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第二十七章

在何灿十五岁时，父母双方前后离世，姐姐们也是极尽宠溺，过于放纵的环境之下，何灿开始显露真正的本性—‘佛系’，不是指心态上的‘佛系’，而是内心的‘佛系’，年纪轻轻的他仿似是百岁的老人一般，对世间的一切都有着非一般的通透，之前为了父母，为了家族，他演出他们期望的样子，聪明、练达和任何人都能聊得开，但是现在剩下的只是和尚版的‘佛系’。

开始，何灿的姐姐们还很开心，但是随着他接触到‘佛’以后，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曾经T市有名的法师，宏源法师曾亲口说“何灿生来就是要入我佛门的”

他这一句话，就像是放进油锅里的一滴水，瞬间引爆了何灿七个姐姐的愤怒，她们烧了何灿所有一切关于‘佛’的东西，甚至是家里的下人也不能是信佛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何灿的姐姐们开始变得和他的父母一样了，对于何灿，她们有着特殊的独占欲，她们把他看成何家未来的希望，看的比生命更重要。

白雨守捂住脑袋，抱怨“我为什么把那个祖宗招来”

但是现在那人手机打不通，估计在飞机上，这是一接到电话就没浪费一秒，赶着最近一班飞机来的节奏啊！

老实人也被那几个疯女人逼急了吗！白雨守感叹。

还能怎么办！只能赶着去接人，白雨守任命的爬起来去安排，他可不想在这时候面对成群的母老虎。

“我昨天到底怎么了！脑子抽风了？”后知后觉的，白雨守开始觉得自己昨天晚上的状态不对。

“吆！从抽风的状态出来了”

配合着打打杀杀的游戏背景音乐，白雨森的幽幽的声音响起。

“啊！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不，不还是回答我刚刚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吧？”

这几天一直生活在以游戏声音为背景的状态下，白雨守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习惯了。

“昨天你被火光那几个老秃驴灌了一夜的佛理忘记了”白雨森一边打游戏，一边回复白雨守，一心二用，两边都不耽误。

“那和我昨晚的状态有什么关系？”

“佛家专用忽悠人的一种迷魂术,就是依靠精深的佛理引人入胜，要不然他们怎么能维持自己高僧形象”白雨森吐槽。

‘自己脑袋这么疼，他们到底给他灌输了多少有的没的’白雨守在内心吐槽。

尽管精神加身体的双重不舒服，白雨守还必须的老老实实的起床洗漱，因为还有一堆事儿等着他，首当其冲的就是佛子心中的那‘心结’。

‘不都已经是佛子了吗？为什么还是被俗世所扰，由此可见佛子也不是那么的‘佛’白雨守心下嘀咕的走出房门。

“白雨守！”

忽然身后的声音响起，是白雨森。

白雨守困惑的回头，疑惑这人叫住自己有什么事儿。

迎着白雨守的疑惑的视线，白雨森别扭道“不要太担心，最坏的结果不会出现的”

“你什么意思？”他有点搞不懂处于叛逆期小孩的心思了。

“没什么！”白雨森重新拿起游戏机，表示自己拒绝谈话了。

看着这样的白雨森，白雨守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但也只能如此，看了看时间，有点着急，就走了。

在他走后，白雨森放下手里拿着的游戏机，屏幕一直停留在他阵亡的倒计时，开局十分钟他已经死了六次了。

来自游戏的吸引始终比不过他心里装着的重重心事，这方世界因他而沦落到如此地步，他怎能不愧疚，过去的这千年时间，对于他来说，只是大梦一场，梦醒时分还带着浓浓的恨意。

但是鲛人岛的故地重游，金刚山的故人相见，白乡镇亲人般的呵护，陈家村淳朴的村民，把原本被仇恨掩盖住的那些记忆变得越来越鲜活，这方世界无论现在还是曾经，都给他带来过最珍贵记忆。

愧疚感几乎已经把他淹没，默默地，白雨森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如果可以用他一个人的死，换回这方世界的安宁，他死而无憾。

白雨守找到无情的时候，正是他早课结束时的空闲时间，他正在房间里抄经，是‘地藏菩萨本愿经’，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该吃饭了！”

听着催促声，无情以为是折返回来的师兄，“好！就差几个字了，等我抄完就去吃”

“出家人不打妄语，你这可是犯忌了，无情”他起码还有几百个毛笔字要写。

无情抬头，看见来人是白雨守，客气的笑了笑，道“我写的很快的”

“那你心可不诚，抄书的时候是要为那人祈祷的！”

话说到此，无情就知道此人的来意了，放下手中的笔，望着白雨守道

“或许吧！我真的没有诚心”要不然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人为什么还没有丝毫要醒的意向。

无情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承认反而让白雨守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道“走吧！一起去吃早膳”

“好”无情回答。

坐在热闹的善堂，路过的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微笑，那是发自心底的安详的微笑，瞬间，这种祥和的氛围一扫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

“很热闹，对不对！”无情微笑道，明明每个人都没有说话，明明佛光寺的寺规中明文规定‘用膳时不得大声喧哗’，大家也都遵守了，但是意外的这里显得很热闹。

“嗯！这里的确很热闹”这种热闹带来的不是烦躁，而是心灵上的闲适。

两人用完早膳，白雨守跟着无情出门。

“跟我走吧！昨天我已经帮你在火光法师那里请过假了”

无情有点无措，但最后还是跟白雨守走了。

‘王怡然’也就是无情的事，不用专门的去查，白雨守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毕竟就算是现在，在网上随便输入‘王怡然’三个字就会弹出当年的各种消息。

白雨守在前面走，无情在后面跟着，两人就那么漫无目的走，一直过去了半个小时。

走在人群里的无情，显得那般的格格不入，就像是误入凡间的翩翩君子，如玉，好似一碰就能碎。

来往的游客总是找他合影，这人也不烦，总是微笑的同意，遇见受俗事困扰的人，他还会耐心的开解，一路走来，他就没闲着，他的身边总是如此的热闹。

但即使如此，无情给白雨守的感觉还是偏冷，他有怜悯世人的大爱，但是却没有独属一人的小爱，无论是谁都很难走进他的心房，很矛盾，他为众生献出了自己，可以接受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但是却绝对不会允许有个特殊的人在他的心里存在，难道这就是佛家所说的众生平等，白雨守迷惑。

“白施主！”

白雨守停下往前走的脚步，疑惑的回头“嗯？”

“我们要去哪里？”

白雨守摸了摸鼻头，确实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本来他只是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但是佛光寺作为Z国最为着名的旅游景点，尽管不是黄金周，但是人流量也颇为可观。

“要是白施主不知道去那里，何不跟着我，有一个地方，我这几天一直都很想去”

“好啊！”白雨守乐于有人带着自己。

在无情的带领下，他们七拐八拐的来到一个湖边上。

“我竟然不知道佛光寺周边还有这么漂亮的景点”

这里真的很美，湖是浅水湖，是由一个个零星的小水池连接而成，中间穿插着片片窝在湖上的绿色植被，水的源头则是从几丈高的山崖上飞流直下的山泉。

“这里有很多沼泽和依靠它活着的生灵，不适合再用来开发成景点了”无情道。

“确实如此”白雨守符合。

然后两人就再也不开口了。

尴尬的气氛弥漫在两人之间。

“白施主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还是无情最先打破两人之间的安静。

“她是一个怎样的人”

白雨守实在是不知道从那里开始，但问题的源头不就是那个躺在床上一睡不起的女人吗！虽然提起那人可能会刺伤眼前的人，但是要的不就是解开他的心结吗！

无情微愣，没想到眼前人这么直接，但意外的他并不讨厌这种情况。

“她很好，刚认识她时，她就像是路边开放的一朵白色雏菊，很鲜活，也很精神”

“那你究竟是爱她还是爱你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白雨守很好奇，当初他的事情闹得可是占满Z国各大八卦报纸的前言封面啊！

一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一边是已经订婚的新人小雏菊，所有人都想知道他最后会选择谁。

很多人还以此开了赌局，可是结果却是这人虽然按照家人的意见娶了后来的未婚妻，但却在两个月之内遁入空门，紧接着就是他的新婚妻子变成植物人的消息，而他的哪位‘青梅’最后也被舆论逼得远遁国外。

“曼妮也很好，她从未做出过对不起我的事，她们都很好，错的是在我”

像是想到了痛苦的事情，无情双手合十，默念起佛经。

“那你究竟爱谁！”白雨守问，总的知道症结所在吧！

回答白雨守的是，无情的沉默。

“你不会一个也不爱吧！”

无论白雨守说的是谁，这人的情绪就不对，很不对，要是一个很爱自己情人的人，在提起他的情人时，眼里是溢满柔情的，而无情眼里有的只是悔恨。

过了一会儿，在白雨守觉得无情再也不会回答他时，他突然回答

“嗯！”轻轻的一声，说出了最后的答案。

“是从始至终的都没有爱过吗！”白雨守再次发问。

这次回答他的是无情轻轻的点头。

“那你可真是一个渣男，不爱人家，还给人家女孩儿那么不切实际的幻想”白雨守指责这人。

对于白雨守的话，无情没有半分的反驳，用沉默来表示自己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