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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崩 溃

母亲满脸泪水从上坡外公家回来了,手里端着空盆子,坐在厨房里唉声叹气。玉立几天不回家了,母亲习惯了,心里最担心的是外公的身体。中午放学,该吃午饭了,母亲却丝毫没有意识,只是不断的哭诉着:“你爷不当的,一回才喝了么一点鸡汤,一口鸡肉都吃不下去!人廋的皮包骨头,库建他妈不是个东西!你爷人不好,总没说给你爷把啥收拾的好好的,死人的连个猪一样,光是见到我家,回回嗨嗨呔呔:咋把她不老早死了,她再死到你爷前头就享福咧!几个你姨连妈给爷拿的好吃的,全部叫沃一个人给憋着吃咧,你爷吃不成啥,总没说想办法给你爷做点能吃的东西,光顾她呢。就这还到我连几个你姨跟前嗨嗨呔呔满嘴的委屈。库建到底不是亲生的,你看nia,你爷病了怂心不操,吊儿浪当,还是老早的样子。……”

听着母亲的哭诉,我不由得想起外公风光时的样子:雪白的绸衫配一条黑色的绸裤,风流倜傥,飘逸灵动,石头墨镜一戴,折扇一握,走在街道好似满腹经纶的阔太爷乡下观光。豆豆姨县城若大的布匹生意,库建舅二间门面的成衣生意,‘外婆’三六九的凉皮生意,外公猪市上人见人捧的公立经纪。全家没一人吃闲饭,无一人不挣钱!逢年过节,母亲和小姨们想着法,尽着力孝敬外公,平时逛集不忘给外公带些东西,家里猪,鸡,鸭,牛,农具应有尽有!舅舅一身西服四五百,一双皮鞋二三百,……。他的生活曾羡煞村子多少人!为什么会落到如今墙涂四壁,无钱看病的悲惨结局?

看着母亲悲伤的样子,我似乎感觉到女孩子的无耐。外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众口一词:没有儿子,半路夫妻,与人不淑,养儿不亲!仔细想想不无道理。如果是一家人,哪个妻子在丈夫身患绝症不尽心尽力,哪个亲生儿子眼看着父亲得病会视若无睹?然而“一家人”这三个字却深深刺痛我的心!玉立和我们是血脉相通的一家人,可是他的心在哪里?他能否正常成人?即便长大,他会不会孝敬父母?答案在我的心底是“否”!看着痛哭流涕的母亲,我似乎看到未来的自己,一种悲凉的感觉袭击着全身。

“给进走!给进走!看你咋得能的!就你知道屋的东西完咧?别人眼都瞎着呢,你是嫌咱大气还没着够么,再给怂些气!你要雾些东西弄啥家,弄啥家!……”突然头门口传来大姨的吼骂声。

“你包管,你包管,拉我弄啥家!拉我弄啥家!……”二姨不耐烦的回应。

“……”

“……”

“姨,你家来咧!”我赶紧走出厨房,出门问候。

“就说你俩个还么闹够!得是嫌咱大死的不快!么大的人咧,两个加垯都半百岁的人咧,还知不道啥!利梭,你包拉她咧,叫她再去连库建他妈闹去!闹去!”母亲突然冲出厨房里大吼。二姨不吭声的走了,无论大姨怎么叫,她头也不回。

“利梭,你包管她!越管越人来疯咧,么大的人咧,没一点眼色,看着咱大一口饭都吃不下去,啥迭把她高兴的,还到屋起三角呢!你叫她去连库建他妈闹去,看她把那些家俱都要回来,能弄个啥!……”母亲冲着二姨的背影吼。

“姐!你再包骂咧,谁闹事咧,我看nia稍微脸色不对,就赶紧把nia拉到你这儿来咧,你看你些,一进门就骂咧个取不利手!你叫娃这会到垯垯去家!……”大姨转身去追二姨了。

“走走走!都爱弄啥弄啥去!你家任个都本事大很,我没本事,也管不了你家沃事!谁爱弄啥弄啥去!走,慧娟,妈给你家做饭去!”看着大姨的背影,母亲生气的吼。

“妈,你咋是么个人些,两个我姨刚进门,你就骂人呢,这下好!人都走咧!”我看着那尴尬的场面不解的说。

“你再包管咧,蕞娃家知道个啥!你爷眼看着断气家,库建她妈沃猪日的,把你爷屋那么多的家具全都给她女,她那俩个儿转完咧!今个两个你姨来,连吃饭的碗筷都不够!你看咱离得这么近,妈妈还三天两头的看你爷去呢,都知不道nia迭啥时间把你爷的东西全给转完咧!我就说这采谋咋一天孝顺的,还隔两天把你爷看嘎,我这才明白咧,nia不是看你爷来咧,这是娘母俩个商量好转你爷的东西来咧!两个你姨今个来咧,一看屋的家具、粮食、碗碗盏盏、耙磨牛车都不见了,不敢问nia库建他妈,都崴我,说我离得这么近的,嫌我把屋的啥没看住!你说妈连咋么个看nia库建他妈一天弄啥呢?咱到上坡去看你爷,nia总把妈给下斥呢,说她一天专门到屋照看你爷呢,用不着妈!妈还能死赖着人屋不走?nia采谋连她妈一垯唧唧咯咯,妈就像个外人,你说连咋么个能站到沃屋,给你爷把屋看得住嘛!你爷没事也把妈给下辞呢,把雾娘母俩认得真的比真还真!妈是外人!妈有啥资格一天说三道四的,眼看着屋的东西少了,妈又能说个啥!你爷好着都不管,钱,啥的,都是交给老婆包管呢,这任个病咧,么点东西算个啥嘛!你再说连库建他妈顶崩两句,惹你爷着上一肚子气,看再把你爷气得啥咋咧,到时候垯个多还是垯个少!你二姨把她得能的,还想说nia屋的沃话,想说沃话,你都不看时候!你是嫌你大死的不快,还看你大不不当!就说你把东西要回来,还能搬到你家屋去嘛!总是给nia娘母们留着呢,咱这姊妹们谁还是能沾上光嘛!就妈连你爸俩个成辈子给你爷连么个做活,你爷啥时候都舍不得把他个渣渣花花给咱么,一心给雾娘们过日子呢,看咋西的,到如今有个啥落角嘛!屋么好的过伙,叫雾娘母俩个给弄散咧,儿呢,一天连少爷公子一样,穿得人模狗样的,做得沃事还是能见得人嘛!你爷费心扒力给nia在县城开个门面,摊咧么大的本钱,nia一天不好好做生意,今个连这个女人一呵,明个连那个女人一呵,好好的生意给搅黄咧,把屋娶的媳妇也给逼走咧!老婆,老婆,一天死懒怕动弹,你爷一天还把沃当咧个宝一样的待,三天一集,再给端上一碗肉吃嘎,就像没见过婆娘!这会看咋西的,人把你当咧个啥!钱,钱转空,看病没钱还要几个女子凑钱看!家具,家具一样不留全转走!儿败家,他妈偷!这娘母俩个是一对啥货些!真个是那个上梁不正,下梁歪!他妈沃老根根就瞎着呢,能教育出个啥好娃嘛!你爷还不敢把老婆牙齿挂嘎嘛!?还害怕把nia一说,nia又给勾子一拧给跑咧!更不敢说nia儿,害怕nia他妈可不高兴咧,这倒好,自己着咧一肚肚的暗气,把自己气呵病咧,看这会谁管呢!自己的女子进不了门,进门都是客!没一个敢说话的,这会儿就是说了又能起个啥作用?当年不听我姑连你五爷的劝,当时多少人劝你爷呢,都说给你蕞姨招个女婿,看再给你豆豆姨招个女婿,这会有他谁说的啥呢!不行就把他家赶出去,这屋是我家的,看这说话多气长的,这也就有个香头正主咧!这会谁敢说话?一说就是事,一说就是打锤闹棒的事么,看你爷现在的身体能接受嘛!谁又敢出这个头?嗯!就是雾娘俩个给害的!再没有雾娘母俩个,你爷还能多活几年,你爷今年才捏个个六十五,正是好时间呢,看任个人生活条件比那好多咧,人都活的老咧,六十五岁算个啥嘛!……”母亲边做饭边念叨。

“嗨!你家做啥好吃的咧?得是看我没到屋,这才偷着做好吃的呢?拿出来!”突然玉立出现在厨房门口,大咧咧的,像个地痞流氓一样目无尊长,肆意大吼。

“家!这是给你爷炖咧鸡汤咧,你爷吃不了肉,只能喝汤,你把这个鸡腿吃了!”看到玉立大咧咧的样子,母亲出乎意料的从小盆子里拿出了鸡腿递了过去。

玉立一把夺过鸡腿,满脸的怪笑,动作粗鲁,神情霸道,没有欣喜,更别说感恩。

看到弟弟泼皮的样子,我打心底厌恶,只觉得母亲真不该那样给他拿出鸡腿。然而,内心深处我清楚的知道:最明智的做法就是闭紧嘴,不要插手那母子俩的事情!

“这娃些,妈给你呢,就是给你吃呢,你迭抢啥呢!……”母亲笑呵呵的,威严早已成为过去。我的头‘嗡’的一声炸了,心里别扭极了。

“妈说,慢慢吃,这还有一个呢!这是妈专门给你留的,妈说你吃完了,再包给出跑咧,上午歇嘎,后晌好好给屋做活,晚上你爸回来,给你爸回个话,再包一天惹人着气咧!……”母亲说着又拿出一只鸡腿,递了出去。

“这是给我留的,你家吃咧么?”狼吞虎咽的玉立听到母亲的话,突然停了下来,歪着头问:“你没吃?玉娟吃咧没?”

“妈说你赶紧吃,屋可垯来么多的鸡腿呢!妈说,你几天都没好好吃饭咧,玉娟你就包管咧!沃到外头耍的还没回来!她一天饭吃的饱饱的,有了她就吃,没了就算了,妈说你赶紧吃,赶紧吃!……”母亲递着鸡腿,一脸的温柔。

玉立不吃了,鼻子凑近鸡腿闻来闻去,一脸的狐疑,不时瞅瞅母亲。看着玉立的样子,我知道坏了,母亲又惹火上身了。

“妈说吃,快吃,闻啥呢!鸡腿香的连啥一样,趁热吃!”母亲笑呵呵的给玉立塞着鸡腿,全然不顾玉立已经变化的面容,我心堵极了。

“嗨!你咋心长的,给我专门留着鸡腿呢?你还有么好的心呢?……”突然,玉立的脸变了,一步步紧逼着母亲,皮笑肉不笑的问。

“这娃些,鸡腿都没舍得给你姐吃,我家谁都没吃一口,你爷也只是喝些汤,你回来咧,妈就念起你几天都没好好吃过啥,就都给你拿出来咧,……”被欺在墙角的母亲一脸的委屈,还在解释。

听到母亲的话,气的我低下了头,心里说:“你傻啊?会说话不!你说了,还不如包说,越说越给自己惹事!”

“谁知道不啥些!你瞎短瞎短,还会有么好的心肠,专门给我留好吃的!说,你给里面下啥毒咧!说!你说不说,你说不说!……”玉立霎时间像恶魔一样,逼近母亲吼。

“这娃咋是个这!谁给你下毒咧!谁给你下毒咧!……”站在高大的玉立跟前,母亲显得那么矮小可怜。

“你!……”玉立步步紧逼,呲牙咧嘴,张牙舞爪。母亲满脸的委屈与不解,一步步向后退着。

“妈!你包管他咧!他爱他吃,不吃算了。”忍无可忍的我一把拉走母亲,去了前院。

玉立不停的摇头,眨巴眼睛,用手砸着自己的脑袋,不断的观察双手,似乎又是鸡腿里的毒起了作用。看着那气人的样子,我恨不得走过去抽玉立两个耳光,清清楚楚问问他:这个家里有谁会给你下毒?!然而,理智却告诉我:只要玉立不打人就是万幸了,你少出言出语惹事。

突然,玉立拿起棍子,疯狂的跑出来,直接向母亲砸来,边砸边骂:“我把你毒妇,你果然给我下毒咧!才个我不吃鸡腿的时候,头还好好的,这鸡腿一吃我的头疼得连破了一样!耳朵里面也不停的叫呢!还敢说你没给我下毒!……”

玉立的疯狂点燃了母亲的怒火,娘俩不顾一切的厮打在一起。玉立人高马,仇壑难填,母亲对于打捶似乎更轻车熟路,说打就打。只是长大的玉立,再也不是儿时的小羊羔,任由母亲责打。俩个人势均力敌,母亲占不到半点便宜!

眼看着母亲尊严扫地,玉立欺人太甚,我怎能袖手旁观。然而,不管我如何打玉立,如何掰他松手,玉立始终不会用拳头或者脚来回敬我一下。最多推开我,用眼瞪着骂:“我把你个傻子,我连你才是亲姐弟,你还帮外人打自己人!傻子!傻子!……”

疯狂的母亲有了我帮助,似乎打架更加有底气,拳打,脚踢,撕领扯发,疯狂不已。她不明白,我无心参战,只为平息战争和维护尊严!

败下阵的玉立逃了,站在有利地形,破口大骂:“我把你个毒妇,怪不得人说最毒不过妇人心!你一天给我下毒,看你将来咋死家!死了叫狗拉去,到时候,狗都不拉,嫌你又毒又臭!……”他比划着农村各种泼妇骂人的样子,看得人真是无言以对,只想上去一棒打死他算了。

“来!你过来!你是爸的娃就过来!……”母亲生气的站在不远处还在寻找下手的机会。

“我可不想过去,过去候你打我?门都没有!你再想打我,看把你的腰包闪了!毒妇!毒妇!……”

“我把你沃猪日的,没开眼么!好心好意给你吃个鸡腿还把事给惹呵咧!早知道,我把沃喂了猪都不给你吃!我就是喂条狗,狗下回见了我还给摇尾巴呢,给你吃了,有个啥落角嘛!我把你个灾娃子,短寿的,你欺天咧,操心老天爷把你驴日的给报咧!适和一天连沃鬼一样到堡子游游荡荡,没人瞅采,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

“你骂谁连鬼一样!你骂谁连鬼一样?你再骂一句试火嘎!”突然玉立脸色大变,怒目相睁,硬生生的扑向母亲。

母亲害怕了,向后退了几步,高声骂:“就骂你连鬼一样,就骂你连鬼一样,咋?你还一扑一扑的咋?有本事,你娃就把我今个弄死,弄死,你才算爸的球球娃!……”

“……”

“……”

母亲气得两眼能冒火花,可是她一点办法也没有,虽然,几次试图去逮住玉立,解解心头之恨。玉立却不留半点机会给她。娘俩站在前院对骂,气得我头都要炸了。玉立油盐不进,母亲不打不解气,一拉还是恨。看着那对不知耻的母子,我真恨不得一人给一耳光。

五岁多的玉娟回家了,看着眼前的景像,哭了,大喊:“哥,哥!没有人要害你!你不要再这个样子咧,你只要不这个样子,你要啥我都答应你!哥,哥我给你跪呵咧,我求求你,……,不要一天再到屋寻事咧,你一天好好的!芒上人都笑欢咱屋呢,你知不道吗?哥,哥!我求你咧!……”玉娟涕不成声,满脸泪水,屈膝跪倒在地。

听到孩子的话,看着她悲伤的样子,我心酸极了!心里说:嗨!还是见得少咧,再磨磨也就不会再是这个样子咧!

母亲看到玉娟的样子,转怒为笑,伸手拉起孩子,笑呵呵的说:“玉娟,妈说你不跪,跪啥呢,他是你哥一个,你连他是平辈,跪不着!妈说起来,起来!”

玉娟跪在地上,拉着玉立的手,痛哭着喊:“哥,我求你了,求你了……”

玉立看着满脸泪水的玉娟,愣了,看看我,看看母亲,一脸的不知所以。

“玉立,你看,你一天不听话,把娃都急的要给你下跪呢!玉娟,妈说不跪,不跪!他你哥连你平辈,你跪不着他!……”母亲满脸的笑容,我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只觉得那笑容轻飘飘的,看得人恶心。

玉娟执着的跪在那里,痛哭流涕,我的心流泪了,那一跪,跪碎了我的心,我能感受到孩子内心的痛苦与自尊,更能理解她爱家,护家的心情,六岁的孩子她受了多少煎熬才会有如此的壮举,六岁的孩子,她的心比同龄人承受了多少本不该承受的东西!我似乎看到了另一个活生生的自己。一种无法言说的怜悯,心痛和欣慰在心底升起。

看到玉立的迷茫,我知道他的善良还没有泯灭,他能感受到妹妹的真情爱意,只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在家总要表现出恶魔的一面?看着母亲的笑容,想想麻将桌上的父亲,我知道这是一个无法破解的死扣!看着眼前的一切,一种无能为力的心痛搅的我快要发疯!没有希望的家庭,行尸走肉般苟延残喘,难道人活着仅仅是为了吃饭,睡觉?我要逃离,我逃离这让人窒息的家庭!站在敞开的老院子,面对新楼房,我的心大吼。

转身离开,一个人向二楼自己的房间走去,我不断的告诫自己:十载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高考就是问鼎功、名、利、禄的独木桥,就是你体面逃离的最佳途径!与其行尸走肉的活一生,不如轰轰烈烈的拼一时,活就活它个人上人,远离这些低劣的争吵,打架,无知,与自私。玉娟,你等着姐,姐一定不会让你再受这样的罪!玉立,你慢点长,慢点长,等姐有能力时带你逃离这样的环境!

坐在自己二楼的房间,拿起书,却头疼欲裂,浑身酸痛;耳朵不时发出“嗡嗡”长鸣,整个人就像钻进了水缸,外面的世界和自己平行;书本上的单词,公式就像逃兵,眼睛怎么也抓不住。我恨自己无能,没有骨气,刚立的誓言便会打折执行,不停的用手在头上砸着,似乎这样可以保持清醒。然而,短暂的疼痛清醒只可以带来两行字进入脑眼的功效。无奈的我站起身,冲着墙,狠狠的撞着,撞着,希望这样的疼痛能让自己清醒的更久,更久。

突然楼房外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传入到我的耳朵

“哎,今年咱堡子迭能考上几个娃?……”

“这刚考完,成绩还没下来呢,谁知道。娃儿们都不当的,一天起即起打半夜的,天天风里来雨里去,十几年的功夫就那三天定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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