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第八章 我答应去忏悔宫

在他还是十三番队三席的时候，流魂街中爆发了一场规模巨大，损失极重的灾难，起因于78区原居民生存条件太过恶劣，而引发的争斗。其实只是简单的争斗还不足以让瀞灵廷的死神出动，而是因为那里出现了一头虚。

一头由普通居民所化的低级虚。

流魂街内的居民大都是一些没有灵力的人，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因此这个伊甸园中的一切无疑不是成为了这个怪物的饕餮盛宴，成为它强大的肥料。

为阻止灾难的进一步蔓延，他主动请缨申请剿灭这个怪物，可等他来到现场的时候却发现还是来晚了一步。

街巷两旁残垣断壁，火光冲破天际，猛烈的爆炸声不绝于耳，碎裂的木材石块纷纷坠落，毫不留情地砸向了仓皇逃窜的人群。

凄厉的尖叫声，惊恐的人群还有流淌到四处的鲜血成为这里唯一的风景，他紧蹙眉峰，脚下的瞬步开到了极致。

不远处的石板下被压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孩子，此时他气息微弱，只睁着没受伤的右眼回视着那只巨大而丑陋的怪物，表情异常平静，好像面前的只是一个普通的陌生人。

虚停下了自己枯干的手，眼珠生锈似的转了转。

“小银，小银子。”他听到它说。

虚狰狞的睁大了眼睛，抱住头狂摇。

“不对，我我应该是不认识你的…”

他手中的刀停了下来，他迟疑了。

冰寒的刀刃反射出怪物挣扎的样子，那么的迫切与无助，它本来应该是人的，或许它的生前本来也并不坏。

他垂下了头，其实杀它太过于容易，或许能等它说完最后的话。

“大人…”小孩注意到了他，急切的想睁开眼睛，却因为失血过多，眼神难以对焦，最后声音破碎的道。

“拜托大人您杀了他，他很不舒服。”

话音一落，小孩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这还是第一次他被拜托要心狠一些。

白刃狠狠的穿透怪物的身躯，四散的光点消散在空中，挑开石板，小孩血肉模糊的趴在地上。

渡了些灵力，小孩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睛。

他问：“你叫什么？”

小孩虚弱的笑了下，回道。

“我叫市丸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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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中的痛意将他瞬间撤回了现实，抬起头，回忆中的小孩和面前的人融为一体，却似乎又有所不同。

白发青年就跟刚才一样，静静坐着，一双赤眸深沉的看不到一丝情绪，只是嘴角的笑意消失不见。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渐渐冷下来，其实不应该的。

“是。”

看到对方眸中反射的身影一顿，随后他听到自己呼吸急促了起来，是心脏在剧烈的撞击着胸口，似乎想要冲破身体的牢笼。

“你，站在他那边了？”嘴唇竟然有些黏住了，真是可恶。

“…对。”

心脏声终于平息平缓了下来，胸口处似乎有一道看不见的深深伤口，股股的冒着血，那刺骨的痛意竟然让他都接受不了。

“哈。”他吐了口气又看向了市丸银。

“他杀过我，你也要站在他那边？”

这一次他终于看透那孩子的情绪了，迟疑，挣扎，还有后悔…太复杂了，可这一次他没兴趣再揣摩下去了。

他闭上眼，没再等他说话，沉声道。

“出去。”

“老师我…”

“我叫你出去，你没听见吗！”黑色的眸子猛然间睁大，伴随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灵压，市丸银弯下了腰，在场的其他人全部滞住。

那灵压和他离开尸魂界中一模一样，可却又太过无可奈何。

露琪亚颤抖着身形，担忧的看向两人，随后视线在某处一顿。

“老师，老师您您松开手，手心流血了”她慌乱的起身，在抽屉中翻找出急救箱，“您先把手心给我好吗？”

市丸银仓促抬眼。

目之所及，他的手心赫然出现几道深深的指痕，不知道这人攥的有多紧，伤口触目惊心，残存的红色顺着泛白的指腹滴滴落在地毯中，没了痕迹。

这人原来的坏习惯竟然现在还有。

手冢国光是极善于隐藏情绪的人，他向来用着冷硬的外表说着最残酷的话，然后默默的提供着所有他能做到的所有事情。

他还以为他从来不会情绪外露，直到志波海燕死时，看到他惨不忍睹的手心，他才发现这人原来也有情绪外露的时候。

那他是不是可以认为自己在他心中极其重要呢。

市丸银执拗的对上了那双黑色的眸子，却被他刺的不寒而栗，冻得无法再前进分毫。

“…好，我出去。”他嘴唇被抿成了一条直线，最后垂下头。

等这人出去了牢笼，站在房间门口后，一直盯着几人的山本总队长才开口。

“手冢国光你明天就必须要前往忏悔宫”山本总队长微微眯起眼睛，似是想到了什么，然后继续说，“而且必须佩戴灵力压制器。”

灵力压制器可以封印死神身体里的所有灵力，使得对方只能变成一个没有任何力量的普通人，任何死神都是极其厌恶的。

“可以。”手冢身陷在柔软的沙发中，连头都没转。

市丸银难以置信的看向他。

“不止是你，朽木露琪亚也要一起去。”山本总队长顺了顺胡须，狐疑的扫了他一眼。

“…好。”他抬眼看了下小姑娘，看着对方正小心的缠绷带，紧蹙眉峰回道。

“老师你如果愿意，现在我…”

“给我滚！”

有什么东西迅速的掠过他的脸颊，让山本总队长停住了脚步，那东西迅速的击穿墙面，留下了一个空荡的大洞。

市丸银摸了摸脸上的血痕，举手在鼻尖嗅了嗅，熟悉的香气传来，原来是那杯生涩的茶。飞溅的茶水也倾洒了一地，似乎也划着分明的界线。

他闭上了眼，转身。

屋内又恢复了以往的黑暗，只有不远处的烛火，发着微弱的火光，照着这方小小的天地。静默良久的空间中，突然断断续续的传来阵阵抽涕声，手心处也有一阵潮湿。

手冢抬眼一看，原来小姑娘哭了，他赶紧舒展眉心，其实现在应该哄哄她的。

“老，老师，您哭吧，您别忍着啊…”这是在尸魂界中少数不多对她极好的长辈了，为什么这么好的人，却要遭受这些啊。

手冢微微梗住，随后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这孩子，他有什么难过的，他从不会为没有任何价值的人或事去难过。

小姑娘还是年纪太小。

可露琪亚看着他却哭的更难过了，手冢有些奇怪的摸了摸脸颊，举起手来，晶莹的水珠在手指上停留，心口上无形的伤被彻底撕裂了。

真疼啊，可真疼。

他又一次沉浸在回忆里了，只是这一次是那孩子长大之后了。

那孩子站在真央门口笑眯眯的向身为老师的自己搭讪，他看到自己的眸中闪过丝了然，然后才问。

‘你叫什么？’

‘我叫市丸银。’风扬起白发少年的发丝，看到少年红宝石一般的眸子，他听到自己内心由衷的说道。

如果这孩子愿意，他会成为他的老师，并且他会将自己的全部所学倾全相授。

只为，这孩子的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