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有情有义

“大师兄！”

“李大哥！”

泯月和赵紫烟两人冲上前去，扶起瘫倒在地上的李凡。

李凡双目紧闭，脸上没有丝毫血色，看上去就像一个得了重病快要死的人。

“师兄，你怎么样？”

泯月见到他的样子，忍不住泪流满面。

“他现在真气枯竭，千万不要去挪动他。”赵紫烟说：“我听师父说过，这种情况，最快也要三五个月才能恢复，若是慢的话，可能……”

最坏的结果她没忍心说出口。

泯月心急如焚，用手轻轻抚摸着师兄干瘦凹陷的脸颊。

她的动作十分温柔，包含了特殊的情感。

“这样吧！”

赵紫烟想了想：“我回一趟天母峰，找师父要一些补气仙丹，这样他可以恢复地更快一些。”

“你要去多久？”

“我用御风术，尽量飞快一点，天黑之前一定能赶回来。”

“好，那你快去快回！”

赵紫烟刚要动身，手腕却被李凡一把抓住。

“紫烟姑娘，多谢你的好意，但是不用了……”

他睁开眼睛，看了两人一眼，挣扎着慢慢坐起身来。

“师兄，你好好躺着，别乱动啊！”泯月急道。

“不行，这地上好硬，硌得我背疼。”

李凡坐直身子，突然感觉原本空荡荡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滋生。

就像春雨浸润干涸的土地……

他苍白的脸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

“你……”赵紫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没有人能在真气枯竭之后这么快就恢复。

“你们喜不喜欢看变戏法？”李凡突然眨了眨眼睛，神神秘秘地说道。

两人被他问糊涂了，都这种时候，谁有心情看什么变戏法？

“准备好，不要眨眼哦！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一、二、三……变！”

话音方落，他就一个打挺站起，顺便来了个旋转两周半的腾空翻。

“怎么样？”他笑嘻嘻地问。

泯月和赵紫烟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嘿嘿，你们放心！我刚才只是用力过猛而已，死不了！休息会就好了。”

他话虽然说得轻松，但对于修真之人来说，真气枯竭其实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

但李凡早已开挂，体内真气源源不断，就算一时耗尽，也能迅速补满。

泯月和紫烟自然不知道这一层，只觉得他的修为已经高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看他的眼神中都带着些许崇拜。

“不管怎样，总算把那块碍事的石头去掉了。”李凡笑道：“折腾一番，真是又饿又渴。这山里野味应该不少，我们搞一点烧烤，配上有点甜的天然山泉，好好饱餐一顿，然后上天母峰接人！”

得知三人回来，左思道心情颇为复杂，亲自来到山门口迎接。

“人救出来了么？有没有遇到孙抱朴？”

李凡说：“孙抱朴并不在洞府之中，倒是一块大石头有点碍事。”

“哦？大石头？”

“有一块石头落在洞口。”李凡淡淡地说道：“只是这块石头既不够大、也不够硬，下次想困住在下，得找一块更大的才行。”

左思道呵呵一笑。

“那孙抱朴被我们打散元神，估计一时半会儿难以恢复，不敢与李少侠正面交锋，所以安排下了这个陷阱，自己逃之夭夭。”

李凡抬起眼睛，看了他两秒钟。

“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反正欠下的债，总有一天是要还的。”他淡淡说道。

“嗯，正是如此。”

左思道像是完全没有听出他话中的意思，看了一眼泯月，说道：“这位就是泯月姑娘吧！”

“左掌门你好！”

泯月抱了抱拳，不知为什么，她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泯月姑娘，你师兄可谓有情有义，老夫十分欣赏。”左思道笑道：“他为了救你，可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啊！”

泯月脸一红，不知怎么，又想起刚才李凡紧紧搂着她飞回天母峰的情景，心中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她也知道那是因为急着赶路，而自己还不会御风之术，师兄不得已而为之。

可那种感觉……她根本不想去想，但偏偏一遍又一遍浮上心头。

李凡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问起另外四名师妹的下落，得知她们一切安好，放下心来。

左思道请两人到厅中用茶，因为凌霄翁已经回山，他便让赵紫烟一同作陪。

“泯月姑娘安然无恙，那真是一件大喜事。老夫准备了一点小小的心意，权当是见面礼，请姑娘笑纳。”

他击了一下手掌，两名弟子拿来一柄剑身纤细的长剑，剑鞘上镶嵌着名贵珠宝。

“我想泯月姑娘也是习剑之人，这把剑名为‘虹映’，剑身略窄，正适合女孩子使用，虽然不能算什么神兵利器，但也削铁如泥，希望姑娘不要嫌弃。”

“这……”

泯月没想到这个名动天下的老人一见面就给她送礼，而且还十分贵重，有些不知所措。

“泯月妹子你就拿着吧，这是师父的一片心意。”

赵紫烟笑道，站起身把剑递到她手中。

泯月将剑拔出一半，满室寒光闪耀，冷气逼人。

这真是一把好剑！

作为一名剑修，她对于剑情有独钟。

经历了这场大难之后，自己原先使用的剑早已不知去向，这时候蓦然见到这样一柄剑，心中十分喜欢。

但她又不敢自作主张，偷偷看了眼自己的师兄。

李凡微微一笑。

“既然是左掌门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真的可以吗？”

泯月欣喜不已，将剑拿在手中把玩，简直爱不释手。

“哈哈，老夫就喜欢和李少侠这种爽快之人打交道。”左思道笑道：“另外四名姑娘，我也准备了一些薄礼，还请笑纳。”

“左掌门真是太客气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他话虽然说得客气，其实心中一直怀疑左思道就是整件事的幕后黑手。

但眼下并无证据，而且既然已救出五名师妹，暂时就不用跟他撕破脸，静观其变就是。

“不知李少侠接下来有何打算？”左思道问。

李凡笑道：“我准备退隐田园，远离尘嚣。”

这话一出，在座三人都吃了一惊。

“大师兄，你……”

李凡摆了摆手：“不过在那之前，我还要做一件事情。”

左思道的眼中蓦然闪出一丝光芒。

“可是要调查女修失踪之事？”

“正是。”

“咦？李大哥的师妹们不是都救出来了么？怎么还要调查什么失踪的事情？”

赵紫烟听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忍不住问道。

左思道说：“李少侠认为有人在对修真界的年轻女弟子下手，据说其它门派也有女修失踪的情况出现。”

“竟有这种事么？”赵紫烟问：“难道也是那个孙抱朴干的？”

“孙抱朴就算参与，也只是一颗小小棋子而已。此事背后必定有一股庞大的势力在操控，我的任务，就是要将这股势力连根拔出。”

“李少侠，你要想清楚，若是真有此事，必定牵扯极广，你天赋虽高，毕竟只是孤军奋战，能有把握对付得了这么多人？”

李凡微微一笑，他的态度已说明了一切。

左思道沉默半晌，又劝道：“你刚才也说，这背后或是一股极为庞大的势力，难道就不怕他们对你身边最亲近的人下手？”

李凡眼中精光一现，还未说话，泯月已抢着说道：

“当然不怕！不管大师兄做什么，我都……”

说到这，她突然发现赵紫烟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不由反应过来，满脸通红。

这样一说，等于承认自己就是李凡身边最亲近的人。

李凡并未在意这些，拿起茶碗慢慢喝了口茶，说道：“他们要有这个胆量，不妨来试试。”

他眼望前方：“迄今为止，我一共杀过三个人。第一孤崖子、第二玉玄子、第三毒牙君，我倒想看看，谁会是第四个？”

“好！”左思道听他这样说，知道他心意已决。

“李少侠有此雄心壮志，十分难得，既然如此，我们也不能落后，赵紫烟……”

赵紫烟没想到师父会突然喊自己，赶紧站起身说道：“弟子在！”

“为师命你代表我太初派，全力配合李少侠调查此事。从今往后，你可随时下山，无需向我禀告，若有需要，可调动派内一切资源。你可听清楚了？”

赵紫烟又惊又喜，连忙叩首说道：“弟子遵命！”

“起来吧！紫烟，你好好干，可别让李少侠瞧扁了咱们。”左思道呵呵笑道。

李凡微微皱起眉头，不知道左思道这样安排用意何在，但他隐约感觉，对方这一招棋似乎很有深意。

赵紫烟满心欢喜，悄悄向他眨了眨眼睛，像是在说：怎么样？你到现在还能怀疑我师父他老人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