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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4 章 chapter124玛门

提亚从孟菲斯逃走后就不停歇的朝南边跑去。

她无处可去,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个不知道还在不在的家,然而幼年的记忆错乱不堪,她以为她记得,实际上早已迷失了方向,几天下来她如一个野人,在旷野的荒草丛里乱窜,全然没有了人样,行事也只凭本能,饿了就抓些虫子果腹,渴了就嚼草根。

忽然,她的耳朵动了动。

夜晚的原野静悄悄的,除了风声似乎再无起其他,但是她很确定自己听到了狼的声音。

她往前走了一步,却不小心踩空,跌入一个未知的深坑里,慌乱中她抓住了坑边上的草皮,但是幼嫩的草杆支撑不住,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的在飞快向下滑。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摔死的时候,一双手拦腰截住了她,然后她被提了起来。

朗月当空狼嚎不止,一个脸上戴着狰狞面具的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提亚看着他在黑暗与野兽如出一撤的绿眼睛,突然眼白一番,晕了过去。

意识再度恢复的时候,天仍旧是黑的。

她感觉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的云床上,下意识的蹭了蹭,是狼皮。

然后就咬了一嘴的毛。

“嗷!”黑狼吃痛得停下脚步,回首不满得嚎了一声。

提亚盯着狼的头颅,饥饿让她得眼睛变得通红,不管眼前是狼还是狮子,她的眼神比它们更可怕。

“你醒了。”一个声音这样说道,霎时如一把清水汲下,浇灭了她的疯狂,虚弱突然卷土重来,她感觉自己被放到了地上,手下满是沙粒粗糙的质感,见那人把她放下转身就要走,她立刻了坐起来,紧紧的拽着他的衣服,不想让他离开。

“呃!”她出声想挽留他,但是嗓子像是被火烧干了一般疼。

“呃!呃!”她又慌又疼,眼泪一颗一颗的掉下来,落到脸上,流到嘴里,又咸又涩,好歹缓解了喉咙里那股难受劲,她于是忘了自己在干什么,专心的等着它们流的多一些,只是拉着衣服的那只手还牢牢的把着不肯放开。

“不要这样……”鬼面人把她脸上的泪擦干净了,大花猫露出真容,懵懂的眼神有着与外表不符的纯真,他看着她,忽然放轻了声音。

“我去给你拿喝的”

那声音太温柔,提亚不由自主的放开手,眼巴巴的看着他绕到另一边,又绕回来。

那是一个仙人掌,通体碧绿,看起来鲜嫩多汁。

提亚一口咬了上去,冰凉的液体瞬间入喉,她贪婪的吸食着水分,吃完了一个就自觉把手伸向第二个,第三个……她不知道什么是节制,饥渴毁灭了她的理智,她甚至开始仇视阻拦她进食的鬼面人,最终她赢得了胜利。

提亚抱着她的仙人掌心满意足的蜷缩成一团,不知道鬼面人——天使哈尼雅目光复杂的看着她。

人类的身上沾满了罪,她本已面临绝境,仙人掌让她焕发出生机,随着枯竭的灵魂再度充盈,那罪恶也变得无法忽视,只有犯下杀戮的人才有这样冲天的罪恶。

可是尽管如此,她的眼睛仍旧向往着光,尽管摇摇欲坠。

哈尼雅因此救了她,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哈尼雅却想到了自己。

那天被路西法打飞之后,他就落到了沙漠里,并不远,他也认得路,但是他没有回去。

因为他觉得很丢脸,在凡间呆了十几年,在雅威身边十几年,被神指导了十几年,仍旧连路西法的一击也没撑过。

他是个废物。

他还有什么颜面回去见神?

而且他始终忘不了魔鬼的那句话。

“你离了雅威还能做什么”

他想起自己下世的目的,他原来想带着神一起找寻世间的美好,想向他祂证明这个世界并非无可救药。

但是一路行来,是雅威一直在照顾他,一直在指引他。

神知道的远比他知道的多得多。

美好的,混乱的,虔诚的,污秽的,在全能者的面前,他捉襟见肘仿佛什么都做不好。

他流落沙漠,从一开始的失魂落魄到自怨自艾。

神是万能的,祂必定什么都知道,知道他在哪里。

他不回去,为什么神却一直没有来找他?

‘祂是不是不要我了?是不是对我失望了?’他控制不住的这么想,越想越觉得恐慌。

他看着这个野性而充满罪恶的女人,看着她抱着仙人掌安然依恋的表情,沉寂多日的心被人深陷囹圄而不自知的境遇打动。

“你想上天堂吗?”他问这个女人,也不管她听没听懂。

女人经历过许多痛苦,但是她的心却没有被黑暗彻底吞噬,他难道还比不上一个人吗?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想想他到底能做些什么。

“那就跟着我吧”他轻声说道,碧色的瞳孔望向远方,夜晚的沙漠有一种空寂的美。

他想净化女人的灵魂,再把她带去给神看,他想神用赞许的目光看着自己,而不是被放弃。

话虽如此,哈尼雅还是第一次近距离与一个人类接触。

“我不吃”温言拒绝会开始给他送东西吃的提亚,哈尼雅心中很是欣慰,自觉把提亚教的很好。

养一个人类有多麻烦?

怕她会冷死在夜晚温度骤降的沙漠里,怕她会热死在白日的暑气下,怕她渴死,怕她饿死,人类很脆弱,但是眼看着她的灵魂一天比一天干净,这种成就感是难以用语言来描述的。

殊不知在神智日益恢复的提亚心里,对他的腹诽也不比他对她的少。

‘不吃东西怎么填饱肚子呢?’提亚看着手里的热馍和清水,决定再去找一些更好吃的东西来,免得鬼面人饿死。

鬼面人很好,她喜欢鬼面人。

虽然鬼面人戴着他的宝贝面具,似乎永远都不洗脸,不爱喝水,不吃东西,动不动就不见人影,会豢养大型野兽,一不留神就牵什么老虎啊,豹子啊,狮子之类的回来,而且脾胃娇嫩,这也不吃,那也不吃,闻不得辛香料的味道,喜欢找麻烦,爱捡人玩,通常眼神还很无辜,喜欢烂树叶堆胜过别人送他的金银钱帛。

这样乱来的人她生平仅见。

天使与人类之间的相处,可谓双方都觉得自己有些操不完的心,都想着要是没了自己,对方该怎么办才好。

但是从夏天到秋天,他们的距离在相处中以可见的速度变近,并悉数被两双眼睛看在眼里。

神的手上粘着一根金线,一头是纯净的白金色,一头却是灰蒙蒙的泛着黑气。

线的两端分别指向哈尼雅和提亚,在了结埃及之事之后,神就立刻去寻他的落难天使了,不料哈尼雅因为心结始终郁郁寡欢,神正为该如何开解他伤脑筋,没想到人类的出现却让他有了好转的迹象。

在神的眼中,黑线一直试图向白线靠拢,祂看着这一幕,眉宇微蹙,流火与鲜血之景反复出现,意味着哈尼雅与人在一起并无祥兆,祂本该立刻分开他们,但是祂看着他们相处融洽,却没有立刻做出什么举动。

哈尼雅的成长离不开这个女人,祂虽有不喜却只能承认。

命运是什么?

神可以定义它们坎坷或顺遂,却难以论断其中的好坏。

玛门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切,他轻佻的视线划过天使的身落在提亚的身上,那个女人犯了贪婪、色/欲二罪,但是她心中对财富的渴望胜过□□,玛门便忍不住向着她。

又见哈尼雅与罪人日渐亲密,雅威脸上的神情也随之反复,他暗觉有趣,不由挑衅道。

“你肯定不想承认,但是比起天堂缥缈的戒律,我们七宗罪可实用的的多”

“哦?”

“难道不是吗?真要世俗不染,拒绝七宗罪的施恩,他们大可永远住在茅草屋里,在冬日的紧俏里寻找可以果腹的草籽,他们便能一直如纯洁的绵羊般一罪不侵了,我们地狱也不会想要同天堂争夺一群绵羊的归属”他说道,目中显出狭促。

“哪像现下,他们驯服了地,粮仓里堆满了麦种,能用砖瓦起了华丽的宫殿,你去问人自己是否愿意回到那可怜的过去”

“你认为这是因为七宗罪的功劳?”神看向肩膀上的大胆狂言地狱之鹰。

“当然!一切的发展都源于人的贪婪之心,他们想要获得更多的物质”说到这,它又不甘的补充了一句,“当然,我没有瞧不起其他几宗罪的意思,他们在这个过程中也小小的发挥了一下作用,但是大多数都是贪婪的功劳”

玛门的强词夺理让神发笑,“你说人征服了地?怎不说麦子使人臣服”

“咦?”玛门却是竖起了耳朵,往常他化身人与那些一板一眼的圣殿祭司辩驳的时候,总是到这个时候就结束了,接下来那些词穷恼羞成怒的祭司们就要那扫帚赶人了。

毕竟事实胜于雄辩,却不想雅威还能有话说,它于是抬了抬翅膀,心中倒是升起了几分好奇。

“在我看来,亚当夏娃最初的生活便是极好的,不为麦田牧场所扰,各类食物皆从野地里采集,谁能说他们不恣意呢?”神不紧不慢的说道,“你说他们的粮仓里堆满了谷物,却能说那些向地弯身屈膝的日子就不存在了吗?”

“他们将终身受困于田间,然饱足要付出的代价和严苛的冬日所遭受的短缺相比,又岂能轻易断言”

看似获利,实则世人在不经意间已然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不过等价交换罢了。金瞳总是默默的看着这一切,不说好也不说坏。

玛门若有所思,神见状又问他在三界中敛了多少财富。

黑鹰眼珠子转了一下,说出了一个数字,神笑了一下,不管真假,贪婪名下的财富多到已经接近他当初创造这个世界时,让这个世界拥有的金矿的极限。

是玛门找到了宝藏?又或者挖到了隐藏在世界上所有的金库?

显然不是,除了神,谁也不知道全世界所有的金矿分布地。

玛门真正拥有的只有他那一仓库的财宝,但是他通过借贷行利,期货买卖,用空想的财物换取了实质的利益,借机构筑出一座只出现在幻想中的巨大金山,更惊奇的是他成功了。

“这些点子都是从哪里来的”

金钱的奴隶主说是路西法,神又失笑。

这显然是谎言。

路西法不会用这种手段,撒旦本质上是个高傲的实际主义者,有多少就是多少,不会在财富上耍这种心机。

只是纵使如此,魔王拥有的东西也远胜过一切造物所能想象的了,神微微一叹,玛门却以为他轻视金钱的力量,不由十分不满。

“为什么你们这种态度,为什么眼里永远只有那些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却不相信金钱的力量?”它在神的手上走来走去,豆大的黑眼睛骨碌碌的转着,气得翎羽都竖了起来。

“在这一点人类就比你们好很多”他不说这个你们是谁,但是显然他曾经将自己的想法诉诸某人,但是并未得到理解。

神静静的看着他发脾气,听他碎碎念:“他们相信国王的金库里堆满了财宝,哪怕有谁告诉他们,那些可怜的老家伙们国库里所有的财宝加起来价值还不如一个乡绅的多,他们也不会相信”

“国王总是富有的”它在神的手里站定,一瞬间仿佛要展翅高飞,“因而他无所不能”

“总有一天,我会打造出一个真正的金钱帝国”

让金钱处于权力的金字塔,支配王权,掌控权威,使人屈服,这是他的野心。

虽然还没有得到认同,陛下虽然由他所为,却总不大相信他能有大作为。

因为没有谁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在以物易物的时代,财富拥有的权力太小,有钱人在君王的眼中不过是一个行走的钱袋,金钱在权力面前柔弱的不堪一击。

但是神懂了,并且可见的预见了这种场面,贪婪在精心构建一个骗局,就像他欺骗别人自己拥有多少财富一样,只是这个骗局太超前,反倒显得不可思议,也不能说服当下的人类相信,所以金钱的力量迟迟不见增效。

但人是一种成长力惊人的生物,总有一天,他们会甘愿冒险,去尝试加入这个只存在于想象中的财富帝国。

哪怕一个人复制了贪婪的成功,就会有无数个人前赴后继。

这是好事吗?

不尽然,利刃总不全是有形的。

这会演变成一场血与泪的战争,数以百万计的人会被卷入这场漩涡,却不会有几个人觉得这是祸。

因为那时他们从中获取的利会胜过几个世代所得的总和,就像他们开始学种地牧羊那样。

玛门惊奇的看着说话的神。

“你是个天才!”他欢喜的说道,雅威是第一个理解他的理念的,虽然他看出对方不认同这种观念,甚至还将他的野心贬低成一场骗局,但是这已经足够了。

雅威不仅理解他在说什么,甚至构建出那个方向的未来。

即便在他的构建的未来里,美好成了空中阁楼,人人饱尝不自觉的痛苦——那显然是多虑了。

他兴起了谈性,这很少见,贪婪在七宗罪里年岁是最小的,心性更如孩子一般,他很少同谁这般交心。

但是现在对一个可以称得上敌对的雅威,他却忍不住敞开心扉。

“千百年来,天堂称财富为万恶根源,总是对它嗤之以鼻,认为它是黑暗深渊的产物,就算真是如此,他们也没法否认,比起语言、律法、文化、习俗,唯有财富搭建的桥梁为所有人类所接受”

只有财富能够跨越几乎所有鸿沟,它的公平胜过普世宣扬的忠诚,荣誉,道德和——爱。

玛门作出一个要呕吐的表情::“它可以牢牢的抓在手上,不会眨眼就会飞走。”

财富也好,感情也罢,重要的不是欲望的某种形式,最重要的是它总是将他们推向进步。

人人都可以信任它,它可以给所有人都带来幸福。

“人的幸福并不是简单由你眼前所看的判断”神说道,不赞同贪婪标榜自己的伟大。

“大多数时候,人所作出的选择的都是为了人这个种族的长远发展,想来他们明知这种发展会让人本身承受许多痛苦,亦无所悔”

用人世有限的资源,创造无限的财富,追根溯源,依托的还是人的信任,除了人自己,谁也不能对这种未来言好论坏。

“他们并非出于对你的信任,而是对未来美好的期许”

“你要做的是透支他们对未来的信任,幻想总有一天会被戳破”

“不会有那一天的”玛门信心满满的说道,“只要他们相信,财富的力量是无限的”

“这是双赢!只要天堂不做干预”

“这个世间还没有第二样是永恒的”神淡淡的说道。

“第一样是什么?造物主吗?”玛门嗤笑道,雅威说永恒的时候,仿佛是将逆鳞写在了脸上。

“好大的口气”

他被激起了挑衅的心,非要和对方理论一番不可,于是努力在心中思考还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

让天神头痛而永远除不尽的罪孽?

在人世翻滚不息的欲望?玛门的小脑袋瓜里转了许多,但是他觉得那些都还缺了点什么,显得太过普通,不能体现出他的智慧,而且雅威既从天堂来,针对这类辩驳一定很有经验,他必须想出一个前所未有的答案才行。

神却已经看到了他的答案,他摇了摇头:“都不是”

“我还没有说什么,你怎么能抢我的话!”玛门气哼哼的啄了他一下,神由他啄,他反而悻悻的收了嘴。

“你怎么都不生气”他说着,忽然想到了新的答案,兴高采烈的开口“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生气?”

“我当然会生气,”

“为了什么?什么时候?”

“当造物想摆脱它们本身的极限的时候”

“什么极限?比如死亡的极限?”见雅威颔首,恶魔笑了,却以为他在开玩笑,“毛毛虫化作蝴蝶算不算突破死亡的极限?为这点小事你也要生气吗?”

“一只毛虫破茧成蝶值得歌颂”神摇了摇头,神态显得很认真,“因为那象征着新生与勇气,但无论那只蝴蝶怎样翩跹起舞,又造就多少非凡,最终不过尘归尘土归土”

玛门敛了脸上放肆的微笑,这话题超出了他的应答能力,他觉得就是现在去请教无所不知的路西法陛下,恐怕对方也不能给出针对永恒的解答。

“生命的尽头是死亡,这是永恒不变的真理,任何生物,若为欲望所掌控,肆意掠夺本不属于自己的福祉,就该灭去”

玛门打了个寒噤,轻易说出灭去这个词的主儿却依旧云淡风,他怀疑对方是在警告自己,于是压下心中的寒意,只作听不懂的样子。

“你与我说这么许多,难道就不担心我给这纯白的世界抹黑吗!”

“世界原就不是纯白的”神坦然道。

是他在混沌的永夜中发出第一束光,由此撑起了一片纯净的世界。

可是很少有谁真正珍惜它,最初他因此发怒,因为造物们为了各自的利益污染了净土,可是现在想想,这是混沌的本质,或许不与任何造物相干。

“它本该纯净,却在慢慢的向原初靠近”

玛门听出了几分怅然,虽然淡淡的,他有些不解。

因为雅威看起来有些难过,这种难过冲淡了那种轻言毁灭带来的冷肃,让他整个看起来柔软了许多。

雅威的心思似乎很难读懂,玛门正为此失神,神却忽然收起了手中的金线,随即周身亮起白光,似要笼罩全身,但圣光仅闪了一下,随即又没有了动静。

很快一个白影轻飘飘的落到了他的身后。

是智天使之长拉斐尔,原来那夜之魔女见天快亮了,格挡间寻了个空隙跑了,被激怒的拉斐尔自不肯放过她,一逃一追间,竟向着迦南地来。

魔女在迦南似有巢穴,一个眨眼消失不见,拉斐尔四处找寻过程中竟在半空发现了神的身影,当即从云头降下。

天使看着并无圣光掩照而自显神圣气度的雅威,暗道自己蒙昧无知。

真假神灵根本无须分辨,真神烙印在天使的心上,一见自知,他却还要怀疑。

他的目光在神肩上的黑鹰上停留了一瞬,并不当着恶魔的面称神,只俯首将自己在以拦探听到的事情报告给神灵。

“吾已然知晓。”

神没什么情绪起伏的说道,包括所多玛王误以为天堂庇佑以拦,决意联合四王发兵起义进攻以拦的事情。

“那我们......”

拉斐尔却有些迷茫,圣子要制裁以拦,但是一番考量下来他实在觉得以拦王可惜。

“什么都不必做”神说道,他知道拉斐尔的心里再想什么,因为从前并未有以拦这样的国度出现。

在罪行泛滥的现世,即便在迦南的耶路撒冷向信众宣扬个人德行,但他们宛如一盘散沙,不如以拦,在绝对的强权下,结合所有的力量,推动一整个国度走上顶峰。

这样的国度是可怕的,无情的,也是强大的。

只是政局永远在变动,崛起,衰落,又迅速崛起,变化的频率胜过洪水灭世之前。

人王再没有出现,他们各自为政,有行的好的,有行的不好的,唯一的共通点就是再不长久。

人世战乱不断,从前没有插手的必要,现在又有什么理由干预呢。

拉斐尔听训,不知自己在其中引起的变故,只思忖神果然什么都知道,又见神兴致不高,似有顾虑,他左右环顾,不见哈尼雅在神身侧陪伴,却在不远处与人类女子亲近。

他不知道想起什么,脸红不已,引得神奇异的目光注视,他更觉脸上烧起来似的,忙问是否要他上前将天使带过来。

“不必”神直把天使身上看出个洞来,良久才慢慢出声。

“穷途莫追”

拉斐尔愣了一下,低声应道:“是”

神只是一句话,就道出他的心智已经被魔女动摇,拉斐尔羞惭不已,反省过后神台渐定再无绮念,却听神忽然说道:“你不忙回去,且依我令,再去人间一地”

“此地名为美狄亚,七宗罪之色/欲在此地,吾本欲正其心性,眼下他却似有坠入杀戮之深渊的可能”

拉斐尔和玛门同时睁大眼,一个因为听到神居然要纠正魔鬼的心性而诧异,一个则因为听到同伴的消息而兴奋。

拉斐尔奉命前往神口中的美狄亚村,玛门却伺机而动。

雅威大意了!他欣喜不已。

他肯乖乖的留在这里很大的原因就是为了探听阿斯的下落,现在终于得到消息,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于是他悄然展翅,想趁着雅威没注意逃走,他知道雅威之能不亚于路西法,所以拼命振翅,害怕雅威阻拦,整个试探过程却一直留心下方,生怕再被逮回去。

可是没有,天空就像是对他完全开放了怀抱,没有遇到一丝阻碍。

当他确信自己已经完全脱离了那份窒息的掌控,却又怅然若失。

他回过头,目光正与一双清透的耀金色瞳眸相对,玛门怔了一下,原来他已经发现自己跑了。

是了,他这么聪明,怎么会没有发现?他想着这些日子以来与雅威相处的点滴。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是要走的。

“再见了,雅威”

他长啸一声,只因世间总是知己难求,随即收起那份留恋之心,朝着遥远的天际飞去。

祂在湛蓝的晴空下目送玛门离去,识海波澜微兴,最终又归于寂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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