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新生命

不等他关门，众人一拥而上，“我看看，我看看。”

最后还是皮森手脚快，抢到了孩子，众人围着观看，一边议论着。

“哇，这怕有十来斤吧，果然是个大胖小子啊。”

“你看他鼻子和眼睛很像安德烈，可嘴像他妈妈。”

“嘴当然像妈妈好，像安德烈那样大，丑死了。”

“他好可爱啊。”

“小黑你别乱摸，吓到他了。”

“姐夫，给我也抱抱嘛。”

“等等，小心点小心点……”

“啊哈哈，小宝贝，爱死你哦。”

众人一片欢声笑语，围着这个新生命，欢乐气氛把原本的哀伤冲淡许多。

“老安，恭喜你啊，当爸爸了。”

安德烈向皮森拱手，“同喜同喜。”

“维尼怎么样？”

“没事，母子平安。”安德烈促狭地道：“你呢？那么多女人了，有没有打算和谁生一个？”

皮森叹道：“最近的事你听说了吧？”

“听说了，惊心动魄啊。”

“就是啊。我这样有今天没明天的，弄不好哪天就暴尸荒野，留个孩子干嘛？”

“尽说些不吉利的，快吐口水重说。”

“对对对，今天大喜日子。”皮森拍拍自己的嘴，“总之恭喜你了。”

众人其乐融融，不一会越来越多的人来看望新生婴儿，后来连春丽和丽莎都来了，都欢喜不已。

“院长，您抱抱吧。”

丽莎小心接过孩子，“上帝，他太可爱了。”

看着怀中的婴儿甜甜地睡着，还打个可爱的哈欠，丽莎忽然涌上泪花，感叹着生命的美好。

她抱着孩子对周围人发表了简短的演讲，“这几天学院一直很悲伤，我们失去了很多同伴，但大家依然要看到希望，人类生生不息，我怀里的孩子就是我们的希望，为了可爱的他们，为了人类有一个没有恐惧的将来，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过了一会，皮森带头鼓起掌来，所有人都鼓起掌来，人类为失去而悲伤，也为新的希望将继续前行。

当皮森回到米歇尔住所时，发现米歇尔已经不在了，桌上留有给他的一封信。

“主人，我知道我在这会给您带来诸多不便，虽然学院接纳我，但我昔日对她们做了太多恶事，而且幽兰大人独自一人我也不放心，所以决定去帮助她。不能随身伺奉您，深表歉意。如您召唤，我们将随时回来。永远爱你的：米歇尔。”

皮森长叹一声，米歇尔就是如此，永远周全地为他着想。的确，短时间内学院对昔日的天罚女武神肯定还无法完全接纳，不免遭敌视和猜疑，她离开无疑对皮森是最好的。

“你也该为自己着想。”皮森给她发送了一条信息，“我也永远爱你。”

次日，安德烈和维尼举起了一个庆祝宴会，学院全体都有参加，但这只能算个小型宴会，因为如今学院剩的人已经不多了，但即便如此，并不妨碍众人的欢庆。

“敬逝去的同伴们。”维尼举杯将酒倒在地上，所有人都默哀了一分钟。

小小婴儿自然是宴会上最大的焦点。这并不是学院第一次有孩子诞生，而且以往男婴都不怎么受待见，可如今人们似乎忘了男女之别，争先恐后要抱抱他，与他合照留念，开心得好像自己的孩子一样。

“谢谢你安德烈，维尼。”春丽主动上来敬酒，“学院因为你们而重新有了生机。”

维尼道：“其实我们也很难过，但我们终归要走出来。”

“是的。我们都会走出来的，战争也会过去。加油。”春丽一饮而尽，维尼不能喝酒，由安德烈代饮。

看着众人无比热闹，皮森走到安德烈身边，“来，咱俩走一个。”

安德烈和他碰杯饮酒，“皮森，你伤没事了吧？”

“死不了，过两天就全好了。”他在安德烈身边坐下，“不过我这次还真以为见不到你了。”

“你不会告诉我，你临死关头会想到我吧？”

“有啊。有那么一瞬间我脑子里就像电影镜头一样，一生都在回放，你的镜头还蛮多的。”

安德烈笑了，“只要你不死，我宁可一个镜头都没有。”

皮森拍拍他的肩，“真羡慕你，老婆孩子都平安，自己也不用冒险，一家人快快乐乐的。”

安德烈叹道：“我是个废物，你是个英雄，不能比的。”

“你忘了我在学院一直是废才吗？”

安德烈笑道：“呵呵……现在还有谁敢这么说？”

听到他的笑声，皮森忽然眉头一皱。

“怎么了？”安德烈看着他的表情。

“没什么。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什么？”

“雷蒙娜可以说是个大BOSS了，都人类存亡的关头了，为什么断龙不出手呢？”

安德烈道：“或许他对你有信心吧。”

“你觉得他为什么选择我当弟子？”

“我怎么知道？缘份吧。”

皮森点点头，“你生命中认识的每个人，都是缘份。”

安德烈奇怪地道：“怎么了？你说话怪怪的呢？”

“没什么，些许感慨而已。”

他端起酒杯，“来，再敬你一杯。”

接下来两天，众人继续养伤，随着伤一个个地康复，事情也多了起来，来自地球总统府的调查员一批接一批，络绎不绝，主要还是关于雷蒙娜案子。

直到这一天，来了两个人要接皮森前往地球，这两人他认识，正是林湛和高翔。

“上校，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什么？”

“您不用竞选议员了，这一次军方权力大举中空，鉴于您的贡献，总统直接下令，再加上叶横琴与男权组织的联合推举，您被直接任命为联邦议员。”

皮森并不觉得这是个多好的消息。又问道：“坏消息呢？”

“军方希望您能离开圣弗朗学院，并从此划清界线。”

皮森一愣。

高翔又道：“不光是您。还有春丽大人，以及您的手下希儿与黑萝莉，以及蕾蒂亚兹都将调往不同的部门，不能再呆在学院。”

皮森明白了，拳头慢慢捏紧。

“我知道您不高兴，但是……”

“我明白。”他愠怒地道：“觉得我们这伙人太强了，怕我们在一起形成一股势力，不听从军方调派对吗？”

“请您理解，光一个雷蒙娜就搞出偌大风波，您现在拥有的实力比她强多了，军方的担心也不是多余的。”

皮森冷笑，“就算把我们分开就管用吗？”

“军方知道这只是个聊胜于无的举动，但为了让议会安心，还是要走个过场。而且您放心，她们各自的岗位都是最适合她们的。”

“是吗？说说看。”

“春丽大人已被任命为军方特训中心总教官。蕾蒂亚兹将前往火线带，担任叶横琴元帅的护卫之职，希儿和黑萝莉将往太空城，成为太空城卫队最终援助小组。而且将给予她们顶格的待遇。”

“听起来是不错。你问过她们的意见吗？”

“就是因为没有，我们希望由您来下命令，这样可以显示出对联邦政府的忠诚。”

皮森没说话，只是长叹一声。

“另外……”林湛欲言又止。

“有事只管说吧。”

“听说您还收编了昔日的天罚女武神——米歇尔和幽兰，军方希望你能提供她们的下落，正式收编为军方人员。”

皮森此刻有点庆幸米歇尔先离去了，道：“这我无能为力，她们不在我这。”

“但您可以联络到她们，不是吗？”

“我没办法。”

“上校，你若同意，军方会帮她们洗白的，甚至给她们安插卧底头衔，给予极大奖励……”

“够了。”皮森怒道：“知道什么叫用人不疑吗？这样做就不怕寒了忠诚者的心吗？”

林湛低声道：“我们只是传达一声，绝不是我们的本意。”

高翔劝道：“我知道您不高兴，但人类现在需要团结，您不希望这时候您和军方之间有冲突吧？”

皮森思索良久，终于道：“我答应你们。”

下午时分，皮森在丽莎办公室中，看着仍坐在轮椅上的她，道：“您早知道他们的决定吧？”

“不用猜也知道。你现在足以靠一人之力单挑全球，他们怎么能放心？”

“那他们为什么还让我当议员？”

丽莎苦笑，“其实他们也为难。用人这种事是把双刃剑，一方面想要能者上位，另一方面又担心能者把他们给挤下来。人对权力的渴望是永远止境的，哪怕生死关头也会争权夺利。”

“我可以不当这个什么狗屁议员。”

“你必须要当。”丽莎语重心长地道：“只要得了他们的好处，他们才会相信你和他们是一伙的。也只要呆在权力的位子上，你才能尽可能地团结更多人。”

皮森还要说话，丽莎止住他，“我知道你不开心，我也知道你不怕流血牺牲。可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委屈，大人物的胸怀，就是让委屈撑大的。”

她拍着他的肩道：“算了吧，就当是为了人类和平所做的牺牲，犯不着和他们一般见识。退一步讲，其实你也有好处。”

“什么好处？”

“你的女人们不在一起，你就不用每晚那么累了。”

皮森哭笑不得，“好吧，什么时候去地球？”

“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