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以亲相待，以友为由。

陆子烨此话，徐望川一众人听此，瞳眸都不由自主的愣了一瞬，但见着陆子烨眼底里边完全不似先前那般，提起落烟晚的疏离，反倒而有的冷谈时，徐望川便能从陆子烨所言的话里边，感觉到内里的深意。

因而，徐望川便将整个话题，就这么接过了叶墨所言的话，看着叶墨，替陆子烨道了一声：“他所言的，正是我所想的。”

言毕，叶墨一听，便颔首表示自己知道而后，众人这才继续刚才收拾行囊的动作，待到真的将这月以来所留在此地的物件收拾妥当后，已是午后。

刚出院子，正打算前往主院，与天山老人道别的陆子烨一行人，刚一抬起眼眸便看到远处有一个人行色匆匆往他们这边赶的模样。

不用想都知晓面前这个人是谁时，徐望川见状，难免有些无可奈何的侧目看了一眼陆子烨，笑着说道：“你这个弟弟，当真是有些舍不得我们啊。”

说完，众人眉宇之间都难免有些温情，因为若不是因为陆子清与华无忧二人的缘故的话，依着他们这些人的性子，早就应回去皇城里边坐镇朝堂，以防萧湍了，而不似现在这般，竟然在此地逗留了这般久。

他们这一帮人，早前是被萧湍问罪，卸去了大半权利，但并不意味着他们可以因此卸任时，他们竟为了留在这里，可谓是将许多底下人上报的消息，都在此处一并处理了。

回到现在，陆子烨一听，满是黑斑的脸，轻扯了一下嘴角，看着徐望川，在扫视了他们三兄弟一眼，完全不接徐望川出声调侃自己的话，反将了一句：“老三，你可别得意，待到望溪，大望流，长大后，他们定然也会像我与子清这般，届时，我看你许是会比逗留在此处的时间，久得多。”

陆子烨此话的言外之意，分明是在笑谈着的便是，徐家三兄弟，自小便一直在一起，虽眼下并未分离，但并不意味着他们长成以后，不想出去外边多瞧一瞧，届时，他们二人要是与自家大哥说，自己要离家，出门闯荡，此时自己的心境，定然是徐望川将来听到这句话的心境一般时，徐望川一听，难免止住了话头，无声地笑了笑。

念着的便是，纵然陆子烨性子却是与先前有些不同，但嘴巴仍旧不饶人时，徐望川的笑意，也难免越发越大了些，淡淡的嗯哼了一声，对陆子烨所言的话不置可否，反倒而只是回了一句：“在座，哪一个人出外巡游，归期不定，我们不念？”

说完，陆子烨一行人一听，难得有些附和的笑了起来。

因为徐望川此言说的确实没有错，除去他们下乡赈灾济贫，亦或者守疆等一些他们必须要离去的时间之外，他们云城十子几乎是一直在一起的时候，见着自己自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亦或者弟弟妹妹离了他们，在苍茫山内历练，归期不定，心下自然是会有些不舍得。

因而，他们看着陆子清一步一步朝着他们跑来，额头上边还沾染上了行色有些匆忙，留下来的灰印子时，一向与陆子清玩得好的徐望溪与叶白二人并未因为那几道灰印子溢出其他神情，反倒而他们还继续与陆子清勾肩搭背，意图让陆子清离他们近些，靠些力，好好休息会的模样，便扶着陆子烨便道了一声：“你怎么跑的那么快啊，我们眼下还没走呢。”

叶白看着陆子清，眼眸微闪，那一双眉宇生得极为灵动，无奈道。

“我这不是怕，怕你们走了吗。”

陆子清好不容易缓口气，听着叶白所言的话，眼底难免有些躲闪，鼻头莫名有些酸涩，低垂着眼，侧目避过了他们的神情，声音难免带着几分颤抖，回了此话，这令正打算继续言些什么的叶白见着陆子清这般，唇齿微动，那一双灵动的眼眸，属实不知道该怎么对此时的陆子清说些什么的时候，他们也仅仅只能够轻轻的抬起手，拍了拍陆子清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太过于难过了。

“子清，抬起头来。”

陆子烨见着陆子清这般，瞳眸难免一闪，难得沉声朝着陆子清道了这句话，惹得陆子清一直低垂头，将将要落泪出来的眼眸，因为陆子清这句话，仰起头来，硬是将自己那一抹眼泪回流下去，看上去好不可怜。

陆子烨见状，并无情绪，反倒而只是继续朝着陆子清道了一声：“人总是要学会分别，更何况眼下这条路是你当初自己选的，即是你自己选的，那所有苦果都需由你自己一人承担，至于我们，就算想替你分担些，也无济于事。”

言毕，陆子清一听，瞳眸不由自主更红了些，但他还是不欲在自己兄长面前落泪时，他纵然与徐望溪、叶白，年岁一般，但他到底还是比他们都小些时，一直以陆子清兄长为自居的云城十子众人一听陆子烨所言的话，在看向他们自小看着他长大的陆子清，眼眸一直挂着水的模样，心下难免有些不忍，因而徐望川难免默默朝着陆子烨，小声道了一句：“待他，太严厉了。”吧。

那道叹词徐望川还未说完，便被陆子烨瞳眸里边的光淡淡扫了一眼，而后，徐望川便继续止住了继续往下说的话，摊手，用神情及举动告知给眼下的人，包括陆子清言，自己也无法后，便慢慢收回了神情，静候着陆子烨与陆子清二人言毕。

但此间，陆子清仍旧保持沉默时，陆子烨并未因而表露出任何不悦，反倒而也如陆子清一般保持沉默，等待着陆子清的回答及觉悟，这般才准许此事作罢时，两兄弟便这般僵持着起来。

待到好些时候，陆子清瞧见着陆子烨瞳眸里面带着的情绪，瞳眸微闪，他心下自是知晓陆子烨到底在同自己说些什么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方才能够在第一时间听闻苍茫门人言他们要的这些话，冷静下来不是吗？

所以眼下，他才会这般慌乱的跑过来，见他们最后一面，一见，心中更是不舍起来，虽徐望溪与叶白那两个人总是言自己重色轻友，但他总归是舍不得自己的兄长及自小在一起长大的朋友时，他脑袋是有些发懵的，因而他难免流露出了几分软弱的情绪。

但，此时，待他真正缓过情绪以后，陆子清便慢慢将自己心底里边那一抹对他们不舍的情绪收了回来，看着陆子烨道：“我，我知道了。”

回完，陆子烨一听，瞳眸这下流露出几分满意的神情，颔首点了点头，便朝着徐望川表示他们是时候走了以后，叶白与徐望溪见状，这才慢慢将搀扶着陆子清的手，放了下来，朝着陆子清笑了笑，便也跟了上去，与他们同行起来。

而陆子清只能够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慢慢离去时，他的瞳眸难免有些愣神，不知道为何，眼下这一副场景难免与先前他们在皇城时，自小他们三人便总是在一处，想玩在一起，因而他们总是站在院内，看着他们离开，带着无奈的笑意，摇摇头，才继续下棋起来的场景重叠。

可那时候，他们不过一个时辰便回来了，可眼下，他是真的不知晓到底什么时候会相聚时，陆子清的身子与瞳眸都不由自主发着颤，瞳眸微红。

而一直都在远处看着陆子清与陆子烨一行人互动，再到眼下独留陆子清一个人的场景，全然都映入了华无忧的瞳眸之中。

“丫头，你当真不过去？”

天山老人也因为方才陆子清的行色匆匆吓到，因而跟在了华无忧的身后，看着眼前这一幕，低垂着眼，问着一直都在保持沉默的话无忧。

华无忧一听，生得极为精致的眉眼，并未因天山老人这番话抬起眼眸与天山老人对视，反倒而只是一直看着陆子清低垂着眼，全然都是无措的姿态，轻声叹了一口气。

“他们自小便在一处，关系自是比寻常世家走动的亲属关系要亲的人，可以说不似亲人，胜似亲人，更别谈他们虽毫无血脉联系，待人待己都极好了。”

“若我是子清，我定然也是不舍的。”

华无忧道，而后又好似想到了些什么补充了结尾一句，惹得天山老人眉眼微挑，一脸讶异的姿态看向华无忧。

“你。”

天山老人好似想到了些什么，唇齿微动，眼眸不知道为何有些复杂，道了一声你以后，华无忧自是感知到了天山老人此时望向自己瞳眸的神情有些不对，这才侧目，精致的脸上，难免失声笑了笑，道了一声：“怎么了？”

“您莫不是以为我并非真心相待他们吧？”

华无忧直截了当的道明了天山老人心中的疑虑，难免令天山老人多少有些局促，在心底默念着的便是，自己是不是因为太久未出红尘，因而不知晓现在生于红尘中的小孩，可谓是一个比一个难搞与直接。

难搞指的是陆子烨与徐望川，那些一看肚子里边的东西就憋不得好的人。

直接则是说的陆子清与华无忧这几个，直白道，纵然天山老人自喻自己姜到底还是老的辣，但并不代表着他能够应付得了他们时，前者倒还好说，至于后者嘛。

天山老人一想到此处，神色便多少有些莫名地看着正主，因为他总能从华无忧的瞳眸之中，感到几分不知在何处的感觉，那一份感觉依稀跟那个人有些相似时，天山老人的瞳眸便难免带着几分闪烁起来，听着华无忧所言的话，保持沉默，不予评价。

华无忧见状，美目并未觉得意外，反倒而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我自小便与寻常人家生养在闺秀里边的孩子不同，寻常闺秀的孩子早早就读与女德，女经，女论，被家中人教导琴棋书画，而我偏生在抓周宴抓了父亲的兵符，往后偏生是半点关于女德之类的物事一窍不通，琴棋书画里边，恐怕也就只有自己识字这一点吧，因而那时，日子虽过的畅快，但大抵还是受人非议的。”

华无忧道着此话，眼底好似在怀念着什么的姿态，看着在远处一直伫立着的陆子清，道：“但我从不惧非议，届时也并未与十子相识，全然都在做着自己欢喜的事情，直到子清他们那几个人无意间爬上了华国公府的墙，只为了那几束无忧花。”

“自此以后，我才与子清他们慢慢相熟起来的。”

“虽相熟，但并不意味着我可以因此而以他们朋友的身份自居些什么，毕竟那时，他们是明动皇城的少年英才，而我是被皇城中，被名气大的夫人们例给她们所训教出来的闺秀女儿的反面例子。”

华无忧言此，提及陆子清他们时，美目一脸柔软，不似先前那般带着几分沉静疏离，亦或者有几分带着战场上边的肃杀，被天山老人瞧见，心下难免一些掩饰的揉了揉鼻子，念着的便是，自己当真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后来呢。”

天山老人轻轻咳嗽了几声，意欲令沉浸在回忆里边的华无忧回过神来，华无忧一听，这才将将会过神来，眼眸稍稍的眯了眯，看着远处的陆子清，随口道了一声：“后来啊，后来。”

还未说完，华无忧便瞧见陆子清已慢慢回过神来，侧目瞧见自己，满目全然都是委屈，一副你居然不过来安慰我的模样，令得华无忧心下一叹，低声道了一声，全当是应了陆子清所言的话那般。

“来了。”

而后往陆子清所在之处，走去。

现在可以知道的消息：

云城十子，他们从未就是出现过归期不定这一则消息，他们自小除去一些，他们需要承担的责任且义务，需要出去以外，剩余的时间一直都是在一起的，由此可见，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有多好了。

陆子清与华无忧二人的故事，会分节出现在后边的皇朝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