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一 我成蛮夷了？

……

八月初二，原本平静的境澳港喧哗不止，守军官兵全副武装严正以待，港湾处围满了形形色色的南洋商人，好奇不失惊恐的盯着不远处海平线。

只见一艘巨大的商船缓缓驶入港湾，商船上两名水手打着旗语向港口的金国守军示意，自己此行没有恶意。

但显然，港口的守军并没有看懂旗语的意思，依然全副戒备地盯着那艘巨船逼近。

良久，十几艘体积大约只有商船二十分之一的金国水师战舰缓缓迎了上去，硬是拦住了汉陵商号的巨船。

一名水师官兵立马问道：“你等是何人？来自何处？来我大金地界所谓何事？”

显然，金国官兵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庞大的商船，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惊悚。

一名身穿汉袍的掌柜立马向他们作揖行礼：“几位军爷不必惊慌，我等是从中原而来，特来贵国进行友好贸易，还请几位行个方便，借贵国港口落个脚。”

闻听对方只是来做生意，金国水师这才松了口气，为首水师将领说道：“你们的船太大，无法通过港湾，还请放下小舟，我等自会引你们去见提督大人。”

“那就有劳了。”

不一会儿功夫，商船上放下三艘可容纳二十人的划艇，掌柜、谈判商人以及一些护卫一道登上小船，在金国水师指引下，缓缓驶向港湾。

而那艘巨船则顺势抛下石锚，静静地停靠在距离境澳港一海里的位置。

靠岸后，掌柜先对军官自我介绍：“在下严启年，来自中原，早已听闻贵国地大物博，特意想与贵国展开贸易。”

“中原？”

水师官兵闻言，心下不由一惊，随后对他说道：“你等蛮夷想要与我大金国展开贸易，首先得获得我们提督大人允许，然后由皇上圣裁之后，

才能准许与我大金展开贸易，在此之前你们只能在港湾附近走动，未经许可不准离开指定范围，否则将驱逐出境！”

严启年点点头：“一切听凭吩咐。”

说着从怀里摸出一把银元，悄悄塞入军官的钱袋中。

见对方如此上路，军官心情也大好：“你这东夷倒是挺懂的，行了，你们在港湾这段时间我会让人好生照顾着你们，有什么需要你只管来衙门找我，报我冯世诏的名号即可。”

“那就有劳冯军门照料了，若是事成，在下一定另有重谢。”

“好说好说，你们这一路也辛苦了，随我一道前往驿馆歇息，我琢磨着下午提督大人就有时间见你了。”

冯世诏将严启年一行人带到了驿馆。

驿馆十分豪华且跟中原装饰风格十分接近，让严启年一行人感觉十分亲切。

直到冯世诏这群官兵离开后，严启年的脸色才阴沉下来：“一口一个东夷，我堂堂华夏贵胄什么时候成了蛮夷？”

一边的副手摘下兜帽，轻哼道：“无知之言，严掌柜何必自扰？”

严启年拱手道：“岳将军，你这太冒险了。”

副手不是别人，正是岳少穆假扮的。

此次他枫朝廷之命跟随商队来到金国，为的就是与定居在这里的侨民接触，看看他们的日子过的如何，顺便查探下对方兵力部署以及海军的具体实力。

但从目前来看，如果金国水师都如境澳港这种水平的话，那他们的海军有跟无无任何区别。

“此次我们来到南澳洲，目的就是希望能得到他们的铜铁煤矿开采权，

从吕宋岛的商户那里听说，南澳洲境内的铁矿品质为上品，每一吨铁矿石都有六十位以上的矿石，

煤碳资源同样品味极佳，只需低廉成本就能洗成焦煤，远比我中原境内的矿石要省成本，

若是能获得这片土地矿产开采权，我大汉帝国的工业发展将会再迈上一个更高台阶。”

严启年对于这次获取金国境内成几百亿吨矿产开采权可谓是信心十足，哪怕多付出一些利益他也要争取拿下。

然而岳少穆却并不看好这次贸易：“严掌柜，你先别太乐观，我馆那些金国人心高气傲，怕是不会轻易将矿产开采权交给我们。”

严启年笑道：“哪有利益不赚的道理？我们不偷不抢，合理做生意，也会按照金国规则缴纳工税，并让出一定利润，他们有理由拒绝么？”

岳少穆摇摇头：“严掌柜，我得提醒你一句，这里不是汉朝境内，不是所有皇帝都如陛下那般开明，很多君王都会为了颜面不顾国家利益的。”

严启年反驳道：“但哪有钱不赚的道理？面子固然重要，但钱难道不重要？”

岳少穆：“钱当然重要，可就要看把钱用在什么地方，前朝君王有钱第一件事要么大兴土木，要么扩充仪仗走个排面，

像陛下这样不搞这些虚无，把所获财力尽数投入民生、科技领域的可以说如凤毛麟角，

总之，我是不信这金国君主能和陛下一样开明大义。”

“你说的当然对，陛下的开明自然世界独有。”严启年认可了岳少穆的话，但又道，“可你想能统御一个上亿人口的大国君王，就算昏庸也不会昏到哪里去吧？”

岳少穆：“严掌柜，你难道忘记刚才给冯世诏行贿么？窥一斑可见全豹，金国的腐败之风都衍生到了下级军官，实在无法想像金国君主能开明到什么地方去。”

“好了岳将军，我们这次是来做买卖的，他们腐败与否与我等没有关系，只要合同签署后，

任务就算完成，也可以跟朝廷有个交代，以后我中原对外贸易也可以多一个选择。”

“希望吧。”

岳少穆在这个问题上，也没有继续跟严启年追究，立马开始望向窗外，看着港口热闹的情景。

……

下午，提督贝拉海接见了严启年一行人。

“你们要跟我大金国做贸易？”

挺着圆肚的贝拉海一脸醉醺醺，看着严启年这行人，摆出一副傲慢的态度。

严启年躬身回道：“是的，还希望贵国能通融，与我大汉朝展开友好贸易。”

贝拉海道：“尔等东夷能与我大金国做生意，那是天大的荣幸，望你们能感恩戴德。”

严启年强忍骂娘冲动，陪着笑脸回道：“请提督放心，我等一定遵纪守法，不会徒惹麻烦。”

说着，将一箱沉甸甸的银元摆在他桌上：“这是一点小心意，还请提督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