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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4 章 第 1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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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初降,燕军水师的大船,一条条地出现在水宽浪急的大河上,而成群结队的步卒,则提了镰刀,肩并肩拉成一条线,将河岸边的苇丛一簇簇割倒。

人多了,干活儿就快。乡间的百姓晨起去田间劳作,见得昨日还如海一般的苇子地已然消失了小一半儿,不由个个吃惊:“军爷,你们这是做什么?怎么好好地割起苇子来?”

燕军士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割苇子啊,被百姓问到,只能笑笑:“官长有令叫把这沿江一带芦苇全部割完呢,咱们只干活,谁知道官长有什么打算?”

便有脑筋灵活的农夫生出心思:“这割倒的苇子,你们要不要运走?军中莫不是要编苇子席吗?”

士兵们只摆手:“谁要这个!眼下的天要凉了,谁还要编席呢。”

“既是不要,这割下来的芦苇,能不能就叫咱们拿走呢?”

“那有什么不能……”

这士兵话未说完,便听得前面一阵喧哗:“什么人?站住!别跑!”

苇地里有人?士兵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镰刀,同他搭话的百姓却笑:“苇子地里能有什么人,不过是私会的小鸳鸯们呀。这么多军爷又叫又喊,要把人吓死了哇!”

小鸳鸯?那士兵原要点头,突然觉得什么不对:“昨儿下了一夜的雨,一大早的,来这江边的苇地里……”

那农夫也是一怔,对啊,村里虽总有些年轻人要来苇地里你侬我侬一番,可刚刚下了一夜暴雨之后,这苇地里的泥土潮湿,来此相会,能做些什么呢?

更况现下还这么早,谁家小儿女此刻有空溜出来会情郎情妹!

只是说话的功夫,前头燕军的呼喊便已然变了台词:“放箭放箭,别叫他跑了!”

但闻一阵弓弦绷动之声,燕军士兵一把扯着站在他身边的农夫扑下去——无数支箭正朝着他们飞来,而趴下的那一刹,他看见两个黑衣人,几乎脚不沾地的朝着这边飞奔而来。

这是什么人呢?怎的如此之快,看着像鬼!

这士兵并没有上去跟他们一决雌雄的想法——他们一路跑来,手中闪着一线亮光,挡在他们之前的人,或伤或死,已经跌了一路了。

此时无人敢撄其锋芒,唯有箭矢如雨而来。

人跑得再快,总快不过箭,那二人虽武艺高强,到底没有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本事,叫几十支箭命中后心,坚持跑得几步,终究是扑倒了。

燕军士兵们一拥而上,将那二人五花大绑起来——他们两个着实难以对付,便是受了重伤,也不可慢待!

复又有人带着三个破衣芒鞋的男孩过来,孩子们的打扮,仿佛只是寻常的村中少年,然而面貌却都生得好看,肌肤也细腻,断不是日日劳作的村里人。

校尉引着他们走过这几名当地百姓身边,突然有人叫起来:“兀那小哥,你这衣裳是自己的么?”

被叫住的少年打了个大哆嗦,抬起眼看看这面色黧黑的农人,摇了摇头:“不……不是我的。”

那农人立刻着急了:“这是我侄儿的衣裳啊!他后肘上那个补丁,是我娘缝的,用的是我弟妹嫁过来时的盖头布!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穿着我侄儿的衣裳!我侄儿人呢?”

燕军士兵果然在少年衣物的肘后发现一块褪色的红补丁。

少年又急又气,匆忙争辩:“谁稀罕这样破衣烂衫!我爹是陈镇陈五先生,我单是四季绸衣裳便有三大箱呢!难道爱穿这又脏又臭的破布?上头还一股血腥味儿,熏也熏死人!若不是那歹人剥了我的衣裳,非逼我穿这个,我是连碰都不要碰它的!”

血腥味儿?

那农人尚未醒过神来,燕军士兵们却反应得快——少年所穿的衣裳是深蓝色的,又有了年头,身上积着厚厚的油垢,颜色易发晦暗难明。但若细细看,从衣领到前襟,却显得比后身更加硬挺,而颜色也有微妙的差异。

一名士卒在手指尖上吐了一口唾沫,伸手在那片颜色更深的地方揉了揉,抬手一看,便爆出一个脏字儿来:“真是血啊!”

那农人先前还愤怒这小子说他侄儿的衣裳又脏又破,待听闻是血,脸色不由大变:“血?什么血?”

士兵们却没有回答他,也去看了另两个孩子——一个孩子的衣裳是没有沾染血腥的,另一个孩子的衣物前后各有一个破洞,正好像是一把刀贯过身子,而那两个洞周遭,都有浅浅的褐色痕迹。

燕军校尉当时扯住了那农夫:“你侄儿不见了么?几时不见的?”

农夫的一张脸扭曲起来:“我侄儿在清水镇韩铁匠家做学徒的,平日里并不跟家中往来……”

校尉又朝那个愤怒的陈小公子发问:“你被歹人掳走之时,又是在什么地方?”

“是在我们陈镇!他们打了我的后脑勺,我就昏过去了,等我醒来,他们便逼我换这脏臭褂子!”

校尉略一沉吟,带着这些人去见上官——还没到中午,这三个半大少年与那农夫哭啼不止的弟妹,便都到了叶清瞻跟前。

他将这四人带到书房里一一询问,等将他们送走,便站到了舆图跟前,在地图上放了四枚棋子。

四枚棋子,都在大河沿线。

那三个少年,和被夺走衣服的少年,原是该分别身处这四地的……算算他们被掳走的时辰,叶清瞻微微皱了皱眉头。

歹人是自大河下游逆水而上的,但在昨日辰时半,他们在最靠近上游的陈镇捉了那陈小公子,又在午时一刻,到位于陈镇下游的清水镇,弄来了那农夫侄子的血衣。

待到晚间,又到了静宁府,此时他们便不再往下游走了,而是潜伏在芦苇丛中,派了两个人去茶饭铺子……

从常理来说,他们若是想要抓几个美少年,便应逆流而上一路前行,想让这些人换衣裳,也该在更上游的地方找人抢,而不是走回头路……

毕竟当下所谓美少年,多半是大户人家的子弟,自家的小公子丢了,做爹娘的说不准第一时间就去官府报案了,他们再回头犯事,被捉到的可能性不是大大高了吗?

这四个人划的,又是梁军水师的梭子船。这种船两头尖尖,吃水很浅,碰着大风天逆风走,便不怎么稳当,很容易翻船,但若是风平浪静的时候,这船划得比燕军常用的小舟还快得多。

梁军一度在梭子船的前船头加装铜撞角,用它来撞燕国的战舰,颇有单车换摩托的效果。后来燕军在战舰吃水线上下全都加装了厚厚的护板,梭子船也就失去了自杀式袭击的功效。

但这船的速度,仍然使它在梁军水师中占稳一席之地——虽然对船没有杀伤力,但它可以快速将士兵运到对岸去,碰上燕军小舟,也很能借速度欺负人。

虽然几乎所有梁军水卒都会划梭子船,但几乎无人能顶着风驶船而保证不翻的。

那些人若真是为了给伪新帝抓美少年才出门,目的自然是安然回去,而不是被扣进河里祭龙王。

昨日从下午起水上便起了大风,那会儿他们未必还敢行船,这么算下来,这些狗腿子出发的时间大致可以确定。

也就可以基本确定他们出发的地方了。

他差遣了人,拿着地图,去寻旧梁军的舟师水卒。关于前梁新帝的藏身之所,他已然有了初步的判断。

但还是需要更加了解梭子船的人来帮帮忙。

原先在梁军做水卒的,如今也有不少干脆进了燕军水师,接着吃军饷。眼见有讨好上司的机会,只巴不得将梭子船的设计、时速、划船技巧通通抖出来显能耐。更有人多嘴,将大河靠南梁这边儿的水文地理也都掰开揉碎讲了一圈。

叶清瞻原本有三四分把握,得了这些降卒提供的信息,便有八分笃定了——从梭子船的速度、被捉少年们遇到歹人的时间、昨日起风的时刻来算,这些船多半是从大河入海口外出发的。

而海上风大浪大,像梭子船这样的小船,不可能去外海。

那便只有海湾里头的几处礁岛可以藏人了。

梁军水卒们说,原先南梁水师的确在海上布置过一处要塞,那地方是十余座彼此相距不远的小岛,岛间水域静而深,可以藏下十余艘战舰,至于梭子船,更能放近三十条。

前些年,趁着叶清瞻大婚,梁军突袭涵州,便是从那里出发的。

只是在那次战争失败之后,梁帝就放弃了那处要塞——想在那里屯兵,连淡水都少得很,人饮尚且不足,想种粮食瓜菜就更无可能。一应物资都要从陆上运过去,实在花费甚大,不适合被燕国敲诈得快要破产的南梁朝廷。

至少这些水卒们再没听过,有哪位兄弟被派到那里去过。

其实前些日子叶清瞻也派人去那边打探过,岛上果然有曾驻军的营房,有船舶停靠的码头。但那些房舍瞧着已是经年未有人住了,不少房舍已然倾塌,更有些屋子里住了雉鸡一家。

经过探察,燕军认为那里没法住人,但叶清瞻始终不能完全放下怀疑——若是他们躲在船上跟燕军躲猫猫,那还真不一定能找到呢。

这一次,他打算把那十几座岛礁全部翻一遍!有房子就给拆掉,有老鼠洞就给堵上。就算找不到伪帝,也算了结了一桩心事。

结果燕军搜了几座岛,发现了一些财宝后,还真把那南梁的“皇帝陛下”给找到了——却原来那座岛底下是空的,他们的人和划过去的十余艘梭子船,全能藏在岛屿下的水洞中,若非叶清瞻下令要一寸一寸搜过去,只从海上眺望,着实看不到水洞内里的千秋。

伪帝的侍卫们还想拼死抵抗,但燕军根本不给他们面对面作战的机会——但凡有人举刀前进一步,燕军这边便是万箭齐发,很乐意送他快走一步。

伪帝倒也有几分血气,决定抹脖子自杀,然而剑一举起来,便听到一声脆响,手腕一痛,三尺青锋呛啷落地。

他捂着手腕上新添的一处血坑,茫然的瞧着燕军阵前的年轻男人——他长得很好看,有些眼熟,但伪帝记不起他到底是谁了。

而鹿鸣提着苏流光做给他的“暗器匣子”,牙齿几乎要咬碎,嘴角却微微挑起。

哪怕是文弱善良得像他一样的人,到了得报大仇的时刻,也会从心底萌生出一些嗜血的渴望。

若是手中的“暗器匣子”,能和那天雨夜里摸出的“暗器匣子”一样,打出能将血肉炸开的霹雳弹就好了!可惜苏姑娘虽能做出类似的“暗器匣子”,却无法用火药做出每击必炸的霹雳弹来,只能稍稍改变工艺,在“暗器匣子”里装石子……

圆石子也能打伤人,但有时充填的火药分量不大对,便打不穿人体,和霹雳弹不可同日而语。

可是,能做出这样的暗器匣子,他仍然很为苏姑娘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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