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3 章 白鸽研究中心

下了飞机，眼前的白鸽研究中心要比贺岚想象中的还要庞大繁华。

秦钰告诉贺岚，两年前他们以引进全球人才的名义，与当地镇政府合作创立了研究中心。不久全球危机爆发，白鸽研究中心援助当地民众成功控制住疫情，得到了二次修建扩张，为了发展更多地段至今未竣工。

所有人将希望放在了白鸽研究员的身上，有关解毒剂的传说便不再遥远。

航机上的最后一批幸存者得到了安排和照拂。贺岚和鹤生初到研究中心，默默跟在秦钰等人身边熟悉环境。

迎接的人里，竟然有位让贺岚很熟悉的。

贺岚回忆起第一次见到他，四十大几，头秃眼肿，挺着沉累的肚子，穿着脏兮兮的白大褂，走两步路都累的不行。他对待后辈很亲切，叫小哥和小妹，最后为救他们死在丧尸口中，弥补他们闯下的祸。

当初程冬欲言又止地想安慰她，其实是想说那不是真正的苏耀文，只是个克隆体。

现在本尊站在面前，贺岚开不了口。曾与她经历逃亡的又不是他，是个覆冠伪身份和假记忆的克隆人大叔。

苏耀文忽然看了贺岚一眼，贺岚则淡定调整角度，假装是路人在观望前方风景。苏耀文转眼把注意力给到了秦钰，亲切地拉住他，“阿钰，来，解毒剂的事情快跟我细说。”

秦钰早通过计算机将信息递到了白鸽内部人员手里。

白鸽有基站信号塔，仍在维护。

文斌叫了下贺岚，“岚姐，我带你去把解毒剂放好。”

贺岚点点头，刚要一起行动，就被秦钰拦住了。

“文斌，你是专业人士，比我这个商科的更懂。你陪先生详谈，”秦钰又对贺岚说，“我带你去。”

“我也要去。”鹤生要跟随。

“鹤生，他们要安排住宿，你最好跟着看看有什么缺的，不然晚了又得麻烦。”秦钰道。

为了让贺岚接下来住得舒心，鹤生赶紧跟着幸存者们走了。

埃塞俄比亚的冬天也挺冷的。非洲日照范围更广，辽阔荒凉的大地上，夕阳西斜，拉长众生万物的影子。

贺岚的影子跟在秦钰的影子后面。

两个人一路无话。

来带目的地室内，这里存放着各种昂贵的药品。

“来，给我吧。”秦钰语气温和。

“稍等。药箱可以留给我吗？”

“当然可以，不过你要箱子做什么？”他疑惑。

“存放药剂，蓝色的这一只我需要拿着。其他的都是解毒剂，你都拿走。”贺岚解释。

“蓝色的是什么药剂？”

“秘密。”

“贺岚，我在关心你。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告诉我，我一定会尽全力帮助你。”担忧再也按捺不住。

“秦钰，我们在走不同的路。”贺岚指了指蓝色药剂，“也请保守这个秘密。”

秦钰对着眼前人发呆，挫败无力感油然而生。

“秦钰？”

直到贺岚叫了他几声，他才回过神来。他慢吞吞地从箱子里将解毒剂转移到保险药柜中，剩两只没拿，“这两个你一起留着吧。”然后在柜子上的开关设防。

“好。”贺岚应下，利落地将药箱关好，走出了房子。

贺岚来到走廊上，想着来时的路线，准备下台阶离开。

秦钰追了出来，与她近在咫尺。

“贺岚，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他不想她再走了。

贺岚回头，“我已经结婚了，有一个很爱我的丈夫，他叫江玄渊。”说完转身，继续走。

秦钰待在原地，天渐黑后也没动。原来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研究中心里各国各地的人汇聚一堂，气氛中到处都是新鲜感。贺岚在路上碰到了四处与人攀谈的鹤生，这家伙本质是个社牛。

鹤生精力旺盛地溜过来，“姐，我带你去住的地方。大家可好了，分给我们一个带院子的房子，跟研究员们住一起。”

贺岚暗叹鹤生单纯，明明是受了特殊照顾，享受了研究员待遇，至于是谁暗地里安排的，不言而喻。

“你跟别人聊什么，这么开心呢？”贺岚问。

“说是晚上有篝火晚会，邀请我们去。”鹤生巴不得去见识当地的风土人情。

“你去吧，我想窝在家里睡觉。”

“姐姐，你可真是一点出息没有，出来多走走多社交多好。”

“我已经三十三岁了，只想早睡，不社交。当然，明天要早起吃顿热腾腾的早餐。”她已经给自己的行程规划好了。

鹤生表示服气。“那我可去了，说不定能找到我的春天。”

“祝你成功。”

院子迷你，靠墙放着一张大沙发，沙发顶上有遮阳棚。鹤生前脚刚走，贺岚后脚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当贺岚还在萧索的梦中探寻，就被远方的音乐声吵醒了。贺岚看了看天边，篝火通明，想着热闹非凡。

要不出去走走。心理有个声音在说。

贺岚拉好外套拉链，开门走了出去，门口的一点星子吓得她心口一颤。原来旁边蹲坐着一声不吭的家伙。

“吓着你了，不好意思啊……”他尴尬地笑了下，从地上起身，把烟蒂扔在泥里撵灭。

这人好生熟悉，贺岚看清楚后很是惊讶，“苏教授！”

苏耀文觉得惊奇，“你认识我？”他想了想立刻给出合理解释，“看来阿钰告诉你不少。”

贺岚平复了心情，倒也省得想理由圆过去。

“好多人都想见见你，结果你都没来参加晚会，都遗憾死了。”

“见我？”她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想知道你是怎么把解毒剂完好无损地从新纪元基地带到白鸽研究中心的。这件事情难度很大，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完成的。”苏耀文夸赞，“你是个很厉害的姑娘。”

收到夸奖着实没想到，贺岚有些不好意思了，“谢谢。”同时又清楚得很，“您找我不仅仅是这个吧？”

“贺岚，两年前和阿钰达成合作后，我一心扑在克隆人制作上，不知道他身边还有个女朋友。倘若我知道，肯定让他带上你。抛弃掉身边人当受到终生谴责。”

“那他告诉我你芯片的事情吗？”

“芯片的事情他也告诉你了？他把资料带在身边，那些日子里居然没被齐璎发现，是有实力的。”

那就是没告诉了，一个残忍的真相。

贺岚淡然，“都已经是过去式了。”贺岚知道，苏耀文和秦钰的关系超过了合作，他们亦师亦友，谈何谴责。秦钰在苏耀文心中一直都是可信赖的人。

“我有个养女莫娜，一直在M国读书，离开D市我就把她接到身边来了。她和我们一起见证了白鸽研究中心的崛起，可我没想到，这孩子竟然喜欢上了秦钰。她多次向秦钰表白，然而每次回来都失魂落魄，原来秦钰都以有女朋友为由拒绝了她。好些人都在劝他说，‘你那个女朋友早就死在了末世里’，连我也不明白，如果真那么爱，为什么当初不攥在手里一起走。现在我知道了你就是他那个女朋友，过来问问你心意，也省得我那女儿继续错付。”

“我和秦钰再无可能，而我在末世中已成家。真的不必来询问我的意思。”这是答案。

“我知道了。”一些纠葛怎么比他研究还复杂啊。“贺岚，你身上有种熟悉感。”他说出了自己的感想。

是昔日与克隆体相处模式造就的熟悉感。

贺岚没有说话，她决意一个人往前走，消失在夜色里。

第二天早上，贺岚睡到了自然醒，睁眼看钟才七点。她来到客厅，才发现鹤生没形象地躺在茶几旁的地毯上，可以想象他昨天喝了不少酒。

“哎，醒醒，”贺岚蹲下拍了拍鹤生胳膊，“有没有找到春天。”

鹤生迷迷糊糊地不肯起身，“一群人围着我问路途奇遇，根本没时间和美女单聊。”

“再给你眯个半小时，然后出门吃早饭。”

鹤生比了个OK的手势，再度沉沉睡去。

结果迟了一个多小时，幸亏还能赶上早市。

鹤生昨天就打听到有一个大型市场，他有一把餐票，说想吃什么国家的早饭都有。

“我本国胃，来碗馄饨就行。”

贺岚有先见之明，带了旅行折叠桌椅过来，在角落里搭台子。蛋卷桌刚摆好，来了个不速之客。

苏耀文端着碗不大正宗的biangbiang面，用脚推了个蛋筐，把外套甩上去垫屁股，接着豪迈地坐到贺岚的桌子旁。“找不到位子了，将就着挤挤吧。”他憨憨一笑。

“真巧啊。”贺岚半天憋出几个字来。

鹤生看着苏耀文碗中鲜香的汤，顿觉得手里的清汤馄饨没意思了。苏耀文埋头苦吃，没发觉有人对他的面情有独钟。

贺岚很认真地将馄饨吃完，汤也细细喝光了，摆下碗勺才发觉两人都等着自己。她想不到苏耀文没走。

“你们下面要干什么？”苏耀文问。

鹤生看向贺岚，贺岚回道：“也许去听听你们量产解毒剂的措施。”

“那就是没计划。这样子，我带你们去实验室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