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回到婆家

高大气派的楼房在夕阳下熠熠生辉，洁白的磁砖，宽大的满间红铁门，街道两边楼房林立，各家门前的芒宽大平坦，相比之下共公水泥街道却显得狭窄不已。虽然柴草，砖瓦依然乱放，乱摆，但与几年前自己第一次来时相比已天壤之别。踏进家门，迎接我们的是一张张笑脸，大姐，二姐，婆婆，嫂子，她们一个个围着满库，嘘寒问暖，一脸的敬意。空大的楼房下墙涂四壁。矮小的土凳缺胳膊少腿，到处掉皮的方桌，成群结对的苍蝇，杂乱无章的零碎等等，都与那高大，通透，瓷砖贴墙的高屋不符。分发完见面礼，孩子们，大人们个个兴奋不已。天黑了客人们回家了，蹋进婆婆的房间，只见自己结婚时的家俱已经面目全非。问婆婆要来自己柜子上的钥匙正想打开，精减嫁妆，耳边却传来嫂子紧张的说话声：“慧娟，包看了，我把你俩个被儿送人了！”

一句话，背身的我愣了，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错，我的嫁妆，嫂子有什么权利处治？她为什么为不吭声打我的柜子，随便拿走我的嫁妆送人？我在这个家算什么？……

“贺儿，嫂子给你说话呢！”满库不悦的说话声传入我的耳朵，婆婆‘嗖’的一声溜出了房间。

感应到这一家人的变化，我的怒火阵阵，脑子里不断思索：嫂子偷了我的嫁妆，满库为什么这样的语气吼我？我是正义凛然的问个道理还是看在满库的脸上委曲求全？问道理势必要与全家人为敌，与满库决裂。回想起满库对自己父母的过分总是笑脸相对，宁愿委屈自已也要让我的父母高兴，我只觉得胸口憋闷的难受。

“贺儿，贺儿！……”

“哎，是前年个遇个急茬，给人送个礼，我来不及给你说，就把你的陪发给了一床，这一床是前年个有个啥事……”耳边传来嫂子不好意思的解释声。

听到嫂子的话，我真想回头问一句：“你拿我嫁妆送人事前不说，事后也不说，几年你都没时间说吗？”只是听到满库急切的督促声，不由得淡淡的一句：“没事，没事！”拿着钥匙直接打开自己的柜子。

“没事，没事！贺儿回来前还给我说准备把她的嫁妆看嘎，我家用的一拿，用不上的给咱这姊儿妹一分，你家拿着送个人情。”满库冲着急速出门的嫂子说。

“贺儿，你看你些，嫂子给你说了半天话，你看你一句话不说！嫂子么大的人咧，你……”

“我咋了？”转过脸，我直视着满库，冷冷的问：“她偷了我的嫁妆，我是不是还得笑呵呵的说；‘偷的好，偷的好！’……”

“啥是偷，东西到这个屋，就是这个屋东西，咋么个叫偷！”满库脸变了，冲着不悦的低声吼：“嫂子是这个屋人的，拿着用了，咋了？”

“李满库，你要脸不？嫁妆是我从我娘家带过来的东西，和你们家有什么关系！”看着满库那张不讲理的脸，我怒了，低声吼。

“嘿嘿嘿，贺儿，别生气了，你看才个嫂子在，你都没给脸子看，到我跟前这么崴弄啥嘛！有本事你骂咱嫂去！”眨眼间满库嬉皮笑脸的说：“不就是俩床被子的事嘛，有个啥！才个你看把咱妈都吓的，你么看赶紧给跑了！……”

“咱结完婚，走的时候，我把柜子上的钥匙给咱妈了，那是尊重咱妈，放农村相当一部人自己把咱柜子上的钥匙拿走，你谁还有啥办法？我陪发接二连三的被嫂子拿走了，咱妈是弄啥的？难道说婆媳俩个合伙算计我吗？那我算这个家的什么？我尊重她们，她们知道尊重自己吗？想要我的东西，给我说一声就那么困难吗？……”

“什么你的，我的，在这个家就是大家的！”满库不悦的打断我的话，板着脸说。

“你的意思是你也可以随便去嫂子的房间拿嫂子的东西？那你现在就去嫂子的房子拿件东西，我就不说你！”听到满库的话，我定定的盯着他，冷冷的说：“东西是大家的，只要你拿来，我就信！别说东西是大家，我看你今天晚上给哪里睡！”

满库尴尬的笑笑，倔犟的说：“我回我家屋，还没有我睡的地方嘛，操你的心！……”

“哎，有有有！咱屋这么大，还没你家一家子住的地方嘛……”婆婆笑呵呵，一本正经说话声从外面传来。看着她满脸的笑容，我心里问：“妈，我住的地方到垯垯呢？楼底下呵两间房子，你和嫂子一人一间，二楼杂货铺，是人住的地方吗？”

“就是的，就是的，咱哥把房盖的这么好，垯垯还住不下咱一家三口了，大夏天的，搬个床板大门口，院子垯垯不能住呢！……”满库嘻嘻哈哈。

“就是的，这么热的，随便垯垯都能住呵你家三口……”婆婆一脸的不以为然。

看着那一唱一和的母子俩，我知道这样说辞永远无尽头！他们只想捂着你的嘴，根本没拿自己当儿女！自己何必与这样的人较真，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到这里只当是串门子，走亲戚，不要再心存幻想……。

“贺儿，贺儿，行不行嘛，行不行？咱今年先回我家，堡子人都笑欢我呢，”突然，满库伸出手，摇晃着我的胳膊，把我从遥远的回忆中拽了回来。

定定的看着满库，我心里说：“其实先回谁家都无所谓，你以为我真的愿意回到我们那个家？没意思，真的都没意思！要不是玉娟今年高考，填报志愿，我才不想回来！我妈，我爸过俩天就会去泰远市，我何必嘛！”

“行！今年就先回你家，看在你给玉娟高考出力的份上！”回过神的我笑呵呵的说。

“太谢谢你了，贺儿！我妈爱你，总夸你懂理势，心眼好，又能看住门户！总说咱嫂子隆隆兮兮，人面前撑不住桶子，……”

“切！咱妈爱我？”听到满库的话，我只觉得可笑之极。

“就是的！贺儿，咱妈真的是爱你，嫌咱嫂子太软兮了，咋？你不信？！”满库瞪大眼睛，一副不辩不罢休的感觉。

“好好好！我信，我信！我一天光给钱，给买衣裳、鞋的，还不给添麻烦，咋能不爱嘛！放谁，谁都爱！不爱嫂子，嫂子的俩个娃是他婆哄大，嫂子一家子的吃、穿、用度都是咱妈供着，老俩口天天到屋给人做饭，做活，忙天地活包了，咱妈是不爱嫂子，爱我！……”我淡淡的看了满库眼，嬉笑着说。

“我妈爱我，爱我！我妈的性格自古就里外分的清，光爱她家娃，而且重男轻女！”满库急切的打断我的话，一脸的得意。

“爱你？你妈给你娶媳妇了还是买房了，还是上学没给你借一堆堆账叫你还？你家娃，你妈拿手摸过吗？你买房，装修，结婚，生娃，你妈你爸操过心吗？给你帮过一分钱的忙吗？不但不帮，反而从咱的身上拽钱！人不爱你哥，你的哥媳妇是你妈订，你妈娶，人结婚就有房子住，你哥的娃你妈你爸一手带大，为给你哥过日子，把他家老俩口挣死都不嫌，给咱娃洗个尿布都嫌困，咱给的钱，人总是省呵给他大儿连孙子花呢，爱你？你脸大的吧！”看到满库打肿脸充胖子的样子，我的气不打一出来。

“哎，哎，哎！你咋是么个人些，提起罗儿斗动弹。我哥是农村人，咱妈连咱哥过着，你说，咱妈不帮我哥帮谁？再说了，我从蕞，我妈就觉得我比我哥强，所以，把我哥多管些又咋？！”满库的脸沉了下来，一本正经的说。

“我没说咋？我只想说人要有自知之明呢，不要一天总弄包子地是虚的沃事！”看到满库的不悦，说完话的我把头扭到一边。

“贺儿，你看咱高高兴兴回家呢，房也买了，玉娟今年也高考呢，咱回去就是为娃高考报志愿的事，顺便把我妈看嘎，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你老提它干什么？我妈我爸没管咱，我看咱也一样过的比我哥好！咱妈，咱爸老了，你还说他干什么！”满库拉过我的手，定定的看着我恳切的说。

“我没说什么！话是你自己的说的！谁让你故意气人！”

“好好好，怪我，怪我！只要你不着气就行！”我的话刚落音，满库兴奋的拉着我的手，一脸的释然。

傍晚时分如约回到婆家，头门口婆婆和大姐，二姐及外甥侄子，正围在一块嘻嘻哈哈，叽叽喳喳。满库远远一喊，孩子们‘呼啦围了上来，整个街道沸腾了。大门口摆满了那矮小的土凳，满库站在街道被家人围着，嘘寒问暖。门口过道的风扇‘呜呜’的叫着，摇摇晃晃发出聒噪的叫声。我从背包里拿出大家的见面礼，孩子们羞涩的拿着自己家的东西一哄而散。婆婆拿着我给的八百元，满脸笑容。女儿被侄子带着玩去了，我坐在头门内，看着那一大家人轰轰烈烈的吹捧着，不时引来过往乡邻的注目。满库很男人的给人散着烟，问着好，嘻嘻哈哈，展示着‘城里人’、‘经理’的风采。嫂子热情招呼我们之后，便忙着厨房准备晚饭，她不时的走出厨房，却怎么也加入不到那热烈的讨论中，更多的时候，她冲着我笑笑，寒暄俩句，便再次钻进厨房。我的心里不仅感慨：嫂子结婚都十几年了，依然是这个家里的边缘性人物。

饭熟了，一张半米见方的小桌子，几个破旧不堪的小屋凳，公婆、侄子和我们一家三口围的水泄不通。其它人各自端一碗饭找个角落蹲着、站着吃。这种尘封的记忆重现在眼前，“优待”的感觉，我不适应极了。心里不仅问：这是时光倒流了吗？谁家这个年代还是这样的吃饭方式！

黑乎乎，缺油少菜的‘汤汤面’所有人嘴里“啧啧”的称赞着香！嫂子一个人端饭，调汤，忙的不亦乐乎。直到所有人吃完饭，她才端起碗，吃着那千倒万重的剩汤浇面。她边吃，边笑着和大家搭话，吃完饭，又是忙着洗锅涮碗。看着嫂子忙前忙后的身影，我似乎感觉到了她嫂子在家的处境。同病相怜的感觉让我总是想去帮她一把，给她一点温暖。然而，每次行动都会被人们热情的阻挡，特别是婆婆。我虽然知道婆婆的举动只是为了示好，可我却不想给她与嫂子之间制造矛盾。为了能让我安心的坐下来，婆婆自己去了厨房帮嫂子忙乎。那份热情更让我不安，让我担忧。

天黑了，女儿困的睁不开眼睛，我和满库自觉的来到二楼的杂货铺，看着满屋子堆放的木头，棉絮，破桌椅，到处乱飞的知了，蛾子，蚂蚱，迎着‘呼呼’顺窗而进的野风，女儿吓的直哭，满库闭着眼直喊：“贺儿，赶紧的，赶紧的，帮我把知了拨开，快点，快点，我害怕！别笑了，我真的害怕！我从小就怕节肢动物。”

“妈妈，虫子，虫子我害怕，我害怕！”女儿四处躲蹿

看着眼睛的影像，我心酸了，真想大吼一声：“这哪是回家？！”电灯下却强压着愤怒，抓知了，扑蛾子，一家人惊中有喜。

“慧娟，走走走，姐说走，睡到姐房子走，姐连你哥睡到上头！”突然嫂子热情的呼喊声从楼下一路飘至杂货铺。

“不了，姐，娃大了，你炕上也睡不下，这儿有两个床板，能睡呵！……”看到嫂子满脸的盛情，我的心里涌现诸多感动，只是雀占鸠巢的尴尬让我和满库坚决住在了杂货铺。

“哎，慧娟，连你姐换，连你姐换！叫他俩个住到这垯，你连娃住到底呵房子！”婆婆上楼了，一脸的郑重。

“算了，妈，上头还凉快些！嫂子的房子是个平房，西照爷，热很，再说了，一个蕞炕，我家三口也睡不下！”满库看看我，转头向婆婆说。

“哎，叫你家睡到底呵房子呢，你不还不去！不去了罢，二楼就是凉快！咱家野风道道，后半夜还冷很。西峰，还不给娃抱铺盖去，嗯，一天蔫蔫闲闲的，弄个啥总没说停堂麻利的！”婆婆冲着下楼的嫂子吼，只是那吼声，面容和自己的父母比起来简直可以忽略不记。

眨眼，嫂子抱来了一床大棉被，嘴里含混的说：“这就是你那个被儿！”

婆婆瞪了嫂子一眼，不悦的吼：“这么热的天！看么厚个被儿就能盖！……”

“那这就是她家的！……”嫂子低着头，放下被子，不悦的小声吼，说完话的她，直径下了楼。

“嗯，不像啥！不像啥！那你用nia娃的被儿弄啥？……”婆婆歪着头冲着嫂子的背影吼。

看着自己结婚时的新被子，已经面目全非，塌拉的外形，沉重体积，搭眼一看就知道是用旧的被子。一种恶心，厌恶，恼怒的感觉萦绕在心头。理智不断的劝说自己：“：算了吧，早点清了自己的嫁妆，用不着和这些龌龊的人生气！别人拿你们一家当唐生肉，你又何必那么执着的寻求亲情？虚假的笑脸总被冷落好进门，毕竟满库的心，满库的情属于这里！用钱买来的笑容，很容易撕破，折裂关系为难的是自己的丈夫，反作用于自己的家庭！在这里油水不沾混日子，只当是为了满库！”然而，回头看看旁边的婆婆和身边的满库，一种可笑的感觉从心底强烈升起！子有情，母有义乎？

“妈，算了，包说咧！……”满库一脸的无所谓。

“嗯，沃一辈子都是么个勾戳！这是你家结婚的被儿，她凭啥给她儿用嘛！把她那被儿都抬呵下儿子家，不像啥！……”婆婆依然愤愤的转头给满库说。

看着婆婆的样子，我只觉得戏份太足，真想张口问：“妈，我的陪发，我的柜子，钥匙你拿着，凭啥我的东西能被用成这个样子？”然而，这样打脸的话，我知道问了也白问。她若拿自己一家当儿女，何必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若真有心维护正义，被子又何止于一偷再偷，结婚的被子又如何能被嫂子抱走用旧？争吵又如何会发生在自己的眼面？她本无心，问了千万条千奇百怪的理由等着自己，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一个‘婆婆’的名号又给自己徒增多少无谓的烦恼。

“算了吧，你只当是看戏，看看这世间少有的精母哄傻子的游戏，她的蓉城之行断了她一生去城里养老的后路，你为照顾丈夫的心情回到这个凉薄的家里，她还在一无返顾的做秀，满库迟早会有伤情的那一天！她也会有自断后路的遗恨，因果循环，你无力打破，强行寻求亲情、母爱，只能显得你多事！你的父母虐待儿子，家暴常施，你心明口亮他们老来必定自食恶果，从你明白的那一天开始，你总在想法化解这样的恶局，到如今，你又何曾化解掉？他们又何曾反思？他们正在消耗着他们在你心中‘父母’的重量，不，是你在世人眼中为人子女的脊梁！父母血亲，你无力逃脱，公婆无心，你又何必死寻‘情’、‘理’？不要悲伤，不要难过，何况你本身对钱财并不看重，就算所有嫁妆全部湮没在这个家里，你在泰远市白手起家还能冻死，饿死不成？……”耳朵听着那母子俩有心无意的表演声，理智一直在劝说自己。

“妈，我的那些床单呢？这么热的天，才黑这么厚的被儿能盖嘛！……”

“奥，奥，奥！你的床单妈给你单另收着呢，拿妈下去给你拿去！”婆婆听到我的问话，终于停住了对嫂子的责难，她转身向楼下小跑着而去。我淡淡的看看满库一句话没说。

一夜的与蝇虫为伍，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孩子与我的身体几乎没有幸免处，被蚊子叮的疙瘩一个个红肿，刺痒。女儿早早的爬起来，哭着喊：“我要去姥姥家，去姥姥家！这儿蚊子太多了，妈妈你看，一个，二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七个，八个……”不断挠痒的我跳下床，从木板上取下自己的背包，拿出花露水，赶紧给孩子身上涂>

“不哭，不哭，欣儿不哭，妈妈给你带着花露水，你看晚上一瓶都用完了，这是一瓶新的，妈妈再给你涂……”看着孩子身上的那一个个的大红包，我又气又急，却无奈的边挠自己，边给孩子涂花露水。

“蚊子咬几个包怕啥？蚊子咬你，是看得起你！要不是回老家，你哪能看到那么多的小动物？”满库嬉笑着，不以为然的说。

看到满库那张嬉笑和无所谓的脸庞，我怒了：“你还有点当爸的样子吗？是不是你皮糙肉厚的，你就觉不出来孩子的难受吗？真是回你家屋咧！”

“谁说我没被蚊子咬，家家家，你看这是啥，你看这是啥！”满库不好意思的笑了，他伸出脖子：“来，来，来，给这儿抹点儿，给这儿抹点儿。”

“去！一边去，花露水是我给我们娘俩带的，你想用，找你妈去！”我和女儿不约而同的推开满库，不屑的说。

“抹点儿，抹点儿！我也痒，光管孩子嘛！来，来，来，这儿，这儿！”满库一个劲的向跟前噌着，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眼睛却充满了谄媚的笑意。

“去去去！一边去！”我再一次粗鲁的推开满库，不耐烦的吼：“你还好意思到这儿噌花露水！”倒退俩步的满库愣了，尴尬的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我给女儿涂花露水。

看到不吭声的满库，突然间我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心里不仅骂自己：“你这样向满库撒气，他有什么错？这里是他的家，他满心，满眼，盼星星，盼月亮都想回来的地方！只是这里的人并没有把他当回事，明火执仗强占你结婚时的家俱和物品，你不回家我就偷！拿钱接物满脸笑容，哪管你有没有地方住！满库能有什么办法？他的父母装聋作哑，不管不顾，一心偏帮大儿子，满库心孝，不想开口，他想维护他的父母，他想维持兄弟情谊，他也不想委屈他的孩子，然而，面对这样的父母、兄弟，他能有什么办法？就像你遇到你的父母，你能撕破面皮，永世不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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