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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魔鬼的暗箭 5

看着昏睡的银汉,碧喜想起小时候的事:银汉有一次摔倒了,手腕磕破了皮且沾了泥,他到小河边洗干净。碧喜说:“别洗,水毒了伤口。”银汉就用嘴吮吸伤口说:“这样就没事了。”弟弟现在怎么落到这般地步?特护米姑娘安慰说:“姐别哭,李哥看着情况在好转。”碧喜说:“弟弟那么好,那么专业那么敬谨。他不给这个世界带来一点负面情绪,让人远离腐朽和污浊。弟弟好美,他是天际的祝福,永远的芬芳。都说好人得好报,可是怎么成了这样。”

张博林领众人来查房,碧喜忙打招呼:“张老师,我弟弟怎么谁都不认识?”“慢慢恢复,得一段时间。”张博林说着,转向几个实习医生接着介绍说,“这套方案对肝肾有损害,配拮抗剂造成的。药理作用,记忆区处于麻痹状态,对记忆的损害是肯定的,但这是可逆的,所以问题不太大。”

临床病号大儿子的手机放在银汉旁边的床头柜上,忽然声响大作,惊得银汉抽搐一阵:“快拿走。”彩娟一动不动。朦胧间,银汉似乎想起来什么,是的,是当年的情景。晓风在自己怀里背书,那稚嫩清脆的声音又环绕耳边:“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银汉睁开眼对彩娟说:“我想起来了,咱们的孩子叫晓风。他很乖,也很好学。”一个清秀的男孩推门进来,银汉朝他伸出手:“晓风,坐爸爸这。”“爸,你终于认识我了。”晓风惊喜。

银汉感到好些时,就问彩娟:“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彩娟不语。银汉又问:“床下的东西谁送来的?”彩娟又不语。米姑娘看着,抿着嘴笑。银汉急躁,但毫无办法。看见墙上挂的湿度表,更加糊涂不解:“湿度表的指针怎么指到0以下?这个世界怎么回事?”彩娟与米姑娘谈天,忽听得京腔京韵的清唱:“困至在天堂下,为还你店饭钱无奈何只得来卖它。摆一摆手你就牵去了吧,但不知此马落于谁家。”天哪,原本把银汉当成了半死人,哪里还指望有正常声音,看来他还能恢复。彩娟顿感浑身是劲,对银汉说:“晚上咱们喝豆腐脑。”

半夜,银汉被临床刘大叔的呼吸声吵醒,那鼾声越打越高。他的女儿此时伏在床边睡着了。银汉喊她,刘姑娘没醒,米姑娘醒了。银汉说:“喊那个姑娘,我有话跟她说。”米姑娘喊醒了她,银汉说:“姑娘,你爸呼吸非常窘迫,怕到不了天亮心脏就会出问题。你去喊值班医生看一下。”刘姑娘喊了医生过来,给刘大叔输上氧又输液。过了一个多小时,鼾声正常了。早上彩娟送饭,刘姑娘道谢:“您怎么知道我爸心脏要出问题?”银汉说:“他的呼吸不正常。”“是吗,我怎么没听出来。”彩娟得意地说:“我家老公是医生,一听就知道有问题。”

银汉不能下床,就躺在床上做肢体运动;两天,就支持着下床走。彩娟快下班时提前回到医院,银汉上卫生间了。彩娟问:“他上午都干什么?”米姑娘说:“翻箱倒柜找吃的。”彩娟说:“昨天的苹果忘了给他留几个了,没事啃啃,省得够得慌。”米姑娘说:“这里留点东西没事,我们都不吃病号的东西。”彩娟当即说:“早上检查,嫌乱不让放。”

碧喜来看望,听说银汉要出院,惊喜不已。彩娟说:“杨春娥说,银汉病得这么厉害,亲妈哪去了。”碧喜说:“咱妈崩溃了,在家天天哭,说银汉死了她怎么办。咱妈说银汉那么多天不能吃东西,已经瘦得胳膊上的皮一提老高不回去,这叫鬼打墙活不长。咱妈不会伺候人,来了也帮不上忙。”

次日张博林来查房,还没进门就听见银汉大笑:“原想你可以随意傍大款,连婚都不用离;没想到老天不让省事,泡汤。”众人窘,偷眼看银汉,见他是一副无法承受的痛苦表情。银汉继续说:“如果能如愿,还可以再生一个女儿,过富贵日子,又有贴心小棉袄。可是晓风倒霉了,晓风……”银汉一下没接上气;停顿了一下,又大笑,既而晕厥过去。大家都静静地观察着,一声不出;彩娟低声嘟囔:“看还笑不。”张博林进门说:“别跟他多说话,让他休息。”彩娟说:“没跟他说,他自己要说。”张博林用听诊器给银汉听了听心肺就走出去。在走廊里,一个实习生问张博林:“他是顽强有毅力吧?”张博林又点头,不无钦佩地说:“据说这才是不含一点内耗的精神健康。”

第二天彩娟中午下了班回到病房,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很热闹。是碧喜陪着几个人围着银汉病床说笑,气氛很融洽。范承进说:“总认得吧。”彩娟说:“我认得范主任和海英姐。”范承进对彩娟介绍另两位:“王龙举王科长,还有陶师傅。”彩娟说:“陶师傅我认得,我吃过你下的面条。”范承进说:“我前天晚上梦见银汉弟了。”“呀,我那天也梦见银汉了,梦见天上有台阶从云彩里伸下来,一直顺到地上,银汉顺着台阶下来了。”林海英称呼银汉时还是底气不足。陶师傅惊讶地说:“我也梦见李主任了,我做梦才稀奇呢。我觉得我厨房里酱油、醋什么的瓶子都变得像胶囊药丸一样大,还挺精致的。还有盐和五香粉包,也胶囊那么大小,一次就得捏一把。我炒京酱肉丝,没有灶火也没有肉丝,就一把一把把小酱油、小醋、小盐撮一起用炒瓢翻好大会子,倒在铺着葱丝的盘子里端给李主任。李主任说看着挺不错。早晨醒了我一想,那东西能吃吗。”大家都笑了。王龙举说:“大家都做一样的梦,还真稀奇。”

张宝缎推着排档车往外走,正遇到扈美芹站在门口往外看。张宝缎问:“婶子,银汉弟什么时候出院?”扈美芹说:“就今天出院。我没局,出来看看。那胡同口走的是他俩不?”“那是春生和他媳妇金娥。银汉弟那么弱,咋能那样走进来。”扈美芹叹口气说:“可没事了。前几天,你不知道汉病得厉害的,医生说没救了,我心里沉甸甸的,想着这一次得把汉扔了。”张宝缎奇怪地问:“什么叫把汉扔了?”扈美芹说:“旧时候小孩没养活,往乱坟岗子上一扔就完事。”张宝缎说:“银汉弟又不是没结婚的小孩;再说谁家兴这样对人。”扈美芹坦然说:“就是说。家里有老人,小孩不能入林,得扔了。”张宝缎说:“这是啥时代的事了,婶子,你多少年没上班了?”“我自打生了娟,就没大上过班。”“婶子你落伍了。你走出去看看人家都怎么过的。你看你家有楼,光放垃圾。不如打扫干净赁出去,日子过得痛快。”扈美芹说:“啥不痛快的,打扫它干啥!放着又不要吃不要喝的。”“那是,放着吧。我得走了婶子,快上买卖了。”张宝缎推车子就走。

一辆出租车开到门口,彩娟喜悦地从车上下来。美芹惊喜地说:“也,你们坐出租车来的?两步地,坐个三轮就行呗。”银汉从车里下来就扶着墙,司机搀着他进了院子。美芹一直跟着看:“也?太瓤了。出院就没事了。”彩娟说:“不行,医生开了方子,让在家输液。”

扈美芹关好大门,进来看银汉躺在床上,就说:“得几天好。”彩娟欢喜地问:“银汉,你想喝点什么?”美芹撇撇嘴出去了。彩娟说:“你喝豆腐脑不?”银汉很感激:“那太好了。”彩娟说:“我买去,买两碗。”豆腐脑买来了,银汉喝了一碗没够,又把放在床头柜上的另一袋打开。美芹笑眯眯过来伸手就夺走:“到晚上再喝一顿。看你还能能吃几天。”银汉顿时什么都不想吃了,只觉得恶心。彩娟说:“你不能出门,要手机没用。咱家有电话,不用花那钱。”

晓风写一会作业就过来看银汉,见他躺在床上拿着笔记本上的设计方案似乎在看,但神情茫然、心不在焉。晓风很不安:“爸,你伤心不?你不能出去走。”银汉说:“这几天光休息不干活,觉得挺幸福。伤心什么,光在家里哭?”晓风说:“哭是不至于,但是怎么能不烦,你骗我。”银汉说:“宝宝坐我床边,爸爸给讲故事。外国报道一个男子患严重的骨质疏松症,折断骨头是家常便饭,撕裂软组织不可胜数。人家至多是接二连三倒霉,他是接二十连三十地倒霉。别人问起他的感受时,他说:你不觉得你们很幸福吗?故事讲完了,写作业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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