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首相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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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旎一直守在胡志峰身边，听说陈智彦过来，她迎了出去。

陈智彦回国以来，她一直没有机会单独和他见上一面，此时看到他站在病房门外，她忍不住含泪扑到了他怀里。

陈智彦没有去回抱她，只是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等她平复下来，说：“杀害张勇的凶手我已经拆了，芯片也就地销毁，背后的主谋，我会再追下去。”

张旎摇头，沉默。

陈智彦又说：“我已经向政府提请为张勇授勋，你父母那边，我也会自己去说清楚。”

张旎重新在他面前站定，擦了擦眼角的泪，笑着说：“已经在心里告诉自己好多回了，绝对不能在你面前哭，可是看到你的那一刻，还是没能忍住，又在你面前丢脸了。”

陈智彦看着她，目光和煦，说：“哭出来会好受些。”

张旎不敢占用陈智彦太多时间，她转而说：“你是来探望首相的吧？进来吧。”

陈智彦随她进去，带上门，来到首相身边，问：“老师情况怎么样？”

只有自己亲近的人的时候，陈智彦习惯称首相为老师。

张旎如实说：“情况很不好，已经近一个月没有再清醒过了。”

这是预料中的答案，但陈智彦闻言还是难掩悲伤，他在床头坐下来，看着面前插着氧双目紧闭面色苍白满脸沟壑的老人。

“首相，智彦来看您了。”张旎低下头在首相耳边说。

“老师，我回来了。”陈智彦上前，轻声说了一句，像个常年在外的游子回家时对父亲说话的口吻。

首相非常虚弱，他听到陈智彦的名字，还是将头轻轻转向陈智彦的方向，眼皮用力撑开一些，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

陈智彦身体朝前靠过去，在他耳边轻轻说：“我在外面一切都好，已经收到了黎国总统的回信，他同意了两国合作。其他事情也都照常推进，您尽管放心。”

首相重新闭上眼睛，非常缓慢地点了点头。

陈智彦低声说：“您安心休息，我在国内的这段时间，会经常来看您。”

说罢，他起身出去，张旎跟在他身后。

“老师最后一次清醒，是什么时候？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陈智彦问。

张旎回忆说：“三周前的一个周末，陈院长过来，和首相长谈了一晚，离开之后，第二天首相情况就急转直下，当晚陷入昏迷，之后就没有再清醒过了。”

听到自己父亲的名字，陈智彦心中的一团怒火窜上来，他深吸一口气把怒火压下去，说：“我知道了。陈稳那天过来的监控，可以调出来吗？”

张旎摇头：“首相陷入昏迷之后，我们通知了所有亲属，当晚胡品胡礼两位大人，胡夫人和胡楠，都赶了过来，守了一夜，第二天离开的时候，胡品大人取走了前几天的全部监控，没有留底。”

陈智彦点头，说了句“我知道了”，又说：“老师这边还要你多费心了。”

张旎轻笑：“这是我应该做的。”

陈智彦正色说：“阁议你也在场，陈稳和冷穆的态度你也看到了。突击者计划虽然被暂时搁置了，但他们肯定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

张旎立刻明白了陈智彦的意思，问：“你是说，怕他们来不及等到首相清醒，直接采取非正当手段？”

陈智彦点头：“最差的情况，他们会盗用老师的签章。”

张旎有些失神：“陈院长，应该不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

“我了解我父亲，逼急了，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陈智彦轻笑摇头，“不能让他接近老师的病房，如果陈稳和冷穆的人靠近，你立刻通知我，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

张旎郑重点头。

陈智彦顿了一会，说：“我会加派人手在老师病房外面看护，所有的监控和监听设备也转成实时传输到我的系统里。不管有任何异常，你都随时联系我。”

张旎一一应下了，目送陈智彦离开。

陈智彦从首相府出来，直接去了陈稳家里。

那是他被首相胡志峰带来方舟国之后到成年之前住的地方，那时候他还称那里作自己的家，只是他大部分时间都在住校，对这个家并没有什么感情。

陈稳早年丧偶，之后一直独居，直到陈智彦过来，成为他的养子。家里除了他们父子二人，还有一个佣人和一个管家。

陈智彦和管家的感情，都要好过和这位养父的感情。

管家得到消息，早早等在门外。

“陈叔！”陈智彦远远地朝他笑着招手。

老管家有些驼背，眼神也不太好了，眯起眼看陈智彦，眼角眉梢都是笑，牵扯得皱纹更深了，他哑着嗓子喊：“智彦啊，回来啦！”

陈智彦上前拥住老人，问他进来身体可好些了。

他笑意更盛了，点头说“好，好”，领着陈智彦往家里去，又说：“老爷听说您今天会过来，推了学校里的会议，特意等着您呐。”

陈智彦没有接话，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管家领他去了书房，就离开了。

陈稳正坐在楠木书桌后头，认真读着一本古籍。

陈智彦走上前问：“三周之前那个周末，你去首相那里，和他聊了什么？”

陈稳放下手中的书，看向陈智彦，笑出了声，眼神却冰冷而疏离：“怎么，这么久没回来，头一次回家，就是这样问候自己的父亲的？”

陈智彦微微朝他鞠了一躬，不去理会他的问题，继续说：“你和首相长谈了一晚上，最后并没有要到你想要的东西？”

陈稳叹了口气：“你回来，就是来质问我这个？”

陈智彦并不打算隐瞒自己对他的敌意，直接回：“对，否则我不会回来。”

陈稳冷笑一声：“我只是去和首相叙叙旧罢了，没什么重要的事。”

陈智彦狐疑：“是吗？只是叙叙旧，却要胡品大人急着销毁当晚的证据？”

陈稳眯起眼：“胡品负责首相府的治安，他只是例行公事罢了。”

陈智彦不和他绕弯子，直接说：“你是去逼首相退位，提名胡品做新的代理首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