至于嘛,看蕞娃说个话,你至于……”母亲的话还没说完,四叔手中的斧头便砸了过来。幸亏母亲躲闪的快,斧头落到了柴堆中。

“不都是你的教司好嘛!你还跑来落啥好人呢!……”骂着,四叔扑了过来,揪住母亲便打。

“就说老四是你个猪还是个人一个?三四十岁的人连五六岁娃较量呢!……”没等母亲的话说过完,便被四叔压倒在地,手脚并用,左右开弓。

“丽颖,你么大年龄咧,不嫌丢人!大芒上打捶呢?!”父亲回家了,远远的吼,四叔依然没松手。父亲随手拾起半块砖,砸了过来,四叔起身了,站在芒上,面不改色,心不跳,与母亲对骂着。

“不嫌丢人!俩个加到一垯,半百岁的人咧!不嫌人笑欢!”快到跟前父亲又是一块砖,砸向母亲,四叔这才转头回家了。

母亲满身伤痕,痛哭流涕,回家的她指着父亲再骂,父亲低着头一声不吭。

我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下手打母亲?他的仁爱换来的不是四叔的知耻和尊重,而是得寸进尺,肆无忌惮,这与打母亲的初衷早已背道而驰,父亲如此聪明,为什么总是这样的认知与举动?

躺在炕上,听着父亲的话,我心里不由自主的问:“爸,你注重亲情,四爸他有吗?你伤害母亲,伤害了我们,让我们任人欺凌,……。”

“玉立?”突然父亲怒吼一声,惊的我从自己的世界清醒,耳边传来父亲的叹息声:“哎!这娘儿们都是属猪的,一个个都死笨瞌睡多!遇事知不道瞻前顾后,光知道个垯垯黑了,垯垯睡!这辈子要能成事,你把鼓背到我芒上来敲!嗯!……”

“爸,你也不看啥时间了!人都忙咧一天天,你明个要出车,我妈还要老早起来烧水,做饭呢,你还嫌人睡觉呢!”

“奥,你咋还没睡呢!拿我看几点咧?”父亲惊讶的说着,打开灯,拿起手表。

“你说话呢,谁敢睡嘛!要都睡着咧,你才着气!”我淡淡的说。

“你妈的屁!哎!可介一点多咧,怪不得那娘母俩个睡着咧,你也赶紧睡,你明个还上学呢!”说着父亲喝口水,关了灯。

父亲睡了,我反而清醒了,脑子莫名其妙的兴奋着,耳朵里母亲的鼾声一浪高过一浪,父亲呼吸均匀,玉立睡的直直的,就像一个规矩的士兵,没有了往日那四仰八叉的霸气。玉娟在母亲的怀抱里,纹丝不动。夜里静悄悄的,着急睡觉的我数着“一、二、三、四、……”

脑子乱哄哄的,如同万马奔腾:玉立为什么总是这个样子?这是谁造成的?是母亲?还是父亲?为什么,同在一个家里长大,自己怎么就知道给家里干活?难道真是父亲经常骂的:“生的瞎瞎,好不了!”玉立真是天生的好吃懒做?放羊时他受过多少人的表扬与羡慕,姐弟俩收粮食年龄小到村子里无人可及,……。

突然,鼻子一热,我知道坏了,又出血了。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拽开电灯,在一家人的呼噜声中去了厨房,洗鼻子。刺骨的凉水,额头一洗,脑子彻底清醒了,血也止住了。失血过多,头晕乎乎的,重新钻进被窝,很快便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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