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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王中王学习机

时间一点点的在消失,气愤也一点点在消化着。我心里清楚的知道父亲拿手里钱买了王中王英语学习机,价钱高不说,钱花完了还得问自己要!如果让满库买,他托托人,便宜的钱却是真正的节余。擦干眼泪,拨通了满库的手机,响三声后,直接挂掉。等待他给自己打回来。

“贺,你回家了?打电话找我有事?我也正准备给你娘俩打电话呢,每天到了这个时候,我就想你们了,欣儿呢?”电话那边传来满库一惯的喜庆之音。

听到丈夫关切的说话声,流干的眼泪再一次出现在了脸夹上,真想扑到他的怀里痛哭一声。然而,几百里之外,炽热的幸福,井里的烧饼,一种难以抑制的悲伤涌遍了全身。我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却不知道如何张口给满库说出父亲的要求:“欣儿娃睡着呢,我回来娃还没醒来!”

“嗨!娃这会儿还在睡觉,看晚上没瞌睡,你可咋办家!把你娃叫醒,这会儿耍一程,晚上你就能睡觉了!……”丈夫关切的叮嘱,可是我却没有心思听。

“满库,你包说咧,我能知道,给你打电话,我是想给说个事情!……”高昂的电话费让我不得不打断丈夫的话,单刀直入,却不知道如何把想说的话说出口。

“咋咧?连咱妈着气咧?还是咱爸又病咧?……”

“没,没,没有!……”

“钱不够你说,我想办法,你包为难!……”满库焦急的说。

“你别说了,听我说!”心烦的我吼了一声,满库住嘴了,生气的我压抑的说:“咱爸刚才给我打咧个电话,说是玉娟要王中王学习机呢,嫌玉娟的英语成绩一直不好!……”

“英语不好?玉娟上初一刚学英语,你就给买咧个小霸王学习机,初二我花咧三百八给买咧个步步高复读机,咱农村娃谁有么多的洋玩意呢?她凭啥英语学的不好?我看咱上学的时候,啥啥没有,英语还不是很好?你给娃说,复读机和王中王的功能差不多,英语要多读多看多记呢,武器再好,人不学顶啥用嘛!……”满库惊讶的打断我的话认真的说。

心焦的我不由自主大声吼:“要说你说去!要是能说通,我何必给你打电话呢?”

电话那边沉默了,突然间我觉得自己太过分了,为虎作伥,还这样欺负善良人。心里突然间问自己:什么是夫妻?别人为什么要帮助你?你又凭什么要求别人!一种抓空的感觉从心而生。

我的人生字典里清楚的记着:婚姻是因爱而生,爱是相敬如宾,真诚相对!然而,为了自己的娘家,我有多少秘密不曾告诉善良的丈夫,我有多少次背底里教自己的父母表面功夫,多少次替他们掩饰无度的奢侈与要求。一种长久的愧疚埋在心底,有时候我都讨厌这样的自己!虽然,我知道自己的初衷是好的,是为了每一个人有着一个宽松的环境,快乐的心情。那样做实则是出于无奈,我更知道自己是在透支丈夫对自己的爱,我更知道,这样透支,迟早有一天,我会取完所有的爱,再次沦为孤家寡人。

想想那无爱的日子,我浑身颤栗。再想想电话那头的满库,我心酸不已:他不善言词,不解风情,不会浪漫,可他却实实在在,踏踏实实,一心一意待自己。他虽然有着许许多多长不大的地方,但他却在他已知的范围内努力为自己做一棵大树!事事以自己的父母为先,这就值得自己铭记一生。要得到别人的爱,自己就必须有被人爱着的理由。

“满库包着气咧,你说的话我能知道!我和你一样的想法。可是才个,我话刚一出口,咱爸‘咣’的一声就把电话给挂咧,人是铁了心的要买呢,我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咱爸说,不行了,他把粮食一挑,卖了钱,给玉娟买。”

“他要买就买去!给咱打电话弄啥?”突然,满库开口了,从未有过的生冷。我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玉娟也是的!都高中生了,一点事也不懂!自己老的一天病病痛痛,成天拿药养着。要不是你姐,你还念的啥书呢?自己不用功,光看电视上的广告呢,成天提一些无理要求!美容牙齿,增高鞋,包说农村一般家庭,就是富裕家庭谁家屋是这个样子!从初一刚学英语,手上就有了新式武器,也没见把英语学好,我看别人娃啥啥没有,英语一样学的好。……”

“你包说咧,我能知道你没有钱,咱爸要挑食粮了,叫他挑去。我也真是没有办法,说实话,我也盼着玉娟将来考个好学校,出来找工作比咱强。咱爸也是心切,听不进去劝,只要nia玉娟有了学习机,成绩真能一下子提高,头一年能考上大学,也就算是没白买!补习一年得多花多少钱呢,你也包着气咧!”听着满库的话,我无奈的打断说。

“我没着气,我着气弄啥!我就说这事呢,娃不懂事,咱爸也糊涂咧!他之所连么个说,还不是咱兜底着呢,倾其所有的消费,没钱了,电话一打,可说自己病咧,叫咱妈回去家!算咧,算咧!还是我到商场找人给买,它多少总能便宜些!你也包着急咧。”满库一本正经的说。

“算咧,算咧,你也包麻烦咧,我其实也不支持这个事情,你包为难。咱爸有钱,叫他自己买去,说不定,他一花自己手里钱就舍不得咧!”满库的突然改变让我心里很不踏实,过分为难人,他借钱若出师不利,势必记恨一生,万一玉娟不争气,英语成绩依然原地踏步,那么这件事将成了一生的把柄。想到这里,我赶紧劝阻。

“不,我不要你为难!咱妈到这儿给咱哄娃呢,咱把nia屋的主要劳动力拽来咧,人想给他娃买个学习机,咱要是不同意,这话说到人面前,是咱不对!旁人可不管你有钱没钱,别人一说就是你到外头挣钱呢,咱还能给人说咱单位快倒闭了?我丢不起沃人!也就是你说的,玉娟一年考上大学,不补习要节约多少钱呢,早考上一年,早工作一年,一里一外的账,划算!”满库的话让我的心里掠过一丝丝的悲伤,他有这样的爱人真是累赘!同时,我也听到了陌生。

“那你垯来钱买?”着急的我忍不住问。

满库呵呵一笑,大声郑重的说:“贺儿,你放心,这话我给你说过很多遍了!咱还年轻,靠本事吃饭,贪污枉法的事情咱不干!人活着钱不是第一位,一家人平平安安,欢欢喜喜在一起才是真的。有钱了多吃顿肉,没钱了多吃顿菜!贪污枉法,当下风光无限,天网恢恢,疏而不露,一旦东窗事发,锒铛入狱,一辈子就完了。你出来,名声毁了。咱们俩个都是党员,这点党性还是有的。就算是为了你和孩子,我也不会干那样的事情。你放心!秋天到了,小洗衣机生意淡了。本来我还打算用那些钱进几个大洗衣机,给大家伙谋点福利,到过年的时候分分,都不容易。咱是经理尚且这样,其它人就更不用说了。再说,我也不想到办事处再借钱了,虽然说咱只借咧我工资的一部分,可是毕竟不合公司财务制度。我是领导总是借钱,底下的人怎么看呢,谁都缺钱!没办法。哎,算咧,我让会计把小洗衣机的账一算,给大家一分,咱也就有钱了。明年到了再说,先把眼下的事情了了!”

“你把本钱都取出来了,钱一花就散了,到明年,咱哪来的钱再连人合伙做生意?”听到丈夫杀鸡取卵的做法,我心里真是难受。父亲,“父亲”这个词在我的心里只剩下了冰冷。

满库无可奈何的笑笑:“嗨!你当下都过不去,还考虑的么长远的!把雾一点事也叫做生意!嗨,真是辱没了‘生意’两个字。大家伙的工资都拖欠着,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替大家伙找咧么个福利,小打小闹的,一人也就凑了二千元本钱,利润也是平分,只是为了度日月。你就别操心了,上次我回家,到公司同事那儿借了三千块钱,咱总不能欠人钱不还吧,分了也好,顺便把账一还,下个月的房贷也就有着落了。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你就不要操心了,照顾好你连娃,有我呢!”听到满库的话,我的喉咙像卡着东西,难受极了。只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贺儿,你给咱爸再打个电话,问问他在老家买得多钱,我再去商场问问,看看有没有同样的东西,咱两边比比价,再决定从哪边买合适!没事,我电话就挂了,一时我还给大伙儿开个会。”

刚放下电话,母亲打开客厅的灯,笑嘻嘻的问:“连满库说好咧?满库答应给娃买学习机了?”

看着母亲探着身子,直勾勾的眼睛,我的心里真不是个滋味,低着头淡淡的说了一声:“奥,答应了!你都听见了还问我弄啥!”

母亲眉开眼笑,竖起两个大拇指,踩着小碎步,摇晃着身,大声喜庆的喊:“棒,棒,棒!还是我女婿棒!人男人家就是大方,有本事,谁就是你!”回头便是一个不屑的蔑视。

看着母亲得意忘形的样子,耳边响起满库的话:“不,我不要你为难!咱妈到这儿给咱哄娃呢,咱把nia屋的主要劳动力拽来咧,人想给他娃买个学习机,咱要是不同意,这话说到人面前,是咱不对!……”一个“nia”,一个“人”字,听到耳朵多离皮。母亲,……。

我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母亲:“妈!你得是糊涂咧?分不清远近密疏?没有我,你哪来的女婿?你连我爸这样子逼别人,非要高消费,不管别人的死活,……”

“我家连咋么个逼人咧?你家愿意给买了就买,不愿意买了,就叫你爸把粮食挑了给玉娟买!你任个出门咧,有你自己的屋呢,你还管我家屋的事嘛!我老婆一天宁是打碎的牙给肚子咽呢,到你这达来,你一天把我老婆当丫鬟着使呢,我一天给你看娃,洗衣裳,拖地,做饭,缝这个,做那个,你娃再有钱的,到垯垯寻这么中用的老妈子呢!我还逼你家呢?我把老汉连娃撂到屋,千里路上给你做贡献来咧,你娃任个有家有舍,有工作,能挣钱咧,你都不想想没有我这老婆供你上大学,你达来这么大的福气呢!你还数说我呢,你娃欺咧天咧!你连旁人都不如!他李满库就再是外人的,他还能知道我老婆给他哄娃呢,我说啥他就听呢。把你个白眼狼,我养活的这么大,供你上大学,农村谁家把大女子一天连咱么个供呢,供一年考不上,供一年考不上,人nia沃女子初中念完就不念咧,都跑到广州打去咧,谁没给她妈挣几千块钱!就邻家你二姑的蕞女子,都给她妈挣咧五千块钱!你给我做咧个啥贡献?书念咧一整,没挣二年钱就结婚!就成了人nia人,我还连你爸逼你家?你光是自私很!……”母亲的脸就像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顷刻之间,乌云密布,句句割心。

听着母亲那陈词滥调的辱骂声,我心里怒吼:“你连咋么个供我上学了?你也供你儿去,看你儿给挣多少钱家!我为学费叫人连么个下眼观,你还好意成天念叨你供我念书!我如果当年车压死了,或者离家出走,一去不返,我看你任个早都得拿着枣条要饭吃了!就算是补习,又有几人能成正果?……”

无言的憋屈,说不出嘴的愤怒,突然间我冷静了下来:人无血志岂能翻身,蝇营狗苟,一生被人耻笑到底!这要样的人她老来的落脚适得其所!你生在那个家,你没有权利选择,现在的你赡养不赡养也由不了你!人活着也许就是这个样子。你能坚持了就坚持,不能坚持了,大不了一死!欣儿有她的父亲,虽然痛苦,相信会比你的一生过的幸福!

“你把我老婆当咧个啥,当叫花施舍呢?你娃包忘了你从垯垯来的,你把我的奶子钱给了,咱就两清咧,也包再落个你养活我家!等我儿回来了,我就连我沃傻儿慢慢过呢!他能过了就过,不能过了,我买一包老鼠药给锅里一撒,绝对不连累你!呜呜,呜呜……”母亲捂着嘴大哭了起来。

听到‘奶子钱’浑身颤抖的我真想冲进厨房拿出刀,脖子一抹,还了母亲的奶子钱!一回头,却看见卧室内那张放大的结婚照。满库西装革履,满面春风,自己满脸幸福,十指相扣,再看看宽大,明亮的房子,突然,心里一个声音高声吼:这是我的家!再看看叫嚣的母亲,我的心笑了:那只是一个神智不清的疯子!总有一天,她会满脸羞愧的跪到你的跟前感激涕零!

“蓉城这是个啥球地方嘛!咱西安多好的!我当年说叫你到咱西安找个工作,到西安找个工作,你就是不听,非要到这滥怂地方,离屋又远,又脏又乱,吃的又差,到这么个滥怂地方来找工作!……”

从沙发上站起来,我生气的吼:“蓉城再不好还不如你家柳东堡子咧?西安再好,你咋没住到西安去?叫我到西安找个工作,那你咋没给我找?得是站着说话腰不疼?我毕业的时候,班里多少女生都没找到工作!你是有钱给我印自荐书,还是有钱叫我到西安参加人才交流会?还是给我钱走后门找工作?端起碗知不道饱咧!”回到自己的房间,进门的刹拉,我真想狠狠的摔一下门,可是理智对我说:那样只能激化矛盾!母亲若像婆婆一样大哭大闹,外面人笑欢,指责的一定是你自己!忍吧,忍吧,为了不再重复儿时走街道上的那种尴尬与耻辱,能忍多少忍多少!

“嗯,嗯,嗯!可厥厥的,到她妈跟前一天光崴很,我迭上辈子做啥孽咧,这辈子光遇呵这些个回回!嗯!”‘咣’一声,我听到母亲摔上了她的房门!

躺在床上的我,不自觉中眼泪打湿了枕巾。浑身的肌肉像刚刚不记后果打了一架一样的酸痛。脑子里断断续续,乱七八糟的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胸口石头越来越沉,越来越堵,耳边似乎总有一个声音说:“玉立死了!玉立死了!”突然,我似乎听清了,明白了,“玉立死了!”这是谁在诅咒我的弟弟!是我吗?我浑蛋了吗?不!玉立肯定会回来,玉立说不定哪天还会领着妻儿一起回家,给我们一个惊喜。然而,一个声音大笑:你可真是大白天做梦娶媳妇,痴人说梦!玉立从小到大总是过着流浪的生活,他脑子里全是叛逆与报复,根本不俱备一点生存技能。谁有什么理由有收留他,谁有什么理由给他做妻子!更别说他的精神失常,神志不清。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了,那个玉立坠落悬崖的场景又来到我的梦里,皎洁明亮的月光,晴朗无云的天空,高耸的悬崖边我们姐弟俩叫天天不应,叫地不灵,我眼看着弟弟一点点掉下悬崖,自己爬在悬崖边凄厉的哭喊:‘救命,救命,玉立,玉立!’山崖下一片雾蒙蒙的,我什么也看不清。

那种悔恨,着急,凄厉的感觉就像百虫缠身,弟弟就在我的眼前丢失了性命,弟弟无助的眼神我刻骨铭心,我觉得自己太没用,太窝囊,只是一步之差,就让弟弟掉落在悬崖中!自己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把自己从睡梦中惊醒。坐起来,我一摸脸夹竟然全是泪水。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梦总是经常性的重复,为什么每次都我侥幸脱险,而弟弟恶运难逃!

清醒了,我这才意识到自己从早晨出门,到半夜时分还没有见到女儿。睡不着觉的我轻手轻脚的去了母亲房门外,希望听见女儿的动静,然而,房门口站了半天的我也没有听到女儿醒来的迹象,只听见母亲震耳欲聋的呼噜声。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我想想自己与母亲,想想下班回家发生的争吵,我的心里真是感慨万千:为人做事留三分,不怕它日无缘见,细水长流福分远,敞口倔井水不见。这个浅显的道理母亲和父亲年过半百的人真的不懂吗?为什么儿女被逼说出这个道理,一个个还会恼羞成怒,颠倒事非?为什么,我的心里想着长远发展与父母老来的幸福,他们就只顾当下的高消费?为什么忘记了玉娟,玉立,还有我这个不堪重负的长女?难道他们的心里从来没有下定决心一雪前耻,彻底活他个抬头挺胸?自高自大、虚荣高消费或泪流满面,自暴自弃岂是一个年过半百的长辈所为?我为什么要怜惜这样的父母亲?也许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也许是眼见家里遇到的不平事太多,也许是那种人活在世的自尊让我驮上了改换门楣的责任。也许……。自己心里也说不清楚!

一阵‘叮叮咚咚’的声音把我从似睡非睡的状态吵醒。睁开眼睛,我知道六点钟了。坐起身,搓一把僵硬的脸庞,一夜的休息似乎困倦丝毫未减还加重了几分。连声的哈欠,我努力的拍打着头,希望自己能快点清醒起来。厨房一阵阵的做饭声,让恢复的意识多了几分愧疚。快速穿好衣裳,向门外走去。

“慧娟,妈夜晚还想咧,你不剩把你的金佛卖咧去,看沃金佛么,不顶吃,不顶喝的,把它卖了,你把房贷老早一还,自己头也就轻省咧!你看你上班的人咧,一天穿的都没妈一个农村老婆好!咱要沃金佛弄啥家?不顶吃,不顶喝的,卖了,卖了账还了,屋也就活泛了!……”听到母亲的话,我站在客厅愣了,半响回不过神来,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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