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母亲的责骂

“我是嫌你婆娘沃屁嘴一天光哄人呢！你不念喘，人一天当你是傻子，哄人的话过来过去的说呢。你一天到你妈跟前光言馋很，咋没见你到你婆娘跟前么厉害的呢？得是你妈好说话？到你妈跟前斜一丈顺八尺的没事，到人nia人跟前害怕得罪人呢？一天光连你爸一样，到自家人跟前七十八十给个扎实，我咋看一个个到人nia人跟前嘴都顺顺的，气死都不念喘！没听你刚才那一片子声！”母亲的脸变了，似乎终于抓住了我的软肋。

“妈，外人，说与不说公道自在人心！一个原本不再乎你的人，你说了也没有用！他的人品，做派决定了他一生的生活品质和人文环境。我没有义务也没有闲情和力量去管别人的事情。做好自己，管好自己，有本事多提升自己的能力和能量，不怕别人心不实！我说你，是为了咱屋的利益不受损失，你做事站在人前，个人形像不受损失！也不在我说你呢，娃的腿重要还是你一天谝闲传重要？你咋总是这么个没轻没重的人？娃那时间没戴支架的时候，坐到学步车里，一摔一个跟头，一摔一个跟头，你光知道个睡觉，你见城人谁连你这么个哄娃呢？娃把一个个碗，勺的从橱柜拿出来给摔碎，你不嫌可惜？那都不是拿钱买来的？娃的脚划破咋弄呢？我想学习，想考试，叫你受个累，咱俩一垯垯收拾完家里，你把娃抱出去，叫我安心学会儿习。你呢？外头有人好说，外头没人了，你一趟一趟的把娃抱回来，叫娃缠我。我把娃抱上你又没事干，你一天想弄啥！娃任个腿有毛病咧，咱不做手术能成的事，就是大人受个累，三岁之前多操操心，操心支架包掉咧，给娃戴到位置上，操心娃自己给自己卸。你弄啥呢？把娃抱出去，放在广场上，自己连人谝闲传呢，一点都不操心娃的支架问题，支架都掉到脚面上咧，连个脚镣一样，你都不害怕把娃绊了？娃一个人还到哇爬铁栏呢，妈，你说你一天弄啥来咧，你知的道嘛知不道？万一有个啥闪失，我看你连咋么个见nia满库家，还包说娃受疼。……”

“我咋么个一天光谝闲传呢？照还要连咋么个哄娃呢？我可没有你沃她妈的本事，会给你娃一天歌歌调调的唱呢说呢。我老婆一天没赏没罚的成天到这小区里给你哄娃呢，你年轻轻的一天光蹲呵看书呢，书看咧一整有个啥落头嘛，光是想把活都给你妈我摞到身上，死人很！我老婆就是铁人一个，光你一天能知道累，我老婆就知不道累咧？碗摔了，摔咧咋？是我叫娃摔的？我人不好，睡嘎，你家娃，你咋知不道看娃呢？一天光认咧个真，把医生沃话记咧个准！把你家蓉城这啥屁医生嘛，看病光是个浪要钱，又把病搬不真，垯垯如咱陕西沃医生！咱陕西儿童医院沃医生，搭眼一看，就能把病看个七厘八分，垯垯是你这儿这医生，弄啥全凭化验，仪器呢，那怕要人日欻蜡家！还有这儿的吃食，街道上垯垯有个能吃的东西嘛，猪嗒狗食的，黑洞洞的，咱陕西的凉皮，豆腐脑，红油辣子一调，再就个蒸馍，香的。我在到屋些，上两天还到街道上给我买碗凉皮一吃，三六九有集，想吃啥买啥呢，到你这达，一天把我亢的，你还一天批批江江的数说我呢？我到这达是为啥嘛！……”

怒火随着母亲的数落声再一次高升，脑子却越发的清醒，冷冷的打断她的话，平静的问：“你说你为啥？啥把你亢着？想吃凉皮，街道也有呢，是我给你的钱不够多吗？还是我拘着你，不让你吃？啥时候不是我主动给你买回来你爱吃的，或者是你没吃过的东西，吃穿方面，我啥时候拘束过你？你总这样说话，你不嫌……”

愤怒的我真想吼：“你是两天好日子过的知不道自己姓啥咧！忘了一天成天到屋打锤闹棒的丢人日子咧，忘了欻勾子没顺借钱的艰难了。不想想自己以后老来的日子咋过，稍微有钱就想贴到额头上！你讲吃讲穿的时候有没有想到玉立到垯垯受罪呢，有没有想过玉立回家，你用什么给娃看病，你还想不想给娃娶媳妇，玉娟考上大学，就算满库和我答应一揽到底，你天天这样压榨我们只图享受，到时候钱会从天上掉下来？天天念叨吃穿玩乐，想没想想你的幸福建立在什么基础上！你有我这样一个吃苦耐劳，努力向上的儿女你不知幸福，不懂得疼惜，看不到我的努力都是为了什么，你真是枉为人母，白活了那么大的岁数！”

“我不是说你拘着我，也不是说你给的钱少，是蓉城这个鬼地方，没啥吃的，街道上卖的啥都猪嗒狗食的，吃不成！凉皮调的沃味，难吃的！恶心百代的！”

“妈，你有多高级的？一个农村老婆，满大街的城里人都能吃下去就你吃不下去……”听到母亲的话，我的内心已经无言之极。

母亲白了我一眼，打开防盗门，边走边数落：“总不说你家蓉城这个啥球地方，又脏又乱的，垯垯如西安嘛！当年没说到西安找个工作，非要呆到这个滥怂地方，嗯！没见过啥！”

“欣欣姥姥，我正打算找你玩呢。你老头在不？”防盗门开了，门外传来亮亮奶奶的说话声

“哎，来吧，进来吧，我老汉下象棋去了，沃不到天黑不回来！你来，你来！”母亲笑呵呵，热情的招呼完，转过头：“慧娟，你姨来了，你姨来了！”那脸上露出巴结的神情。

“哎，你老头不在，那我就进来了！呵呵，慧娟也下班了！我还想看看你做的那些漂亮的鞋子，等有空了，看我能不能给我们亮亮也做一双。”

“大姨来，赶紧进来，进来坐！”我抱起孩子，让出沙发。

“哎，家家家，你看，你看！”母亲从书房柜子拿出一堆鞋子，亮亮奶奶看的眼花燎乱，她放下亮亮坐在沙发上，一双一双的看着，惊艳的喊：“哎，你可真是个巧人，原来的小鞋子我觉得好看，这大一点鞋子也这么漂亮，真是艺术品了，要我都舍不得给孩子穿，你看这狮子鞋，线配的新的，样子俊的，……”

“来，你再看这一双，凤凰鞋！”母亲又拿出一双递了过去，满脸的笑容，一转头：“慧娟，去给你姨削个苹果去！”我放下女儿，给小客人拿来了雪饼，正在招呼俩个孩子吃。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谢谢阿姨，谢谢阿姨！”亮亮奶奶赶紧站起身，冲着亮亮说。

“谢谢阿姨，谢谢阿姨！”亮亮发出奶声奶气的道谢声。

“不用谢，不用谢，亮亮，吃吧，吃吧！”看着可爱的孩子，我忍不住笑了。

“哎！你妈手真巧，这手艺，在我们这边，我都没见过！就是有，也很粗糙，不像你妈做的，真是好！……”亮亮奶奶捧着凤凰鞋，敬佩的说。

“巧啥嘛巧，我也是胡弄呢，拙脚笨手的，嗯，就凑合给娃穿呢！”母亲一脸的得意。

“就是的，我妈手巧，这活就是放在我们那边能做成这个样子的人也不多！”

亮亮奶奶环视一周房子奇怪的问：“哎，你姨，屋装修的挺好的，你一天还嫌咋？”

我吃惊的看了母亲一眼，她的脸微微一红，悻悻的说：“好好好！好啥嘛！一般化，一般化，照nia谁家屋不是这个样子，城里人，屋装修的一家比一家好！……”

“咦！不敢嫌，不敢嫌！你女连你女婿本事够大的咧，才毕业就有房子，有娃的，买房弄啥又没要你添一分钱，收拾成这个样子已经不敢嫌咧！你没见我家那儿，我老俩口紧帮扶着呢，还买咧个楼顶。老汉一个月三千多元退休金，把一屋五口人的吃喝穿戴全包咧，光叫nia还个房贷，就这还一天总给我老婆生事呢！你还敢嫌？不敢嫌！”

听到亮亮奶奶的话，母亲笑容正常了：“不敢嫌，不敢嫌！就是的，我女连女婿是白手起家，我家一屋还拽着要吃要喝的，就是不敢嫌！就说谁给你生事呢，你老俩口这么扶巴他家呢，谁还给你生事呢，儿还是媳妇？”

“唉！俩个轮着生呢，没钱了就给我老俩口生事呢！你看你女把你一天打扮的，漂亮的，比城里还穿的好！……”

“好好好！我看你也穿的不差，更时尚，半截裤，小背心，背后一看连十八岁的姑娘一样，你还带身才好，……”母亲嘻嘻哈哈，嘲笑的意味十足。

“哎！时尚什么呀，这都是我外甥女的衣裳！我身上穿的大都是我外甥女的旧衣服。老汉也穿的是人的旧衣裳，一天听起来有退休金呢，儿不强，老的把心一天给操碎咧，就这还落不下好，媳妇买个吃的，背过我偷偷吃完，叫你连个渣渣都见不上！”亮亮奶奶坐在沙发上伤感的说。

母亲笑的更欢了：“再包胡说咧，我看你媳妇一天也泼实很，成天骑个三轮车卖肉呢，一个妇女家，不错很，你还嫌的啥呢？nia吃啥没吃啥你可咋知道呢？”

“我是亲眼看见的！那天，nia把娃丢给我，说是自己买些菜去。本来，我抱咧一天孩子，也想有人换换，媳妇从早上帮忙杀猪到下午卖肉，也累很。咱体谅年轻人，爱玩，咱老疲老将的，歇歇又能干啥？就让nia到街道上放个疯去，我再多看一时，老汉就回来了，也就有人换了。媳妇走了，孩子到屋里呆不住，我没办法，把亮亮从六楼抱下来，到院子里转转，等老汉，等他妈。媳妇回来了，手上拿着鸡腿，一口一口的吃着，到对讲门口，硬是紧着吃完，才摁门铃，她没拿钥匙，以为我和孩子在家呢，她可不知道，我就在她后面走着，她的一举一动我都看看的清清楚楚！咱这么大年龄咧，不是连娃争那一口鸡肉呢，人没心，给她买着吃，想不起我这个老婆，三口两口吃完，还怕我看着！到底是不自己生的，自己养的，心离着呢，不像你，到你女儿这儿，你女把啥心都给你**！”亮亮奶奶一字一板，伤心中带着羡慕。

母亲笑了：“哎！媳妇家，大面顾的住就行咧，媳妇还能连女子比，咱没生nia，没养nia，只要nia一天乖乖奸奸的，就行咧，着沃气弄啥呢！”

亮亮奶奶笑了：“哎，生那样的气？那一天也呆不下去！没办法，咱儿不强，咱儿要是大学生，能趁钱，看她媳妇不乖乖的！要怪就怪自己儿不争气。”

亮亮奶奶的话让我内心一惊：公婆满眼都是自己儿能干，蓉城享福的却是自己的父母，他们会怎么恨气！满库的日子又有多难过！脑子不由得再一次闪现婆婆要钱的场景：

“满库，你哥盖楼房家，缺五千块钱，妈到你舅家说好了，你说这钱是妈拿家还是叫你哥拿家？”满库抱着女儿，拿着手机，边向防疫站走，边听婆婆温柔的说话声。

“妈，我哥盖房呢，你给我舅说好就行了，钱叫我哥拿去！你拿，你将来有钱给人还？……”满库边走边说。听到这娘俩的对话，我内心一惊，不由得佩服他们都是太极‘高手’！

“哎，也就是的！妈任个不当家了，妈可垯来个钱给你舅还呢，不了，妈咋连你商量呢。”听到婆婆的话，我心一揪，眼睛看看满库，不知道他会如何答复。

“妈，你糊涂了，这还要连我商量呢。农村谁借钱谁还，你任个又不当家，你拿nia沃钱弄啥！叫我哥拿去，他我哥拿了，将来我哥还，没有你的事。你拿了，我哥怂管娃，到时候你光是个着急。……”

听着满库一板一眼的替婆婆分析，我的心里笑了，心里默默的说：“满库你傻了！你妈么大年龄了，雾个道理你懂，你妈不懂？！人只等你一句话：‘妈，那你拿去，等我将来有钱了，我给我舅还！’谁都知道的道理，连你商量啥？傻！”

“奥，对着呢，对着呢，妈说你说对着呢，那妈就叫你哥他自己拿去，他拿了他将来还，妈就不管nia的事了。那妈就挂了！”

婆婆的话让我恨的痒痒，偏心到了这个程度！我们订婚、结婚，买房全是自费，满库的学费借着，大儿全家的吃喝公婆全供，钱大儿攒着，我们的结婚自己买的家俱悉数用着，明知道我们工资拖欠，房贷催人，孩子腿有问题，竟然还在这样搜刮我们给大儿子贴补！满库蠢笨的回答却像一个高明的拒绝！我心里笑了：这真是乱拳打死老师傅，婆婆聪明用错了地方！然而，回头想想，如果换做自己的父母，他们会如何做？大喊大叫，绝对让你不得安宁，没钱万万不行！

想想昔日满库的笑容以及对父母拿钱的情景，我不知道他背里受了多少委屈，流了多少泪水。那分沉甸甸的爱的在我的心底压的我喘不过气。看着母亲的笑容，我对自己说：“你这样做是对的，不告诉满库父母的心性，美化父母的品行，不仅是满足你孝敬父母的心思，更重要的是：你自己的家庭破损到如此程度，你的父母却不自知，更不自立，你无法抛舍家庭责任，你不愿意折损玉娟的前程和家庭的希望，你还想着彻底改变玉立的命运。父母的过分你早已疲累，为了那份责任，你心累，情累，为什么不让满库轻装上阵？他爱你，死心塌地，你的那份责任他一定得坚持到底，为什么让他身体超负之后还要心累？所以你不必自责！”

我削好苹果端到客厅，母亲紧声招呼：“你姨，你吃，你吃，这是我陕西的苹果，是她姑夫来的时候带的，你尝，你尝，好吃的很！”手拿着苹果的母亲使劲的向亮亮奶奶手里塞，逼的她无路可退一屁股倒在沙发上。

“哎！你姨，你命好，要个女子比儿强，我听起有儿呢，老头还有退休工资，一天光是三顿饭，啥水果都没有！屋的东西都是我买的，媳妇、儿挣的钱从来不给屋买个啥啥！就这，隔一段时间还说房贷还不上咧！还要把我那攒的那一点钱给挤出去。我连老头都不年轻了，老头今年六十五了，我六十一岁，看手上不攒俩个钱能行嘛！哎！攒不住，奥，吃着呢，吃着呢！……”推辞不下的亮亮奶奶颤抖着拿着苹果，激动的说。

母亲盛情的推着亮亮奶奶手里的苹果向嘴里送：“你吃，你吃，到咱这儿你吃，你吃！再包一天老鼠给猫攒咧，你攒来攒去的最后还不都是nia的嘛，你看我这，一分钱不攒，她一个个还没意见，还给我吃，供我喝的，谁叫你老汉有退休金呢？人么说嘛，“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与儿孙作远忧”也是你爱管他家，毛病都是你惯的。明个有钱了，先把自己连老汉吃好，穿好，有了把他家管嘎，没了就不管咧！还能弄成吃屎的把巴屎的给固住咧？”

亮亮奶奶苦笑一声：“也就是的！可是当父母的心总是放不下，心总儿身上呢，每天看儿收猪，杀猪，媳妇卖肉，爷子三个一天也忙个不停，心里过意不去！儿连媳妇说起来也是过日子的人，没有坏毛病，只是不像你女连你女婿是大学生，有本事，能挣大钱，他们俩个就是出个笨力，挣个小钱，养个孩子，还个房贷也是紧张很，咱不帮，谁帮呀！”

听到亮亮奶奶的话，母亲一脸的慈祥，她叹口气：“唉！老人话没错说：‘娘的心到儿女身上，儿女的心到石头上呢！’你看你，为儿操咧一辈子的心，这一天还帮儿看娃，一个真真正正的带钱的保姆，媳妇再还是么个，真是该天打雷劈咧！……”

听到母亲的话，我赶紧拽拽她的衣角，母亲却转脸问：“咋？啥事？”

无耐的我说：“妈，你连我姨坐这说话，拿我给咱做饭去！”母亲愣了一下，随机笑了：“你去，你去！”

亮亮奶奶站起身，抱起亮亮，笑呵呵的说：“哎，时间不早了，耽搁你娘们做饭了。我们也回去了，回去做饭了！”

送走客人，母亲转过身，不解的问：“你才个可嫌咋拽我？”

听到母亲的话，我忍不住白了一眼，认真的说：“妈，你以后人面前说话不要把话说的么满的，人不高兴了可以数说她媳妇两句，可毕竟别人是一家人！你那样诅咒别人的媳妇，老婆这会儿生媳妇气，心里没事，过两天，nia连媳妇好了，再想起你说的话，你觉得人咋想你？连人聊天呢，何必要聊出事非！”

母亲不为然的说：“好好好！沃可怕啥呢？一天鸡毛凤胆的，嗯！要做饭赶紧的，操心你爸回来了，咱饭还没熟！”母亲抱起女儿兴奋的颠着：“欣儿，欣儿，你真棒，你真棒……”

“妈，你咋了？这么高兴！又是抖娃，又是叫我给我爸做饭的，平时你不是不愿意我爸吃晚饭吗？”

“嘿嘿嘿！”母亲欲言又止，却终于开口了：“慧娟，你爸说他给咱屋买咧一套组合柜，你猜得多钱？”

“得是的？啥时买的？”听到母亲的话，我吃惊的问。

“就是夏忙后买的，你猜这么多家具花了多钱？才一千五百元，你爸说家具漂亮很。给我说：‘你一辈子总嫌我没给你买个箱箱柜柜，这一回，我给买好咧，你回来肯定很满意！’哎，那时间你豆豆姨nia买新房了，给屋重新买的家俱，原来那些之家家俱俱，么好的，nia说不要就不要了。给这个你姨，给那个你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