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元神出窍

雷音使身子未动，但元神早已出窍。

恐怖的是，她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将李凡的元神也从身体中逼了出来。

就像被人从皮囊里硬生生挤出来，那种酸爽的感觉，李凡估计这辈子都忘不了。

雷音使：“元神不会说谎，你果然没有杀死自己的师父！”

李凡：“还用说？本来就没有。”

两人的元神就悬在身子的上空，对话并不是靠语言，更像一种精神上的交流。

李凡看出去的世界模模糊糊，不停晃动，而且只有黑白两色。

虽然如此，通过周围人的反应，他还是能判断出，他们无法见到雷音使和自己的元神。

据说元神有阴神、阳神之说，阴神无色无形，而阳神则是实体，更像一个分身。

这些都是修真到极高境界才能触及的东西，说实话，李凡在这方面几乎就是白纸一张。

看着下方一动不动的身子，他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时候要是有人给他来一刀，自己是不是就这么挂了？

金手指考虑过这种情况么？

或者是成为没有身体的游魂？

他记得小时候听过一个故事，当年八仙中的铁拐李就是因为元神出窍之后，没有及时归位，结果肉身被他弟子烧化，无奈之下，只能将元神投身到一个刚死乞丐身上，从此又瘸又拐……

李凡可不想有这种遭遇，他决定有空好好研究一下这个元神出窍术。

雷音使：虽然如此，还是要有一个交代，你如果能找出幕后主使，我们就撤回悬赏令。

李凡：我本来就要找他们，你给我三个月时间。

……

听完李凡所说，泯月和林北寒都瞪大了眼睛。

出于安全考虑，说这段经历的时候，李凡只叫上了他们两个。

泯月就不用说了，林北寒虽然才来没几天，但李凡心中对他十分信任。

童年好友，这是一种特殊的深厚情感，过来人应该都知道。

“真有这种事？”泯月一脸震惊地说：“我记得以前在师父面前提到元神出窍的事，结果被他痛骂了一顿！”

林北寒笑道：“师父就希望你脚踏实地修行，不要追求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可是这个……这个不虚无缥缈啊，大师兄不就经历了么？”泯月说。

李凡道：“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天下之大，也不知道有多少厉害的人、多少我们不知道的法术……”

“这话没错。”林北寒道：“我四处修行时就遇到过几个高人。”

“反正这事就跟你们两人说一下，”李凡笑道：“不要跟别人讲，这可能是我的软肋，要是人尽皆知，你们大师兄只怕要糟糕……”

午饭过后，左思道叫来凌霄翁和赵紫烟，李凡则叫上泯月、郭灵若和林北寒，七个人聚在一起开起了大会。

“我先说两点，你们务必要记住！”

说这话时，左思道一反平时和蔼可亲的模样，脸上没有半分笑意，不怒而威。

这才是天下最大门派掌门人该有的神态。

“第一、我只能告诉你们调查的结果，至于这些结果是怎么来的，你们不要问我。太初派创立已有千余年，自有其方法和手段，有些能说，有些不能说，希望你们明白这一点。”

李凡点了点头，左思道的意思就是，比如他说我调查出这个人有问题，不要追着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只能选择信或不信。

其实在孙抱朴这件事情上他已经这么做了，李凡选择了相信，最后结果是顺利救出了泯月。

“第二，今天在这里说的事情，各位务必守口如瓶，绝不能传出去，否则天下大乱，至于原因，一会我就会讲到。”

众人听他说得郑重，纷纷点头。

左思道缓缓道：“所有事情的根源，都是由一本书而来，这本书叫做《苦集录》”

“苦集录？”李凡从未听说过这书名。

“这书是你们的太师父公孙先生所写，说起这位公孙先生，也是个奇人，他既非佛门弟子、也非道家中人，但他对于佛、道都有研究，而且钻研颇深。”

“他写的这本《苦集录》，就是结合了佛教和道家之思想精髓，苦，乃是指生老病死之苦；而集，则是导致生老病死的原因。”

“这样说来，倒像一本养生书。”泯月忍不住说道。

左思道一直很喜爱泯月这个丫头，之前还送她宝剑作为礼物，并未怪她插嘴，而是呵呵笑道：

“说是养生也没错，就是养得实在太厉害了一些，变成了众人疯狂追逐的目标。”

“《苦集录》分上下两册，上册名为苦册，下册名为集册，据说在集册之中，隐藏了让人返老还童的方法。”

“返老还童？”众人都大吃一惊。

“说是返老还童可能夸张了一点。”左思道说：“比如老朽今年是一百一十岁……”

李凡和泯月对视一眼，他们这时候才知道这位无为老人的确切年龄。

“……若是知道了这个方法，那修炼一次，便可年轻二十岁。”左思道继续说道：“而且根据传闻，不是修炼一次就完，据说只要间隔三年以上，便可以重复修炼。你们想想，这意味着什么？”

“永生不死。”林北寒冷静地吐出四个字，却让众人的后背蓦然升起一股凉意。

永生不死！

永生！

不死！

“我们修真之人，都是想要证道成仙，与天地齐寿，其实想做到这一点，可谓难如上青天。不瞒诸位，老夫十年前就已突破大成之境界，但是什么天劫地劫，什么飞升成仙，这种事压根儿就连影子都没有。”

李凡暗暗心惊，原来左思道早已达到最高修行境界，不知道他能不能一掌拍出自己的元神？

不行！得赶紧补上这块短板。

“也可能是老夫修为尚且不够，不管怎样，想要通过修行来达到长生不老之目的，希望十分渺茫。这种时候，若说有什么方法，能让我一下回到九十岁的时候……呵呵，要说不动心那绝对是假的。”

凌霄翁捋着胡须笑道：“别说动心，只要不违道义，我是会想尽一切办法争取得到。”

“不违道义四个字说对了。”左思道叹道：“其实一个人的寿数乃是天道，哪有这么容易就返老还童？我是没有看过那本《苦集录》，但是根据传言，想要减龄，需用七七四十九名年轻女修，吸取其元神……”

“吸取元神？”泯月问道：“吸取了以后会怎么样？”

“那自然就死了。”左思道说。

“啊……”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其实并不是返老还童，等于是把那些女修的生命转移到自己身上。”林北寒怒道：“就是彻头彻尾的邪术！”

“是啊！”左思道叹了口气：“正也好，邪也罢，世间又有几人能抵挡这样的诱惑？这些消息不管是真是假，只要传开来，就足以让天下修真界腥风血雨了。”

“难道那本苦集录之前是在苍雾派？”李凡问。

“没错。公孙先生座下三名弟子：玉玄子、你师父华阳子、还有就是孤崖子，估计他已看出另外两名徒弟心术不正，所以临死前就将上下两本册子交给了你师父。”

李凡在心中回想了一下，师父从来没有提过有这样一本书，但按照左思道所言，这本书正是一切罪恶的根源。

玉玄子和孤崖子可能直到最近才发现这本书在他师父手中，所以定下这个毒计，更是找了他李凡当作替罪羊。

之所以找他，并不是因为他有什么特别之处，估计也就是随便找找。

这在他们的计划中并不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只是他们绝没想到会有重生和金手指这种事情，这已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当年太师父公孙先生为什么不把这本书毁掉呢？”泯月问道。

“这就不得而知了。”左思道说：“玉玄子和孤崖子是受孙抱朴主使，当然，也有可能背后另有他人，不管怎样，既然他们已占据苍雾派半年时间，那本书现在应该已落入他们手中。”

“没有。”泯月抢着说道：“我们回来之前，有人把苍雾派翻了个遍，他们应该并没有得到此书。”

“哦？还有此事？”左思道目光闪动：“这本书莫非还在苍雾派？”

“我们里里外外都找过了。”李凡道：“并没有发现这本书。”

“我知道了！”泯月眼睛一亮：“是岳默小师弟带走了！”

她说话往往脱口而出，李凡想要阻止也来不及。

乐默就是当时下山后失踪的小师弟，之前大伙都想不明白他去了哪里，现在看来，很可能是师父故意让他带书离开。

左思道像是根本没注意这些，边思考边说道：“这样说来，你们更要守口如瓶，不管书在不在你们这里，只要给人知道这个消息，你们苍雾派就永无宁日了。”

“谁要是想来可以，但来了想要走，恐怕没那么容易。”林北寒傲然道。

左思道点点头：“有林兄弟你在就好，因为李掌门马上就要下山。”

“啊？这又是为什么？”泯月惊讶问道。

“因为我刚刚得到消息，三天前，西北金沙门也遭遇了灭门之祸，李掌门和紫烟要前去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