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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 吃醋

丹林县近郊虽然不似县城那般热闹,但等日暮西垂、华灯初上之时,也能称上一句万人空巷。

其中,最宽敞的一条街巷当属广白街,最热闹的一处地方当属青宝楼。

在出发之前,岑远他们就先在县城问了一圈,发现这青宝楼的知名度还不小,甚至横跨男女老少。

青宝楼的女子必不卖身,也不用单独接客或陪酒消遣,只凭自愿去放置在楼中心的台子上表演舞乐即可。若是客官给予了评价,或问了姓名,便能得到对应的奖赏,而等客官下次再来,若是有中意的舞者,也能付费点舞。

越是出众者,得到点舞的机会也就越多,奖赏也就水涨船高;反过来,虽说每人从小都要学习舞乐,但要是实在不愿抛头露面,或没能生出对舞乐的兴趣,那也没什么关系,日常吃穿用度也不会少给。

至于客人,那更是不问性别,不问来处,不问身份,只要点上一壶酒,便能在其中坐得一席之地。

青宝楼闻名的原因,还远远不仅是这点。

若是寻常酒楼人家,如果有客官看中某位姑娘,大多只用花费一笔银两替她赎身即可。但在青宝楼,比起能用银两兑换的所有物,看重的更是缘分和情意。

——要是看中哪位姑娘了?可以。只要姑娘自己答应,这亲就成;反之姑娘要是不答应,那无论来求亲的人做的什么官、给了多少礼,也只能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而若是姑娘自己有了心仪之人,想要离开,青宝楼也不会挽留,只是以后种种,就只得自力更生,与青宝楼再无关联了。

当然,这么多年来,也不乏有人求爱不得一时气急,偶尔出言不逊,轻则诅咒些“不得好死”、“倾家荡产”之类的话,重则直接寻衅滋事。但青宝楼一直对那些脏话置若罔闻,遇见闹事之人则是干脆打一顿丢出去,不说一句废话。

至于这青宝楼身后究竟是何人、有着何方势力,大家大多也只能私下猜测一二。好奇心强的人曾经去问过现在青宝楼明面上的当家,但结果很明显,谁都没有得出定论。

反正一直到现在,这青宝楼都还没倒,依旧□□地竖立在丹林县近郊。

闲云府还没打扫完,府里物件也都没置办,所以最近一段时间,两人还是住在楚王为他们安排的长悠府内。

既然知道这青宝楼就在不远的地方,两人都没有骑马,干脆闲庭信步逛了过去。

走过林间小路,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后,他们就渐渐混入了人群。

整条街不算长,若是无人的时候,恐怕一眼就能望得到头。只是这会儿人流如织,周围一拥挤起来,连行动都磕磕绊绊,也就察觉不到街道真正的长度了。

二人原本还想随意逛逛,谁料刚走上广白街不久,就见面前一栋不高不矮的酒楼富丽堂皇,门扉大敞,门口排着一条长长的队伍。虽然因为角度的原因看不见里面的表演台,声乐却近乎清晰地穿透到了街上。

——正是青宝楼。

既然正面对上了,二人决定干脆就先进去看看。

正好这时声乐渐渐停了,紧接着从青宝楼里涌出了一批人。

看来是有一支歌舞结束,这些人无意再继续看下去,就直接离开了。

等二人走近,就听门口站着的几个小二在冲排队的人道:“今夜沅漫姑娘的表演已经结束,要是有没能看上的客官,还请下回赶早。”

小二这话一出,排队的人瞬间唏嘘着走了一半,而剩下的便按照顺序,由小二一个个领进楼中。

岑远他们排在最后,轮到的时候,小二还特地先进门确认了一下,方才出来说:“客官正好赶巧,只剩最后一个位置了,里面请吧。”

岑远点了点头,跟着小二进门,他径自打开手中拿着的折扇,一边往四周环顾了一圈环境,随口问道:“方才你们说的那位沅漫姑娘是?”

“客官不是本地人吧。”小二道,“沅漫姑娘是我们的头牌舞姬,每十日才表演一回,因此每次都是座无虚席,其他客官老是嚷嚷着要让我们加位子呢。”

“原来是这样。”岑远倜傥地一笑,转动手腕挥动折扇,颇有副风流公子的模样。他道:“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听闻青宝楼头牌人美舞更美,本公子期待好久,没想到事先了解太少,还是错过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晏暄的视线在自己身上轻盈扫过,只得装作没有察觉,气定神闲地合上折扇。

小二赔着笑道:“那客官下回可得赶早,毕竟每逢这沅漫姑娘出场的日子,门口那队伍从寅时就能排起来了。”

岑远笑回:“那是自然。”

说话间,小二带着他们来到一楼大堂角落的方桌边:“二位请坐,这位子视野不是太好,还请客官莫怪。”

这地方离舞台最远,即便看得清舞也难看清人,怪不得被留到了最后。

不过岑远他们本意就不在观舞,无所谓位置好坏,倒不如说,这位置才更适合让他们打听消息,因此两人都没说什么就径直坐了下来。

方才路过的时候,岑远就看见一边的墙壁上挂着好几块木牌,每块木牌上写有三个字,大约是从诗词里挑出来的词。他用折扇指了指墙壁,主动开口问道:“那些是什么?”

小二道:“那呀都是我们这里酒的代号,客官想喝什么,看眼缘随便挑一个便是。”

岑远又看了两眼,发现那些代号还是有些讲究的,每个代号里都必定会含有“风花雪月”中的某个字。

“为何说是代号?”岑远问。

“这每个代号代表的酒每日都会轮换。”小二道,“如此一来,才能更让人觉得惊喜不是。”

岑远挑了下眉,觉得这倒是挺有意思,正要张口随便报个代号,然而就听晏暄不动声色地冲小二道:“有没有茶。”

岑远:“?”

他朝小二讪笑一下,转而一把捞过晏暄的肩,背对小二压低声音道:“小将军,你不会真的要禁我酒吧!”

说好的不会过分约制的呢!

晏暄双唇微微开启,但他最终什么都没说,朝一边偏过头去。

片刻后,他道:“没有。”

岑远不明所以:“那你刚才开口是为什么?”

不待晏暄回答,小二就在他们背后悻悻然喊了一声:“两位客官……”

两人回过头去,就见小二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啊客官,我们这没茶,只有酒。再说了,这赏舞喝茶,也尽不了兴啊您说是不是。”

岑远登时一个激灵,连眼色也懒得使了,直接就开口和晏暄说道:“你听见了啊,这可是人家说了没茶。”

言罢,他就指向其中一块木牌,抢占先机点单:“就来壶‘楼心月’吧。”

这回晏暄没有再说反对的话,不多时,小二就为他们上了两只酒盏和一个酒壶。

岑远见那酒壶都没有手掌心大,最多四五杯酒的量,没忍住问道:“这酒的量会不会太少了些?”

小二可能是说得多了,也担心客官会指责他们是黑店,很快就为岑远解释道:“客官您是第一回来,或许不了解,我们青宝楼所有的酒都是一个价钱,因此每种酒的量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差别的,这是正常的情况。”

岑远道:“那如果是老顾客,岂不是看见酒壶的大小,就能大概辨别出里面装的是那些酒了?”

“是这样没错。”小二见他没有为难,于是笑意更甚,主动往两只酒盏里倒着酒。

“客官您今日挑的酒是有些特别,是我们青宝楼里最独一无二的一款,若是老顾客见了,一眼就能知道里头装的是什么。”小二一边道,“不过既然客官是头回喝,小的也就先卖个关子。您先慢慢尝尝,稍后小的再和您细说,不过一定得注意别喝多了。”

说完,他又为两人上了几叠干果小食,简单回了几句,就退了下去。

岑远心道,这青宝楼花样还真是够多的,但也不乏是一种吸引人的手段,怪不得能伫立近郊五十余年都没倒。

与此同时,他也被勾起了好奇心,拿起酒盏喝了一口。

酒液甫一入喉,他就感觉身心舒畅,身上每一方每一寸都仿佛在瞬间活跃了起来。

可不知是因为原本的期许随着小二神神秘秘的样子水涨船高,还是因为在京中喝的粟醴质量上乘,味道太让人念念不忘,以至于现在喝下这酒,除了比普通酒家的酒醇厚一些以外,他也没品出什么特别的味道。

他看了眼晏暄,见对方也是一脸平静。

“看来也就是一种吊人胃口的噱头罢了。”岑远失笑,“故弄玄虚,再声称是我们没尝出来,让我们多要个几壶尝尝,最后这账可不就得翻上好几番了。”

晏暄已然恢复平时的状态,就好像方才看似没经过脑子的话语根本没有说出过口一般,他提醒道:“小心后劲。”

“我知道,不过这不是还有你在么。”岑远不以为意,将杯中剩余的酒液饮尽,就为自己斟了第二杯,转口小声道:“这青宝楼不让舞姬单独陪酒,看来我们也只能找当家的打听了。”

舞台上早已登上了另一位舞姬,曲乐正走到高昂之处,顶灯凝聚着的光芒垂直落在舞台上,就连微妙晃动的幅度都好像是在搭配舞步,璀璨闪烁。

离舞台越远的地方就越是昏暗,角落更甚,却是提供给两人更为自由的观察空间。

晏暄不动声色地往周围逡巡了一圈,低声道:“在那里。”

不用他说,岑远也已经看到了不远处一道花影,正是翩跹在桌椅间的当家。

如今的当家早已不是最初建立青宝楼的那位,现在的这位当家在之前也是闻名于整个丹林县、乃至整个楚国的舞姬,只是一直留守在青宝楼,不曾婚嫁。在老当家因为力不从心退下后,她就接过了掌管青宝楼的权力,也是将这青宝楼管得井井有条。

正巧舞台上的舞姬一支舞结束,岑远朝旁边打了个响指,小二闻声迎了上来:“客官有何吩咐?”

先前进来的时候,小二就曾和他们说过,若是看中哪位姑娘的舞,可向附近小二询问姑娘的艺名,这样姑娘就能获得奖赏,而他们以后若是还想专门来看,就可以花银子点舞了。

左右一句话的事情,因此岑远就先问了一句:“台上的姑娘花名为何?”

小二看了眼台上,很快就道:“方才表演的是洛云姑娘。”

岑远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又装模作样往舞台上看去,一手拿起折扇,一下下地敲着手心。

片刻后,他意有所指地道:“你们当家的在吗?”

小二一直候在旁边,闻言便道:“客官如果是想点舞,那直接和小的说的就行了。”

“不是。”岑远看向他,笑了一下,“另外有事找。”

小二对上他的表情,立刻就明了,心说这公子十之八九是看上洛云姑娘了,于是立刻道:“客官稍等,小的这就去喊意姐来。”

说罢,他就往当家的——意姐的方向小跑过去了。

两人一同看着小二跑远,见那意姐听小二禀报完后,往他们所在的地方投来一眼,岑远还朝对方举了举杯,一饮而尽。

晏暄除了最开始的那口,就没有再动过酒,因此杯子里的酒还有大半。他瞥见岑远的动作,剑眉微蹙,又敛眸看向杯中的酒液,半晌后也像对方一般,仰头喝尽。

岑远见意姐朝他们走来,便收回了视线,扭头正好瞧见晏暄的这一动作。

或许真的是被晏暄说中了——这酒的后劲有些出乎意料,这会儿好像渐渐开始起了作用。流淌进腹腔的酒液恍若正在灼烧一般,连带着视线都产生了些恍惚。

岑远用力闭了闭眼,眨去那丝混沌,再睁开眼时,目光正好落在晏暄上下滑动的喉结上。

他自己竟也没忍住跟着吞咽了一番。

而后,他又不自觉地将目光上移,划过对方看着冷淡、实则温热的薄唇。

一瞬间,唇上仿佛联动到了某种柔软的触感,让他忽然感觉身体都在发热。他不禁伸出舌尖,舔了舔自我感觉干燥的唇。

这时就见晏暄放下酒杯,半抬起眸看向他:“怎么了。”

岑远一愣,下意识地喊道:“晏暄。”

“嗯?”

然而岑远没有立刻说话。

他正对上晏暄被长睫半掩的眸光,余光瞥见对方仍然微蹙的眉心,敏感地意识到——对方似乎并不是很开心。

他心中微怔,忽然想到了上一世时,晏暄在看到他从逸仙楼走出后神色中的愠怒。

两厢交叠,虽不说全然相同,但在某些方面又好像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岑远看向自己手中的酒杯,又望了眼已然空无一人的舞台,某种念头在他脑海中倏忽划过。

他重新看向晏暄,喃喃道:“你是不是……”

有些吃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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