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51】

楚明日洗清了冤屈这回事在朝堂上再一次炸开了锅，各路大臣是越来越看不透皇上到底想做什么了。

在之前楚明日被关押之时，朝中有了一拨拥立二皇子楚明玉为新太子派，还有一些支持皇上最喜爱的淮王派，少数当然还有支持楚明日清白的。

就在皇帝把楚明日关押一个月后，又把他放了出来，淮王派多数倒戈回去支持复立太子，毕竟楚家的血统还是明正言顺的更为重要。

可现在的萧才人和楚明玉，却是把楚明日恨得咬牙切齿。

就差一点，这储君之位就唾手可得。

皇宫某一处内惟，宫人们都被谴了出去，院子极小，殿中的陈设也并不贵重，足以显得这里的主子地位并不高。

“母妃，你不是说已经派人把他——”

“我确实买通了狱卒去杀他的啊，谁知道那混蛋命这么大，这样都被他跑掉了。”

“那现在怎么办，皇兄虽然没复立太子，可父皇已经把他放出来，还住在东宫，他身边碍事的家伙也回来了，想要下手更难。”

说话的这两位就是被降位的萧才人和他儿子楚明玉，因为楚明日的事情，让他二人也感受到了紧迫。

以前还在贵妃位置上时，就斗不过皇后，自己儿子也没人家儿子中用，唯一比皇后的优势就在于年轻貌美，可后宫之中的佳丽谁入宫时不是年轻貌美，如今的她要是儿子再不争气，可就真的没指望了。

所以不如勇夺一把，只要楚明日被拉下了位，那她的儿子楚明玉就有机会。

“皇儿莫怕，饶他一日没复立太子之位，我们就还有机会，太后那件事我已经处理干净，只要找不到我们的把柄，那这件事就和他脱不了干系。”

“嗯，那就好，母妃辛苦了，待来日儿子能够有出头之日，定会好好孝敬母妃。”

……

这宫墙之内藏得有无数的耳朵，母子之间的对话，也尽数被楚明日派去盯着的人听见。

“太后的死，果真和他们有关系。”

来人禀报给楚明日的时候，姬奈也在旁边听着，丝毫没对他避讳。

“先前我就对他们有所怀疑，一直派人盯着，这段时日他们母子相聚不多，每次相聚都必定有事相商。”

“既然你对他们埋伏得这么早，除了这些，还有没什么线索。”

“自然是有的，等着瞧吧。”

在深宫长大的哪有什么小白兔，楚明日往日的和善是真的，对楚明玉不冷不淡的关照也是真的，可当他威胁到自己的地位甚至生命时，也不会善良到站着被他们陷害。

那香枕是他送给太后的没错，香枕里面藏着慢毒没错，不过说是他楚明日下的毒，那可真是背了好大一顶帽子。

毕竟谁也不会蠢到下毒还在自己送的东西里面下吧，那被查出来不是很简单的事。

想要了解事情的真相也很简单，就是把伺候太后的那些宫人们一一抓起来拷问，只是太后仙逝后，伺候她的百多名宫女太监早已分配到其他宫房，而在太后刚去的时候，楚明日正好进了监牢，错过了最佳抓凶手的时候。

想要得到宫中宫人们调配的名单，还得经过中宫皇后之手。

姬奈都回了京，楚明日也被放了出来，两人本就该第一时间去中宫看望，皇后为了楚明日前段时日可操碎了心，好在知道他被平安放出来，才放心了些

而楚明日被关起来一个月，姬奈不顾前线战况就急忙赶了回来，也给让皇后对他减少了些看法，毕竟一年多前他执意要上战场那事，皇后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她是个传统的人，既做了郎君那就应该待在四方后院才是正经事，别说是她，就算是皇帝后宫的男妃们，平日里也都喝喝茶，聊聊天，谁会想着去上战场这么危险，一去就是这么久，楚明日今年算算都虚岁二十三了，还没个后。

夫夫两给皇后问了安，皇后瞧着楚明日瘦了不少，心疼得恨不得把御厨都给搬到东宫去。

絮絮叨叨的对楚明日一阵责备，更多的是关怀，也亏是被楚明日劝住，不然还得流下两行清泪。

“母后身体端康，已经是儿臣最好的牵挂，儿臣并无做过亏心之事，也知道父皇一定能还我一个清白。”

“多亏着姬奈回来得快，还帮你洗脱了嫌疑，否则在那天牢里，你以为你扛得住多久。”

“是啊，这次还真得好好谢谢隐之。”

“能助殿下一臂之力，是我的福气。”

都聊到这事，楚明日直接把今日来凤仪宫的目的和皇后说了一通。想要找到伺候过太后的宫女们，偌大的皇宫怕是也没那么简单。

“你想要宫中宫女们的调配记案？”

皇宫里面每年都会送来许多的宫女，老的宫女出宫，新的又进来，其中还有不乏做了错事被丢命的。为了好好的记录，各宫各房的宫女都会在内廷有记载，而这内廷也归作后宫，想要一探究竟还就得皇后的同意。

皇后明白了他们的意思，自然不会为难，楚明日和姬奈拿到了通行内廷的玉牌就告辞离开，接下来可还有不少的事儿。

出去时，正好碰上同样来给皇后问安的楚温文。

姬奈临时回来的没告诉他，楚温文也是现在才见着了他。

“奈奈，你回来了。”

“是啊，刚回来不久，正准备回头去看看你呢。”

楚温文看见楚明日拉着的姬奈的手，神情有些恍惚。

“不必了，我现在还在给母后送药膳，你就先忙吧，有时间我会再去找你的。”

站在一旁的高大楚明日好像就是个隐形人，两人之间的谈话都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楚明日记着楚温文之前的恩情，正好这会儿可以和他道声谢。

“小文，先前在牢里多谢你了，以后……”

“没什么好谢的，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别再让奈奈担心。”

在姬奈面前，楚温文面对楚明日时又变成一只浑身是刺的是刺猬，打断楚明日说的话，句句锋利。

“我先走了。”

姬奈对这两兄弟之间也实在摸不着头脑，想着要不要之后再找个时间让他们二人好好聚聚，毕竟都是大男人，也没什么争执非得一直针锋相对。

“小文和父皇母后相处得还好吗，不知道他会不会心里怪我，擅自做决定让他回家。”

“你就放心好了，整个皇宫里面，他的地位也是无可撼动，谁不知道他是父皇面前的大红人，最喜欢的那个儿子就是他了。”

“可我觉得他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他是看见我才不开心，不是因为你。”

如果没有自己，楚温文能高兴得飞起来。

说起来，还幸亏是有楚温文的助力，不然楚明日还说不准等不到姬奈回来。

在牢中，狱卒们自然是知道楚明日的身份，平日并不多为难他，皇帝没有下令说要如何处置楚明日，没有人敢擅自动手。

那萧氏，又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在之前，楚明日的膳食吃喝都是经过无数查验，想对他下手实在难上加难，可当时在牢里，所食的只有按分配的一些饭菜，想在里面加点东西实在是很简单。

可她不知道，幸得是有楚温文送的银针，这期间的几次才都被楚明日躲了过去。

两人到了内廷，在里面翻找了许久，总算查探到一点痕迹。

太后的内侍宫女有四人，近身宫女十六人，打扫宫女不计，这些都是可以进出太后宫中的，有可能接触到香枕的人。

为了缩小范围，楚明日找来了平素里照顾太后的孔嬷嬷，她是跟着太后的老人了，很多事情都会经过她手。

“太后宫中的宫女们会分派活计吗？”

“回殿下，会的，由宫中等级不同的女官和女侍伺候，洒扫宫女和粗实宫女是不得进入内殿的。”

“那你还记不记得，太后宫中谁会负责她的内殿整理。”

孔嬷嬷自然知道楚明日叫她来的目的，这位爷就因为太后的事情失了势，定然会想办法给太后找出真的死因。

“奴婢记得，内殿之事，一向由近身宫女们亲自来做，不过大家都是轮着休，所以能接触到香枕的人也不少。”

既然找不出准确的人，那干脆全抓了拷问好了。

“嬷嬷可还记得近身宫女们的名字和长相，等会儿就把她们全找来，好让嬷嬷认一认。”楚明日提议。

姬奈疑惑，“这样会不会太打草惊蛇。”

这么大的动作，怕是半个皇宫都会知道，那萧氏不也知道了。

“你以为你不做什么，她就会放过吗？”楚明日已经心里有些预料到，这近身宫女十六人，肯定就有凶手。

果然孔嬷嬷摇摇头，“殿下，这人怕是找不齐了，太后仙逝后，奴婢们被分到各房各殿中，其中一个叫小竹的，突然得了急病，死了。”

宫女死后直接就给烧成了灰，扔在南角的枯井里，死无对证。

这么巧合，谁信呢。

这事就从这个小竹下手，一定能找到问题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