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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听完医生的话,姑姑当场就捂着脸失声痛哭,她不停自责,“都怪我,都怪我,妈妈说最近便血,应该是最近天气转热,她吃得太热了,所以让我买点清热的药给她吃,我就只买了药给她吃,若是我多留一个心,早点带她来医院检查,也不至于到这样的地步……”

众人都被姑姑的哭声给颤了心,纷纷抹泪,若说责任,在场的谁又没有责任呢?事已至此,只能想着怎么解决,怪罪任何人都没有意义。

陈妈妈拉起姑姑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大家的心里都不好受。

“我去给你哥打个电话,看看他怎么说吧。”陈妈妈轻轻拍了拍姑姑的肩膀,然后出门去打越洋电话了。

陈爸爸在办理移民的手续,事情已经到了尾声,远在海外的他得知自己的妈妈得了肠癌,时日无多,一时间他抱着电话也是痛哭不止。

整个陈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被悲伤深深压制着……

陈爸爸不舍得放弃,他的爸爸在他6岁的时候就没有了,是他的妈妈一手把他们兄妹三人拉扯大的,那个时候家里又穷,过得又苦,他妈妈一个弱女子,真的是费尽了心力才熬了过来。好不容易现在生活好起来,还来不及享福几年,他怎么甘心说放弃。

陈爸爸哭完之后,做了一个决定,“救!”必须救!无论花多大的代价,都必须救!能多活一天是一天。他准备停下手中的一切手续,放弃移民,马上买机票回国。他要陪在他的妈妈身边,陪她度过最后的日子。

陈奶奶知道陈爸爸的决定后,立刻就反对了,她觉得她时日无多,不该浪费钱去治。陈爸爸这么多年在外打拼,赚钱不容易,而她的病根本治不好,这钱花的冤枉。而且他正在办理移民,如果现在回来,那之前的努力不是都功亏一篑。陈奶奶不同意,她在电话里同陈爸爸争论了起来,母子俩说得面红耳赤,涕泗横流,谁也无法说服谁。

母子俩以死相逼,两人脾性相近,都是一样的固执,没有办法,最后两人只好各退了一步,陈爸爸等办理好移民手续再回来,陈奶奶接受治疗,能多活一天是活一天,等陈爸爸回来……

陈昀智请了长假,他要陪着奶奶过最后的日子,他很坚持,陈妈妈无法说服他,便由着他了。

陈昀智亲力亲为照顾着陈奶奶的日常起居,除了私密的照顾由他的婶婶和姑姑照顾之外,其他的陈昀智都一手包办了。

陈昀智在医院呆了一周后,陈奶奶也发觉不对劲了,她拉着陈昀智的手问他,“我的宝贝乖孙孙,你告诉奶奶,你怎么不去学校呀,天天在医院怎么行?”陈奶奶一直以为陈昀智是放假了,可仔细一想,好像现在还没到放假的时间。

陈昀智轻轻摇了摇头,他紧紧握住日渐消瘦的陈奶奶的如枯藤般萎缩下去的手,心里痛得他无法言语,他不想错过奶奶最后的日子,一分一秒也不愿意错过!他怕,他很害怕!

陈昀智看着奶奶,却如同在看一个沙漏,那缓慢又急促地流逝的时间和生命,肉眼可见,随手可以触,那从灵魂深处向四肢百骸扩散的无能为力,将他控制得动弹不得。

所有的努力,在时间和生命面前,都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陈奶奶见陈昀智不回答,便知道他是放弃了学校,选择了陪她。她伸手去摸陈昀智的头顶,轻轻的,缓慢的,她柔柔地开口,“我的傻瓜宝贝乖孙孙,奶奶喜欢看你背着书包去学校读书的样子,奶奶喜欢看你认真读书的样子,奶奶喜欢听你跟奶奶说学校的事情,所以,我的宝贝乖孙孙,你明天回学校去吧,好不好?”

陈昀智控制着眼泪,努力不让它们掉下,他将头埋在了陈奶奶的病床上,靠着陈奶奶的身体,像孩提时候那样撒娇,可,越是这样,不知为何,心中越是疼痛。

陈奶奶轻轻顺着陈昀智的黑发,“听奶奶的好不好,不要让奶奶担心,好不好?”

陈昀智将脸埋进了被子里,良久之后,缓慢又艰难地点头,半晌才从被子里传来他闷闷的声音,“好!”

陈昀智回了学校读书,按着陈奶奶的意思。等他再见到宋梨初,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她,整个世纪都在咆哮着,呼喊着宋梨初的名字,一遍一遍,在他的耳边回响,在他的心里撞击,他只有一股冲动,就是抱住她,紧紧地抱住她!但,他不敢……

陈昀智站在宋梨初的面前,心潮澎湃,百感交集。

宋梨初看着眼前憔悴了许多的大男孩,忍不住心疼起来,她爱着她的奶奶,她不敢想象,如果换成了她要面对这一切,她会多崩溃!宋梨初主动上前轻轻拍了拍陈昀智的肩膀,安慰他,“兄弟,希望你好好的。”宋梨初不知该如何安慰,她见陈昀智站着不动,表情悲伤,她犹豫了片刻,上前轻轻拥住他,轻轻拍了两下他的后背,“智老头,加油!”

宋梨初刚想后退,陈昀智猝不及防就将她抱紧,宋梨初还来不及推开他,就被脖子的湿热给吓到了,她一动也不敢动,只能任由着陈昀智那样紧紧抱着她。

陈昀智并没有失态太久,他很快就笑着放开了宋梨初,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哂笑着说,“哎呀,今天空气质量不好,这么多沙子……”

宋梨初知道男生都好面子,就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对呀,沙子挺多的,可能是从北京吹来的吧……”

陈昀智被宋梨初的话给逗笑了,从北京吹到南方?也亏她说得出口。

宋梨初见陈昀智笑了,就松了一口气,笑了就好,她也不懂能为他做什么,好像一直以来,她都在接收他的付出,而她什么都没能为他做,也什么都没为他做。宋梨初开始有点自责,她真的是自私了。

陈昀智一直都知道宋梨初很重要,但他不知道,原来宋梨初还有这种魔力,他多日来压抑在心中的苦痛,快将他折磨死了,可宋梨初只这么轻轻抱了他一下,他却觉得自己仿佛重获新生了!

陈昀智看着眼前的女孩,她的眉眼都是温柔,这样温暖的女生,他终其一生都要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无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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